苦了,下去休息吧。”曹实在没心思讨论对他的奖赏,随便敷衍了几句了事。
悲剧哥失落的退下去了。夏侯渊就连一个安慰的眼神都没有。
“异度,看来跟孙权已经不可避免要正面交锋。依你之见,当是明年再来,或者是造船马上渡江?”
蒯越从座中走出来,施了一礼道:“回魏王,依某之愚见,当一鼓作气而不可矛刘、孙喘息之机。”
“愿闻其详。”
“魏王此次携大军二十余万亲征,又得荆州军三、四十万。怕是那孙权小儿心里也是惧到极点,只不恁父兄基业顷刻之间毁与一旦,不得已而助刘。”
“如果魏王此刻回兵,非但孙权暗思我曹军不过如此,不敢一鼓而下,更给了孙、刘两家喘息之机。”
“刘备新败,又无落脚之地,如果魏王南渡,则刘备定可一鼓作气而擒之,反之。刘备则定会收编刘琦残部,继而攻打荆南四郡。刘备此人重义,又极会结好人心,入荆不过数年,人心多向之。如放其南进则如同纵虎归山,荆南无其对手矣。加上荆南多蛮,悍不畏死,又不服王化,如蛮人相助刘备,则灭刘之日多许多波折,或难成耶。”
“孙权在江东虽历三世,但人心亦惧魏王,多思归顺。如此次不能渡江以慑之,人心复叛不说,孙权亦可多一年时间兼并内部,内非我军之福。再者我曹军锻钢之法孙权亦有,时间拖得越长,则两军差距越小。因此,某姑且妄言撤军不如继续南下!”
“此金玉之论也。”曹环顾左右,“诸位还有良策教孤?”
一时间众人纷纷献策,只有两个花瓶将军心思根本不在所谓的军国大事上,只是一心一意的扑在自己男人身上,妙目流盼,怎么他呆的样子也这么有男人味?
吕绮玲、孙尚香二人含情脉脉的望着张锋,张锋又在不知道想些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一言不。这让曹心里很不舒服。
“也罢,这厮终还是心里装着那个大耳朵。”
曹无奈令道:“仲权,孤命你为江夏太守,仲业辅之。”
悲剧哥这才兴高采烈的上前来听封,得意的朝着三弟夏侯称使眼色。
夏侯称根本就不正眼看他。
“仲权,江夏过江即为孙权地盘,你须小心行事,日夜派人巡守江面,不得放一人一卒过江。不求有功,但求无过!”
又唤过文聘来:“仲业,你为南阳人,又识得水性。仲权年幼,你须得指点,不得任其咨意胡来。”
文聘应了声喏,心里却是一叹,外人终究是外人,夏侯霸不过初出茅庐的一个小子,便以一城相付。
曹又命道:“叔权!孤命你为江陵太守,蔡瑁、张允为副将,他二人熟识水军,又兼管荆州水军多年,孤命你三人日夜伐木造舟,刻期训练水军,不得有误,三月之内,孤教我军之足立于南岸!如有违延,定斩不饶!”
蔡瑁、张允二人相是欢天喜地的出列,胸脯拍得当当响,赌咒誓一定完成任务。
曹的大腿他们两人算是抱上了。
张锋眼角一挑,这两个人算是重用了,不知道会不会来一出周瑜用计斩蔡张?
为什么提都没提到甘宁的水师呢?
一来曹出师前根本没打算要直接再打江东,甘宁的水师调动不及;二来水师俱在青州,只能顺流而下取吴、会稽等沿海城市。长江除了入海口比较宽阔外,越往内越窄,根本不合适大型船只逆流而上,加上有些地形盘旋转折,水势又急,因此这路水军不合适进入荆州地界。
众人散了之后,张锋带着两个花瓶将军走在前面。郭嘉在人群中告了几声罪,笑嘻嘻的挤到张锋面前。
“干嘛?”张锋没好气的盯着这个酒肉朋友。
“听说,关羽这厮居然觊觎你的吕夫人?”郭嘉神秘兮兮的附在张锋耳朵说道,又不怀好意的打量着后面不知所谓,还雄纠纠,气昂昂的吕绮玲。
“你这无赖是如何知道的?”张锋真是吃惊,这消息也流传得太快了吧。
“切,”郭嘉撇了撇嘴道,“你于阵前那么大声的嚷嚷,谁都听见了。”
“靠,我都忘记了。”张锋拍拍自己的前额,“不要再提了,那登徒子已经死了。”
“好吧,我来不是跟你说这。”郭嘉突然严肃起来,认真的说道;“适才魏王问计,你一言不就算了,还满脸都写着担心。你当魏王看不出来?说句大逆不道的话。”
郭嘉看了看周围,小声的说道“魏王已经不是从前那个魏王了,现在的魏王心里是容不下一个有二心的大将军!不要以为你与魏王之间关系缓和了,但一件小事很有可能让魏王重新猜忌你!”
