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一圈后,开口问:“王妃,您想割哪里?”
苏杳杳抄着手摩挲着下巴走过去,慢慢打量那人,考虑片刻后,“你刀工怎么样?”
“应该还不错,”宁双想了想,非常自豪地说:“五六百刀之内,属下可保证他还活着。”
“那就开始吧,”苏杳杳叹了口气,视线扫过另外几人,看得人齐齐一凛,“既然他们不喜欢说实话,这第一刀,就从舌头开始。”
宁双眼中是兴致盎然,从那次苏杳杳假装要剥人皮,套出供词开始,他就深深地被王妃的演技所折服,一直想要参与一次,没曾想机会来得这样快。
是以,他手一抖,刀刃就在那人脸上刻了一刀。
“手滑了……”
苏杳杳有些嫌弃,“那就从肩膀开始片,将身上的皮肤一寸寸割掉,留下一个完美的脑袋,供他的兄弟观赏。”
“是!”宁双手起刀落,暗绿色的衣料被削掉巴掌大小一片,惊惧之下那人发出杀猪般的嚎叫,听得另外几人头皮发麻。
第二刀,冷汗迸出,惨叫声更显凄厉。
第三刀,鲜血蔓出,腥味笼罩。
苏杳杳信步转向旁边,绣鞋踏出轻微的声响,仿佛踩到了几人心上,她沉声,一字一句道:“我再给你们最后一次机会,谁让你们来的?”
余下的人瑟缩着肩膀,身体又开始不受控制的晃荡,耳旁惨叫吟吟,眼前是一张笑得温柔的脸。
到现在他们算是明白过来,苏杳杳和沈恪压根就没信那套说辞,杀鸡儆猴是真,击溃他们的心理防线也是真,至于活剐几百刀,他们相信,这两人真的做的出来。
灯芯“噼啪”爆了一下,火苗浸上点油,开始摇曳不定,扭曲的人影投射到墙上,似鬼影绰绰,阴森到可怕。
“既然不想说,便都剐了吧……”
“我说!”有人挨不住,终于张了口:“是林都尉!”
苏杳杳有些意外,仔细揣摩了半晌那人的神色,不是假话。但单凭一个林沛成,能调得动如此多人手?
撕破了口子,接下来便好审问了,半个时辰之后,苏杳杳推着沈恪从地牢内走了出来,刚一踏出园子,就见梁上忽然闪下一名侍卫。
“九爷,”他浑身包裹在黑衣里,即便是站到苏杳杳面前,还是让人感觉到前面是虚无一片。
苏杳杳却是惊诧于,她从未见过此人。
沈恪指尖点了点扶手,“说。”
黑衣人顿了顿,恭声禀告道,“与您所料不差,刺杀的消息传出来后,敬太妃趁着夜色乔装到了裕亲王府中。”
沈恪扬了扬嘴角,“继续跟着,再调两个人到林沛成那边。”
“是。”黑衣人拱了拱手,身形一闪,如一滴墨水化入夜色中,了无痕迹。
苏杳杳惊讶的失了神,裕亲王乃是与先皇一母同胞的亲兄弟,二人感情就如沈恪与当今皇上一般深厚,为人和善且淡泊名利,颇得先皇信任。
昔年先皇行将就木之际,恐沈昀年少,压不住朝堂上那群老狐狸,给了他号令京城戍卫的权利和五十万兵权,全力辅佐沈昀。
这些年他也不负先皇所托,凡事尽心尽力,甚至恐有偏颇至今未娶,他之于皇帝和沈恪,既是叔父,也是良师。
但如今看来,情况怕并非如此,敬太妃与他有私交,林沛成算起来也勉强是他麾下一员,沈恪与皇帝防备着他。
那么就很有可能,上辈子沈珏的上位,他从中出了不少力!可既然沈恪与皇帝早有防备,为什么她上辈子一点都没有察觉到呢?
“在想什么?”沈恪忽然开口,拉回了苏杳杳的神思。
她的表情看起来很是迷惘,半晌后才道:“你什么时候开始怀疑他的?”
沈恪转身望向她,“你指的是谁?”
苏杳杳道:“裕亲王。”
沈恪并不打算瞒着她,曼声道:“从我伤了腿,开始做怪梦之后。”
苏杳杳疑惑:“什么梦?”
沈恪却是阖眼吁了口气,“以后再与你细说,今日天晚了,我送你回府。”
有些事,他到现在都还没想明白,若那些梦和温言给他那个镜子里所展示的画面是真实存在过的,那么已经身亡的苏杳杳是如何活过来的,他后来又做了些什么,导致时间回到了现在?
苏杳杳看着他莫测的脸色,想要追问些什么,话在嘴边绕了一圈后,又咽了回去,点了点头说:“好。”
华灯初上,月上柳梢。红墙绿瓦分辨不清颜色,悉数化为黑漆漆一片。
暗室里,一盏琉璃灯昏黄,金丝楠木桌面上的玛瑙莲台博山炉冒着袅袅暖香,浓郁却不腻人,似莲般清雅,花果般香甜。
敬太妃取下斗篷上的帷帽,斜看了一眼后,淡声道:“这香已经绝迹,难为你还能找到。”
她对面,坐了一位面目儒雅的男子,穿了件秋香色的绣鹤长锦袍,眼角浅浅的沟壑也不掩其年轻时的风华清靡。
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