费神的地方再呆了,也是心里还惦记着人,韩昭休息了一夜赶次日最早的航班飞回d城。
一踏上这块让他心安的土地便马不停蹄的往淮阳路而去。韩昭让赶来接他的司机先带着东西回家,他自己开着车去淮阳路,他今天一定要见到人,就算等也要等到他!
在飞机上,他做了个梦,一个噩梦。他看到三只黑洞洞的枪筒分不同的方向指着他的脑袋,昏暗的光线他看到熟悉的纤瘦身影,有血迹。拿枪的男人转过头,一张让他魂飞魄散的脸,和五年来的噩梦重叠在一起。
韩昭一身冷汗的惊醒,空乘甜美的声音提醒乘客系好安全带,飞机准备降落。
那天苏奕宁忐忑的等了半天也没见到蓝菲口中的那个男人,他略放了心。自己吓唬自己,那里就能那么巧了。
虽然这样对自己说了,但是,怎么说,好奇害死猫,对这样一个蓝菲口中的传奇一样的男人,苏奕宁还是好奇又期待还有点担心的等了三两天,结果自然都是空等,他却渐渐的不担心了。
他是想,倘若改天真让自己碰上了,那时也就不会慌乱了,毕竟有这几天垫底了。但是他没想到真到那一天他还是功破的溃不成军。理论和现实永远是有差距的。
冷空气已经过境,天气又热起来,而且比以前更热了,渐渐的有了暑意。
苏奕宁把围裙帽子套袖都摘下来,松了一口气,午后的太阳还是炙人的厉害,他不太耐热,额上已经布满了细汗。抽了张纸擦汗,转过身看到门口站着一个男人。那男人直直的看着他,站在门中间的高大的躯体像是遮住了满天的太阳,光都集聚在他一个人身上。
韩昭的车开到第三个十字路口,心跳不由得加速,老远的看着提拉米苏的招牌,视线下移,开着门。一颗心简直要跳出胸腔,这简直是初恋的小男孩第一次接女朋友约会的心情。现在,这么近距离的看着那个背影,悬着的心放回原位了,他松口气的微笑着,看那男孩转过身来满脸的错愕,韩昭叫他:“kenny。”
苏奕宁当时就觉得像被人狠狠的从头敲了一棒子,晕头转向的失去了语言能力。他多么希望自己可以昏过去,但他显然不这么好运。
他怔了怔迅速武装自己:“先生是来买蛋糕的吗?”
苏奕宁开口就是这句,韩昭能明白他是故意,但是这时候他完全不明白他这是为什么,他有些着急的解释:“kenny,是我,我是韩昭,五年前……”
“先生,我想你是认错人了,我是一年前才在这里落脚的,很抱歉。”苏奕宁像没事人一样微笑着回答,十足的生意人。
“不可能!”韩昭面对这样的矢口否认坚决不信,他觉得荒谬,怎么会听到这样的回答。“我不可能认错人,你也不可能全都忘记!五年前我们认识的,在一起生活了十二天。”
“但我确实不认识你。”苏奕宁仍是微笑,波澜不惊。
“不可能,这不可能!”韩昭急乱了心智,他本来抱着满腔的希望,却得到这样的回应,过大的反差让他完全无法思考,也看不到苏奕宁拼命掩饰的眼神。其实,那样反复的表现已经很明显的表明苏奕宁在伪装,但是他就是看不到!
韩昭直直的看着苏奕宁,苏奕宁拍拍手上面纸留下的纸末,说:“您自便,我还要忙。”说完便进了后面的工作间,尽量让步伐从容些,一进门就顺着门板滑坐到地上。
第6章
kenny,这个名字至少有四年没被人叫过了,突然出现一个人叫出这个名字,他真的受惊了,不管这个人是谁,因为那代表着他曾经一段鲜为人知的历史,有可能被人挖出来。虽然这个人他并不担心,因为他并不知道那段历史。韩昭,他记得,记得非常清楚,但是记得又能怎么样。现在的苏奕宁,只是苏奕宁,他只想过平常人的日子,做小买卖,养活自己。
他已经不是以前那个年少的无法从丧失双亲的剧痛中走出来的kenny,他是苏奕宁,一个站在阳光下自由吐息,平淡且安定的过着小百姓生活的平凡一子。现在,他不想丢掉这份安宁,他不想回到五年前,哪怕两年前那样的生活。那四年是他生命中的毒瘤,既然已经摘除,他就要避免任何再复发的可能。
韩昭木然的坐在休息椅上,双手掩面久久无法平静。他真的没想过这样的结果,可能,这么久了那个人会忘记一些,没关系,他可以让那些记忆在他脑中重生,甚至,他做好认错人的心理准备,但怎么也想不到他拒绝承认。他装作并不认识,把他们在一起的记忆假装抹去,然后客套生疏得问:您买蛋糕吗?
