刘云熙早就感觉到奇怪了,来到门前就问道:“夫君,为何这些屋子的底层要砌这么高。”
李奇呵呵道:“你们进去就知道了。”
四人上得台阶,打开门来,进到里面,相比起中间的实验室,这里面就显得有些拥挤了,整间屋子分成两部分。
前部分放着几个小滚筒,这滚筒都是马口铁打造出来的,还有一个把手,是可以摇晃的,在滚筒底部还连接着一个马口铁制作的打气筒。
而后半部分则是一个个类似与书架的木框,一列列,排放的非常整齐。
“这是什么?”
怪九郎指着那滚筒问道。
李奇笑道:“这可以说是滚筒,也可以说是摇筒,因为我考虑到你们可能需要摇晃某些药物,就跟调酒一样,也需要摇晃,促成它们融合,故此在这里安置了摇筒,你们可以将药物放入里面,转动把手,使其震动摇晃,我也不知道有没有用,但是有胜于无。”
怪九郎笑呵呵道:“想不到你考虑得如此周到。”
李奇笑道:“我更喜欢你用专业来形容这一切。”说着他双目一扫而过,介绍道:“其实这五间屋子就是青霉素的培养箱,它最大的特性就是它可以保持恒温。”
“恒温?”
其余三人异口同声道。
“就是冷热不变。”
李奇一笑,道:“我虽然不懂医术,但是我懂做菜,在很多腌制的菜式当中,同样需要食物先发霉,比如那霉豆腐。而且在制作霉豆腐时,冷热同样是非常关键的,青霉素同样也是如此,所以我想青霉素对这温度的要求肯定也是非常高,故此我在建造这培养箱时,将这一要素考虑了进去。
你们方才不是问这房子的底层为何建这么高,道理很简单,就是下面其实是一个火坑,天气冷的时候,可以在下面烧火。控制屋内温度,至于天气炎热的时候,由于这里的地理位置非常好,后面两座大山可以挡去不少阳光,所以再热的天气,这里也不会很热,要实在是太热了,太师医院有冰窖,可以从那里取冰降温。”
怪九郎眉头一皱。道:“可是即便如此,你又怎么知道这冷热是高是低了,如果不知,你就无法保持恒温。”
“这就全靠它了。”
李奇说着往左边的墙上一指。
怪九郎三人转头一看。只见墙上挂着一个奇特的事物,底座是木板,表面是一个玻璃管,玻璃管中装有红色的不明液体。
刘云熙好奇道:“那是什么?”
“温度计。”
李奇走过去。解释道:“这里面装着的是水银,由于水银受热会膨胀,受冷则会紧缩。故此随着温度的上升,玻璃管里面的水银也会跟着上升,反之下降,这木板上面还有刻度,你们可以先通过反复的实验,找寻出最何时培养青霉素的温度,然后就可以利用下面的火坑控制温度了。”
“妙!妙!这真是太妙了!”
怪九郎在这之前从未想过,原来医术能够精确到如此,这构造实在是太精妙了,让人叹为观止。
李奇又道:“由于目前的水平有限,只能造出这么大的温度计,而且只能测量室内温度,一旦水平得以突破,就可以制造出更为细小、精确的温度,到那时候就能够准确的测量出人体的温度,或者说人体的某一个内脏的温度。”
这听得怪九郎他们是倒抽一口冷气,那温度计的温度是直线下降啊!
这真是太夸张了,对于当下的知识层面,是一个极大大跃进,是难以理解的跃进。
这些可都是玻璃带来的,如果事先没有弄出玻璃,李奇绝不敢乱弄什么实验室,别青霉素没有弄出来,反倒捣鼓出一堆的病毒来,这科学是非常严谨的,必须得有工业基础。
而在玻璃出现以后,李奇才开始慢慢往这边发展,可是要知道,他等这玻璃可是等了将近六年之久。
六年啊!
这里面有多少人的汗水。
但是,一旦玻璃出来,对于整个社会都是一个非常大跃进,玻璃带来的用处,实在是无法想象的。
这就跟火器一样,在研制火器的初期,李奇是费劲千辛万苦,从三司那边夺来炼铁坊,又花了不菲的代价研究新式铁,这马口铁就是其中之一。
但是在这之前,他从未想过什么火炮之类的重型火器,在当时想这些,根本就不现实,因为没有工业基础,所以在当时的情况,任何火药都还是通过箭矢发射,跟以前没有太大的突破,只是火药的威力提升了很多。
如今这工业基础一旦满足了要求,火器那真是日新月异,不可同日而语。
所以任何一项发明,在别人眼中好像都是凭空蹦出来的,其实不然,在那之前,一定有着一段不为人知的辛酸岁月。
每每看到这些发明,李奇自己心里都是感触万分,他能够想象的到就这么一个小小温度计,耗费了多少人的心血,故此他虽然拥有资本家的血统,但是他对底下的员工却是空前的大度。
当然,这也是有原因的,其一,目前培养一个工匠非常困难,不跟后世一样,你走一个,我可以招来一群,只要你有钱。
其二,在当今世上,论赚钱的能力,无人可及,他没有一个竞争对手,钱来得非常容易,如果是在后世。那他就得精打细算了,因为在后世的商界,他恐怕只是一个雏鸟,周边存在的太多的大鳄了,一不留神就让人吃的连骨头都不剩。
而后,李奇又详细介绍了一番这培养箱,关键是在这里怎么操作,特别是一些细节。
虽然怪九郎当今世上第一医,但是对于李奇从后世带来的一些细节,他还是受益匪浅。也是虚心接受,刘云熙就更加不用说了,对于李奇那是更加爱慕,每当听到怪九郎夸赞李奇时,心里也是美滋滋的,比夸她自己还要受用。
接下来,李奇又带着他们熟悉了下环境,就出了实验室。
来到外面,怪九郎他们同时轻轻吐了口气。今日的知识量对于他们而言,实在是太多了,这一时半会很难消化。
但是李奇并没有给他们喘息的机会,又带着他们去到实验室的后面。只见后面有着两间大屋,相比起前面的实验基地,这两间大屋就显得有些简陋了。
李奇也没有进去,随意道:“这左边的一间就是饲养坊。里面养着一些家禽、牲畜,是专门供你们实验用的,右边一间是屠杀场。因为经过实验的家禽、牲畜可能会带有疫病,是决不能吃的,故此用过之后,就必须运送到屠杀场焚烧,这方面会有专门人士帮你们处理,就不用你们操心,你们只需要知道这里是干什么的就行了。”
一个食养坊,一个屠杀场,顾名思义,不用进去一观,怪九郎他们也知道里面是个什么样子,也没有多大的兴趣,只是站在门口看了一会就离开了。
接着李奇带着他们又来到了实验室的东南角,只见这里是一座用竹子搭建而成的水榭,而这水榭原本是白时中府邸的花园,因为是背山的,故此有山泉流下,汇聚成一个小池塘,空气新鲜,风景宜人,而且非常幽静。
尹氏看着看着,就想到了当初他们居住的山谷,颇有亲切感。
李奇笑道:“这就是你们住所,不知你们是否满意?”