“你就忘记刘备吧,现在他是你的对手!”
自己好好想想!
郭嘉丢下这么一句话,不管心里凉的张锋自顾自的走开了。
“夫君,这个浪荡子说什么了,你脸色都变了。”孙尚香和吕绮玲跟上来,看张锋脸色不佳,忙问道。
“没什么,他说叫我不要再吃着碗里,惦着锅里的。”张锋想都没想,随口答道。
谁想到这下可捅了马蜂窝了。
两女泼妇骂街一样,双手叉腰,哪管什么将不将军,围着张锋就吼起来了:“好啊!你又看上哪家姑娘了!我就知道你不改,好色长流。你说说,家里多少个了,你还不知足!你儿子,女儿一堆了,还想着弄几个小姑娘回家尝鲜!你是不是嫌我们几个老了,不漂亮了?说,到底是哪家的狐狸精,老娘要去看看是怎么个狐媚法,勾走了你的魂儿!哎,你别走啊,你今天不说出来,老娘跟你没完儿!
第三百七十四节
孙尚香、吕绮玲都是那种神经大条的人,所不同的只是她们的生长环境。一个自小跟悍如盗匪的匈奴人打交道,行事、说话都如同男人一般;另一个则是众人的掌上明珠,从小被娇纵惯了,行事任性,幸好不失天真。
曹与张锋现在矛盾而纠结的情况,是不合适讲给她们两个听的。否则以她们的脾气,肯定是情绪写满脸上,生怕别人不知道的样子。
最好的倾诉对象是曹葳,家里的大妇,正妻,可惜却是曹的女儿。
再就是善解人意的莲儿,和聪明伶俐的环儿。却也不在身边。
张锋恨不得把自己扇一巴掌,嘴里愤愤的骂道:“叫你嘴贱!”
却无论如何不能将真相告诉她们,如果一旦大嘴巴泄露出去,让本来心里就有心结的曹动了杀机也说不定。
任张锋百般解释,誓,两个花瓶将军就是不信。还言之凿凿的说道:“你不是很羡慕那个娶了七个老婆叫韦小宝的吗?现在家里才六个,我想你肯定想再娶一个回家凑成七个!”
张锋直接无语。再一次暗恨自己没事跟他们讲鹿鼎记的故事干嘛,真是自找不自在。
接下来的日子简直就象是放年假一般悠闲,荆州的政事与张锋无关,又没仗可打,眼瞅着江那边来来往往的孙刘人马却下不了嘴的感觉,就象是想跟老婆亲热,偏偏她又来了天癸一样让人无奈。
每天唯一要做的就是象以前的国企一样,上班去点个卯,然后就可以回家。去曹那里转一转,没事就回家睡觉,然后等着晚上那家或者那家荆州大户请客,吃了大半个月还没轮上一圈。
这之间也出了一件事,让曹大为恼怒。
由夏侯称负责的造船大营在江陵城外,结果有个晚上不小心,让周泰领人把整个大营烧个干干净净,已经造好的五十余只船一下子化成飞灰,等夏侯称带着气极败坏的蔡、张带着人马赶到时,周泰已经带着人逃得影都不见了。
曹没砍人头,只是倒霉的三个人都被打个半死,半个月都下不了床,还被严令将功折罪,如果再生这样的事情,定斩不饶。
蔡、张心里清楚,曹说是这样说,真的如果再生这样的事,夏侯称是绝对不会有事的,要砍头的只会是他们两个而已。于是这下两个人无比上心,不但将家兵全数拉来守卫重建大营,并将蔡和等人一并调来听用,生怕再出什么幺蛾子。
一转眼冬天就快要到了,两个多月,江陵在大力造船的进度下,终于有了大小船只一百多只。
一方面曹陆续调了三十余万件冬袄,另一方面将荆州可战之兵和曹军主力打散,悉数安排在江夏。由蔡瑁、张允二人建了一个水寨,日夜练,灯火通明,如同白昼。
不过一件让张锋忧心的事情如同罗忽悠所写的一样,终于生了,曹听说周瑜年少又有大才,名声在江南一带非常大,于是派他的同窗蒋干去江东,希望能说服周瑜归降。
所不同的是,跟演义记载的不同,蒋干并不是自己请缨去的,而是被曹派去的。
而且他自己也说过:周瑜不是自己能说动的。
张锋本来一直无忧无虑的,现在蒋干去了江东,反而每天都一付满怀心事的样子。
“知机何事日日愁眉不展?”曹也好奇了,这家伙一直没心没肺的样子,现在怎么整天都一付心事重重的样子?
