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名:元氏风云/元希林传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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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哪成想这还没完事,军官手里拿着二十万两银票抖了抖说:“钱是小事,我还有一件大事请老爷成全。”

    元老爷一听心里直打鼓,战战兢兢地说:“军爷还有什么事?”

    “说实话,我是看您老年岁也不小了,身体又不太好,既然您不喜欢三姨太,不如让给我,以后咱们就是亲戚,你看如何?”

    “你这是强盗,若要那样还不如杀了我,我丢不起那人。”

    “你看你,这事不急,哪天你找个借口把她休了,赶出元府不就得了。剩下事就不用您管了。你放心,我孙某人说话算话,以后这洛阳城里,你的事就是我的事。”

    军官说完就走了,根本没等老爷回话。

    钱是小事,可这事让人憋屈啊,老爷子什么时候受过这欺负啊。阿福受了重伤,虽说没死,可跟死也差不多了。老爷子年纪大了,再一上火,病了,躺在床上调养了一个多月。这期间,总有部队的人来捣乱,还说着让老爷把答应军爷的事快点办了,否则后果自负。有一天晚上,老爷实在没有办法了,他去了三姨太的房里,两人谈了一夜。第二天,老爷写一封休书,三姨太哭着离开了。后来元府都知道了事情的缘由,元老爷也深受打击。不过那位军爷还是不错的,三姨太后来真的跟了他,日子过得还算可以。

    这件事过后,老爷时常会想起算命先生的话,不觉有些后悔了。没过多久,阿福因伤口感染死了,老爷子又伤心了一阵子,毕竟阿福跟老爷这么多年了,感情还是很深的。老爷真的老了,风光也不在了,时常觉得后悔,这说明他离大去已经不远了。

    元家过去是有钱有势,可如今的社会多变,今天还是他说了算,明天就不知道是谁说了算了,政局变化太快了。军阀之间历来不和,你争我夺的,战场上失利了,就到民间来抢钱发泄,可怜老百姓了,元府这次是花钱免灾了。事后,元老爷差人打听了这们军官是何许人。据说姓孙,是个营长,全名不知道,有个外号叫“孙猴子”,又精又狠。一年前在老爷家门口打昏看门人的就是他。这场飞来的横祸对老爷的影响很大,他萌生了要离开洛阳城的想法,可是未来向哪发展呢?

    第6章 第六章  重振家业

    那么元望才到底有多少家业呢?据说南有广州的出口药材和绸缎生意(二少爷元风经营着),中有武汉城的铁矿生意(三少爷元寿经营着),东有上海的纺织生意(二弟元望发经营着),北有北京城的烟草生意(大少爷元宝经营着),西有成都的茶叶生意(三弟元望礼经营着),在洛阳城还有宾馆和饭店生意(元老爷自己经营着)。这是元家几代人传下来的家业。

    北洋军阀掌握中国政权以后曾经鼓励发展工商业,元望才的生意也有了很大的进步,他也明白,生意好了也得让政府中的人得到实惠,如果他们不满意,飞来横祸还会找到他的。于是他利用自己赚来的钱打点着上层社会,北洋军中的好多上层都与元老爷有关系。自从上次事件后,元老爷打算在两三年内把生意做到东北去,如果成功了,就离开洛阳城,元老爷的大儿子元宝负责去东北发展事业。提到元宝,是元老爷的长子,今年已经四十岁了,年轻时就跟着老爷走南闯北的,北京城的烟草生意由他经营多年,资本雄厚,影响很大。

    经熟人引荐,元宝带着钱两北上,去结识盘踞东北的地方势力。张作霖的手下有个叫吴俊升的,外号“吴大舌头”,是张作霖的得力干将,这人在哈尔滨挺有势力。元宝经人打听知道吴俊升喜欢马,就花重金托人从西北买了一匹宝马,并从北洋军中弄了一把德氏□□。可是这怎么能送到吴大帅府上呢?元宝一筹莫展,这天,他没事在茶楼喝茶,听邻座的人说:“哎,兄弟,这次吴大帅老母生辰,听说有人要趁机滋事,咱这担子可不轻啊。”“可不是嘛,这要是出点什么事,那可真是丢咱的脸呐,到时候都得打着十二分精神。”元宝一听,机会来了。