尹氏忙道:“枢密使盛意拳拳,我们夫妇受之有愧。”
李奇道:“是我占了便宜才是,就凭怪兄的身价,哪怕为他量身订做一座宫殿,我也觉得一点也不为过,只是我相信你们会更喜欢这种环境。”
怪九郎哈哈道:“你少在这里奉承老夫。不过,原本老夫以为你会将所有的事都交给我们来做,实不知你下了这么多功夫,这胜过你奉承老夫千万句,你一个大官都能做到如此,可见你的确一片赤子之心,老夫还有什么借口不去为之努力,你放心,老夫定当全力以赴。”
难得啊!
李奇大喜,忙拱手道:“那就有劳了。”
怪九郎呵呵道:“可是你舍得十娘整日待在这里么?”
李奇苦笑道:“自然舍不得,但是我尊重她的选择,我相信这会给她带来很多的快乐。话说回来,我也很忙,我也不能时常陪伴在她身边,她若可做自己喜爱的事,也可避免感到孤独,再说,我若想她,过来看她就行了,她也可以随时回去,反正也不是很远,况且这也不是一日两日的事。”
刘云熙听得心里极为感动,不禁伸出手拉着李奇的大手,甜甜笑道:“夫君,谢谢你。”
李奇轻轻握了下她的手,夫妇二人,一切尽在不言中,随后他又向怪九郎道:“要不要让小文也参与进来?”
怪九郎摇摇头道:“不用了,文儿在谷中陪伴我们夫妇多年,失去了很多原本属于他的快乐,这都是我亏欠他的,老夫实在不想又将他拉进这沉闷的环境里面来,其实我们夫妇对文儿的要求非常简单,就是希望他能够快快乐乐的活下去,做自己想做的事情,至于他能否继承老夫的衣钵,这都不重要,因为老夫已经有一位好徒儿,而且我相信假以时日,我的好徒儿一定能够超过我。”
刘云熙听得眼眶都湿润了,险些落下热泪来,她待在怪九郎身边这么久,可还是第一回听到怪九郎这么夸她,心中极为感动。
其实现在的怪九郎还算是比较正常的,毕竟有了妻儿,思想总会发生一点改变,这要是以前那个独来独往的怪九郎,那这一切可就不好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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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宋小厨师 正文 第一千六百四十四章 医疗保险和医药政策
大殿中。()。(23)(w)(x)。()
赵楷坐在龙椅上,一脸春风得意,显然还沉静在龙凤胎的喜悦当中。
但是他没有再提立储的事宜了,显然他最终还是选择立贤为子,不想遵从传统,他考虑事情更多的还是从大宋江山出发,他希望自己建立起来的帝国能够得以延续,虽然他极爱皇后,但是他还是压抑住心中的私念,他更加希望选取一位合适的人选来作为他的接班人。
还有一点,就是关于这事,他没有与二院有过任何交流,这是他对皇权的一种保护,因为你一旦通过二院,那么势必会引起律法和皇权的对抗,反倒是弄巧成拙了。
李奇心里明白,秦桧心里明白,二院院长心里同样也明白,要知道赵楷在律法面前,已经做足了让步,你要是还步步紧逼,惹怒了赵楷,那结果可不是他们承受得起,李纲、毛舒也非常识趣,故作不知,有意让二院避开这个话题。
秦桧当然希望见到这种情况,若是二院权力太大,对于他而言,可不是一件好事,而且赵楷没有急着立储,显然对他更加有利,他当然是揣着明白装糊涂,旁人问起,他就是一问三不知。
“朕最近说由蔡太师建办的太师医院空前的成功,取得了非常不错的成果,此真乃可喜可贺呀。”赵楷非常开心的说道。
一位姓梁的给事中站出来道:“皇上,微臣以为太师医院本末倒置,应该给于惩罚。”
文臣就专爱泼冷水,这是很难改变的。
赵楷好奇道:“此话怎说?”
“郎中的天职本该就是救死扶伤,医德为先,利在德后,医院就更该如此了,可是太师医院却是充满了权益的味道。看病的价格是出奇的昂贵,非一般人能够看得起,毫无医德可言,故此微臣建议朝廷当纠正太师医院的错误,让太师医院跟太师学院一样做一个好榜样。”
赵楷若有所思的嗯了一声,转头询问道:“枢密使,听说这太师医院你也是功不可没,不知梁爱卿此言是否属实?”
李奇站出来道:“回禀皇上,梁给事此言千真万确,句句属实。而且这主意就是微臣出的。”
赵楷略显惊讶道:“你这么做又是为何?”