“回魏王,”张锋想想还是实话实说,曹可不是好哄的,“我军皆北人,止有蔡、张二位将军精通水战。想必江东也知道,必会谋划除掉此二人。蒋子翼此去江东,会不会反中了周瑜之计?以离间魏王与二将?”
曹虽然日渐刚愎,却不是傻子,细细一想倒有几分可能,笑道:“知机亦无须多虑,蔡、张二人皆荆州之人,家族产业皆在此地,如何肯背叛于我?若是江东占了荆州倒有几分可能,如今却是不必猜忌。”
“愿来如此,倒是锋多心了。”张锋拱拱手,心道,就是要你这句话,我如果直接说这两个人靠得住,你说不定疑心之下会把他二人反而杀了,如今你自己都这样说了,想必周瑜就算有离间计也不会成功了。
过了两日,蒋干自江东而回,张锋闻讯即赶到曹处,正好听闻蒋干正在汇报。
“周瑜雅量,非言辞所能动。瑜尝与语:‘子翼良苦,远涉江湖为曹氏作说客邪?’干道:‘吾与足下州里,中间别隔,遥闻芳烈,故来叙阔,并观雅规,而云说客,无乃逆诈乎?’瑜道:‘吾虽不及夔、旷,闻弦赏音,足知雅曲也。’与干同食。后瑜邀干参观军营,宴饮时还请侍者展示服饰珍玩,并向干道:‘丈夫处世,遇知己之主,外讬君臣之义,内结骨肉之恩,言行计从,祸福共之,假使苏张更生,郦叟复出,犹抚其背而折其辞,岂足下幼生所能移乎?’干但笑而无言以对。”
曹点点头道:“即如此,但备战一途耳。子翼辛苦,下去休息吧。”
蒋干施礼道:“未能竞魏王之命,干深以为惧。”
曹笑道:“非子翼之罪。周瑜雅名,孤亦所闻,岂能如此轻易降于孤?”
由始至终,也不见蒋干谈到所谓的“密信”,等他出了帐,张锋这才放了心。有这两个精通水战的人在,曹这才不会有兵败赤壁之虞。
战前,两岸的气势变得凝重而诡异起来,时常可见江东的哨船悄悄接近水军大寨以窥虚实。待曹军战船上前,江东军又远遁。曹军仓促前战船远不及江东军轻便,追之不上,只能恨恨而回。
更有甚者,深秋时有大雾,江东军竟趁着不能见物的大雾,料曹军不敢轻离水寨,就近下了锚以观水寨,真如演义所说一般,曹军远远以弓矢相迎,却伤不了江东分毫,只不过没有诸葛亮,也没有了所谓的“草船借箭”而已。
而且不仅这样,北人不适水战也渐渐露出端倪来。军中时有人生病,继而染至十之三四,曹也日渐忧心,夜不安夙。
这个时候,偏偏又来了一个人,要见曹。
张锋得知,刚刚放下的心又悬了起来,因为这个人是——庞统!
第三百七十五节
庞统的身份,演义上没说,张锋一直是怀疑的,为什么他会跑到江东隐居,很有可能根本就是孙权或者周瑜的人。
照演义上的说法,庞统是作为白身的身份,被周瑜请动,去曹营行连环计的。可是如果真是这样,庞统为什么要去做这么危险又吃力不讨好的事?