    到了吴俊生老母生辰这一日,吴府门前送礼的络绎不绝,元宝一翻打扮,在吴府附近等待机会,渐近午时,送礼的人越来越少了,他才来到门前,负责门前接待的一看元宝这身打扮不是普通人,忙上前道:“这位爷,您有事?”元宝一抱拳,“这位军爷,打扰了,我是吴大帅的旧交,麻烦您把这礼单亲自给大帅,有劳了。”说着递过了礼单,同时一张银票悄悄的塞进了接待人的手里。“好说好说,您等会儿。”说着,这人快步的进入府里。

    过了一会儿,这人出来,满脸堆笑的说:“大帅请您进去。”

    元宝被领着进了帅府书房。元宝进来后恭恭敬敬的给吴俊生敬个礼。吴俊生打量了一下元宝。浓眉圆眼,炯炯有神的眼睛里透着精明,红黑的脸膛,着装讲究。

    “请坐,不知贵姓大名,府上何处?”

    “小人免贵姓元,老家洛阳。”

    “咱明人不说暗话,你的礼不薄啊,你找我什么事?”

    元宝反应很快,忙鞠躬说:“大帅,元宝是奉家父之命来东北发展业务,人生地不熟的,想找个靠山,一边做生意,一边为大帅做点力所能及的事。”

    吴大帅一听很高兴:“就这点事,没问题,东北的事我能说一半,但也足够了。只要不违法,你就放心大胆地干吧,有事我撑着,这礼我就收下了。”

    元宝谢过大帅,把马和枪给了吴俊生。

    吴俊升看到马和枪的确非凡,非常高兴。尤其是这匹马,头细颈高,四肢修长,皮薄毛细,爱不释手。大帅对元宝也特别的喜欢,心想这人了不得,知道他最喜欢这两样东西,不惜花重金求得敬奉,这份诚心就足够了。

    元宝离开了帅府,去了黑龙江的边境一带,开展与沙俄的边境贸易。

    元宝在东北的第一笔生意还算顺利,从沙俄那买进皮革,把黑龙江产的土豆卖给俄国人,再把皮革倒入内地加工,制成皮鞋或皮衣,然后再卖给关内的达官贵族们。元宝的生意是一条链,每一笔生意都有钱赚。最重要的是他在边境上认识了一个搞外贸的本地人,这人叫刘长富。会说俄语,熟悉当地的一切,可惜的是他没有本钱,没有势力,一直也不太得志。元宝善于发现人才,与刘长富的相识注定了今后几年生意兴隆。

    为了说动刘长富跟他合作,元宝是动了脑筋的。刘长富一直看好纺织品生意,他知道沙俄那边缺衣少粮,可是自己一直也没钱投资。元宝几次去刘长富家,算得上是三顾茅庐了。

    元宝说:“长富老弟,论年龄我是哥哥,但论本事,我是弟弟呀。”

    长富说:“那是您抬举鄙人了,在黑龙江我没什么势力,更没有什么过人的本事。”

    元宝说:“我也不是本地人,老家是洛阳人。来东北也是闯关东。”

    长富说:“那你来黑龙江这有什么打算呢?”

    元宝说:“实不相瞒,我是想发展边境贸易,但又没有什么特别好的选择,想来听听弟弟的高见。”

    “高见没有,我也只是个小生意人,大买卖我也不知道怎么做?我看您还是找别人去吧?”

    “兄弟如果不愿意说也行,我只是想跟你交个朋友,如果你有什么需要尽管来找我。”

    “那就恕不远送了,您慢走!”

    隔了十几天后,元宝又来到了刘长富家。这次刘长富生意上遇到了困难,他的货被压在关内卖不出去,正愁着没办法。

    元宝经人打听知道了刘长富的苦衷,但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笑着说:“长富老弟,最近是不是又发财了?”

    刘长富不好意思地说:“哪有那么多财可发呀?倒是您最近发财了吧?”