李奇道:“皇上,这太师医院可是民间建办的,也通过了朝廷的审核,并无任何问题,方才梁给事说这有伤医德,微臣并不认同,这世上没有免费的午餐,就说太师学院吧,虽然不收任何学费。但是太师学院通过人才选秀制赚取的酬劳远胜过学费制。
同样的,朝廷既然鼓励民间开办私人医院,首先,你得保证医院是有利可图的。若是开办医院只为救死扶伤,那么这家医院也开不长久,用不了多久,私人医院就会连接关门。这才是本末倒置。”
梁给事立刻道:“可是太师医院的价钱也太贵了,一般人根本看不起。”
李奇笑道:“太师医院出来之前,很多人也不见得就能看得起病。这一文钱,一文货,太师医院提供的都是最好的药材,最完善的配套设备,最人性化的服务,若是大家都觉得价钱昂贵,那就不会去了,既然有人去,那就证明这价钱还是合理的。
就好比同样是一块熟肉,你在我醉仙居吃和在普通的脚店吃,完全就是两个价钱,太师医院有太师医院的考虑,别人有别人的策略,这本来就是一桩买卖,只要没有违法,朝廷凭什么插手别人的生意,要是这样的话,朝廷干脆让天下正店都卖的跟脚店一样贵得了,吃饭可比看病重要多了。”
梁给事被李奇这一番抢白,呛的灰头土脸,张了张嘴,却不知如何反驳。
赵楷点点头道:“枢密使说的很有道理,只要不违法,太师医院怎么做,朝廷也不能随意干预,而且最近朝廷正在大力鼓励民间兴办医院、学院,帮助朝廷分担一些责任,若是事事朝廷都插手,那反而会引起不好的反响。”
李奇又道:“皇上,其实只要百姓医院开张后,这种现象自然会不攻自破,因为朝廷的医院是免除很多税收的,各方面的价格都比太师医院低得多,普通百姓自然会选择百姓医院,到时就能保证人人都能看病,为了恭贺百姓医院开张在即,微臣愿送上一份厚礼。”
这在大殿上公然贿赂皇帝的,李奇当属第一人啊!
你这奸商能送得出什么厚礼?赵楷好奇道:“哦?那不知枢密使准备了什么厚礼?”
“微臣如今穷的就只剩下钱了,除了钱,也没啥可以送的出手。”
李奇这摇头一叹,真不知叹碎了多少人的心,又听他说道:“皇上,各位同僚,你们应该都知道,我醉仙居员工上千,但是人人都会生病,我醉仙居的员工也不例外,他们为我醉仙居付出了大半生的努力,微臣知恩图报,愿为他们存储一笔钱给百姓医院,今后他们若是生病可直接去百姓医院就医,只需负担一点点钱即可,具体操作微臣待会会递上奏折的。”
“这倒是有点意思。”
赵楷真心觉得有些意外,颇为兴奋道:“旁人都说你李奇是爱钱如命,想不到你对自己的员工却恁地大方。”
李奇道:“微臣爱钱如命倒也不假,该是属于微臣的钱,微臣是一文也不会退让的,但是该花的钱,微臣也不会眨一下眼睛,君子爱财,当用之有道。”
秦桧好奇道:“枢密使,其实你大可以多发钱些底下的人,何许多此一举?”
李奇笑道:“秦少宰这个问题问的好,这是因为我发现很多人都舍不得去看病,特别是一些小病,以为忍忍就过去了,没曾想到,这小病累积起来就变成了大病,这就预示着我醉仙居要失去一个人才,如果我直接将钱交给百姓医院。他们不看这钱也就浪费了,那么他们肯定一生病就跑去就医,如果他们都能健健康康,全身心的投入到工作当中,其实算下来,我还是赚了,我这么做就是逼着他们要去就医,不要吝啬这点钱就忍着,这是不可取的。”
大伙听得是频频点头,觉得李奇说的很有道理。
但是点头归点头。这事还真不是一般人能干的,李奇是财大气粗,这点钱不放在眼里,但是其余那些商人,那是精打细算,管你死活,你反正拿了钱,就要干足活。
比较起来,前者眼光明显要高于后者。
赵楷眼中一亮。笑道:“好!这个主意好!”
顿了顿,他又道:“如果醉仙居这么做了,那么其余商家纵使心有不舍,也不得不照做。否则的话,他们店中的人才就会跑去醉仙居,这就好比如今流行的年终奖一样,只是多少的差别。但是如此一来的话,以前不会看病的人就会跑去看病,这也会促使百姓医院的更加兴旺。能够更加持久的发展下去,这积少成多,相信百姓医院一定比太师医院更胜一筹,枢密使不愧是商人出身,一笔款项就帮朝廷解决了很多问题。”
说到这里,他又是一笑道:“你与蔡太师关系匪浅,相信这等好处,也少不了太师医院吧?”
李奇如实道:“在商言商,我们醉仙居的员工酬劳也是高低不等的,故此这方面的待遇肯定也是有差别的,像我醉仙居的大厨吴小六,醉仙集团的小玉、田七,以及元老吴福荣,他们的医款我都是投在了太师医院,特别是这几个人,我不仅为他们投了医款,而且还保了他们一家人,我是商人,我做不到一视同仁,你有多大的本事,就拿多少钱,其实朝廷何尝不是这么做的,这宰相的酬劳就比我枢密使可多了不少。”
秦桧听得只想骂人,这酬劳可是我主要的收入,而对于你而言,有和没有根本没有任何差别。
这家伙真是够讨厌的,该说实话的时候,他偏偏胡说一气,可以委婉一点的时候,他又变得恁地耿直。赵楷都不知该怎么接这话了,若他点头说是,那岂不是说李奇、郑逸、李纲等人都不如秦桧,这不是在给秦桧拉仇恨么。只道:“朕也不是怪你,你用不着解释的这么多。”
白浅诺突然站出来道:“启禀皇上,如今全国都在兴建医院,但是建好一家医院不难,难就难在这医院能否真正的做到救死扶伤,在民间有很多人欺世盗名,利用假药骗取钱财,但是这药物不同于一般商品,可能直接导致病人因此丧命,以前朝廷对此一直缺乏管控,如今何不借着医院好好整合当下的药材、药方,尽量避免这种事发生。”
“这倒是一个问题。”赵楷点点头,面色变得凝重起来,又向毛舒道:“毛院长,你可听见了?”
