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名:影世人生

第二章:黑珠储物奇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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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明万历四十七年,陆文昭与沈炼二人,同处于杜松总兵麾下。当西路军全军覆没时,陆文昭也被金兵俘虏。女真人杀人不眨眼,哪里肯优待俘虏,让他跪在雪地上,举刀便要砍杀。

    我想那时陆文昭一定很绝望,迎接死亡的感觉,可不是什么人都能淡然处之。死过一次之人,心理总会发生翻天变化。

    那刀最终还是未曾砍下来,沈炼及时出现了!

    两人经历一番生死,自是大彻大悟。

    这些年,我耳边听得最多一句话,便是陆文昭常挂嘴边的:“几万条人命,割草一般就没了。要想不这么死,就得换个活法。”

    我琢磨着陆文昭特特提起杨贤,绝不是怜惜我之性命,而是试探居多,为了引出下文,于是忙忙做出洗耳恭听状。

    他鱼尾纹笑得益发深:“我话已经说到,听不听就是你的事儿了。到时候,可别怪我这个做伯父的没提醒。对了,我将这个案子已交给了沈炼,你要是还想跟,便随他一起罢。”

    我嘴里益发苦:“伯父,我知道您是为我好,可明年我便要升副千户了,要是不立寸功,到时恐难服众。”

    他一听却又生气了:“你这孩子,怎么还是个死心眼?你爹当年的好友,如今已都是高位,再加上我在旁边帮扶,我看你坐上副千户,哪个敢乱嚼嘴皮子?”

    我不敢顶撞辩解,手摸着腰间绣春刀呐呐无言,倒似个闷葫芦。

    他被我骂不还口弄得无法,叹了口气便让我回去好好想想。

    其实我不说话,并不是惧怕陆文昭这个便宜伯父。而是回了话,免不了又被教训一顿,大意总脱不了各家自扫门前雪,张氏还需要我养老送终之类。

    我出门来,还未想好接下来该如何入手追查此案,也不知对方何时继续再次行凶。倘若对方久久不动手,我岂不是如之奈何?

    想着这些烦心事儿,我低头用食指敲着门牙,未曾发现门外已有两名锦衣卫等待许久。

    我与两人撞了个满怀,加上我又满怀心事,是以脸上登时有些不开心。

    程熤脸上有些担忧:“大人,陆大人方才是不是又教训您了?要我说啊,陆大人就是为人太过小心。您说咱好不容易碰到一个大案子,要是不赶紧抓住,那还怎么立功啊?”

    一旁的王方顿时深以为然。

    程熤与王方两人本在南镇抚司当差,三年前,两人破获城北一桩假币案,因而立了大功,就此便被调来北镇抚司当差,职位也从小旗升为总旗。

    两年前,我那时方方适应古代生活,第一次办案却遇上了危险。那时我武艺还很是平平,八卦掌与雁翎刀法也不甚熟练。

    我记得很清楚,那天晚上下着大雨,周围能见度很低。我本穿着蓑衣例行巡查,谁知突突发生命案。我因距离近,是以第一时间便赶了过去。

    那会儿,我还只是一名试百户,而这个职位也是托陆文昭照拂所来。

    待我赶到现场,发现竟是一桩人命案。我当时既是兴奋又是担忧,但想到自己已习武一年,遇到些许贼人也没什么好怕的。

    我查看周围现场的时候,杀人犯却是去而复返。我愣了一愣,还未拔刀便被对方飞身一脚踹出房门。

    对方身为杀人犯,自是不怕我这身飞鱼服,跳出房门便要留我性命于刀下。

    我从未经历过与人生死拼杀,一时间竟躺在原地不知所措。眼看我就要血溅当场,恰好程熤与王方两人赶到,眼见我身处险境,他们拿起腰间臂弩便射。

    对方肩膀不慎中了一箭,闷哼一声便抛下我飞身而去。

    程熤两人见贼人遁逃,一人照看我,一人拔刀继续追杀。最终,王方因轻身功夫不如对方,追了三条巷子便追丢了。

    事后我听王方说,那个杀人凶手是江湖上有名的悍贼,人称刀疤刘,专干一些杀人越货的勾当。听说此人还曾是一名嵩山少林寺弟子,身怀不俗武功,逍遥三年还是未曾抓住。

    后来未过三个月,刀疤刘竟再次出手。

    我为报一箭之仇,特特与沈炼二人追查此事。最终我们精心设伏,布下天罗地网将其捉拿。而沈炼与我也凭此功劳,正式成为一名六品百户。

    程熤两人对我有救命之恩,是以我后来特特向陆文昭要了两人。时间恍然,如今两人已随我搭档两年,彼此之间既是下属、也是兄弟。

    程熤这小子话里充斥着抱怨,让我很是受用。

    这年头要想往上爬,没有银子和路子,那便只能等待机会了。如果运气足够好,一个大功劳上身,权利、金钱自是唾手可得。

    我心里舒服了一些,思路也通畅了许多。

    王方以为我想放手此案,脸上焦急道:“大人,这个案子到底接下来还查不查,您倒是说句话呀。”

