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像是……阿拉霍洞开?
门砰地向里打开了,它扫过我身边,将我带得歪了一下。我瞪着门外跟我几乎面对面的食死徒们,吓得呆住了。万幸的是他们显然对于我的出现也十分愕然。
可能这时我最好的做法应该是后退一步关上门退到德拉科那儿,与他一起使用隐身粉,然后趁着再次破门而入的食死徒们大肆搜索的时候摸出去。但电光火石之间我下意识的做法是为自己加一个盔甲咒,然后一咬牙破釜沉舟地从他们中间冲出去,冲到走廊上。
有数道魔咒在背后击中了我。盔甲咒挡住了前面几道之后消失了,紧随而来的一道火焰舔过我的胳膊,另一道击中我的后背,我被猛烈的力道冲得摔倒,鼻腔发酸,嘴里腥乎乎的。
我顾不上擦一擦鼻血,抽空往身后瞄了一眼。空气中有看不见的东西撞了在最边上的食死徒一把,这群食死徒像多米诺骨牌一样摔倒了。
我知道那是德拉科。
这群食死徒中的狼人鼻头似乎被揍了一把,痛得它长嚎了一声,勃然大怒地追随着气味向走廊那边追去,有几个人跟随者狼人追过去,但还是有两个人向我这边追来。
我飞快地跳起来转进楼梯,冲到下面一层,走投无路地逃进一间房间里。这里看上去似乎是德拉科夫人的卧室,墙壁旁边一道不太明显的小木门后面是一间更衣室,里面堆满了花纹繁复而美丽的衣服。
我躲在更衣室的门后屏住呼吸,两个食死已经追进卧室,他们在门外徒走来走去,粗暴地拉开柜门,把沉重的卧床掀开,搜寻着所有能藏人的空间。更衣室的门有点儿隐蔽,但他们找到这里只是时间问题。
即使是一年前在魔法部发生的那场混战,也没有让我感觉如此糟糕。我感觉我的体力几乎用光了,被魔法火焰舔过的左胳膊一抽一抽地疼,鼻血半凝固在我的衣服上。而诺特的魔咒所带来的麻痹感尽管一直在减弱,但它仍旧存在。老实说,我对我自己能坚持这么久感到惊讶。
不过生死之间总能让人发现身上还有比自己想象中更多的潜力。
脚步声在门外停住了。有人抓住把手,试图把门打开。感谢这里是更衣室,大概因为如此除了门锁,这扇小门内还有一个铁制门插。
门开始剧烈摇晃。我往后退了一步,感觉心脏都要从喉咙里跳出来了。
短暂的停顿之后,砰地一声,木门破开一个大洞,许多碎裂的木头飞溅到地板和我身上,有一块碎块击中了我的眼睛上部。从洞外踏进来一只脚,魔杖谨慎地对着门内。
我眨掉眼里的泪水,随手拿起什么东西用力朝那个正在戒备的男人丢去,那东西的棱角击中了他的眼睛。他发出痛苦的叫声之后捂住眼睛,血从他指缝里流出来了。
我推倒他冲过木门的大洞,仓促之间对另一个被同伴的叫声弄得有些惊讶的男人施了个咧嘴呼啦啦,那男人立刻笑得几乎拿不住魔杖。
我离开这房间,快速向外跑进另一间,推开墙壁的门钻了出去。
门外是一条长长的笔直的走廊,一边是一排玻璃窗,一边是空白的墙壁。我拼命向走廊的另一头跑,而在我身后,门内已经传来男人愤怒的叫声和沉重的脚步声。
直到我跑到另一头,才发现这里什么都没有。
我不敢相信自己眼睛地在墙壁上摸索,没错,什么都没有!也可能有什么隐秘的通道或者大门,但我没时间再仔细寻找了!
惶恐中我扭头向回望,看见那扇门再次被推开了——
我脑子里几乎什么都不能想地抓住窗户往外一跳!
同时施展了阿尼玛格斯。一阵晕眩之后我发现自己头朝着楼下,下肢那细小的爪子用力抓着什么东西,在逐渐滑脱。
我几乎要喜极而泣了。梅林啊,我居然成功了!