是的,韩昭已经想明白了。但他仍是不能理解他为什么要这样做!
深呼吸了两口,韩昭走到后面的工作间,门关着,他也不敲门,隔着门板表明他的决心:“我还会再来的!”
没办法,当那天下午看到这个身影他就再无法放弃,他的心被勾动再无法平静。这一次,他势在必得,他有预感,这个人会是他生命的救赎。
韩昭走了很久苏奕宁才出来,期间来过一位顾客,喊了两声没见人又走了,他不能保证自己当前的状态还可以去面对客人,所以只好继续躲避。
他机械的整理橱窗,蓝菲进来跟他说话都没听到。
“小苏?小苏?”蓝菲叫了两声,苏奕宁目光呆滞的看着她,蓝菲关心的问:“你生病啦?”
“没有,心情不大好。”苏奕宁面无表情。
“那,你今天做的蛋糕还能吃吗?会不会苦死人?”蓝菲故意拿出前几天的笑话来捣乱,苏奕宁仍是没反应:“你吃吃看。”
蓝菲劝他说:“心里不痛快,早点关了门出去溜达一会儿散散心吧。”
苏奕宁看着今天没卖多少的蛋糕,摇摇头。
看他这真是不太好的样子,蓝菲也不敢再打扰,轻轻叹口气回自己店里去了。
苏奕宁知道韩昭回去了,而且今天也不可能再来;但是他也实在没地方去,懒得动。就在店里枯坐着等人来蛋糕也确实没心情,可如果今天不卖掉,明天就不能吃了,放冷柜里再卖苏奕宁做不出这种事。他抽了张纸用黑色白板笔写了张促销的海报贴到门口,下午五点多就清货了。
锁了店门上楼,直接连逗苏泡泡的心情都没有,倒在床上挺尸。他想去找路聪,先给他打个电话,和他家男人和好了这厮就又不定在哪里了。
“老路你在哪?”
路聪听着苏奕宁的语气就不安,便问:“怎么了?我和老男人吃饭呢。”
“哦……”苏奕宁犹豫了,“我,我,我……”
“你你你什么呀,发生什么事了?”他越是吞吐,路聪就越是担心,放下叉子专心讲电话。
“你等下要干嘛?”苏奕宁问。路聪答非所问道:“你现在在家?”
“啊?嗯。”
“等着,我这就过去。”
“可是……”
“没关系,我一会到,到了再说。”路聪挂了电话,从座位上站起来,也不和对面的男人打招呼,转身就走。
男人开口道:“回来。”发号施令惯了的人,即便现在这懒洋洋的语调都满含威严。
路聪不由站定,准过身不耐烦的皱眉,男人从皮夹拿出几张钞票微微抬手。路聪黑线的拍拍前后裤袋,发现自己确实没带钱,自自然然的拿过钱扭头走出西餐厅,留下细嚼慢咽的男人兀自微笑。
苏奕宁抱着苏泡泡窝在床上,天挺热也没开冷气,苏泡泡被蜷着的人体挤得越加热,不安分得东啃西咬。苏奕宁没法只好躺着把它抱在臂弯,一下下的抚摸吃饱喝足的懒泡泡。当门打开的时候苏泡泡比主人更热情的冲出去,围着路聪转了两圈,两只前腿扒着路聪的膝盖要求抱抱。路聪一边抱起它一边问:“苏泡泡,你家宁宁呢?”
苏奕宁拿着抱枕从卧室出来,恶狠狠的砸向一人一狗。路聪从冰箱里拿了一罐啤酒,下巴一抬,意思就是:来吧,把事情说说吧。
苏奕宁十根手指来回绞动,半天才说:“他,来找我了。”
“谁?哪个他?”路聪一时没想到,刚问出口脑中灵光一闪,脱口惊呼:“那个,那个你和我说过的,那个人?”