再大名声的名士,也要以保住小命为前提的。
否则曹屠徐州时,为什么没有所谓有名士跑去他那里,叽叽歪歪,指手划脚?
除非觉得命长了。
看看贾诩就知道了,这厮为了小命,害了多少无辜人。
但如果我是他,也会选择跟他一样的路走下去。前提是有这个本事。
无能的人只能被动的接受命运的安排。
庞统自然有目的而来,而不是来曹这里转一圈,打响知名度的。
而曹对于庞统的到来,是相当欢迎的态度。
一来当然是庞统的名,徐庶、司马徽、庞德公都交口称赞的人,自然是个了不得的人。而在荆州、江南一带,庞统的名气也很大,就因为庞统的一个好的特点,他对自己评价的人物往往都是往上了说。九分的说成十分,高中的说成大学的。那个好名声的年代,自然让人对这位貌不惊人的庞士元产生足够的好感。
有人问,为什么您对别人的评价往往过那人本身的实际才能呢?
庞统说道:“当今乱世,善人少而恶人多,宣扬好的榜样可以改善世风”。
由此可见,庞统的人品并不是罗忽悠所说的那么小气,喜欢跟诸葛亮争一争长短。
在这点上,庞统和周瑜在罗忽悠的笔下都吃了亏,成了小器的代言人。就连刘备这个豪爽而知错能敢的正面汉子形象,都成了一个爱哭爱闹耍无赖的伪君子。
刘备曾经在庞统成为他的军师中郎将的时候问过:“你曾经担任周瑜的功曹。听说那次我到吴国,周瑜曾上秘信给孙权,让孙权扣留我,不知是否真有此事?在谁的手下,当然就该忠于谁,你不必隐瞒。”庞统回答:“确有此事。”刘备慨然叹息:“当时我正在危急之中,有求于孙权,所以不能不去见他。去了,竟差一点落到周瑜手中!”刘备还说:“天下智谋之士,所见略同。孔明那时也劝我不要去,而且一再坚持,想来也是怕孙权扣留我。我当时却认为孙权所要提防的是北面的曹,应该希望有我做他的援手,所以才坚持去见他,一点也没有疑虑。现在想来,这确实是一步险棋,并非万全之计。”
由此还可以看出来一点,刘备去江东相亲的时候,诸葛亮不仅不赞成,反而是反对的。可是罗忽悠又一次把功劳全推到他身上去了。
庞统到达江北岸,不过一叶扁舟,一个侍读小僮。
而曹将所有的大小将领,大小谋士,全部拉到岸边来迎接他。不得不说,曹的表面功夫做得很足。至少他让别人觉得,他曹真的是爱才、敬才之人。
何况庞统不是边洪之流,只要不跟他对着干,他常常都能容忍一二。
就连刘备都犯过一个轻外表的错误,让投奔于他的庞统“以从事的身份试署耒阳县令”。
就是说,用助手的身份来代理耒阳县令。
可是曹却丝毫没有因为庞统的外表而小看他。
如果不是当初张松表现得太傲,曹也不会轻慢于他。
因为曹本身的长相就比较锉,属于次品一类。因此长相不好看的人,他看了之后打心眼里觉得亲切。
“久闻庞先生大名,今日得遇尊颜,三生有幸!”曹和身后的众谋士,呼拉拉的一大片躬身行礼。
就连以夏候渊为的武将,也都是郑重的行了个军礼。
这让庞统很感动,不过一方面他也提醒自己,千万别感动过了头,忘记自己过江的任务了。
众人的眼神都如同找到组织一般的亲切而激动,除了武将外,只有几个人的眼神倒颇有几分玩味的感觉。
张锋、郭嘉、司马懿。
张锋能够感觉出众人的善意,那么其他两个人眼中的意思,他就更能轻易察觉到与众不同。
他是清楚庞统来是做什么的,可其他两个人毕竟不知道。
果然,古人没几个是傻子,小看他们就是找死。
怪不行罗忽悠都写,曹在赤壁败后,仰天大哭道:“若奉孝在,断不使孤有此一败。”
司马懿就更不用说了,小小年纪就心机深沉,若不是张锋对他有救命之恩,也许曹家的将来历史会重新书写。
而张锋也敢肯定,如果贾诩在,庞统能不能活着回去还是件很难说的事。
“统不过一山野之人,安敢得魏王如此大礼!”庞统半是真情半是假意,对着曹也拜了下去。
这时的庞统对曹的好感是大增,没有了历史那些屠城的暴行,曹倒是个不错的老板,可惜是提前答应了周瑜。
但愿这曹不会随着五十万人马一起葬身在这里吧。
庞统还很自信自己的身份和才能,能够完成这次危险的任务。
因为庞统根本不知道,贾诩所负责的毒刺会有着怎么样的能量。
如果贾诩本人在,那么庞统说不定一上岸就被捉了,还是刑事拘留。
很满意曹及身后众人的笑脸,庞统颇有些得意的一一打量这些跟随曹打下诺大个江山的人物,突然在张锋身上停了下来。脸色也为之一僵。
他从张锋的眼中看到一丝不屑、鄙夷和嘲笑。
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感觉?
