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云九却突然沉默了。
沅芷只当苏云九是在等她说话,“王爷不在,他手底下的人也不一定会听您的,没准儿您在他们面前还不如许慕瑶……其他几位王爷立场不明,与您也生疏,自是指望不上。能与您商量的人,也只剩一个重霄公子了。”
“沈孤水走后他也不常来,我若单独见他,被人瞧见了定逃不过一通编排。”苏云九早已看透这些人的伎俩,“你替我去丞相府传个话。”
“小姐要对重霄公子说什么呢?”沅芷即便能出些主意,到底也是被苏云九瞒了些事的人,这种时候便猜不着了。
“沈落荻身边有个叫秦岩的人。”苏云九道,“让沈重霄去查他的把柄,越是碰不得的软肋就越好。一旦被我们拿捏住,不愁他不倒戈。”
沅芷知道苏云九心中有了计划便不爱拖拉,应下后就立马下去装扮了一番,匆匆出门去了。
苏云九在府中也没闲着,唤来几个常替沈孤水进宫带话且看着老实的人,问他们沈夕秋一般会在什么时候出来散心。得到答复后,她一一打赏,遣去这些人,自己坐在房里等沅芷的消息。
直至日落时分,沅芷才终于进门。她摘下蒙着的面纱,对苏云九道:“重霄公子听了您的话,着人去查了那秦岩。他有个八十多岁且身患顽疾的老母亲,母子二人相依为命。秦岩认得的人和懂得的事都多,虽比不上咱们家二爷,但也算个能耐人。豫亲王早些年看上他好办事,便找了名医替他母亲治病,秦岩因此对豫亲王感恩戴德的,豫亲王也正好拿这件事来要挟他。”
“要挟?”苏云九皱眉。
“豫亲王那样的人么……该是要挟。听人说秦岩原本是铁了心要跟着豫亲王的,奈何豫亲王做事常叫人多少看不下去,秦岩便想离了他。但豫亲王怕秦岩把他做过的事给抖出去,手下的名医本是好好给秦岩的母亲治病的,豫亲王倒叫人往药里添了些伤身的毒物。解药难寻,虽也一顿顿给她,但秦岩若有异心,便会断掉……”
“还能这样?”苏云九又惊又气,“就没有沈落荻干不出来的事了?”
“这样的事也算常见了。”沅芷贴心地奉上茶杯,“重霄公子明白您的用意,已派人去秦岩老家寻他母亲了。到时候把人带回来好好医治,秦岩也好受我们掌控。”
秦岩清楚替沈落荻做事就相当于把脑袋别在裤腰带上,再加上皇城中暗潮汹涌,便从未敢把母亲带在身边。
沈重霄有个爹摆在上头,办事还是靠谱,手底下的人不过几日就找到了秦岩老家,趁沈落荻派去看守的人松懈时将老太太带了回来。
一见着人,秦岩便老实了,跪在苏云九面前连连磕头,说自己就这么一个亲人,要有气便冲着他撒,老太太身子骨经不起折腾。
“差不多得了。”苏云九看不惯这样的戏码,“少拿我往你们豫亲王身上想。解药已让人去寻了,你只需告诉我,沈宁睿究竟是不是被豫亲王所害?”
“穆亲王妃英明。”秦岩仍不忘先这么夸一句,“沈宁睿从来急功近利,爱讨好陛下,这是满宫皆知的,自然成了弱点。我那时一听说他把眼光放到璟苑,就知道事情成了……”
苏云九仔细忆起他和沈落荻当时的话,“所以那时候被沈落荻送进宫的姑娘是你们的人,刺杀不成逃走也是一出戏,为的就是把沈宁睿推下水?”
“他好些日子不在,以为自己常去的璟苑还是老样子,却没想到一时大意把自己推上绝路……”秦岩说着说着突然一愣,“您可千万别在豫亲王那儿把小的给捅出去,小的也是被逼无奈……”
“他动不了你。我也会让人仔细看顾你的母亲。”苏云九道。
秦岩又是一连串的磕头道谢。
苏云九看他磕得连她自己的头都跟着疼,便让人先把这母子都带下去关着。人走后,沅芷才问她:“都问清楚了,小姐接下来又要如何?”
苏云九不紧不慢喝了口茶,“总不能直接把秦岩扔到沈夕秋面前,同他说这人是我从沈落荻那儿抢来的——我让你找的那个玉葫芦你找出来了?”
“已放到您屋里了。”
“差不多该进宫一趟了。”苏云九站起身,“我爹从前老念叨这宝物是留给亲家的,葫芦么,图个‘吉祥如意,长寿安康,子孙繁盛,福禄双全’。我嫁过来到现在,一直没个机会把它献给沈夕秋。”
她说着说着就笑,“单是生了个沈落荻就够折腾成这样,也不知这葫芦究竟还有没有用处。”
西渊国君沈夕秋的身子是时好时坏。有时躺在床上动弹不得,最近来了精神又能每日到后花园里走两圈。苏云九掐着点来到太乾宫,果然侍卫就将她拦下,说陛下正在散心,若无要事便请回。
“陛下先前身子不好,以致我至今都未曾正经拜见过他,要献的宝物捂在手里久了也不好。不知我给陛下尽尽孝,算不算要事。”苏云九顺带忆起许慕瑶原先对沈孤水笑起来的模样,自己临场学了,又添一句:“也不知大人肯不肯给南沧一个面子。”
倒没提穆亲王府半个字,好像她此行与沈孤水无关。
侍卫哪受得住这些,沉默片刻只得放行。
走出老远,沅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