苏奕宁点点头。
“靠!”路聪灌了一大口啤酒,“你们,这整得跟泰坦尼克旷世奇恋似的。”
苏奕宁依然垂着头,不做声。
“怎么找来的?”
“下午门突然出现在蛋糕店,叫我名字。”其实苏奕宁忘了,蓝菲跟他说过那么一个人的,只是他可能没往一处想,也可能是下午的冲击太大了以至于他大脑当机了。
“那也不见得他是认出你或者特意来,他也许只是看你营业执照了呢?”路聪不知为何就像这样说,也许在心里还存有一丝侥幸,希望这只是苏奕宁自己在忧虑。
苏奕宁一脸“你白痴也别把我当白痴”的神情,口气倦怠的说:“他叫我kenny,你说是怎样?”
路聪瞬间哑口无言。两人对视一眼开始沉默。
五年前,苏奕宁18岁,那时他的父母死于车祸刚过半年,他从法定监护人的手里独立出来,那个挥霍他父母保险理赔金的醉鬼叔叔。那时的苏奕宁穷困的只有一身衣裳,还有学校道义补助的一个月二百块钱,但眼看着他就要高中毕业该升大学了,生活的压力,未卜的前途,抑郁的情绪,这一切让苏奕宁几乎无法喘息。
以一个让自己放松为借口开始放纵,开始堕落。
没有钱,但是他有聪明的脑袋和很好的成绩,并以此为交换条件,跟随一些人出入声色场所。后来他看到有一家酒吧招服务生,晚上九点到凌晨两点的工作时间,月薪一千二。这是一份待遇不错的工作,工作时间也不长,他还能有足够的时间休息,至于最后一节晚自习,没有老师监督,他可以提前走,这样就能契合。毕竟,光靠学校的道义补助还是有限的,到时候就算他考上大学也没钱去上的,那点钱相对于昂贵的大学费用根本就是杯水车薪。
所以,把自己的作息又好好想了一遍,苏奕宁决定打这份工。不过,直到面试的时候才知道这是一家gay吧,但是有店规规定工作人员不得与客人发生工作以外的关系,而且,只要他自己洁身自好应该是没有问题的。苏奕宁这个时候根本就顾不了那么多,他一同意酒吧当下就和他签了三个月的工作合同。
苏奕宁在这里做得很好,老板很喜欢这个男孩子,对他很是维护,没有让他受到委屈。人在比较极端的情况下接受能力总是很强的,更何况苏奕宁现在本来就在叛逆时期,所以他很快的就接受了同性恋这种现象,后来他也很轻松的接受了自己成为同性恋,或者说双性恋,这个事实。
在这间酒吧,苏奕宁遇见他的第一个男人。
连续四五天,苏奕宁能感觉到有人在看着他,当他抬头去找也总能看到一个男人在朝他笑,端起酒杯遥遥一举。苏奕宁没在意,这里其他的服务生和他说过,很多客人会对服务生有意思,但只要你自己不愿意他们也没办法的,毕竟都知道这间酒吧背后的老板是很有些背景的,没有人愿意为这些事惹上这些麻烦。
一周之后,那个男人等到苏奕宁快下班的时间,然后问他有没有兴趣一起玩玩。苏奕宁在这里做了一个多月,他看得到这个圈子的糜烂,知道这些人在一起没有长久的关系,他们只是有着肉体关系的陌生人。年轻的身体是有欲望的,但是他那时候对男人还没有感觉,所以拒绝了。但是这个男人好像是真的对他很有意思,连着一个周都跟在苏奕宁身后,送他回租住的小屋。有一天,苏奕宁半开玩笑的问:我和你上床,你给钱吗?那个男人一愣,然后笑开:你开价多少?苏奕宁摇摇头:我还是没兴趣。那个男人道:我知道你缺钱,说说吧。苏奕宁泼了他一杯酒:我不是卖的。
领班过来问怎么了,苏奕宁眼睑低垂:这位先生想和我交易。领班挺不高兴地说:陈先生,您是这里的老主顾了,怎么还不知道这些规矩呢。然后拉着他小声地说着远去了,苏奕宁听到领班说,何况老板很偏向他的,那些背后的事情咱也不要打听了,心里明白就好。
第7章
作者有话要说:上一章宁宁和韩昭见面了,这一章开始交代宁宁的过往,不过,这不是全部哦,精彩还在下面~~~