毛舒答道:“微臣听见了,想要对这种贩卖假药的人立法不难,但是首先朝廷要给予管控,不然很多情况都无从查起,这药材多半存在于药方出售,药方又是千变万化的,不比金银,何谓真,何谓假,并没有专门的标准,如果病人不治而亡,那么究竟是吃错了药,还是郎中素手无策,还是病人自己的原因,要是没有合理的标准,那人人就医不治身亡,都可以归咎在药方上面,那么世上还有谁人敢去行医。”
“这倒也是。”
赵楷又转向白浅诺问道:“经济使,你可有良策?”
白浅诺道:“微臣建议朝廷可以建立一个药材监察局,专门负责管控药材。”
“药材监察局?”赵楷露出一副若有所思的表情。
白浅诺继续说道:“微臣曾寻访过女神医刘十娘和太师医院好几位资历高深的郎中,据他们所言,有些药材是非常特殊的,同一种病,同一道药方,但是用在两个人的身上,可能造成两种截然相反的效果,有些甚至导致丧命,但是以前朝廷对这方面很少过问,每年因误吃假药,或者是乱用药物致死的人不计取数,这是我大宋的损失,朝廷应该加以管控。
药材监察局顾名思义,就是专门管控药材。将市面的药方整合,测验每一种药方,制定出详细的药方效用和禁忌,如此一来,百姓便可很直观的知道什么药吃不得,什么药吃得,一些普通的病需要什么药方来医治,这样也避免他们再花一笔钱请郎中看病。”
胡义道:“世上的药方不计其数,你这得测试到何年何月去,若是没有经过测试的药方。又该如何处理呢?”
李奇看到胡义是倍感亲切,宛如当初看到蔡攸一般,呵呵道:“我说胡尚书呀,那长城也非一日建成的,若是你不去建,这长城从何而来,凡事开头难,你若不去做,那永远不可能完成啊!要是当初太祖圣上觉得建立大宋需要很长时日。就不去努力的话,那现在连大宋都没有。”
赵楷听他又抬出太祖来,心中不爽,沉眉道:“枢密使。你究竟什么时候才能改掉这口无遮拦的毛病,真是希望有治这病的药。”
我不这么说,怎么吓到胆小的小小胡了。李奇忙道:“是,微臣知罪。”
即便皇帝出声了。但是胡义一瞧李奇,吃了太多亏的他,可不敢再在李奇面前乱跳了。全当没有听见,道:“就算如此,那没有经过测验的药方又该如何处理呢?”
白浅诺道:“那当然是不可用的,但是在最初的时候就这么做,恐怕会引起很多人的不满,有些人的药方没有错,但只是因为没有受到检验,因而被迫停止的话,这对他们而言也是不公平的,但是朝廷可以先暗中筹备,将一些普通病症的药材整合起来,挑选出效用最好,适用更广的药材作为一种寻常药,普及给百姓。”
秦桧突然摇摇头道:“不妥,不妥,这药方乃是郎中的立命之本,他们岂会轻易交出,若是朝廷强制他们交出秘方,这与强盗有何分别,会给朝廷的名誉带来极其负面的影响。”
白浅诺似乎早有准备,从容不迫的说道:“少宰说的非常不错,这一点的确不得不预防,所以我建议立法院授予药材监察局绝对保密法,但凡进入药材监察局的官员,必须签订一份保密契约,这是受法律约束的,一旦药方泄露出去,司法院将可介入调查,违法者,不但要赔偿当事人的损失费,还得服以刑法,免除官职,贬为庶民。”
毛舒站出来道:“微臣赞成经济使之言,当今世上药方层出不穷,但真正有用的,可能寥寥无几,多半都是用来骗钱的,微臣曾在潭州任知府的时候,就遇到很多回因为郎中乱用药物导致病人死亡的事件,但是当时很难判决是谋杀、误杀,还是不治而亡,这对病人而言极为不公平。”
秦桧瞧了眼毛舒,暗道,你当然赞成,立法院触及的方面越广,二院的权力就有越大。
白浅诺又道:“另外就是梁给事前面言道的药价问题,其实在民间,很多郎中趁病人抱病在身,故意抬高药价,以此来榨取病人的钱财,这种情况在我大宋是屡见不鲜,微臣建议朝廷应当针对常用到的一些药方实行强制定价,若高于定价,可判为触犯刑法,至于一些特别的药方,或者是一些珍贵的药材,朝廷可以稍微放松一点,毕竟能用到这些药方的人少之又少,即便卖的再贵,影响也不会太大。”
郑逸站出来道:“皇上,微臣也赞同经济使之言,药材监察局带来的不仅仅是药材的安全使用,同样还能促进我大宋医术的进步和更加规范,此我国当下政策不谋而合,正如枢密使平常所道的供需关系,我大宋如今需要一个药材监察局。”
赵楷稍稍点头,询问道:“不知其他爱卿以为如何?”
秦桧道:“回禀皇上,微臣赞成的前提还是在药材监察局不泄露他人秘方的前提下,一旦管控不严,朝廷的声誉必将遭受损失,故此微臣觉得须当慎重。”
“这是应当的,不管是任何衙门,执法者犯法都是最令朕痛恶的事情,但不能因此而不去努力。”
赵楷说着突然沉吟片刻,才道:“朕给予二院足够多的权力,这方面若是管控不严,处罚不慎,朕就拿二院问罪。”
李纲、毛舒立刻站出来同声道:“微臣定当不辱使命。”
“很好。”
赵楷一笑,道:“经济使。”
“微臣在。”
“如今医院已经都在建造了。朕既然已经决定设立这药材监察局,那么宜早不宜迟,此事就交给你们商务局了。”
这言下之意就是要将药材监察局归到商务局旗下。
秦桧听得眉头一皱,正欲开口,可是白浅诺却抢先道:“启禀皇上,此举万万不妥,还请皇上收回成命。”
赵楷哦了一声,道:“此话怎说?”
白浅诺道:“我们商务局历来就是掌管经济方面的事宜,而药材监察局乃是监察方面的事宜,应当归到御史台。”
赵楷点头道:“这朕也知道。可是你方才还说了关于药价方面的事宜,而这主意又是你提出来的,故此朕才想要将要药材监察局设到你们商务局门下。”
白浅诺回答道:“皇上,其实药材监控与药价调控乃是两件性质完全不同的事件,不应该由一个衙门统管,应该分而管制。”
赵楷问道:“那依你之见,该当如何?”
