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名:梅花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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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擎点头,不再说话,他真的很紧张,第一次以君后的身份参与使臣朝贺,脊背挺得笔直。

    使臣们簇拥着一个浑身都罩在白纱里的人走了进来。

    “美人哟陛下。”林擎小声笑道。

    楼珒装似认真的回答道,“嗯,大肉虫子美人。”

    “噗!”林擎没忍住,笑出声来。

    最前面的是西域一个不太受宠的皇子,商陆,他四十岁上下年纪,一副四方正圆的脸,看着是正人君子的样子,带人行完礼后笑着问道,“君后大人可是发现了我们这群人中有什么好笑的事?”

    林擎微笑,大渘的西域的,不知多少人在等着看他笑话,“西域不远千里为我朝朝贺,只是因为本宫为后,心里欢喜。”

    楼珒第一次听到林擎自称本宫,不由得心里一软,在桌下偷偷伸出手捏了一把他的腰。

    商陆一愣,随即笑道,“听闻陛下立了男后,还是一名身患剧毒药石无医者,想必大渘没有美人了,我朝陛下知道后,特送来了一名,为陛下解忧。”

    楼珒腹诽不已,林擎虽说不上绝色,却也是俊美的,被这般说,他心中颇为不满,“哦?你朝陛下不留着享用,送来给朕?”

    “众所周知,西域以人美为名,我朝陛下自是不愁。”商陆笑道,“大渘与我国交好,自是想着陛下您的。”

    林擎心念,怕是想着这大渘的江山吧。

    商陆看众人二人没有反应,只得自己向后伸手示意,被白纱覆盖的人排众走出,商陆说道,“此乃我朝陛下为您千挑万选的美人,唐舞城。”

    果然是他。

    唐舞城除下白纱,动作都是优雅养眼的,露出一张白皙的脸来,果真如杨明新所说,柔美至极,眉眼间甚至还带着孩童般的懵懂,真如一朵方才盛开的花,美好娇柔。就连声音都是软的,“舞城没别的本事,只会一些琵琶,日后可为陛下演奏。”

    林擎:嗯,控制住楼珒是吧。

    商陆接着道,“听闻君后大人乃是忠勇侯之长子,怕是只懂些刀枪剑戟,不懂风花雪月吧,不如现在就让舞城为您弹上一曲吧。”

    林擎:这离间挑的,真是没什么水准。

    楼珒:“这倒不必,朕并不是很喜欢乐器,倒是很愿意看君后为朕舞刀。”

    林擎:神他妈舞刀,水华刀开式必见血。

    “那不如这样,舞城弹曲,君后大人舞刀,让在座的也开开眼可好?”商陆建议,“只是听闻水华刀开式必见血,我看君后大人还是以木刀做舞吧。”

    林擎:难道在这人眼中楼珒就是这么一个见色什么都忘了的人?还是…不管什么,接着就是了,于是他笑道,“好啊。”站起身来,“水华刀过于犀利,那本宫便以木刀做舞,以免伤到什么人。”

    唐舞城的目光变得不再那么懵懂畏惧,被些许欣喜替代,林擎没摸到他是什么套路,从杨明新手中拿过木刀立在身后,对着唐舞城伸出一只手,“请。”

    林擎没有用内劲,一方面身体仍然不是很允许,另外是更想保存些体力,怕接下来会有什么变故。

    水华刀同芙蓉云步一脉相承,都是极轻极快的,没有什么花哨,刀刀皆是杀伐之气,琵琶声响起,轻快果断,配合着水华刀法,一时间竟是赏心悦目。

    林擎一身月白打底,红凤做衬的朝服,配合轻盈的身法,头上的凤冠随他身形摇曳,竟是吸引了众人的目光,脚下连转,目光落到楼珒身上柔软而深情。

    唐舞城看到这些,指尖一顿,随即变换了声调,凄婉哀伤,林擎却是停了,“看来本宫是没办法配合唐美人了。”真是看得起他,能做到这一步已经不错了,这样的调子实在不适合水华刀。

    唐舞城也停了下来,“是我唐突了。”

    楼珒率先鼓掌,众人也给足了面子。

    商陆一笑,“没想到君后还有这等才艺,也是,毕竟曾经是杀伐决断的少年将军,如今被困在这偌大的皇宫里,竟也能习得这等取悦人心的本事。”

    自从进门就一直含沙射影话中有话的,张智宗早就看不下去了,虽然大渘重武轻文很严重,可又不是没有文官,于是上前一步,“大渘虽立国不久,却众所周知,一直重武轻文,少年将军不在少数,就不劳殿下操心了。陛下与君后大人幼年相识,更有救命之恩情,两情相悦,乃是大渘一段佳话。”

    “大人可是张智宗张相爷?听闻贵府嫡长女乃是陛下的贵妃娘娘?”商陆笑着,端着张光明磊落的脸。

    “正是。”

    “听闻已有六个月的身孕,可真是母凭子贵,父凭女贵啊…”

    张智宗:日你父亲。

    “哈哈…”女眷这边突然传出一声轻笑。

    商陆皱着眉看过去,却见张晴掩着嘴角压下笑意,从衣着上猜测道,“敢问可是张贵妃?”