偶要花花,满地打滚g~~~苏奕宁心里一凉,他知道很多人因为老板对他维护而心有不满,但是不知道流言有这样大的威力,只一次就将他的心脏穿透。这天夜里,苏奕宁给那个陈先生送酒的时候说:我缺钱,帮我撑到高考结束,一个月一万,我跟你睡。陈成容觉得不可思议,怎么就转性的这么快,但是还是很高兴,这个价钱对他来说一点不贵,好的b一夜差不多就要这个价,虽然他知道这个男孩子可能还没有经验,但是他就看上他这份单纯。
苏奕宁拿来一张纸,刷刷的写下几行字,签了自己的名字找来印泥印下自己的指印,然后推给陈成容:我不玩花样的。陈成容爽快的签了名,搂着苏奕宁回到自己的公寓。
第一夜,苏奕宁忍着疼没有叫一声痛,折腾到半宿早晨一早又去上课了。陈成容心里堵得难受,这个男孩子让人忍不住想要心疼他,那么倔强,那么脆弱,面对一切都沉默。后来,他很温柔的对他,三个月的相处时间,到最后分离他竟有种心痛的感觉。看着苏奕宁搬出自己公寓,陈成容躲在洗手间里抽烟。
苏奕宁原本还想说点什么道别的或者感谢的话,虽然他自己也不知道到底能说些什么。看着陈成容不出来他也只能叹口气离开。在这栋公寓里他失去了童真失去了童贞失去了他的所有,从此他出这个门口他就是另外一个人,一个只能靠出卖肉体来获得生存机会的人。也许还有别的活法,但是苏奕宁已经什么都不在乎了,他已经死过两次了,对于一个死人,怎样继续是没有太大差别的。
苏奕宁后来又和不同的男人在一起,都是与陈成容一样的关系,他们出钱,他出卖肉体,只有一个人例外,就是韩昭。
那是他高考完一个月后,他已经先后和三个男人有过交易,但是他仍旧住在那间租来的小屋里。那里隔着他父母的墓地近一些,他有种仍然在家里的错觉,每次推开门他会对着空房子说一声:爸妈,我回来了。然后视线越过后窗,直直的看着不远处的公墓。
因为一些别人不知道的原因,苏奕宁的成绩只能上本科二批,在有的同学已经拿到录取通知书的时候,他还在等。那天聚餐回来,他看到有个人站在离他五六十米远的地方,并且这个距离在不断的缩短。没有人知道他住在这个地方,同学老师也不知道,唯一知道的就是陈成容,可是他们说好结束之后就不要再来找他,每一行都有不成文的规矩,他们得遵守。
苏奕宁有点不高兴,冷冷的等着那个人靠近。但是等他真的靠近了才看到那不是他认识的任何人,那个人浑身上下散发着腐朽的味道,不知道在什么脏地方呆了多久了。苏奕宁抬腿就要进屋,那个人却在离他十几米的地方倒下了。苏奕宁不是见死不救的人,衡量了一下就把他拖进了屋里。用热毛巾给人擦擦身体,盖好被子等着他醒过来。
后来韩昭醒了,他什么也没说只是连声地说谢谢,然后问他可以在这里再呆几天吗?苏奕宁看得出韩昭有难处,点点头说:你想住多久就住多久。那个时候,韩昭刚刚经历了人生第一次背叛,他对任何人都没办法信任,但是看着苏奕宁无所谓地说你爱住多久就住多久的时候,他就相信了。或许是实在看不出他有什么好利用他的,韩昭随便找个理由搪塞着自己。
人体的潜力是巨大的,但是当脑中那一根弦松懈下来的时候,那些积压在体内不知多久的疲惫争先恐后的出来,然后就爆发了。韩昭就是这样。
好好的说着话他就发起烧来,苏奕宁只好带他去医院,可是走出门韩昭就迷迷糊糊地说不要出去他害怕。苏奕宁猜到一些但是不点破,找了附近诊所的医生出诊。挂了点滴开了药,医生说不会有大碍。
半夜韩昭说胡话,苏奕宁套他话:你是谁?你从哪里来的?韩昭咬着牙,苏奕宁又问了一遍,他说:仓库,我不知道是什么地方的仓库,很脏很旧。苏奕宁又问:你是谁?韩昭皱皱眉:我叫韩昭,韩平安的儿子。苏奕宁心里已经明白一大半,韩平安,这个名字有不少人知道,因为他是本市有名的民营企业家。但是他还是问:你怎么会到那个地方去的?韩昭痛苦的绞着眉心,然后猛地睁开眼,像从噩梦中醒过来,满头是汗。苏奕宁靠近他坐着,拍着他的背说:别怕别怕,睡觉吧。