白浅诺答道:“微臣建议设立一个药材监察局和一个药价监察局,药材监察局归到御史台门下,药价监察局归商务局、三司共同统管。各司其职,争取同心协力完成对于医药的整合。”
药材出自三司,你怎么也绕不开三司。
赵楷听得频频点头,这皇帝就喜欢细化权力。便与自己的统管,故此白浅诺的这番建议,正合他的心意,道:“那好。此事就这么定了。”
同心协力?
秦桧感到莫大的委屈呀,这事左看右看,都跟他没有半点关系。不是这么玩的呀,这三巨头,不,如今二院也算是一个巨头,四巨头都参与其中,唯独没有三省五部什么事,这玩的真是太过分了。
这药材可是一个油水部门呀,其中利润大的惊人,而且朝廷对于很多药材都实行专营制,涉及面又非常广,他前面还想借着商务局的特性,将药材监察局揽于门下省,哪知白浅诺先发制人,自己把这漏洞说了出来,请求赵楷将这药材监察局归到御史台。
这让秦桧郁闷不已,余光微微瞥向白浅诺,暗道,这个可恶的女人,总是与我作对,他日落在我手里,我定当饶不了你。
而在整个过程中,李奇都就插了一句话,那还是他看到了可爱的胡尚书,兴之所至,可以说从头到尾他都没有参与其中,他眼中带笑的瞥了眼秦桧,见秦桧面色铁青,暗笑,你个小秦,在立储方面大动脑筋,将我和郑二排除在外,现在我也叫你尝尝这滋味。
赵楷又再督促了一番,然后就宣布退朝。
秦桧率先走出大殿,这闹了半天,而且这么大的事,竟然与他的三省五部一点关系都没有,这钱财是小,面子是大呀,丢不起这人。
“咯咯,夫君,你说秦少宰心里在想什么?”
随后出来的白浅诺望着秦桧气冲冲的背影,心中都乐开花了,朝着一旁的李奇笑道。
李奇笑道:“具体什么我可不知道,但一定不是什么好话,不过,他也不是善茬,你等着看吧,这事他怎么也得插一脚进来。”
白浅诺疑惑道:“三司、商务局、御史台、二院都不归他管,他如何伸这一脚?”
李奇道:“你忘记他还有一宝么?”
白浅诺皱眉沉吟片刻,道:“夫君说的莫不是吏部?”
李奇点点头道:“在京城方面,那肯定是你们商务局和三司说了算,但是在地方上呢?我们不具有人员调派的机构,皇上也不可能每个州,每个县去指派人员,这事只有吏部干的来,这两个新部门里面的油水可大了去,再加上医院这个出售渠道,其利润可想而知,若是没有的话,秦桧倒也不会多想,可既然有了,就算他不捞这一笔,他也见不得会让我们如意,所以他一定会想尽办法伸这一脚进来。”
话音刚落,忽听后面一人笑道:“你们夫妇二人再说什么呢?”
二人转头一看,来人正是郑逸。
李奇不满道:“哎,郑二,亏你还是君子,竟然偷听我们说话。”
郑逸忙道:“我对天发誓,绝无听得半句。”说到这里,他突然笑了几声,道:“但是我也能猜到你们在说些什么?”
李奇对此倒是没有怀疑,笑道:“那不知三司使心中是怎么想的?”
郑逸轻轻一笑道:“我不动,敌不动。”
李奇嘿嘿笑道:“看不出你这厮还挺阴的。”
郑逸轻咳一声,道:“我还有事先走一步了。告辞。”说着就快步离开了,话不投机半句多啊。
白浅诺错愕道:“夫君,二哥此话何意?”
李奇笑道:“这药材监察局要说权力吧,倒也不大,只是管理药材的,但是里面却蕴含着巨大的利润,这才是关键所在,秦桧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他以为我们弄这监察局是为了谋取利益,但是他这一回算是猜错了,是,他可以利用吏部夺插手药材局,但是如果我们不做违法的事,他就也不敢轻举妄动。
你可不要忘记,我们中间还有二院在,一旦他伸出黑手来,我们就可以向二院施加压力,逼迫二院去对付秦桧,反之亦然,这盘棋下到现在,谁也难给予对手重创,我们都必须得小心谨慎,二院看似中立,但是一旦有一方犯了错,那二院就会成为另一方手中的利器。”
“原来如此。”白浅诺点点头,随即笑道:“这楚河汉界,不正是夫君你所想的吗?”