或者是张锋身上的黄金甲太过刺眼了?
庞统揉了揉眼,再看的时候已经从张锋的眼中什么都看不到了。
“这位莫非是大汉自高祖以来最年轻的大将军——张将军?”
庞统深信自己的一张嘴,从荆州到江东,哪个人不是被他的一张嘴说得飘飘然,忘乎所以。
“不敢当,不过是一武夫耳,将士效命,魏王又能体恤在下言行荒涎,故窃居此高位,惭愧惭愧。”张锋一笑,满口的白牙让庞统没来由的打一个寒噤。
不愧是沙场老将,笑一笑就让我辈文弱书生心里乱跳。庞统自我安慰着,也没觉得张锋针对自己。
曹在一边心里听得舒服,张锋到底不是那个年幼胆子大,什么祸都敢闯的愣头青了,还懂得把功劳分给将士,然后不轻不重的拍了自己一个马屁,说自己有识人之能。
张锋高大的身影,全身金光闪闪跟矮了一头的丑陋干瘪书生一比,更显得凤凰之与山鸡,皓月之与萤火。
司马懿一付“我已经看穿你了”的样子几乎没写在脸上,可怜这里他的职位太低,远远的站在后面,庞统根本没看到他,否则心里也会警惕几分。
无事献殷勤,非j即盗。
庞统仿佛后世的领导下乡视察工作一般,每经过一个人面前,就几句话简短的评价一下,每个人都是笑逐颜开,这丑人太会说话了,哥都有点喜欢他了。
特别是郭嘉跟庞统对上时,更是搞笑。
庞统闭口不谈郭嘉什么大才,而是一个劲的盛赞他“风1iu倜傥,卓而不群”之类;而郭嘉就更搞笑了,言不由衷的说,一见如故,定要庞统留在曹这里效力,好好倾诉下平生之类云云。
别人都当这二人是惺惺相惜,哪知道一个是心里有鬼,想多说些好话麻痹对方,另一个则是裸的试探。
见面仪式终于结束了,来迎接庞统的曹军精锐亲卫排成两排,枪戟如林,旗帜如屏,肃杀压抑的气氛居然让庞统顶了下来,脸色都没变一下。
还大声说:“果虎狼之师!难怪魏王能一统北方。”
让曹心里更开心。
可是张锋等数人更确定这庞统是来干间谍的,他一个书生,没见过阵仗怎么可能在死人与鲜血中走出来的军队当中面不改色,谈笑自若?
除非他在周瑜的军中根本就是经历过了这样的熏陶!