    元宝说:“我赚的都是小钱,做的都是小生意,没什么大财可发。”

    刘长富说:“不可能吧,我听说你的买卖可不小,生意做得相当不错。”

    元宝说:“哪里的事,我来是想和刘老弟商量点生意上的事,不知你意下如何呀?”

    刘长富说:“那要看是什么事了?”

    元宝说:“我想在边境附近开个工厂,搞皮革加工,不知道老弟觉得如何?”

    “皮革加工厂在边境上建不太合理,应该建到内地,加工完了可以就近卖掉。”

    “哦,也对,老弟果然有见识,我还一直以为皮革生意应该挺赚钱的。”

    “在边境上建厂可以,但不应是皮革厂,如果老兄真的有实力想大干,不如建个纺织厂,加工一些军用的衣物,前景应该不错。”

    “但我不懂俄语,也不认识沙俄那边的军中人物呀?这年头,没关系生意不好做的。”

    “这是小事,我可以帮你联系一下。”

    “今天老弟为什么这么慷慨,这与你前段时间的态度完全不同啊!”

    “说句实话,老弟我有事相求,生意上遇到了困难,我是实在没办法了,所以才……”

    “那老弟遇到了什么困难,快说来听听。”

    “我的钱全用压在一批货上,关内那边的工厂却迟迟不收,眼见着我的损失越来越大,如果再这样压个十天半月,我就要破产了。”

    “兄弟快说,什么货?怎么不收?”

    “前一段时间,我想做一笔大的,所以我把全部家当都压上了,从沙俄进了一批皮革,结果到北京以后,说是我的皮革质量有问题,不收我的货,收也得压低价格,情急之下我只能卖掉一部分,想花点钱打通一下关系,可是一直没找到合适的买家。”

    “这事不难,我在北京有关系,可以帮你试一试,另外钱不是问题,如果老弟需要,我这里有,你先拿去用着。”

    刘长富不好意思,也没说借钱的事,但没过几日,北京方面就来信了,说是皮革被一家工厂收购了,价格也算合理,至少没赔上。

    刘长富知道元宝对自己有恩,所以主动上门答谢。元宝也开门见山地说:“我看中老弟的是才能和人品,我需要你的帮助,如果我们能够合作,边境贸易的未来将是我们的。”

    “元宝大哥,有情有义,对我有恩,我也不是个忘恩负义的人,多少年了,我一直想做纺织品生意,也看好这一行,但一直苦于没钱,本想这次做笔大的,如果成了,我就自己干,现在看来,我那点钱根本不行,既然元宝大哥瞧得起老弟,我也一把年纪了,不如咱们兄弟一起干,一定能够成功。”

    元宝激动得上前与刘长富抱在一起,有种兄弟相识恨晚的感觉。之后不久,在刘长富的帮助下,元宝的工厂就建了起来,两人的合作步入了正轨。

    14年第一次世界大战爆发,俄国参加了一战,远东地区成为了俄国前线的补给来源地。中国东北与俄国的边境贸易迅速发展起来。元宝的纺织生意迅速发展,赚了不少钱。

    元宝做生意能抓住机遇,还学着与人共享利益,加上慧眼识人的本领,不到两年的时间他就站稳了脚跟。生意主要交由刘长富打理,他则想方设法地与当地的商人联盟,有生意大家一起赚钱。元宝为了让自己的生意更加稳固,还经营起了旅馆和饭店。上有吴大帅保驾护航,下有得力干将鼎力相助,再加上元宝的魄力,东北的生意可谓是风生水起,他在东北的名气也越来越大,在哈尔滨的商人没有不认识他的。元宝多年在外打拼,一直也没有时间回家,18年北洋军阀政府封锁十月革命后的俄国,边境上的贸易也停止了,元宝终于有了回家的机会。可是家族向东北搬的计划就落空了,既然向北不行,就向南发展吧,元老爷也不喜欢洋鬼子,实在没办法了。

