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次是真的办法了!
雨淅淅沥沥地落在脸上,泛起一股无力的小水花,眼睛看到的是少女绝望与无力的挣扎,惊慌的面孔上是不知道是落在脸上的雨滴还是泪水,所有人仿佛都见到了自己最感兴趣的画面,裸的目光透着期待,狞笑着的人摆着手掌起哄。
灯光在薄薄的雨幕中闪着微弱的光彩照在聚满人的小空地,拉长了所有人的影子,扭曲着像是张牙舞爪的怪物,不协调恶的笑声伴随着哭声隐隐在空气中回荡。
星昂躺在地上,意识开始远离,毕竟是后脑勺挨了一记重击,晕眩的感觉传来之后眼睛就开始陷入一片晕蒙蒙的状态中,只是耳边依然传来少女的尖叫声。
不甘心与懊恼开始像一个瓶塞一样堵塞在心中,为什么遇到这种时候自己总是这么没用呢?像一个傻瓜站在一旁看着别人恃强凌弱,然后自己像一条败狗一样躺在地上。他自己不是想逞强,只是生活总是逼着他逞强,然后又无情告诉你,你不行!你还差好远!像是嘲笑他的无能为力!
你有什么能力呢?隐隐中好像又听到了那句话!
这什么跟什么嘛!我受够了!真的受够了!
然后身体中仿佛另一个可能被打开了,意识开始剥离了开来,却又仿佛自己仍然躺在冰冷的地上。
呵呵!隐约中似乎在心底的某处传来了笑声,然后他便看到倒在地上的自己的自己手指动了动,好像在用另一个视角在看自己,只是他可以明显地感到自己的手指动了一下。
这是一种很奇怪的感觉,自己明明没有想过要活动手指的,却感觉得到自己手指动了动,身体好像不是自己又是自己的矛盾感在心中徘徊不去。
“不会死了吧!”看着一动不动的星昂,原先驾着他的人踢了踢星昂的脚,晃了晃却没有什么反应。
“怎么可能,我下手很有分寸的!”一开始动手殴打星昂的人说着便伸出手朝着星昂头抓去,然后一直手毫无征兆地紧紧握住了他的手……
微弱的灯光闪了一下,少女惊叫着朝身后挪了挪,一只手遮挡在胸前,另一只竭力将压过来的人推开,身上的衣服被撕成零星的碎片,大片肌肤暴露在空气中,然后一个丑恶的大汉压了下来。
她终究是一个女的,力气怎么也比不上他们这群在弥赛亚底层干着粗重工作的地痞流氓,少女绝望地闭上眼睛。
呼的风声响起,然后原本压在身上的重量便消失不见,砰的一声,仿佛有什么狠狠撞到木箱上发出剧烈的响声,少女睁开眼睛,原本压在他身上的大汉已经和叠在他身上另一个人躺在木屑堆里人事不省。
原本回荡在空地上的笑声仿佛一下子按了静音,所有人把目光投向一个方向,有点不敢置信,毕竟能将那么壮硕的大汉扔飞就已经需要很大的力气,更何况还要顶着另一个人飞出那么长距离。
目光中,少年保持着将人甩出去的姿势,冷冽的眼神透着凶狠,仿佛是狼一样的眼神。
短短的错愕之后,为首的光头男子便反应过来,脸色瞬间冷了下来,眼睛看向了一旁,然后人群中便分出三四个人朝着星昂围了过去。虽然从刚才的举动看来,眼前少年的力气应该是很大,要不然也不可能把把自己的手下扔出那么远,不过没关系,他只有一个人,在大的力气也抵不过人海战术。光头男子恶狠狠地想道。
啊!