“那倒是的。”李奇呵呵一笑,笑声中带有一丝得意的意味,突然又轻叹一声,道:“内部倒是在按我预计的方向在走,关键还是外面给予的压力,那才是我整个计划中的最不安因素,要是老天赐我一个百战百胜的光环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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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宋小厨师 正文 第一千六百四十五章 西边不亮,东边亮
居安思危,这一直都是李奇最大的优点,不能说是他不安于现状,但他总是希望能够防范于未然,不管是成功还是失败,过去的就让它过去,他的目光一直是往前看。
显然,他的忧虑并非庸人自扰。
拥有绝对主动权的完颜宗望在东部喀喇汗王朝率先点燃了战火。
他将军队化整为零,兵分三路,进攻东部喀喇汗王朝北边一代。
这些金兵一路西征,虽然收获不少,但是还未打过一战,都已经快要憋坏了,浑身肌肉都在发胀,如今完颜宗望总算给了他们一个发泄的机会,金军上下是兴奋不已,就如同一只只猛虎出闸,势不可挡。
三路金军长驱直入,势若破竹,犹如无人之境。
其实这东部喀喇汗王朝原本乃是突厥民族,那也是骁勇善战的,这要是碰到喀喇汗王朝巅峰时期,金军还真不一定打得过这强悍的游牧民族。
然而,如今喀喇汗王朝已经分裂成两个国家,这两个国家也一直是战事不断,但是谁也无法统治谁,不仅如此,这两个国家的内部同样也是经常发展战乱。
就好比这一次葛逻禄族的叛乱,导致朝廷还得从外面请耶律大石前来帮忙平乱,其程度可见一斑。
这长年累月的消耗,再加上最近的这一次大内乱,已经让东喀喇汗王朝疲惫不堪,要命的是,他们的皇帝是在去年才登基的,十分年轻,这无疑是雪上加霜。
这金军虽然远道而来,但因没有交战,而且休息了很久一段日子,士兵们都是精力充沛。
而且当今世上,就属金队最强。
种种原因加在一起。故此,这一交战,东喀喇汗王朝的军队就是节节败退。
完颜宗望特别下令,此番进攻,不以攻城掠地为主,而是以骚扰为主,这金军的骚扰战术那就是烧杀抢掠,因为他们的军制就是这样的,在立国初期,连军饷都没有。士兵们靠的就是在战场上面去抢。
现在虽然有了正规军,但是军饷也不多,就是一点点,而且只有最精锐的部队才享有这待遇,这主要还是因为完颜宗望、完颜宗翰、完颜希尹这三巨头认为一旦施行军饷制,那会影响士兵的作战,因为他们都明白,与宋朝一战是不可避免的,目前还不是松懈的时候。
由于大宋的贸易政策。把西域这一代的经济也带动了起来,大量的货物涌入西域市场,这金军进到里面,那真是老鼠进了米缸。
可谓之。纵横捭阖,所到之处,寸草不生。
人全部迁往回鹘,以奴隶价格卖给当地的土豪。货物、财物全部收入囊中。
金军士兵这越打兴奋,根本停不下来。
完颜宗望倒也轻松,反正就是让你们去抢的。也不需要安排什么战术,打得过你们就打,打不过你们就退,进退自如,来去潇洒。
这种战术是金军最喜欢的战术,也是最擅长的战术,打的是风生水起。
。。。。。。
塔里木河东岸,吴玠大帐。
这金军把动静闹的这么大,宋军也有所耳闻,但是任凭吴玠再厉害,也只能坐在帐内干着急。
关键还是地理位置的原因。
如果宋军想要介入的话,就必须通过疏勒,除非你往回鹘走,但这是不可能的,因为疏勒卡在这个关口上面,就他们现在所处的位置,就是这么一条道路往北。
而这个关口又是由第四方势力耶律大石掌控的,耶律大石与大宋的关系又非常微妙,私底下两方可以说是盟友,但是表面上却是敌人,因为谁人都知道耶律大石是金国一直以来通缉的对象,作为金国盟友的大宋你不可能与金国的仇人弄在一块,至少表面上要做做样子。
如果耶律大石放宋军过去的话,那金国肯定不会善罢甘休。
除非你打过去,那又与大宋的战略不符。
最为关键的是,耶律大石自保恐怕都不够,哪里还敢出兵进攻金军,说不定完颜宗望就等着你耶律大石出门了,只要远离疏勒,那么金军就不受宋军的震慑了。
怎么办?
吴玠心里也是火急火燎的,感觉自己有劲没地方使,心里把耶律大石祖宗十八大给骂了一遍,要不是他一脚插进来,这浑水不至于浑到如此的地步,简直就是一片沼泽地,谁进谁死。双目一扫,道:“如今金军已经出动,在疏勒以北大肆抢掠,我们该如何应对?”
众将士一阵沉默。
这根本就是无解啊!
因为我们无法通过疏勒,只能看着他们玩。
吴玠愁云满面,又朝着庄祥询问道:“庄先生,你可有对策?”
“我也想不出办法来,那完颜宗望果然是名不虚传。”庄祥摇摇头,皱眉道:“但是将军有没有感觉到金军此番进攻有些诡异吗?”
吴玠哦了一声,道:“先生何出此言?”
庄祥道:“根据耶律大石和探子打探来的消息,金军打了这么久,并没有占领一座城池,也没有进入东喀喇汗王朝的腹地,他们的大军是兵分三路,纵横迂回,就跟那些强盗一样,抢完就跑,我不相信完颜宗望远道来此,只为抢一些财物。”
吴玠皱眉思忖半响,道:“那庄先生以为金军这么做的目的何在?”
庄祥道:“这我也不敢确定,但是我估摸着,完颜宗望不是真的想用武力征服东喀喇汗王朝,而是在给东喀喇汗王朝施压,让他们驱逐耶律大石,其实东喀喇汗王朝与耶律大石的关系也只是一般,要是东喀喇汗王朝与金军联手,金军可让东喀喇汗王朝出兵征讨耶律大石,金军就可以躲在东喀喇汗王朝后面静观其变,我们动也不是,不动也不是,如此一来,疏勒这盘僵局就不攻自破了。”
吴玠听得骇然不已,暗道,不愧是金国二太子,这一招真是又狠又毒。急忙询问道:“那庄先生可有对策?”
庄祥摇头道:“我也束手无策。”
“那如何是好啊?”