    我被他问得心烦:“好了,这个案子暂且不管了。反正如今我们毫无线索,还不如将这个烫手山芋交给其它人。”

    程熤脸色益发难看:“大人,现下没有线索,不代表以后没有线索。只要我们继续追查,我想一定会有所发现的。”

    我不可置否,扶了扶耳畔长发:“程熤,人要有自知之明。况且此案牵涉皇帝落水,如果就这么拖下去,难保皇帝醒来后不降罪。到时候,是你领罪还是我领罪啊?”

    两人听我如此一说,只好不情愿抱拳道:“是...大人。”

    这一声大人,叫得我甚是舒畅优雅。

    想本帅哥在二十一世纪活了二十六年,哪曾被人如此尊重过,这感觉委实令人迷恋。我想,这大抵便是权利的魅力罢。

    我正打算离开此地返回办公处,行至半路又神识通明,于是忙唤来程熤:“我看你小子方才还有些心不甘,这样吧,我交给你一件事情做。如果做得好,说不得可以立个小功。”

    程熤这小子什么都好,就是有些太过贪功。我这样一说,他自是欢天喜地,连连作揖保证一定办得漂漂亮亮。

    我对他积极的态度很是满意,以他武艺,想必接下来这件事一定毫无难度。

    我露出一幅谨慎状,将他拉到身边,伏在耳边对他细细交代。他听完嘿嘿一笑,显得很是轻松,行礼后便前去干活。

    我有些好笑,伸手从胸口衣领中掏出《宝船监造纪要》,拿起毛笔便一笔一划复制起来。

    此物对接下来的行事很重要,我如果此时不复制一份在手,怕是以后便没机会了。关键时刻,这监造纪要恐怕还能保我一命。

    足足花费三个时辰,我终于将《宝船监造纪要》复制完毕。

    也得亏此册子页数不多,再加上多是图画,是以复制起来并不甚麻烦。

    我高中时曾学过两年画画。

    那是当初学校开设的选修课,每个星期只有两节课。我从小便酷爱绘画,于是想也未想便报名参加。两年学习下来,最令我得意的便是素描这一项。

    纪要中的宝船图纸不甚繁琐,绘制起来极为简单容易。

    我用嘴吹干最后一张纸上墨水,心下对自己大为满意。我以前总以为自己什么也不会,没想到有时倒也能厉害一把。

    厉害了我的哥,我悄悄给自己赞一个。

    重新将纪要原本揣回胸口衣领,我对着桌面复制品浅浅挥手,原本安静躺在桌上的册子便不翼而飞。

    我鼓起脸颊微笑,拍拍脑袋大是感叹:“这黑珠倒也好用!不但能让人穿越世界,竟然还能装东西,以后要是出远门,倒是方便了许多。”

    黑珠储物的功效,乃是我两年前偶然发现。

    母亲张氏一直以来笃信佛教,几乎每日都要礼佛诵经。阿兰私下里悄悄对我说,自从老爷四年前仙逝,夫人便开始潜心礼佛。除了每月初一与十五这两日去城西竹摇山永安寺烧香还愿之外,平日里几乎大门不出二门不迈。

    我因张氏的缘故,与永安寺的净海大师也是颇为相熟。净海大师佛法高深,喜爱收集名家字画回敬香客。张氏经常去永安寺还愿,自是免不了给佛祖上供。

    有一次,我与张氏一同去永安寺还愿,正好遇见净海大师收了一些字画,于是便随手挑选了几件。

    来时上山,天空还万里无云,谁知我与张氏回返下山时却突然下起了大雨。

    夏季的天气,总是猴子脸,说下雨便下雨,淅沥沥的像是端着水盆子往下倒,也不知是不是哪位天上的水君发了疯。

    我那天走在路上,正走神感应脑海中的黑珠,暴雨毫无征兆而下,我下意识便紧了紧手中字画。这一番变故,我手中的字画便消失无踪。

    我起先并不知是黑珠作祟,直到几天后再次冥想,字画便再次毫无预兆出现。

    自此之后,我经过两年的反复练习与实验,不仅发现黑珠内约莫有五立方米空间,还终于可以如臂挥使利用黑珠的储蓄功能了!

    收好复制小册,我起身悄悄出门,前往案牍库将原本放回。

    待我处理完这些事,天色也厚着脸皮模仿我,偷偷将夜幕帘子调皮拉起。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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