惨叫声响起,原本围过去的其中要一人捂着左边扭了一圈的手臂惨嚎着退了回来,星昂伸出左手朝着另外两个人勾了勾手,另外两人先是呆了呆,对视了一眼,点了点头同时从两边冲了过去,隆起的肌肉大力挥拳。
拳头擦着星昂的鼻尖挥了过去,电光火石之间,一只手轻轻地搭上了他们小腕,原本带起呼呼风声的拳头在星昂面前停了下来,挣扎了几下,握住他们的手却纹丝不动,然后冷汗开始顺着两人额头落了下来,脸色也开始扭曲,接着两人开始惨叫出声。
星昂冷冷看着他们,然后握着两个人的手猛地上扬,两个健壮的大汉被带了起来,甩上空中,下一刻,呼呼的风声伴随咔嚓的骨骼碎裂的声音,两个人又被拉了下来,嘭的一声,两个人重重摔在星昂面前的地上,溅起泥土晕了过去。
昏暗的夜色中,小雨开始慢慢变大,哗哗地从黑蒙蒙的天空中落下,众人的焦点中心,少年就这样冷冷地看着他们,冷冷地看着,空气中仿佛凝结上了一层冰霜。
“一起上!”光头男子冷冷地说道,地上躺着的三人,一个左手扭了一圈,像是麻花辫一样,另外两个人直接晕死在地上,这样的结果意味着什么,他比谁都更清楚,只是现在已经不是能和解的问题了,折损了三个手下,如果不能找回场子,其他人要怎么看他这个当老大的呢?
侧过头躲过后面的拳头,星昂一个侧踢将冲上来的人踢了开去,精准地扫腿、直拳,或是简单粗暴地抓住其中一人的手臂然后狠狠地甩了出去,空地上微弱的灯光下一个又一个的影子晃动起来,显的那样的不真实。
少女呆呆地看着眼前奇怪的一幕,几十个人围了起来,不断有人从人群中飞了出来,贴着地面在滚了出去,也有摔在地上之后咬牙站了起来,顺手捡起落在不远的废弃铁管又冲了进去,然后又以更狼狈的姿势飞了出来。
越来越多的人惨叫声在空地上响起,人影交错中,仿佛只有那个身影如此的不可匹敌,少女轻掩着嘴,好看眼睛着透着难以置信的神色。
光头男子脸色阴晴不定地看着时耀将他的手下一个个打飞了出去,大概是没有想到这么多人竟然连一个人都对付不了,雨水夹杂着冷汗顺着他光亮的头顶流了下来,流过眼睛,凶狠的光芒一闪而逝,然后他抽出了身上携带的砍刀,他朝着在一旁发呆着的少女走了过去。
“啊~痛!”
光头男子拉着少女的头发将她拖了起来,砍刀驾到了少女的脖子上,然后对着星昂的方向大声吼道:“住手!给我住手,要不然我就砍死她!”
话音落下,处于人群中的星昂便停了下来,转过头,不带丝毫感情的眼睛直视着光头男子。骚乱的场面冷寂了下来,而围着星昂的人一时间也不敢上前,原本围着几十个人,此时只有寥寥几人站着,在不远的地方,或是捂着手,或是脚不自然扭曲的人躺在地上呻吟着。
没有由来地打了一个冷颤,光头男子直勾勾地盯着时耀,然后故作镇定地开口道:“你你别乱来,乱来我就……”
然而他的话还没说完,站在人群中时耀的身影陡然消失,然后又突兀地出现在几十米外的光头男子身前,一只手便摁在了他的脸上。
时间仿佛被放慢了几倍,少女的视线中,星昂先是轻轻抓住光头男子的手然后一甩,男子手中的到便不可控制飞了出去,另一只手按住他的脸将他往后按去,重重地按到地上,坚硬的土地上土石飞溅,然后光头男子的身体便慢慢地软了下来。
静~
啊!啊!
场面诡异安静下来,只有哗哗滴落的雨声,然后不知道是谁喊了一句,剩下的人便开始逃跑,趴在地上的也开始挣扎着爬开,不能动的人只能恐惧地睁着眼睛看着少年。
抬起头,星昂任由雨点打在脸上,清凉的雨滴在脸上顺着他的脸颊滑落,他也不去理会那些逃跑的人,只是专注地看着那片黑黑的天空,乌黑的夜色仿佛是浓的化不开的墨水。
仰起头,少女睁大了漂亮的眼睛看着少年,那好像在时间之外的深邃目光到底看向哪里,少女第一次这么强烈地想要去了解一个她也许永远也了解不了的人。
低下头,回想起不久前两人带有戏剧性的吻时,少女呼吸开始变得急促,当她鼓起勇气想向少年道谢时,那个身影已经消失了,小小的空地上,除了躺着失去知觉的人外,雨声依旧……
跳跃于林立的建筑间,星昂在雨中穿梭不停,从高高的楼顶跳向另一边低矮的建筑,或是掠过灯光明亮的窗台,便有人从窗台内探出头来疑惑朝外张望。
深夜雨中的弥赛亚显得格外的安静,静静树立在一旁的路灯在雨幕中射出薄薄灯光,没有人的街道上偶尔闪过一两只流浪猫猫狗狗,阳台上的精致盆栽在雨中舒展,隔着窗帘的窗户灯光已经熄灭,在这个时间点上人大概已经熟睡了,只有偶尔亮着的窗户上人影闪动。
从屋顶跳下,星昂便出现在街道两旁路灯照耀着那一块小小的地方,静静地看着自己那一双手,身体内奇怪的感觉已经开始消退了,然而却涌起更多的恐惧,他开始叫唤那一个藏在自己身体内的另一个名字:“时耀!时耀!”