庄祥沉吟片刻,道:“将军,此事看似缘由战争而起,但是我以为更多的是政治方面的原因,非我们能够解决的,我以为将军应该尽早将这事告知皇上和枢密使,待皇上决定。”
吴玠思量许久,点点头道:“就依先生说的做吧。”
他擅长的是打仗,问题是耶律大石挡在前面,让他们打又不能打,走又不能走,反正左右都不是人,只能把问题抛给京城。
。。。。。。。
。。。。。。。
这西边不亮,东边亮。
牛皋率领莱州水师在日本北陆道的加贺港口登陆,这加贺就是后世日本的石川县,也就是平氏最后的大本营了,加贺州一丢,平氏就基本上完了。
其实最初阶段平氏的主力一直是在关东地区以及畿内附近的三重县,是在日本的东边,但是因为与大宋的贸易来往,导致他们在北陆的势力发展极为迅速,其地位、名望远胜天皇,失去关东、三重县后,平氏只能退居北陆,坚守这最后的阵地。
在最初的时候,源氏趁着士气高昂一路往西北打,都已经打到了加贺边境了,平氏已经是濒临绝境,可以这么说,李奇若是没有答应滕吉三木的请求,那么平氏是在劫难逃,可能只能远渡海外了,毕竟他有得是船。
然而,随着宋军的赶来,以及从高丽带来大量的军备物资,立刻帮平氏稳定住军心,平氏乘势吹响了反攻的号角。
兵分两路直取越前、越中,这北陆道的划分基本上就是分为越前、越中、越后,越前就是后世的福井县,越中就是福山县,越后就是新潟县。
牛皋一路往越中,平氏主力则是往越前进军。
这是平氏家主平忠正安排的,牛皋没有任何异议,因为越前离日本首都京都府比较近,而且也是源氏的主力所在,这防人之心不可无,平忠正也不想宋军离京都府比较近,万一牛皋一不留神,打到了京都府,那这事情就变得微妙起来了。
牛皋无所谓,因为源氏的主力在越前,越中方面的军队多半都是来自关东地区的士兵,他这次来所带的人马有限,而且补给比较困难,在最初的阶段,牛皋也想收着打。
源氏没有想到宋军会赶来援救,而且日本在这之前基本上就没有跟中原国家打过仗,再加上朝廷的闭关锁国政策,对于宋军他们了解甚少,最了解的还就是平氏。
所以宋军一到,依靠新式的火器,打得源氏在越中地区的军队是节节败退,迅速的就重新夺回了越中的控制权,将源氏军队赶了出去。
那边平忠正腾出手脚来,立刻纠集所有主力对越前源氏的主力发起了猛攻,要知道这股恶气差点就没有平忠正气绝身亡,那真是不要命的打,即便是宋军看到了,也暗自惊叹,这日本人打起仗还是有够猛的。
源氏一下就被打蒙了,赶紧后侧,往畿内地区退去,巩固防线,转攻为守,先稳一稳,避其锋芒,平氏都已经不要命了,这时候跟他刚正面,那真是太不明智了。
平氏也顺利的夺回了越前大部分地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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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宋小厨师 正文 第一千六百四十六章 宋人州(上)
战局虽然陷入的僵持阶段,但是不管怎么说,平氏还是稳住了阵脚,没有被源氏一波就推倒海里面去了。[
接下来就是商谈反攻的事宜了。
越前州,府衙内。
但见是一位身穿武士服的中年男人席地而跪。
这位正是平氏家主平忠正。
在他的左手边坐着几位身着宋服的人士,这几人正是牛皋、赵菁燕、魏明等人。
他们几人同样也是席地而跪。
唐朝一般都是坐在地上的,但是宋朝已经有了椅子,在刚开始的时候,平忠正为赵菁燕他们准备了椅子,但是却被赵菁燕以客随主便的理由婉拒了,况且在儒道中,这跪地而坐的习惯并没有摒弃。
虽然这只是一个微不足道的细节,但是却博得平忠正好感。
如今平忠正有求于大宋,有事求人矮半截,他原本以为宋人肯定会在他面前指手画脚,但是不管是牛皋,还是赵菁燕,都表现的非常低调,你让我出兵越中州,那我就出兵越中州,没有一点意见,你让我过来商议,我们立刻就过来,完全就是以你平氏为中心。
平忠正举杯向牛皋他们说道:“牛将军,赵军师,各位将军,承蒙各位相助,我平氏才得以存活,此份恩情,我平忠正无以为报,在此,我敬二位一杯,先干为敬。”
说着他就一饮而尽。
牛皋、赵菁燕也赶紧一饮而尽。
赵菁燕微微笑道:“不敢当,不敢当,平将军言重了,我们真是受之有愧,其实我们只不过是奉枢密使之命而来,若非如此,我们此时根本不可能身在此处。”
牛皋听得一愣,总觉这话有些怪。按理来说,李奇不过也只是一个臣子,这上面还有皇帝,你应该说奉皇帝之命,而不是枢密使,但是他也没有多言,这毕竟只是这一句客套话而已。
平忠正道:“久闻贵国金刀厨王大名,如雷贯耳,乃不世奇才,我也早就想拜访金刀厨王。可惜一直没有机会,这令平某感到十分遗憾。”
李奇虽然当官已久,但是不管是在国内,还是在国外,都喜欢称呼他为金刀厨王,因为很多人都当过枢密使,但是金刀厨王就只有他一个,而且人们对李奇厨艺的印象是极为深刻。
赵菁燕笑道:“平氏与枢密使的醉仙居一直都有生意上的来往,他也常常说希望能与平将军见上一面。但是我以为,二位虽然素未蒙面,但是神交已久,可当得上‘朋友’二字。况且日后总会有机会相见的。”
“那是,那是。”
平忠正听得极是开心,又举杯道:“这一杯为金刀厨王而干。”
几人又是一饮而尽。
这寒暄过后,平忠正开始入正题了。虚心向牛皋询问道:“如今我们已经将源氏大军驱逐致北陆边界,不知牛将军以为这下一步该怎么走?”
