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天气,没人会出门。顾和烟在床上坐了一会儿,堇瑟就端着炉子进来了。
“夫人,大人说雨天湿潮,点着炉子好去去湿气。”
秦潇言应是去了商坊,只是这种天气就是商贩过去卖东西,百姓也不会出门买啊,顾和烟都不知这雨来的到底是及时还是不及时。
她穿好衣服下床,“那就点着吧,窗户开一点,别全关了。”
外头街道也静悄悄的,没人起没人动,一个小巷子里,王老板推开门然后把车给推了出去,车上是布匹,用雨披盖的严严实实,他身上也穿着蓑衣,头上戴着稻草做的斗笠,淋不到多少。
王老板把家里门锁上,旁边小院门也开了,陶老板撑着一把油纸伞,另一只手揉着眼睛,“你这是要出摊儿?”
王老板:“对啊,卖东西去。”
陶老板呵呵一笑,“老王啊,这可是下着大雨呢,你瞧这天,谁会出门,再说了,你上哪儿摆摊去,这哪儿哪儿都是雨,有给你挡雨的地方没,你皮糙肉厚不怕雨浇,你的布可怕呀。”
王老板咧嘴笑道:“不妨事,我去商坊里摆摊,那里面没雨。”王老板手放在车把上,“老陶,要不你也过去?不然雨一直不停,一天可就没有进项了。”
“我不去!这种天气谁不想老婆孩子热炕头啊,谁出门!要去你自己去,我可不找不自在,卖不出去就等着回来吧。”
王老板握紧车把,“昨晚我去看,有家卖炭的,不一会儿就卖光了,说今日不管风吹雨打还过来,肯定有人来的,你要是不去我可去了。”
陶老板抿着唇,“等会儿,我跟你过去瞅两眼,”他回屋拿了钥匙,把门锁上也跟着过去了。
商坊里摊子多了不少,卖什么的都有,都牟着劲儿吆喝,“油纸伞,油纸伞!来一把油纸伞吧,还有蓑衣!看一看啊!”
“卖粗米细米嘞,好吃得很呐!”
“瓷器瓷器,精美瓷器!釉色均匀,图案明丽!走过路过瞅一瞅看一看呐!”瓷器摊子就摆在入口的地方,光明敞亮,瓷器摆在架子上,在明灯照耀下光华流转熠熠生辉。
“这个看着好看,好用吗?”
“客官放心,保准好用,你可以敲一下试试,”
“那我要三个碗,两个盘子。”
“好嘞,给您装好,省着磕了碰了,您拿好!”
陶老板:“……”
王老板推着车去昨日订下的摊位,把布卸下来,“老陶啊,不然你也去定一个摊位,我昨天问了,定这个原来的也不收上去,还有啊,这里面这么多地方,在门口的肯定比外面的好一些,先到先得,前面的地方不抢可就没有了。”
要问陶老板现在是什么感受,那就是后悔,非常后悔,他要是早点来,那个摊位就是他的了,现在卖出瓷器就是他了!
“哎,那我快回去拿货!”
王老板咂咂嘴,“拿货着什么急,你先把摊位定下来,门口那块左转,交了钱完事儿!”
陶老板赶紧过去了,小屋门口挤了不少人,都是像陶老板这样的,等着交钱拿摊位的,陶老板心急如焚,若是昨天秦潇言找他他就答应了,那该有多好,现在都卖了好些了,现在可好,得在这儿等着,好位置被别人给占了。
等了许久,才轮到陶老板,他进去脸上一僵,秦潇言也在里面。
屋里人挤人,热闹的很,秦潇言一身常服坐在一边,彷佛不在一个天地里。陶老板脸上火烧火燎的,硬着头皮跟秦潇言打了个招呼,“小的见过秦大人。”
秦潇言点了点头。
陶老板看秦潇言不说话,又硬着头皮说了一句,“小的过来订摊位,秦大人慧眼如炬,未雨绸缪,造福百姓啊!”
秦潇言瞥了陶老板一眼,“分内之事。”
看秦潇言油盐不进的样子,陶老板也不敢刷花腔,赶紧交了钱,选个差不多的位置,就退了出去。
后面人也少了,秦潇言站起来,“有多少人订位置?”
“回大人,总共四十一家,仍是小商贩居多,卖的东西也有重的,不过已经按您的吩咐把卖的一样的分开了,您看看。”
秦潇言看过商坊的摊位分布图,“不错,一会儿煮些姜汤分下去,再摆几个炭盆,对了,让人做个皮帘子,挂在门口。”
“小的明白!”
秦潇言松了口气,下雨天,来的人不少,多数是买炭的,但见着不错的东西也会顺手带上两件。秦潇言跟着人群走,在一家卖山珍的摊位停了下来,“这野兔子和野鸡怎么卖?”
“野兔二十文钱一斤,野鸡十八文一斤,昨日刚在山上打的,正新鲜着呢!”
秦潇言觉得做汤给顾和烟补身子挺好,“一只野鸡,一只兔子,旁边的山菇全要了。”
摊主眉开眼笑,麻溜称重算钱,“好嘞,野鸡五斤,野兔八斤,山菇二十斤,湿的五文一斤,总共三百五十文钱!”
秦潇言摸向袖袋,神情僵了一瞬,他没钱了,今早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