    张晴慢慢站起身,恭敬的行了礼,看着很是小心肚子里的孩子,“正是。”

    “可是有什么好笑的事?”商陆对她一个女眷打扰到他们之间的对话很是不满。

    张晴摇摇头,摆手道,“只是分神想到了一些好笑的事情,上不得台面的,实在不该笑出声来,有失颜面。”

    商陆一笑,眼中却是极为不屑的,“既是有好笑的事情,便说出来听听,也让大家开心开心。”

    张晴不愧是大家闺秀,不卑不亢,行礼,“既是如此,那便恭敬不如从命了。事情是这样的,有一家人,让一个小孩子去另外一家更有钱有势的人家里示好送东西,那孩子家里腌臜事太多,便觉得这家人更有钱有势,怕水更深了,于是自作聪明的去挑唆,却不知主人看他只是个跳梁小丑般的自取其辱,把自家恶心的事情说了个通透,主人心慈,不点破,还顺着他的提议做了些不符合身份的事,可那孩子还不依不饶,以为自己送一个小东西就能左右乾坤,殿下,您说可笑不可笑啊。”

    “你!”商陆指着她,气结,转过身对着楼珒,“陛下就允许您的妃子这样羞辱本王?”

    楼珒却诧异了,“不是殿下您让张贵妃说的吗?她如实回答了,你又要怪罪于她,这是什么道理?”

    商陆一挥袖子,转脸却又是一副平和的样子,“既是如此,那便是本王误会了。”

    楼珒一挥手,“这等小事朕是不会挂怀的,想必殿下连日来赶路累了,还是应多加休息才是。”

    商陆行礼,“如此便不多打扰了,唐舞城,自今日起,你便是陛下的人了,务必好生服侍。”

    林擎看着商陆的背影翻了个白眼,立马放松了脊背,不着痕迹的打量了一眼唐舞城。

    杨明新对唐舞城行了一礼,把他带去早就准备好的院子里。

    林擎深深叹了一口气,彻底放松了身体。

    楼珒笑道,“用朕抱君后大人回去吗?”

    林擎含笑瞪了他一眼,“本宫还没脆弱到这种程度,小珒子,扶本宫回去。”

    “现在几时了?”楼珒问林海。

    “酉时刚过。”

    “都这个时候了,方才殿上的酒我还没饮几口,回去咱俩再续上?也是,美人在隔院,怕陛下的心已是飞过去了?”林擎看着楼珒。

    “大肉虫子美人?君后大人还是赶紧饶了小的吧,借我百八十个胆子也不敢啊,更何况…”楼珒搂上林擎的腰,“谁有能比咱们君后大人甜呀。”

    “哼。”林擎睨了他一眼,这些时日以来,他们日日都要胡天乱做一回,这一眼媚态尽显,撩的楼珒顿时不知今夕何夕,林擎嘴上还说道,“毕竟我也比你大上几岁,假以时日待我年老色衰人老珠黄之时,怕是要有更多人要为陛下分忧了,各种各样的美人都要往龙床上塞了啊。”

    “我这一生,有一朵梅花足以。”楼珒停住脚步,满眼温柔的看着他。

    林擎被腻着了,伸出手拉他,“嗯…我知道了…”

    楼珒回握住他的手,上前与他并肩。

    二人没有着急,黄昏的景色值得一看,楼珒说道,“哥哥这个时候瞎吃醋啊,该吃醋的不应该是我吗?”

    “怎么就该吃醋的人就是你了?”林擎纳闷。

    “那日婚后第一天上朝,朝上议论了一下这事,后来我被杨明新抓去御书房批奏折,祝溪来找我,与我说了一件事,关于你的。”

    “杨宁润找你说我的事还差不多,我与祝溪虽然打过交道,可是不熟的,他说的话不可信。”

    “是,那是小时候君后大人经常捉弄人家,他看到你就跑所以不熟。他与我说的是当年祝侯爷看到的事情。”楼珒抓起林擎的手咬了一口,恶狠狠道,“听完我真不知道是该高兴还是该生气了。祝老侯爷说你当年在战场上对待年龄小的兵都格外照顾,哪怕是俘虏都会照看一二,他们查得的消息有一些没上报,就是当年唐舞城曾受俘,你那时候就照顾过他了。”

    林擎瞪大了眼,“那时候大家都脏兮兮乱糟糟的,竟然没看清他的脸,可真是可惜,不然没准儿我当时就被美色所惑移情别恋了,什么叠翠苑可怜巴巴受苦受难不见天日的小皇子,直接掳一个白白净净的小娇花美人回去,岂不是比惦记皇子来的简单多了。”

    “哥哥再说下去我可是要生气的。”

    林擎哈哈一笑,一只手搂住他脖子,双脚一跃就跳进楼珒怀里了,“不要生气呀,那时候我都十五六了,早就对你情根深种了,怎么可能会喜欢上别人,那时候是真的想你,爱屋及乌,看着和你差不多大的孩子就都觉得可怜,忍不住照顾一二。”

    楼珒的脸色这才好看了些,见四下没人,亲了他嘴唇一口,“所以,正是因为这样,我又不能怪你,那日冬阳玉雪还在,就没问你,日后看到你,闻到你身上的味道,也就想不了别的了。”

    “哎呀,那可不行,日后每日都要拿出两个时辰聊天才是呀。”

    “两个时辰可以做许多事了。”

    “那些事可以缓一缓的。”

    “那怎么行,缓一缓要把身体缓出毛病的,更何况我要为哥哥身上的毒多想想办法才是啊。”

    林海:我不应该这在里,新公公你在哪里。

    晚上,楼珒缠着他没完没了,逼着林擎非要说自己是天仙下凡,楼珒对自己死心塌地什么的,羞得他满面通红。

    折腾完,洗好澡,楼珒刚刚准备搂着他的林甜甜睡觉时,林擎一把抓住了他的手,这种感觉很奇怪,就好似是从心底传出的一个自己的声音,突兀的响起来,“他让我去找他。”

    楼珒立刻清醒万分,“唐舞城?”

    “是。”

    “我跟你去。”

    “你不行,甲子都被发现过,更何况是你,现在都快子时了,他让我偷偷去。”说罢一笑,“你要是醒了就让我打晕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