后半夜,韩昭浑身颤抖,苏奕宁摸摸他额头,自言自语说没发烧啊。韩昭抓着他的手然后把人抱进自己怀里,苏奕宁扭着身子让他抱了一会,身体有点不过血了都,他试着直起身子,韩昭就开始不安的扭动,苏奕宁连忙安静下来,小声的哄着他:我躺下,让我躺下好不好?韩昭似是听进去了,松了手让苏奕宁躺倒身边,然后伸手抱住他,紧紧地,在这个闷热的夏夜。跟着拥抱一起的还有灼热的双唇,韩昭试探的贴着苏奕宁的脖子。苏奕宁半晌没反应上来发生了什么,直到那双唇辗转到他耳根,开始吮吻他的耳垂。
苏奕宁推推韩昭:韩昭,韩昭?韩昭更紧的抱着苏奕宁,不说话,蛮力的将人压到身下,上下挑逗的手,吮吸搅动的舌,熟悉的快感让苏奕宁没有半点抵抗。一直紧闭双目的韩昭,让苏奕宁很没有底,但是他本能的不想反抗,他想也许他已经在期待这个吻了吧。韩昭很照顾苏奕宁的感觉,苏奕宁明白韩昭知道他是男人,但是却不知道韩昭到底知不知道他是谁。他可以不在乎和一个陌生人发生关系,但是他介意做别人的替代品。
很快的,韩昭进入他的身体,这一切的在意与不在意也都烟消云散了。
韩昭先醒的,他看着躺在自己臂弯的男孩,一瞬间茫然,然后紧了紧手臂,将他的脸贴近自己的胸膛。苏奕宁仰起脸:醒了?韩昭吻吻他的额头。苏奕宁说:你不用觉得抱歉,我想你是把我当作你哪个情人了吧,不过我不在意的。韩昭专注的看着他,眼神炽热:我知道是你,从始至终都知道是你,我没有男性的情人,但我知道你是男的。
苏奕宁淡淡的笑,他们能在一起多久呢,很快会有人来找韩昭的,他知道,所以就让他装一回傻子吧,他们在一起的时候真的是太过温馨,他从外面回来可以对着一个人说:我回来了。
(我忏悔,小苏,娘亲不是故意的,但是,但是搜狗为什么每次让我打错字都出来,出来的是苏姨娘呢?汗!)
苏奕宁扑到韩昭怀里狠狠的掐了一把:你昨晚……算了,不说你了。韩昭惶恐的问:是不是弄疼你了?苏奕宁心里一热,从来,从来都没有哪个男人问过他这句话,哪怕是逢场作戏都没人问过。于是他就想撒一回娇,他拧着韩昭的腰点头。韩昭顿时手足无措起来,着急的问:怎么样,你现在怎么样?苏奕宁缠着他说:要不你再做一回吧,我听人说这样就好了的。韩昭不依:这是哪个庸医说的,都受伤了还要雪上加霜么?苏奕宁说:不是的不是的,真的就是这样,不信你试试。说着他的手已经顺着韩昭的腰线下滑到两腿之间,或轻或重的揉捏。
加上那天下午,他们也不过才认识了五天,但却就像是熟悉了千年的恋人,纠缠在一起的身体契合的像是造物主有意的打造。
他们没有说过海誓山盟也没有任何的承诺,只是一天天尽自己努力的快乐,尽自己努力的让对方记住自己。他们都知道这是偷来的一段时光,不知道何时就会被发现,然后收回,至于有没有惩罚他们不要去管,这一刻他们是欢愉的这就足够了。苏奕宁没有再出门,他顶多是到隔了一条街的市场上买些食物,然后他们就腻在一起,没有什么话说,就是靠在一起。然后会接吻,再然后就会躺在床上zuo爱做的事情。
苏奕宁是聪明人,他知道韩昭身上可能发生的事情,也知道这一分开几乎就没有再见的可能,但是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这样的付出,这样赔本的买卖他苏奕宁是从来不干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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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来设定的相遇模式很狗血,宁宁看到被追杀的韩昭,然后歹徒跑了,宁宁捡回受伤的韩昭,韩昭受伤昏迷发烧,于是伟大的圣母一般的宁宁用身体去捂热韩昭的身体……这样想写的就是一个小白一点的儿子,让他啥也不知道,甚至不知道占他便宜的男人是谁,但是写着写着他就从我脑子里得到了太多信息,然后这儿子就有了一点心机,唉,都是为娘不好,居然把好好一个孩子给……不过,我确实不喜欢白痴小受,那样的人值得去爱吗?那样的人值得去珍惜吗?那样的人有什么意思呢?和那样的人在一起怎么能继续下去呢?嗯,远目……)