现在我是一只左翅膀带伤、摇摇欲坠地吊在窗框上的小蝙蝠了。
两个食死徒已经跑过来了,他们不可置信地在空无一人的走廊上喊叫,狂怒地挥舞着魔杖。我真庆幸我的阿尼玛格斯体型娇小,以至于根本就没引起他们的注意。不过我的危机仍旧存在,我的翅膀受了伤恐怕它不能飞,而我抓不住窗框,已经快要掉下去了。比起摔成蝙蝠饼什么的,可能被食死徒杀死更体面一点。
我笨拙地挪动着爪子,慢慢地向窗子的一侧移动,一小步一小步,生怕哪只后肢没抓牢以至悲剧上演。这是另一种惊险,恐怕只有跟我变成同样的体型才能体味这种惊险。
窗子另一侧是石块垒成的墙壁,而石墙旁边是另一面光滑的墙壁。我移动到窗子旁边,细小的爪子紧紧抠住石墙的缝隙,感受到那两个食死徒一无所获地离开,不由得松了一口气。
然后一阵天翻地覆之后,我被人捏在了手心里!
“你是阿尼玛格斯?”惊讶的声音响起,那是诺特的声音!我恐怕之后如果我能活下去,他的声音也永存于我的噩梦之中。
我小小地抽气,急促地呼吸了几下之后才意识到——我所认为的“光滑的墙壁”,这其实是另一个房间的窗玻璃!而诺特在这间房子里,全程目睹了我变身的过程。
诺特将手慢慢伸回,他关上窗户,抖了抖手,“嗯?你是一个阿尼玛格斯?”
我闭口不语。
“噢……请原谅我忘记了你现在不能说话。”他装模作样地做出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脸上是掩盖不住的洋洋得意,“不过,你到底还是落在我的手心里啦。你说,我该拿你怎么办呢?我最近学了一条不错的咒语,也许能在你身上试试效果?”
他低下头,在我身上吹了一口气,吹得我的毛顺着风向倒伏在一边,露出毛底下的一线小黑皮。
我忍耐不住地砰地变回原形,将措手不及的他压倒在地上。同时伸手攥住旁边柜子上的铜像,狠狠在他脑袋上来了一下。他立刻头一偏,翻着眼睛不动了。
“我当然是个阿尼玛格斯,”我冷笑着对他说,“显然你忘记了我是一个阿尼玛格斯。”他表现得就好像我是一只真正的蝙蝠似的,只要牢牢捏紧我,我就无法对他做点什么。
即使魔法界的阿尼玛格斯数量太少,人们通常没有对付它们的经验,这样对一个阿尼玛格斯也是个低级错误。
我折断他的魔杖,深吸了一口气,抖抖索索地扶着墙壁,离开了这个房间,发现这里已经接近于我和德拉科离开地牢时的另一个入口了。
我转进地牢里,现在这里已经一个人都没有了。墙面潮sh富有水分,苔藓在我手心里留下滑腻的痕迹。我一个人一边在黑暗中慢慢扶着墙走着,一边慢慢思索德拉科的去向。
我走上阴暗而陡峭的阶梯,突然感觉到身后一股风扑了过来,连忙侧了一下身——是诺特!他竟然醒来并追过来了。
他扑了一个空,趔趄了一下,很快稳住身体又默不作声地扑了过来。我被他扑倒在地,被他的双手死死掐住脖颈,痛苦和窒息让我感觉生命逐渐离我而去。
黑暗中我只能看到他亮得惊人的狂热的眼睛,随后那双眼睛在我视线中逐渐模糊。
濒死的痛苦让我生出了最后一份力气,我发狂地在又窄又陡的台阶上挣扎着,扑腾的双腿无意识地踢中了他的下身。他发出沉闷悠长的痛嚎,松开我的脖子捂住下身,翻下台阶。
我瘫在台阶上贪婪地喘息,新鲜的空气涌入我的肺部,割痛了我的气管。我勉勉强强地站了起来,走到台阶另一端向下看去。
一只手从那下面伸出来,握住我的脚腕。“别动!”声音制止了我下意识的挣扎,诺特一只手握住我的脚腕,另一只紧紧巴在台阶上,整个身体狼狈地悬在半空中。“求你,别动。”
我沉默地看着他,他从台阶下仰着脸看着我,额头上被我砸伤的地方流出血来,流过脸颊从下巴上滴落。
“能拉我一把吗?我保证再也不会对你做什么了。”他语调轻柔地诱哄说,“我为我所做的一切感到抱歉,但那只是因为太想得到你了。”
我没有说话。
“拉我一把,行吗?”他脸上带着做作的可怜相,“我们是同学。你肯定不希望自己的同学死在你的袖手旁观里,对不对?我的爸爸已经死了。去年。在魔法部。我没有家人了。拉我一把,我罪不至死——”
我想起倒在他的索命咒下的阿奇尔。
“你去死吧。”我说。我飞起一脚,踢掉了他的手。