第三百七十六节
灯火通明的襄阳太守府。
招待庞统这样一位了不得的大人物,自然要用心些。
蔡家、张家,从自己府上拨了一大批懂事伶俐的丫环下人来帮忙。除了庞统,更不可避免的要邀请一些本地有头有脸的人物,当然是“名士”居多。
比如说,“八骏”,庞德公、司马徽等人。
可是,也不是什么人都会来的。
司马徽就没来。
其实上曹一到荆州就请过他出山为官,被他拒绝了。
因为他清楚,曹也清楚,这不过是一种姿态,并不是曹真的很需要他。
可是黄家却很奇怪,人去楼空,一个人都没有,大多数的东西都没动,只有书和钱财被带走了。
那么就不会是兵祸,肯定是主人自己走的,没有一个强盗或者兵痞会去抢劫书的。大多数的书都是竹简,又重又不方便携带,而且对于他们这种高风险高收入的行业来说,这玩意实在没什么价值。
曹私下问蔡瑁,问蒯氏兄弟,都不知道。
然后问到了张锋头上,因为毕竟是亲戚关系。
“姑父为关羽所迫,受了些伤,又恐荆州战事再起,于是小婿安排他们全家迁去了濮阳。”
张锋没想到曹为这种小事居然会亲自过问,不过也相信曹不可能看穿他的打算。
庞统和张锋居然不约而同的穿了同色的白袍。按官职来说,张锋应该穿黑色或者绛红色,可惜他喜欢白色的原因只是因为比较帅而已。
可惜今天有一个又黑又丑的人跟他撞色了……
这让张锋觉得很尴尬。
大厅四个角落的落地铜灯都浇上了灯油,丫环们熟练的拨长了灯芯,点上火石,然后各自退到墙边站好,远远的看去,全在阴影之中,偏偏又能看见个人形,就象是一排鬼一样。
什么时候明电,再明个灯泡好了,这样晚上也不会变成睁眼瞎了。
张锋坐在曹下第一位,与之对应的是郭嘉,这家伙穿了一身黑袍,又举着把白色的扇子摇啊摇,弄得象个黑白无常。
郭嘉依然一付嘻皮笑脸的样子,好象总也长不大的孩子,可是张锋知道,这家伙一肚子坏水。他跟贾诩最大的不同是,他让人觉得坏在表面,而贾诩。那个冷冰冰不言苟笑的老家伙,一看就是个很难对付的人。
“大将军,听闻你与承彦公是姻亲?”庞统坐了郭嘉下,这已经是很了不起的地位了。平时这个位置都是程昱或者荀攸的。
两下隔得近,庞统也极力想与曹的手下套套交情,或者是想着,说不定哪天被捉了也好留条活路?
“不错,黄夫人乃家母之姊。”张锋很不想在这个时候跟他打交道,他也知道,自己其实并不喜欢把情绪写在表面上。而现在自己很不喜欢这个人。
张锋话很少,任谁都看出来他不是很喜欢谈话。庞统偏生象没感觉到一样,继续有礼而恭敬的与他有一茬没一茬的客套着。
“魏王也请了承彦公,不知道为何未见其人。”庞统一句无心的话,让张锋有些留意起来,这是在试探我么?
“关羽贼子知本将与姑父的关系,迫其害我,姑父总算逃出生天,但也受了些伤,于是我让表妹照顾他,去濮阳休养。”
“原来如此。”庞统没有什么意外的表情,可张锋却有种感觉,这个笑的丑人好象看出什么问题了。
一队持着笛、排箫的男女低着头步入,远远的朝着曹跪下,曹挥了挥手,这队人搬了些编钟进来,放在大厅的最角落,敲了几下试试音质。
“这是?”庞统身为名士,琴棋书画自然都是懂一些的,只不过没有周瑜那么出名罢了。他看见了一种自己从未见过的乐器。似笛而非,止有三孔,两头有角。
“这是胡茄,先匈奴右贤王所进之器。”刘晔看见这位让人挺有好感的黑人问起,便代为作答道。
“那么,请问这个又是?”庞统好奇的又指着双管的乐器问道。
“这是羌笛,”似乎刘晔也挺能拉近人与人之间的距离,偷偷的朝张锋那里一瞥,“那个疯子布‘杀胡令’后,羌人怕了,上贡给魏王的礼物。”
“哦?有趣有趣。”庞统笑了起来,朝着张锋的位置瞄了几眼,也不知是说张锋有趣,还是羌笛有趣,又或者是刘晔的话有趣。
“奏乐!”