第8章
后来韩昭离开了。那天早晨苏奕宁去早市买鲜鱼,回来的时候看到一群人来接韩昭,他远远的躲在矮灌木里,捏着鱼的手一直在抖。他看到韩昭四下的张望,嘴唇翕动着可能是在说再等等再等我一会。苏奕宁捂着嘴深深地蹲下,不让韩昭有一点发现的可能。再然后,来人有些不耐烦了,催促韩昭快点走,韩昭不舍的眼神从苏奕宁藏身的那片灌木扫过去,然后低垂着头离开了。苏奕宁直到那一排黑色轿车离开很久才从灌木里出来,他还是紧紧地捏着鱼,一步一步像是走在钉板上。回到小屋苏奕宁木然的坐在床上,伸手摸摸还有余温,他蜷着身体躺上去,迷迷糊糊的睡着了。
韩昭没有过承诺,说他会回来找他,同样的他也没有要求过。但是心底还是有期待,期待有一天睁开眼又可以看到那张俊朗的脸,然后他会来吻他,叫他睡美人。这个期待在过了一年之后还没有实现,苏奕宁就彻底的放下了,连同那个名字,都从记忆中抹掉。他对自己说,没有错,谁都没有错,只是时间不对,所以他们只有开始,没有结果。他不应该怪韩昭,他也会有许多迫不得已,但是,如果以后再见到那个人,只能是陌路人。
就这样,他们的故事就结束了。
苏奕宁和路聪说过,因为当时路聪和他的那个男人纠缠不清的时候,苏奕宁陪他去喝酒买醉,然后一时失口说出一些,即便是在那样的情形下,苏奕宁仍然能做到有放有瞒。所以路聪不知道那个人就在本市,不知道他是韩昭,不知道他们的具体,当然了,连苏奕宁都不知道或者不确定的事情,路聪就更加不知道。但是他的的确确是知道这件事的唯一的人,这也是苏奕宁心里评定一个人和他关系远近的重要标准,因而就算路聪再口无遮拦他也会尽量的原谅他,何况路聪这个人还是不错的,虽然有时候嘴损了一点。
路聪咳嗽了一声打破沉默,问:“那你打算怎么办?”
苏奕宁无意识的重复着:“打算怎么办?能怎么办?我反正不能卖了房子关了店门一走了之,我没这必要。”
路聪听到苏奕宁这么说心里的大石头从心头移开,他拍拍苏奕宁的肩说:“兄弟,你一向比我能抗,我不担心你。不过,有什么事,记得还有我。”
苏奕宁感激的一笑。路聪叹了一口,说:“你啊,这还没怎么样就杞人忧天了,我不更不用活了?!”
苏奕宁一瞪眼:“我这是未雨绸缪!你怎么了?不是刚好了么?”
“唉,”路聪仰着脖子,达到最大仰角,“不说也罢,反正我自己犯贱我自己知道。”
“路聪,”苏奕宁把手搭在路聪的手上,“对自己好一点。”
路聪深深地看着苏奕宁,忍住要留出的泪,咽下想说出的话,然后重重的点点头,拍拍屁股走人。
路聪在楼下仰望着二楼卧室桔黄|色的灯光,心里苦笑:我实在是没办法对自己好一点了,宁宁,希望你可以替我开心。
韩昭回家去,疲倦的刚想睡一会,等睡醒了脑子清醒了再来想要怎样去抓住那个小家伙。结果洗了澡出来就接到老妈的电话,说是莫恒知道他今天回来,在家里等他。韩昭挂了电话仰天长叹:给我一点时间,我会处理好的。
老太太喜欢莫恒这个女孩子,她不像一般有钱人家的女孩娇纵惯了,任性惯了,她很知书达理,长相乖巧,深得长辈们的欢心。按她的心思自然是越早结婚越好的,这样也可以早些抱上孙子,但是儿子总是提也不提,弄得莫恒也很尴尬。
她是一点也不知道儿子在想什么,也不见他在外面沾花惹草,也不见他有多烦莫恒,但就是亲密不起来,她看着也只能干着急。于是只好明里暗里的帮把手,让这两个人的联系更频繁些。
吃完饭,韩昭知道老妈又该东扯西拉的说到婚姻大事上来了,赶紧的拉着莫恒进了他的卧室,老太太一看这样只好由了他们去,反正本来也是为了让他们更亲密一些的。
莫恒看着站在窗边的韩昭,心里一阵阵的泛苦,她慢慢地走过去从后面环住韩昭的腰,声音有些哽咽:“韩昭,我是真的爱你,可是你为什么一直都看不见?”