“……”
空荡荡地街道上,除了雨声之外只有星昂自己一个人的声音,但是他知道的他听到的:“这就是代价吗?”
“不,这不是代价!”
仿佛是自言自语,星昂嘴巴开始自己动了起来,却是在陈述体内另一个人的话,不可遏制的惊慌开始弥漫开来,星昂像是走到穷途陌路的逃难者一样:“你…你在控制我的身体!”
“……”时耀没有否认,沉默一般氛围开始将星昂的心推向更深的谷底。
怎么会是这样子!
……
第二天,弥赛亚医院——
睁开眼睛时,阳光正顺着窗户照在自己的脸上,窗台上一朵小花插在花瓶中,微开的窗户不时传来一阵清凉的晨风,伴随着幽香缭绕鼻尖,这是一个明媚的早晨。
雪拉伸了伸懒腰,姣好身材勾勒出一条诱人的曲线,简单洗漱完毕之后,她便开始坐在床沿发呆。回想起失去意识前南门的惨状,各种各样的残肢与鲜血混合在一起,死神一样的少女,还有旋转着穿入自己胸口的子弹。手不自觉地抓紧床上被单,然后又松开。
呼!重重地呼出一口气,雪拉朝后躺了下去,任由身体重重地摔在床上,然后又蜷缩了起来,捂着胸口。明明是从这里射了进去的,难道不是吗?疑惑在心中一闪而逝。
坐了起来,雪拉解开外衣,饱满的胸部撑起粉红色的胸罩,雪白的胸肉袒露在外,在上面印着一个浅浅的伤痕。
咔嚓!
房间的门猛地被推开,抱着新鲜水果篮子的雷利和席尔出现了在门口,呆呆地看着解开了上衣的雪拉,而雪拉也是呆呆看着突然出现在门口的两个人,然后脸色开始慢慢变冷,夹杂着害羞的晕红:“还不出去!”
“哦!哦!”两个人呆呆地应道然后关上门。
过了一会儿,门又被打开了,穿戴整齐的雪拉出现他们面前。冷若冰霜的脸似乎酝酿着怒火,目光冷冷的扫过两个人,然后雪拉接过雷利手中的水果篮子,眼睛冷冽的光芒一闪而逝。
啪!啪!
两声清脆响声开始回荡在病房的过道中。
“喂喂,小雷,刚刚你看到了吗?”
房间内,雷利和席尔正襟危坐,两个人的左脸和右脸分别肿起一个巴掌印,雪拉在床上静静梳理自己红色的头发,脸上已经换成以前那一幅冷冷的表情,听到席尔小声嘀咕,雷利点了点,却被雪拉恶狠狠地瞪了一眼。
两个人都抖了一下,然后挺直腰坐得笔直,目不斜视。
门外,星昂握着把手,犹豫了一下又把手缩了回来,此时他的脸显得很是憔悴,深陷的眼眶似乎一整晚都没有睡好,而事实上他也的确一整晚没有睡好。
此时站在雪拉的病房门前,他开始犹豫不定。下意识,星昂一直认为是自己的原因才会使得雪拉受到那么严重的伤害,也许一开始雪拉就不用受伤,是因为自己的多管闲事,才导致事情向着既定的最坏结果走去,这样想来,自己才是罪魁祸首啊!
虽然在最后,时耀将雪拉给救了回来,但还不是不能抵消自己内心的负罪感。这样想着,他倒不知道如何去面对雪拉了。
“星昂?”</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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