先是编钟,这次极为古老的乐器是正式进入各朝各代王室的,张锋不懂乐律,只是觉得叮叮咚咚敲得很好听。
可是文人们好象听起来很满足似的,闭着眼睛摇头晃脑,仿佛是在慢摇一般。
待到编钟声慢慢落下,一股亦刚亦弱的乐声响起,众人都仿佛被惊醒一样浑身一振,正是刚才刘晔介绍的胡茄。
而同时一阵婉转的萧声响起,两股乐器之声如缠似绕,时而高亢,时而低语,就算不懂乐律的张锋,也能明白的听出乐声中所表达的凄怆之意,如泣似诉,一股哀怨的情绪慢慢的在众人心里滋生开来,缓慢但坚定的侵蚀着各自的心神,最终汇成强大而极具穿透的震撼力,让不少人红了眼睛,偷偷的用袖遮了擦拭起眼泪来。
张锋也好象听见远方家中诸女的思念一般,心神也为之所夺,眼前也开始迷蒙起来,却听庞统跳将起来一声大叫:“好曲!敢问何名?”
众人都有些懊丧的样子,又不便作出来,一致将头转向正在闭目缅怀的曹身上。
曹也是一付有所思的样子,却没有被人打断的负面情绪,骄傲的说道:“是孤的爱妾所作。正是故蔡中郎之女,少年失母,流离失所,又曾为匈奴所掳,幸得为知机所救。”
张锋适时的站了起来,向着四方领导般的点点头,又坐下了。
“极善乐曲,颇有蔡中郎当年之风,又以其悲苦的经历为基调,谱此曲以示富贵不忘忧患。”
“真奇女子也,当敬一大浮!”庞统也不言苟笑了起来,恭恭敬敬向曹举杯,自己先饮了。
“曲虽美,却有些萧瑟悲凉之意。不合适在此时行乐。”曹回了酒,示意换别的曲子。
庞统放下酒杯回到座位,不自觉的又朝张锋看去,“怎么什么事都跟他有关?”
如果知道导演一词,庞统此时的感觉好象一切都象是这位疯将军导演的一部戏一般,什么都有他参与其中的影子。
庞统忽然有一种自己都好笑的想法,他该不会知道自己的计划吧?
那怎么可能!
除了自己和周瑜、鲁肃,却孙权都不知道!
第三百七十七节
(声明一下,鉴于现在都不能确定古赤壁到底是在哪,暂将决战地点安排在江夏左近。只是这里江面并不宽阔到足以放下一个水寨。)
庞统酒酣之际,故意试探道:“都言魏王欲渡江一统江东,然孙氏据之已数年,历三世,水师熟练,战船极多,不知魏王有几分把握?”
曹也喝高了,顺口道:“兵不在多,贵乎精,想当初孤王起兵之时,止有知机、元让、妙才相随,兵不过万,哪次不是以少胜多,而今董卓、袁绍、袁术均已成枯骨久矣,唯孤是步步高升,待到水军大成之时,便是孙氏授之日。”
庞统见曹已酒醉骄狂,便不再多说,只是马屁连连,迎逢不已,曹自是满意之极。
宾主尽兴而归。
第二日,曹左右将前夜之话再提,却觉得有些不妥,庞统所言似乎有所指,自己当时喝高了却没听出来,难道庞统有计教我?
正令人去请,却有人报庞统已来求见,曹忙令稍等,待更衣后再见。
“先生少罪,孤昨日酒醉失态,言语间有得罪之处,还望先生海涵一二。”曹倒是少见的主动承认起错误。
庞统忙做出受宠若惊的样子道:“岂敢!诗经有云:君子有酒,嘉宾式燕以乐。非魏王,且某也深堕其中,何罪之有?”
曹大笑。只觉得此人真是口才伶俐,当收入帐下才好。
便道:“孤观先生博学大才,胸有万千沟壑,不如随孤去邺,当封妻荫子,不在话下。”
庞统再一次“受宠若惊”道:“统有此心久矣,故不惧鄙薄,自献于魏王阶下,尤畏魏王不收录耳!”
“孤岂是有眼无珠之人?若他日得立大功,当列三公!昨日士元似有进言?”
“某无妄议之意,只是居江东数年,对其虚实略有所知。周瑜此人乃魏王心腹之患,并对孙氏极为忠心。此人不除,怕是江东难平。且练兵于柴桑,军容甚威。兼以鲁肃为辅,更不可挡。魏王虽无敌于天下,但恐北人难与南人争水上之功!”