    第7章 第七章  家族团圆

    19年5月4日,北京爆发了五四运动。其中就有当时就读于北京大学的元家老四元吉。

    19年秋,元哲八岁了,小家伙长得非常可爱,大大的眼睛,俊朗的小脸,一看就聪明伶俐。平日里小家伙学习很努力,《四书五经》《三字经》《百家姓》《唐诗》《宋词》都背得很好,经常受到老师(家里请的私塾)的表扬。元老爷看着小儿子一天天长大,心里很是高兴,常常回想幸亏当初没把他送人。老爷每次回家来都会带一大堆好吃好玩的东西,元哲从来不吃独食,总是给这个给那个,就连身边的下人都会得到,所以哲儿在家里的地位那是相当的高。三房姨太太都心疼他,但哲儿并没有被宠坏,反而知书达理,有情有义。平日里四姨太对哲儿最好,两个人也特别投缘。哲儿失去生母后就一直认四姨太为母亲。每逢年节,哲儿都要亲自为母亲准备礼物,并找机会送上,表达自己的孝心。三个大哥都已成家立业,平日里不在家,都在外打理生意。四哥元吉也到了谈婚论嫁的年纪,但仍没有婚配,在北京读大学,一年到头能回家一两次。三个大姐姐都已出嫁,家里还有两个小姐姐,都比元哲大几岁,再过一两年也该出嫁了。只有过年时,一大家子人才可能聚齐,那时也是元家最热闹的时候。

    这一年冬天过大年,元老爷的儿子和女儿们都带着家人回来了。先是元宝一家,从东北带回了一些特产:人参和鹿茸,人参最多。元府每个人都分得一个,但鹿茸就只有太太们才有。元宝给元哲带的东西最多,除了吃的、玩的还有用的。元哲也常听四姨太说起大哥的事,说大哥人品好,做事仗义,和老爷最亲近。元府上下都知道老爷对元宝最重视,想把家业传给他,这也惹得元风和二姨太的嫉妒。

    没过多久,元风一家也回来了,从南方带回了许多洋货:巧克力、手表、小提琴等。元风做事特别有心机,为了让老爷高兴,他托人从德国买回了一架相机送给老爷。二姨太看了心里不高兴,心想这儿子是白生了,心里根本就没有她这个娘。哪知私下里元风拿出了从印度买的金镯子,重量和成色都是上等的,最关键的是上面还有二姨太的名字,二姨太爱不释手,心里非常地高兴,心里想还是没白疼这个儿子。元风对元哲没有特别的感情,但他也觉得这个弟弟挺可爱的。

    元寿一家从武汉回来之前先去了趟上海,采购了一些过年的物件。只有元吉两手空空地从北京回来,他是两袖轻风,没钱也没有生意,还在读书。姐姐们也不差,哪个回来都给老爷和夫人们带礼物,元府这架势不是一般人家能想象的。小元哲收获也不少,他的礼物都放在了四姨太的房里,桌子上、地上和床上都是,晚上睡觉都搂着礼物才能睡,心里别提多高兴了。

    元府够大,房间也多,30多口人都安排住下了,一住就是20多天,有的时间更长,估计得住上一两个月。二姨太一家团聚了就经常在房间里嘀咕着什么。二姨太说:“这两年老爷年岁也大了,身体也不是太好了,说不准哪天就走了。大太太身体也不好,估计也就是这两年的事了。”

    元风说:“走了就走了,家里的事您不用操心。”

    二姨太的女儿元蘅说:“娘,您是不是担心家产的事呀?”

    二姨太说:“那可不是,老爷虽说对我们不错,但这家里人这么多,还有个小的没长大,谁知道老爷会怎么做?”

    元风说:“不管怎样,我们还是先把财产握在手里更安全,广州的生意我是不会让给别人的。”

    元蘅说:“那我呢?我也要!”

    二姨太说:“老爷都给你嫁妆了,就不要有太多的指望了。”在这多说一点,大女儿元蘅去年才嫁出去,老爷可是没少给嫁妆,嫁给了城西一家包子铺老板的儿子,家境还不错,这回元蘅可以天天吃包子了,高兴着呢。不到一年的工夫,身体又粗了一圈。

    元蘅说:“那可不行,我是元府的大小姐,我不能什么都没有。”

    元风说:“妹妹放心,该是我们的一分也不会少的,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