“莫恒,你怎么哭了?”韩昭抽了面纸给莫恒擦眼泪。他想今天可真够头彩的,什么事都挤今天一起了。
“如果你不喜欢我,我们就分手好不好,这样子,我很累的,韩昭,我真的不知道我要怎么做,你为什么就看不到我?”
“莫恒……”韩昭真是有很多话要说,但是他不知道怎么开口,不知道一旦说出来会引起什么样的后果,在一切都未确定之前他不知道这样贸然的做法会导致什么。
莫恒点点头,说:“以前倒没觉得怎么样,就是最近,总觉得你心里有事,虽然你也没怎么表露,可能就是女人的直觉吧,我……你实话告诉我,到底是怎样?”
韩昭犹豫了很久,终于说道:“你应该知道我们在一起是双方父母所乐意见到的……”
“就算是这样,那也没必要委屈了自己。”莫恒打断他,“我不要这样牵强的婚姻,更不要这样勉强的感情。我不是嫁不掉,我不是一定要赖着你的。”
“莫恒你误会了,”韩昭赶忙解释,“是的,没必要,我知道你的条件好,可以由着你挑人,我也知道自己没什么特别。但是真的,在不久以前我是真的想和你好好相处和你结婚,但是,有些事情发生了,我不想再让自己遗憾。所以,很抱歉。”
“你喜欢上别人了?”莫恒问的小心翼翼,她还心存侥念,她希望韩昭不想遗憾的是事业上的事情,那样她可以等的。
韩昭深吸了一口气:“不,应该说是一直,是一直我都喜欢他,只有他。”
莫恒良久都没有说话,她踱到窗边,双手撑着玻璃,看着夜幕繁星,慢悠悠地说:“好的,我知道了,我会和我爸妈说清楚的。你别担心,我会告诉他们是我自己不想和你结婚的。”
“莫恒……”
莫恒转身微笑:“记着,你欠我一个人情。”
韩昭重重的点头。
莫恒拉开门出去,跟坐在客厅的韩母道别。老太太喊韩昭送人,莫恒连说不用,她跟家里的司机说好了来接她的。韩母只好做罢。
人走了,韩母敲开韩昭的门,问:“怎么了?”
“您已经看到了不是吗,莫恒和我分手了。”韩昭说的很平静。
莫恒维持着风度走到韩家别墅大门外,然后拼命的跑了好几分钟,直到穿高跟鞋的脚踝传来疼痛,她坐在路边打家里的电话,让司机来接她,然后一个人抱着膝盖无声的哭泣。她看得出来韩昭的难处,看得出来那个让韩昭动情的人和他不那么容易有结果。她也知道韩昭在私人事情上一直都是个优柔寡断的人,他习惯了把一句“子欲养而亲不待”挂在嘴上,所以他习惯听从父母的安排不想让老人家不高兴,就像是他们在一起也是因为他父母希望如此。
莫恒心口的伤怎么也无法愈合,为什么不是她,为什么韩昭愿意爱一个可能没有结果的人却不要爱她,而她为什么知道他的委屈却还是要帮着他。
是这样么,谁爱的越深就越容易受伤?