这话正说到曹心里去了。
水寨刚起之时,以大船、浮桥为干,小舟、艨舸为枝,调度有方,进退有矩。但是北人毕竟很少接触过水战,数日间便有数百人因不习水上颠簸而吐得尽失战力,甚有人吐死,并且人越来越多,荆州降军或无事,多为北人。
曹为此日夜忧心,水军没练好,怕是都吐死了。而曹军军规甚严,就是吐死,没得到命令之前,将士们也不敢下船。
曹将这告诉庞统,后者虽表面上不喜不欢,心里却是乐开了花,果然如都督所言,北人此番怕是要尽覆于此!
“统有一计,或可解魏王之忧。大江之中,潮生潮落,风浪不息;北兵不惯乘舟,受此颠播,便生疾病。若以大船小船各皆配搭,或三十为一排,或五十为一排,尾用铁环连锁,上铺阔板,休言人可渡,马亦可走矣,乘此而行,任他风浪潮水上下,复何惧哉。”
曹整冠,肃容而拜道:“非先生良策,安能破孙吴耶?事成之后,孤并奏与圣上,于士元请功!”
庞统忙道:“某非为名爵,实不忍无辜百姓受池鱼之灾。自黄巾乱起,天下生灵荼毒大祸。恨不得此生以慰天下,恨无力耳,今见魏王,愿早日一统天下,造福万民。”
心里却在想,我自回请功,不过不是献帝,而是孙权那里,曹啊曹,只可惜先事周郎了,只有对不住你了。
曹叹息道:“如此义士,相见恨晚矣!”
待张锋宿醉而醒,已是日上三竿了,早有左右报:“魏王差人来请,已一个时辰多了。”
张锋慌忙洗漱完毕,飞奔去太守府,只见郭嘉、夏侯渊等人俱在,只有庞统那黑人不在。
告了声罪,曹也不在意,只道:“士元离去前,有一良策与我,将战船连作一起,并无风浪之忧,交待于蔡、张二位将军,不可迟误。”
“庞统跑了?”张锋还没反应过来,这么快?罗忽悠不是说要还参观水军营寨么?
“什么跑了,士元说周瑜恃宠而骄,江东之人多有不满,他去为孤游说去了。”曹有些不满,张锋看人眼光一向很准,这次终于看走眼了一次吧?想到这里曹又为自己的眼光有些沾沾自喜了起来。
张锋还没说话,铁杆酒肉兄弟郭嘉先力挺他起来了:“敢问魏王,庞统家眷现在何处?”
曹一怔,也觉得有些不妥了,难道庞统还会带着家眷一起去当说客么?不怕满门遭祸?
“士元言先前随之隐于江南,此去便也会接来,数日内便有消息。”
郭嘉可不会顾及什么魏王的面子,仗义执言道:“在下观庞士元虽有才,却言必称颂,有道是无事献殷勤,非j即盗。魏王知庞统之才,江东亦有能人异士,安得不知?既如此,又何以放庞统江左?其中必有隐情。”
曹这下也有几分相信了,却仍寄几分希望。言:“孤待士元如国士,料彼不负我。”
郭嘉还要再说,张锋上前一步止住了他,惹怒了曹,恐怕是郭嘉也会让现在刚愎自用的曹心生间隙,反而不美。
“魏王,某却有办法可知其底细。”
“哦?知机总有出人意料之时,快快道来。”
“那个,昔日某去江东,迎孙尚香之时,尝结二位年少英才,一吾桀,已献于魏王,二陆逊,乃陆骏之子,陆康之侄。孙策从于袁术时,尝攻庐江,康死,逊由是以恨之。二人为友,昔年尝愿随锋回许昌,吾桀单身一人,遂行;而逊有家业均在江东,是以不得不投鼠忌器。与之约定,魏王过江时,逊将以庐江为礼,助魏王攻吴,以报先祖之仇。不如使使以探之。或可明庞统明暗。”
曹听了大喜道:“孤亦尝闻陆康之名,不料知机居然能结识其后人!天以知机赐孤!哈哈,此事你马上着手去办!告诉陆逊,孤平江东之时就是陆氏大贵之日!”
“此事某深思,当以亲去以防万一,陆逊在江东,久无联系,恐无法取信于他。再者,陆逊从兄陆绩现事于孙权,恐有异心。不得不防!”
曹捋着颔下长须道:?br/>
</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