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爱伶笑道:“哈,小蝶很会吃嘛。”
杨卫星看着何征摸了摸喉咙:“啊,原来是这么吃的啊……”
谢相吉:“呀呀呀,羊咩咩居然吞下去了。”
袁月海:“他啊,也就只有喝酒在行。”
杨卫星摇摇头,举起酒杯:“还是喝酒好”,说完一饮而尽。
罗绫伊:“喝这么猛……”
杜尹元:“他身体这么好,不会伤着的。”
乐爱伶也小酌一口:“这酒,当是喝得越慢越好,他那哪是喝酒。”
何征:“酒这么好喝吗?”
廖彩蝶倒了一点在杯里递给何征:“少侠,来一口!”
何征摇摇头,廖彩蝶白了他一眼。
廖彩蝶把酒杯放在嘴巴呡了一小口:“这酒当真不错,问着香,喝起来也香,正派诸多好酒,却没有几种可比这店家小酒。”
何征:“嗯,杏花、梨花、桃花、玉兰花,店家要收集齐这些花瓣,都不是易事啊。”
乔宏听了睁大眼睛放下了酒杯:“哦,你个呆子居然知道这酒里的东西?”
何征冷笑一声:“想知道?偏偏不告诉你这种欺世盗名的人。”
乔宏:“哼,睚眦必报,真小人。”
何征:“你也是。”
乐爱伶:“阿征,不妨说说看,我倒想听听。”
何征指指乔宏:“我就是不想说给他听。”
廖彩蝶:“一个男人怎么这么扭捏,快说。”
何征:“……呃,便宜他了。我从小住在村里,娘身体不好,爹就靠打猎种田为生,所以闲的时候他也酿酒喝,因为没什么亲友,他总是一个人喝酒,有时候还拉着我喝,但我却不喜欢喝酒,他经常跟我说这种酒是他一个故交教他酿的,用杏花、梨花、桃花、玉兰四种花再加一些少见的香料酿成,味道很好,他从来不喝别的酒,别人家也不知道我爹会酿酒,倒是有时候有乞丐上门讨饭,他会盛一些给乞丐喝。我从来都没尝过,所以也并不知道这酒是如何的好。”
杨卫星:“暴殄天物,你有个这么好的爹,你还走什么江湖,天天在家喝酒好了。”
乐爱伶:“也不能这么说,子非鱼,安知鱼之乐。”
何征:“嗯,我是并不明白他为什么要喝酒。”
乔宏:“唉,可惜啊,当你喜欢上喝酒,你就会明白,人啊,为什么要喝酒了。”
何征:“笑话,我不喝酒的人怎么会喜欢上喝酒。”
杜尹元笑着摇摇头,给自己倒了一杯酒:“风凉酒暖,饮尽沧桑。”
袁月海:“阿蛇小小年纪,倒是颇有感慨啊。”
杜尹元将酒杯举起,看着袁月海:“谁又不是呢?”
袁月海也是一笑,给自己倒上一杯,两人一饮而尽。
谢相吉趁着众人不注意,用筷子沾了一点酒。
罗绫伊:“小鬼,你也敢喝。”
谢相吉被发现了,慌忙狡辩:“哎呀不是啊,我是想让老孝喝,老孝你来尝尝看。”
蒋承孝倒是听话,伸出舌头,谢相吉将酒滴在上面,蒋承孝立马缩回了舌头。
蒋承孝:“啊,辣。”
谢相吉笑眯眯的:“哦哦,还好没喝。”
罗绫伊:“好的你就不学,臭小鬼。”
谢相吉:“唔你看阿蛇也喝了你不管…就要管我,气死了。”
罗绫伊:“等你长大一些再跟他比。”
谢相吉:“唉,我长这么慢,什么时候才长大啊。”
杨卫星:“哈哈!你就是长不大了。”
谢相吉气得跑到杨卫星身边,举起小手就锤他:“打死你!打死你!”