他冲我咧了一下嘴,白牙在黑暗中闪闪发光,迅速下坠。
远远的下面响起“咚”的一声之后,再无声息了。
246教授和哈利
1997年04月07日
莱姆斯·卢平感觉到自己的体力在飞速下降。牙齿,爪子,他像一只真正的野兽一样,与格雷伯克撕咬着,棕灰色的皮毛已经布满伤口和血迹。
格雷伯克的体型几乎是他的两倍,而他们周围还有一群跃跃欲试的狼人,等他失败了,他们就会一拥而上,将他撕得粉碎。
格雷伯克的袭击迅猛而有力,他似乎打算速战速决,以此来证明他是不可战胜和不可挑衅的。
如果说有什么让莱姆斯·卢平支撑着已经有些不堪重负的身体,勉强地躲避着对手的攻击的话,那一定是对于凤凰社同事安危的担忧。他希望在他倒下之前,最好他们已经解决了食死徒们,能腾出手来对付被格雷伯克指使的狼人们。
格雷伯克咬伤了卢平的后腿,随后咆哮着扑倒了后者。他巨大的爪子踏在卢平柔软而致命的腹部。马尔福宅邸二楼喷涌而出的火焰倒映在卢平的眼眸里,他几乎痛苦和无力地等待着接下来的死亡。
随后他发现对手的身体僵硬了一下。即使是狼的头部,卢平也能轻易看出格雷伯克眼睛里的痛苦。
“主人死了!”有人嚷嚷说。周围战斗的食死徒们突然乱了起来,他们恐慌地按着右臂,脸色统一地苍白和痛楚,四处逃窜,“主人——死了!”
卢平的爪子抓进格雷伯克的皮毛里,一口咬断了他的喉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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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安全方面来说,也许我最好的做法是阿尼玛格斯变形之后,随便找个什么地方呆着,一直到一切平息。
但斯内普教授、德拉科和哈利都在这儿!
我可以变成蝙蝠,在他们侥幸逃脱——这种可能几乎为零,并非我对他们的能力有所质疑,只是他们的对手是一群食死徒和伏地魔——或者被捕、被杀死之后,呆在天花板的角落里吃些苍蝇或者其他一些什么,直到翅膀长好之后自己逃出去。
可我当然不会这么做。如果我死去我也愿意跟他们一起战斗而死,而不是作为一个小可怜卑微地存活。这并非是格兰芬多式的热血和冲动,我也不愿说这是斯莱特林式的对真正感情的忠诚。这只是一个人最基础而无法去计较得失的本能反应,当他的亲人、恋人和朋友一起陷入危险之中。
我在那条诺特坠落的台阶上休息了一会儿,直到我感觉体力回复。接下来我开始沉默和谨慎地在这庞大的建筑物中寻找我所牵挂的人的踪迹。有时候我静静地接近一间房屋,食死徒与我只有一墙之隔。畏惧从我心中消失了,重新回来的阿尼玛格斯能力让我深信不管怎样的危险,只要给我一些反应时间,我就能从它中间脱离出去。
在一个储藏室里我几乎与一个食死徒迎面碰上,不过旁边的矮柜避免了我与他的面对面。我从矮柜里爬出来,小心而隐蔽地远远缀在他身后,发现有几个食死徒从不同的房间走出来,走向同一个方向。
我立刻意识到那可能是有什么我所不希望的事情发生了。
一路上我不停变换着阿尼玛格斯与人类形态,尾随着他们回到了我和德拉科逃出的那个房间,看着他们鱼贯而入。最后一个进入的食死徒关上了房门。
房间门曾被暴力击打过,以至于它无法完全闭合,并留下了几个带着木屑的小洞。
考虑到蝙蝠形态无法看到里面到底发生了什么——它的声波会被门板挡回来——我在身上加了一个幻身咒之后,冒险以人类的形态缩在门板后,将眼睛贴近小洞。
当我看清房间里的一切时,差点惊叫出来。
伏地魔坐在房间一端的一张椅子上,脚下倒伏着一个已经断了气的矮小身影。不过显然他并不介意身边的尸体,他微微地抬着下巴,眼睛向下看着。房间里有七八个食死徒高层,他们围着中间的两个人——是斯内普教授和哈利!
斯内普教授看上去有点糟糕,他的黑发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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