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名:和离前夫君失忆了

第40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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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咳了咳,那李佑鸿才有些迷茫地抬起头,寒星似的眼睛眨了眨,才散去眼中的痴色,变得冷冽起来。

    李佑鸿一抖衣袖,盖住自己手腕处的纱布,道:“你怎么来了?”

    温远洲笑得有些勉强,拱了拱手,“草民已经想好了如何教太元帝收回成命。”

    李佑鸿蹙眉,“那你去做就好了,来找本王做甚么呢?”

    闻言,温远洲咬了咬牙,“在此之前,草民想先见秦桓一面。”

    “想来,太元帝将这件事交给王爷全权处理,安排草民与他见一面,应该不难罢。”

    李佑鸿仰了仰头,眼皮微微垂下,用了这么个稍显傲慢的姿态,问:“你想对他做甚么?”

    温远洲抬眸,与李佑鸿对视,眼神淡淡,一字一顿,“永、绝、后、患。”

    夏末秋来,地面上还带着几分热浪,地牢里却阴冷潮湿得不像话了。

    从牢地泛上来的水气沾湿了柴,数不清的黑亮虫子在里面爬来爬去,若离得近了,便能听到其中吱嗝吱嗝的声音。

    秦桓站在那堆柴的对面。

    狱卒们送来的饭都是馊的,秦桓从草窝里飞出来了这么多年,胃已被养得尊贵起来,怎能吃得下那种东西?

    故而他已经数天没有好好吃饭了。

    他饿得腿都软了,身子已经脱了力,却还是硬撑着不肯坐到地上。

    因为秦桓嫌地面太脏。

    饶是他幼时住的地方比这里更脏更乱,此时已脱胎换骨的他也不能忍受这里。

    他觉得眼前的景象已经变得模糊,脑袋又晕又涨,踉跄了两步,眼看着便要重重的跌倒在地……

    “不行……不行……”

    秦桓咬牙,狠狠地坚持住,他现在是有身份有地位之人,不能再跌落回原来的处境之中。

    不跌回肮脏的地面,在他心中,象征着保持自己现有的荣华富贵,有着过于重要的意义。

    这个意义,给了秦桓最后的力量,让他稳住了脚步。

    站稳之后,秦桓松了一口气,露出一个笑容。

    却在下一秒,彻底粉碎。

    那个走进牢房的人,抬起腿,踢了他一脚。

    轻而易举地把他踢进了那爬满虫子的柴火之中。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晚上有课……双更不了了呜呜呜

    第40章 肆拾壹

    肆拾壹

    舌头

    秦桓跌到地上, 仿佛跌进了刀山火海之中,也不知哪来的力气, 发出一声惨叫,手慌乱地摆动,挣扎着想要起身。

    温远洲看着他,不慌不忙地走到他身边, 抬起脚, 踩住他的胸膛,稳稳地把他踩进柴堆之中。

    干柴被踩碎,发出清脆的断裂声。

    李佑鸿站在牢门处, 微微垂眸, 纤长的睫毛遮住他明亮的眼。

    他轻轻地叹了一口气。

    这两人积怨已深,他一个外人, 并不想趟混水。

    听到身后牢门关上的声音,温远洲蹙了蹙眉。

    真可惜。

    现在的慎王还没有变成太子殿下, 不能亲眼看着秦桓粉身碎骨,他就被迫要先把秦桓解决掉了。

    他的计划本是完美无缺的,都怪那太元帝发病发得太早。

    他想了整整一夜, 至今也不明白以太元帝那亏虚的身子, 怎么会体热难忍得这么早。

    “我本来不想你死得这么早”温远洲抬起脚尖,轻轻点了点秦桓的心窝,“你要怪,就去怪太元帝罢。”

    秦桓饿得两眼发昏,本来并未看清踩着自己的人的模样。

    听到这个声音, 身体却是狠狠地一抖。

    “是、是你?”秦桓用力眨了眨眼睛,努力地看清眼前之人,那张熟悉的脸在他布满血丝的眼球上逐渐清晰起来。

    温远洲笑了笑,脚慢慢上移,直踩到秦桓的脖子上,“难为驸马,还记得我这个小人物。”

    多年前的那件皇家丑闻,秦桓记得每一个细节。

    那是他离惨死最近的一次,整个过程都像是被人用刀狠狠刻在他脑子里一样,一刀一刀,全都是血淋淋的回忆。

    秦桓认出来了,此时踩着自己的这个人,就是那个被搜出房中有断袖所用之物的小厮。

    他还记得,这个人姓温,颇通医术。

    当初他给故太子下药,谎称那是治疗疯病的药时,唯一担心的就是被这个太子的贴身小厮发现。

    不过,故太子用了那药整整一年,这个外界传闻巫医皆通的温姓小厮丝毫没有察觉。

    秦桓被温远洲踩得干呕了一声,胸口持续的疼痛让他清醒了不少,思维也活络了起来。

    他瞬间警惕了起来,“你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当年,因着要让故太子就范,太元帝准了这个温姓小厮不死,把他流放到了南疆。

    如今,他怎么会回了国都,还到了地牢里来?