他话应刚落,右边一位将军就抱拳道:“大将军。末将以为当趁胜追击,直取京都府。”
不少将士都纷纷附和。
他们心里一直憋了一口气,因为源氏不是堂堂正正的打败他们,而是耍了很多阴谋诡计,这日本武士讲究的是光明正大,所以源氏这一次是真的惹怒了他们,否则的话,他们也不见得就会从大宋请求援助。
等到他们声音散去,赵菁燕才道:“其实在来之前,枢密使也曾嘱咐过我们,尽量不要生灵涂炭,不要伤害贵国那些无辜的百姓,其实枢密使对贵国百姓一直都很有好感,故此,我建议将军还是试着与源氏以及贵国朝廷和谈,看看能否化干戈为玉帛。”
此话一出,伊贺百川突然道:“军师可能有所不知,若是能够和谈,源氏当初就不会那么做了,我们其实也不想自相残杀的,但是源氏分明就是容不下我们,他们咄咄逼人,我们只有反抗,仗打到这种地步,不是一句话就能够解决的。”
“是他们源氏先挑起战争的,而且他们已经杀害我们不少弟兄,若是和谈,我们还有何面目去见那些死去的弟兄。”
“不错,我等宁可一死,也绝不会向源氏屈服的。”
。。。。。。
平氏武士们表现的非常激动,还有不少人站起来,毕竟他们这一回可被源氏坑惨了,心中是万般委屈,如今终于可以反攻了,你叫他们如何愿意罢手。
他们是如此,平忠正就更加不用说了,他的几百亲兵,还有他的一个儿子都在那一次变动中为保护他而牺牲了,这杀子之仇,他若是都能忘却,那他真是枉为人了,道:“金刀厨王大仁大义,我是钦佩不已,但是,纵使我们愿意和谈,源氏也不见得会愿意与我们和谈,况且我也没有和谈的打算,哪怕是死,我也绝不会饶恕源氏所犯下的罪恶。”
“这…。”
赵菁燕面露为难的表情。
平忠正瞧赵菁燕一脸为难之色,疑惑道:“军师莫不是有什么难隐之言,这里都不是外人,若是军师有什么难处,大可说出来。”
赵菁燕幽幽一叹,道:“牛将军,还是你说吧。”
平忠正有疑惑的望向牛皋。
牛皋道:“平将军,非我们不愿帮助你,否则我们也就不会来了,只是…唉,我们的士兵远道而来,心中十分思念家人,军中已经有不少弟兄归心似箭,他们认为我们已经帮你们稳定住了阵脚,也尽到了一个盟友的责任,希望我们能够早日班师回朝。”
平氏那边听得面色一惊。
滕吉三木急切道:“牛将军,此举万万不可呀,虽然我们现在抵挡住了敌人的进攻,但是我们还没有得以恢复,倘若贵军一走,敌人肯定又会杀回来的,还请将军多多担待一些。”
牛皋道:“这俺知道,俺其实也想帮助你们打赢这一场仗。可问题是,要是再过些日子,我们的士兵都不愿再战,试问这样一支军队又怎能打胜仗。”
平忠正稍稍点头道:“将军言之有理,此也乃人之常情,那不知我们能做些什么,可消除贵军的念家之心,二位尽管开口便是,只要我们能做到的,平某一定不会二话。”
牛皋和赵菁燕互望了一眼。赵菁燕道:“办法倒不是没有。”
平忠正哦了一声,喜道:“愿闻其详。”
赵菁燕道:“我军士兵之所以思家心切,那是因为他们在这里没有家的感觉,好像漂浮在人间的孤魂野鬼,如果能让他们有家的感觉,我想这种情况会好一点。”
“家的感觉?”
平忠正向自己属下望了望了,但是似乎没有一个人明白,于是又向赵菁燕询问道:“如何才能让贵国士兵有家的感觉呢?”
赵菁燕道:“平将军,如果你们要继续打下去的话。这一场战争一定是旷日持久,而我国一旦消除边境的困扰,也肯定会加大对平氏的支援,到时会有陆续的援助开赴到贵国来。这若是一月两月的事,那倒也算了,可这不是一两个月就能解决的,我们的军队虽然不多。但是也不少,这么多人在贵国飘上几年吧,总得有一个地方安置他们吧。”
平忠正听得糊糊涂涂。以为他们是先驻兵的地方不好,忙道:“这你们放心,我一定会挑选最好得地方让你们驻兵。”
赵菁燕摇摇头道:“这与驻兵没有干系,而是家,如果我们大宋士兵在这里也能感受到大宋的氛围,那他们一定会非常高兴的。”
此话一出,平忠正等人纷纷露出古怪之色。
我这里可是日本,你要弄的跟大宋一样,那你是什么意思啊?
赵菁燕忙道:“各位莫要误会,在下此话只是针对当下我军士兵遇到的问题,不关乎其它。”
“岂敢,岂敢。”
平忠正又问道:“那不知军师此话究竟是何意?”
赵菁燕道:“其实在一年以前,枢密使就有一个非常伟大的构想,若是不发生这件事,可能枢密使在去年年关就找滕吉先生和伊贺武士商量了。”
滕吉三木好奇:“什么建议”
赵菁燕道:“就是在贵国建立一个宋人州。”
“宋人州?”
赵菁燕点点头道:“枢密使之所以愿意出兵相助,那是因为平氏与枢密使有着非常好的关系,双方都信任彼此,而这一份信任就是建立在生意来往上面的,是生意让我们成为了朋友,而贵国一直都是我们海外贸易最大出口国家,特别是最近几年,来贵国做买卖的大宋商人是不计其数,这一点相信各位也应该知道。”
滕吉三木忙道:“军师说的不错,如今我们两国百姓已经宛如一家人,关系好得不得了。”
赵菁燕笑道:“这一路行来,我也遇到了很多我大宋的商人,他们也面临着同样的难题,那就是思念亲人,他们一方面想在贵国做生意,想留这里发展,但是一方面又十分想家,这让他们感到非常为难,要知道来回一趟可不容易啊!
说来也巧,因为贵国也有许多商人,去到我们大宋做买卖,他们同样也想念家,想念亲人,而枢密使就是得知这一个情况后,才有了这个念头,枢密使原本打算在莱州划出一条街道来,称之为日本街,将街道弄的非常有贵国特色,将贵国商人集中于此,让贵国商人即便是身在我大宋,也有在家的感觉,左邻右舍都是同乡。
只可惜因为贵国的这一次变动,让枢密使的这个计划停止下来,因为他也无法预料到贵国朝廷是否还会愿意与我们通商,可是如今,我们的士兵遇到我大宋商人一样的困难,故此我才想借用枢密使的这个计划,在贵国境内建立的一个宋人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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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宋小厨师 正文 第一千六百四十七章 宋人州(下)
这是宋军在来日本后,提出来的第一个要求。/
这个要求非常微妙。
宋人州宋人州,光从名字上来看,就让人有无限遐想。
虽然赵菁燕已经道出这宋人州的初衷和目的,但是这事情不是这么简单,比如的宋人州的管理权、统治权,这都是涉及到国土的事,平忠正如何会轻易答应,但是他又不好意思一口回绝,于是向滕吉三木使了个眼色。
滕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