乐爱伶:“哈哈,阿吉太好玩了。”
袁月海:“这将来,必是大人物啊。”
看着众人对谢相吉的喜爱,罗绫伊和杜尹元,却隐隐露出哀伤的神色……
推杯换盏,酒过三巡,除了乐爱伶和杨卫星还有乔宏,其他人谁都喝不动了。杜尹元小酌几杯之后,便已经不胜酒力,廖彩蝶更是喝了一杯便昏昏欲睡。袁月海、蒋承孝跟何征还在慢慢吃着,罗绫伊把谢相吉抱在腿上,哄他睡觉。
廖彩蝶看着罗绫伊,莞尔一笑:“咕咕,你对阿吉可真好。”
何征:“咕咕?谁是咕咕?”
廖彩蝶用筷子轻轻敲了何征一下,缓缓的说:“多嘴,就你事多,什么事都想知道,哪来这么多的话……你看你什么都不行,什么都不会,没有功夫也没有家世,说了保护我……你凭什么保护……你说……你连吃熊掌都……你刚才怎么会……”,说着说着,廖彩蝶慢慢趴在了桌上,渐渐睡去。
乐爱伶:“哈哈,小蝶,你酒量不行啊,小蝶?嗯?睡着了啊……”
一阵风吹进屋内,乔宏紧了紧衣服,自言自语的说:“过了子时就有些冷了,还好为师穿得多,要不然就要受风寒了。”
何征听在心里,看了看廖彩蝶,将身上外衣脱下,披在她身上。
乔宏:“哎,功夫不行,心肠倒还不错。”
何征轻声说:“你还真烦人。”
乔宏:“算我多嘴,好吧。”
乐爱伶靠在桌上,一只手托着腮:“人心啊人心,真怪。”
何征:“嗯?”
袁月海问何征:“外衣给她披,你不冷?”
何征:“不碍的,以前我就时常跟着爹上山采药,山上一整年都是很冷的,别说是冬天,就是入了暑,山上还是冷风嗖嗖,所以冷习惯了,现在倒是不怕冷了。”
谢相吉可怜兮兮地看着杨卫星:“阿吉冷。”
杨卫星面无表情:“冷就应该多穿衣服啊,跟我说有什么用。”
谢相吉嘟起嘴:“心肠真坏。”
袁月海:“哈哈,说得好,我听说,喜欢穿红衣服的人,都是比较无情的。”
乐爱伶:“阿吉生气的时候也是可爱。”
杨卫星看着袁月海:“你起什么哄?你以前不也是只穿红色。”
袁月海笑着:“那可是以前,现在的我变了啊,再说阿吉都已经向你开口了。”
杨卫星实在无奈,脱下外衣递过去,罗绫伊接过衣服披在阿吉身上。
谢相吉:“嘻嘻嘻,谢谢羊咩咩。”
乔宏:“有个小孩,这一路倒是好玩多了。”
谢相吉:“就不给你玩。”
乔宏:“你这种徒弟,我怎么会收了你的,真是瞎了眼!”
谢相吉:“小伊说你是道士,不是好人。”
乔宏:“胡说,对为师大不敬,为师要教训教训你”,说着便向谢相吉捏去。
何征:“阿吉快躲开!”
几人就这么打闹起来,乐爱伶看着窗外夜色灯市:“这样的日子,真是好”。
袁月海:“困吗?”
乐爱伶:“倒是有一些。”
袁月海笑着脱下外衣披在乐爱伶身上。
乐爱伶:“背过去。”
袁月海背过身,乐爱伶就轻轻靠在袁月海背上。
“有些事,何必想那么多,能快乐一时了,又有什么不好,你太固执了,我们两个反而都不快乐。”乐爱伶声音很低,只有她和袁月海听得见,说完便闭上了眼睛,袁月海似乎听懂了什么,回头看了看乐爱伶的睡相,脸上透着的,是欣慰和遗憾。
杨卫星轻声问袁月海:“你自己选的路,现在后悔了吗?”
袁月海回过头,跟他对望着:“这话,是问我还是你自己?”
杨卫星冷笑一声:“哼,无趣。”
不一会,罗绫伊将谢相吉哄睡,自己靠在杜尹元的肩上也渐渐睡去。
杨卫星和乔宏一直在和,喝光了先前的两坛,又让伙计搬了两坛。虽然开始时互相讥讽,到后来,却是无言对饮,最后两人喝得太多,终于也慢慢倒在桌上。
这一夜行路,稍费体力,加上绵绵酒劲,众人已安然入眠。屋内无言,雅间里静得只听见呼吸声。
突然,好像有倒酒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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