    温远洲看着秦桓,眼神中透着一种压抑的疯狂,“殿下无辜,我从南疆一步一步爬回国都,就是为了让殿下不再蒙冤。”

    秦桓一脸的不可置信。

    身体因为某种莫名的恐惧而颤抖起来。

    “驸马,你吞了良心、抛了尊严,奴颜媚骨、曲意奉迎,却还是人人可辱地苟活。”温远洲笑得渗人,“这些年,可还快活么?”

    秦桓被他这话踩了死穴,顷刻间,怒火燃尽了他的恐惧,张开嘴便是大骂出声,“你算个甚么东呜呜!”

    不等他说完,温远洲便一脚狠狠地踩上了秦桓的嘴,再抬起脚,将他的下巴揣歪,“你最好是快活的。因为,接下来的几天,你才会知道甚么是真的不快活。”

    秦桓的手颤抖着摸向自己被踩得血肉模糊的嘴。

    这个人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胆,竟然敢毁坏他的嘴。

    他现在可是待审的犯人!若是嘴坏了,说不出话来,看这姓温的如何担得起这责任!

    他擦干净嘴角的血,费力地转过头,看向那个站在他身前的人。

    只看进满眼的疯癫之色。

    果然主仆都一脉相承的。

    那故太子是疯子,这姓温的也是个疯的!

    见那秦桓从怀中摸出了一把精致的刀,理好衣袍,蹲了下来,秦桓的瞳孔巨震,身子向后缩去,“你要做甚么?你要做甚么?!”

    躲是没用的,温远洲一把掐住秦桓的脖子,将他的脸正着对向自己。

    修长的手指轻轻滑过秦桓干裂的唇,温远洲笑了一下,语气竟诡异地温柔了下来,“驸马,张嘴。”

    他这语气莫名带着些缱绻之意。

    秦桓马上想起了,当年从这温姓小厮房中搜出断袖之物,吓得脸都白了,“滚开!!滚!!”

    “你这个恶心的东西,别碰我!!”

    温远洲:“”

    他懒得与他废话,直接狠狠一扯秦桓的下巴,教他脱了臼,再合不上嘴。

    “殿下,你看着我。”温远洲语气轻轻,手上的动作也慢条斯理,握住秦桓的舌头,一扯。

    秦桓发出渗人的呜呜声,拼了命地挣扎着,从喉咙中含糊出几个音节,除了他自己,谁也听不懂。

    温远洲恍若未闻,手起刀落,脏污的血溅在他的衣袖上。

    秦桓根本来不及思考,这人为何如此放肆,竟然敢割他的舌头,就直接被疼晕了过去。

    “醒过来”

    那个刚割掉了秦桓舌头的刀又被插、进了他的肩膀,温远洲眼神空洞,一次一次拔出刀,再一次一次插、回去。

    秦桓的身体不住地抖动着,终于在这非人的折磨下又醒了过来。

    见他睁眼,温远洲才用自己血淋淋的手摸向秦桓的手,用力掰断了他的手指,一根一根。

    十指连心,秦桓疼得五官扭曲,惨叫花光了他所有力气。

    温远洲的眼神根本没有落在秦桓身上,呢喃道:“不能说,也不能写了。”

    拿出一个止血的药丸,塞进秦桓嘴里。温远洲站起身来,从袖口中抽出绢布,慢条斯理地擦拭手上的血迹,“这次,你终于不能在皇帝面前胡说八道了。”

    地牢的房顶在漏水,滴答滴答,和他的脚步声重叠在一起,走出牢房门,抬起眼睛扫视了一圈,却并不见慎王李佑鸿的身影。

    温远洲心道:“难道他这么信任我,任由我处置秦桓,都不在外面看着吗?”

    刚这样想完,便听到隔壁牢房中传来两声咳嗽。

    温远洲:“!!!”

    慎王怎么会如此不谨慎,竟不清空这周围的牢房,教旁的犯人听到,不是大事不好吗?

    “下手也太不利落了,把人折磨死了怎么办?”

    这音色太过熟悉,听着就欠揍。

    温远洲惊慌的心渐渐平稳,松了一口气,走到那牢房之前,转身,便看见了在其中打坐的道玄。

    道玄挑眉,“慎王回府找内人去了,让我盯着点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