苏奕宁就有这么一股执拗劲,他说不走那绝对没人能撼动他的决定,再说了就像他自己说的,他完全没这个必要。一来,过去五年了他们能见着,这再过五年兴许又碰头了呢?躲到什么时候是个头啊,他又不是通缉犯。再来,韩昭完全没有要难为他的意思,连人家找上门来要干什么都不知道就卷铺盖走人,这不做贼心虚吗,再说他也不是贼啊,有什么好心虚的。
所以呢,苏奕宁就这么跟自己说着躺下睡着了,韩昭那边闹的大动静,他却安安稳稳睡到天明,早晨起来照常营业。
打开卷帘门,挂好驼铃,新的一天又开始了。说起这个驼铃还是路聪送给他的开业礼物,当时他和他家男人特地跑云南去买了连夜赶回来的。
苏奕宁心情出奇的好,哼着小调一边看着材料谱一边对货。这天气越来越热了,苏奕宁寻思着加一个冷柜专做那种可以挑花色的蛋卷冰淇淋,再过几天中学生放假了,店里找一个来帮忙倒也方便。所以他在想到时候是要从商家进货还是他自己调配更好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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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漂亮的莫妹妹就出来两次,以后出场的机会也不多了,唉,女人是耽美世界的牺牲品,绝对的炮灰……龙童鞋,乃招女兵不?)
本文韩昭妈妈一角由小白仙童鞋暴力客串,这只狼强烈要求莫妹妹滚蛋,暴力表明自己的态度:就是不喜欢女媳妇……囧。
在很多耽美文里女人都是耽美大同的阻碍,但是我不想写这样的女人,看多了坏女人我再也没有写坏女人的欲望了。女人本来就是弱势群体,就算你是女权主义者我也一样要说你是弱势群体,女人的体力能和男人比吗bb……所以,我不能在耽美的世界里再伤害女人!!啊啊啊啊啊……于是,在偶的耽美文里,基本不会出现让人憎恶的女角~~~~
第9章
作者有话要说:我要花花我要花花我要花花~~~~~~~~~蓝菲进门来就看到桌子上摊开着一本教着做冰淇淋的书,顺手拿起来,问:“小苏,你打算做冰淇淋啦?”
苏奕宁看了她一眼,点点头,神秘地说:“我可以给你打折。”
蓝菲把书一卷照头就拍:“你个守财奴,免费让姐姐品尝,姐姐给你做广告宣传,这好事我都不给别人的。”
苏奕宁摸摸头,委屈地说:“就你这形象代言人,家长们肯定不让孩子吃,都吃成这样的母夜叉还怎么嫁人啊。”
蓝菲这边气呼呼的,苏奕宁看着有人往旁边走,说:“快回去吧,有人要办业务了,小心你老板再扣你奖金。”
蓝菲一边往外走一边撇着嘴说道:“他敢,下次再扣姑奶奶奖金,姑奶奶给他撂摊子!”
苏奕宁咧着嘴直笑。他对蓝菲的印象很好,早先父母在世的时候,他还小,又是听话的孩子,不让早恋就不早恋,后来出事了,他接触的就都是男人了,所以他也说不清楚自己到底算不算同性恋,毕竟他一点也不反感女生。蓝菲算是他第一个接触比较密切的女孩,他没有半点排斥心理,况且他已经过够了以前那种糜烂荒唐的生活,他现在就想过得平淡点,像他以前对路聪说的,也许情况合适,他还会找一个女孩结婚,赚钱养家,好好活下去。
韩昭前一天晚上算是正式解决了感情问题,这样他在苏奕宁面前就没有负罪感了,否则总让他有种背着爱人偷人的感觉,虽然,就他的观察,苏奕宁压根没把他当回事,就没想过他出现是想和他在一起的。
忙了一天,总算是可以偷个闲了,韩昕的电话像追命锁似的,韩昭无奈的接起来,语气却是宠溺:“大小姐,起床了?”
韩昕应了一声,说:“你搞什么啊,把妈气的那样子。”
韩昭一愣,一想这妹妹其实已经十八岁成年了,不是小孩子了,苦笑了一声,回道:“没什么,走不下去了呗。”
“你不是都挺能装么,怎么这会让人家给蹬了。”
“怎么说话呢这是?”韩昭有点不高兴,“哦我以前都是装的?我怎么装了,我对你好都是装的?”
韩昕一听哥哥的话连忙说道:“不是不是,你想到哪里去了。我们朋友的开玩笑惯了,跟你有代沟了这。我的意思是说你不是挺能,挺能,那什么,就是挺孝顺,挺……”韩昕想不上词儿来了,烦躁的一吼:“就是,你以前怎么能忍着,现在就忍不下去和莫恒交往了!”
韩昭叹?br/>shubao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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