毗卢遮那,在密宗中是“光明普照”的意思,而加以“尊者”敬称的,只有参悟了密宗至高心法大日如来印的悟道之人才能被这样称呼.在密宗的外家虔诚弟子眼中,毗卢遮那尊者的地位比密宗首座加贴近于教义本源.
白雪川见卫将离整个人就像是打了一层霜一样,不禁莞尔一笑,拂袖让范荻退去后,坐下来对卫将离道:“如这般一有事情不在你意料之内,你整个人就蔫了的毛病,何时才能改好”
发散思维到密宗阴谋论,还觉得自己特别聪明机智,刚想装逼嘴炮就惨遭自家人拆台的心酸你不懂
卫将离闷闷道:“那我要是没来呢要是来的是玥瑚呢”
“遇见这种非你不可的要事时,你那伴命而生的责任心总会让你亲自前来察看的.”
卫将离一阵无语,她所思所想,白雪川是一向拿捏得死死的,这才让她心底处加不安若真是白雪川要对东楚有所谋算,那就不能单单拿一个密宗来衡量了.
毕竟一个人再武功绝世,那也是武夫,而一个无法估量的智者,动念之间则是能颠覆一国.而且白雪川这个人,一旦决定要认真去做某件事,从来没有做不到的,哪怕是搅得天下大乱.
卫将离的眼神冷静下来,凝目道:“既然你都这么说了,我是不是可以认为那盐粮走私案是师兄的手笔”
这就恼了
白雪川看着卫将离的眼睛,冷不丁地问道:“你喜欢殷楚那皇帝吗”
“什么意思”
“我一有这般动作,你就把我排挤在对立面,张起刺来反护着楚皇.先前便有所感,是以夜不能寐,怕你始乱终弃.就想着把你叫出来,看一看你是不是变心了.”
卫将离一听,瞬间上火,怒道:“谁始乱终弃了谁乱了我怎么了你你嫌我乱了你你吃亏了是不是”
白雪川只要想确定卫将离的心思如何,总是“看一看”而不是“问一问”,一见她这般反应,笑了笑道:“日子离得久了,人就易起来往外走,道:“法严王身上有条龙骨佛珠,清心定邪,过两天找人给你送去.”
卫将离不禁低头看了一眼手上的凤眼菩提串,也不知她师兄什么毛病,老对别人家的佛珠有所企图,道:“不是宝音王就算了,你下手轻点,怎么老想着占密宗剩下那几个法王的便宜呢”
“都是法王,株连.”
卫将离无语地看着白雪川消失在门口,片刻后,顶上的那位密宗法严王惊怒地喊了些什么,打斗的声音便远去了,随后闲饮从房顶上跳了下来,面上忿忿地回刀入鞘.
“密宗怎么个意思啊老子在西秦怎没见他堂堂法王在那儿窥墙头,见了白雪川蹿得比坟头的兔子还快,真丢我们西秦的人”
卫将离道:“你跟他交手了”
闲饮怒道:“我刚想去旁边的胭脂铺子里给殷姑娘买盒胭脂赔罪呢,就瞄见那角里有个秃驴正往墙上蹿,我一想哪儿来的秃驴这么委琐一看是密宗的法严王,我几个月前还见过他呢,他一看我攒起一拳就想打我我当然得还手不是哎你还没说你怎么回事呢,不是来办正事的吗怎么又跟白雪川酱酱酿酿起来了大半夜的你逗我呢.”
卫将离叹道:“你少说两句,我正伤心难过不能自拔呢.我师兄从此以后就要堕入黑暗势力和我这等正义的战士作对了.”
闲饮看了看天,又看了看卫将离,目露鄙夷,道:“是我记性差了吗,你师兄什么从黑暗势力这个范畴出来过”
嗯,并没有.
唏嘘间,范荻也察觉到这边的动静,急忙从侧院带着一队持刀甲士出来,见了庭中只剩下两人,问道:“尊者呢”
“他去追杀刚刚那个刺客了,说起来,范大人可还记得我来的初衷”
范荻皱眉,道:“既然是公主的命令,臣自当遵从,明日便去证明那薛姓犯人的清白,不过西秦那边要如何反应,就不是臣能力范围之内了.”
“当然,那就要看我的本事了.”
这一晚上的事太在宫外的廊下,个个低着头,只有月宁迅速抬头向她使了个眼色,不过卫将离并没有接收到个中含义,一脸迷茫地走入殿中,就见到殷磊坐在主位上面无表情地看着她.
那神情,活像是她又做了什么对不起他的事.
卫将离:“有事”
殷磊的目光像是要在卫将离脸上戳几个洞一样,道:“你去西秦使馆见谁”
卫将离:“本来是想去见阴谋颠覆东楚的黑恶势力,但不小心见到了比黑恶势力可怕的.”
“说人话.”
“不就是见了我师兄一面嘛,都这么长时间了你遇事就不能冷静点儿么.”
殷磊顿时想掀桌,站起来怒道:“你还真敢说是不是欺朕有容乃大你就越来越嚣张了说了什么,做了什么,今天你一五一十地说出来朕就”
卫将离一阵无语,提起桌子上的茶,道:“有什么好说的,就是闹了点矛盾,我得暂时跟他绝交一段时间.”
殷磊愣了一下,坐回去喜道:“真哒”
左右卫将离也不打算瞒他,直接把马婕妤来访开始的事情简要和殷磊说了一遍,殷磊一开始也就是听着,直到听卫将离说那粮案多半是和白雪川有关时,才略有动容.
“如此说来,你从今以后要与他针锋相对”
“嗯,这不是小事,西秦刚挺过灾年,至少三年内都需要休养生息,最近我会召集我从前在西秦的势力,这桩案子是他给我的切入点,由此入局不知道要带出多少麻烦,我得做好准备.”
卫将离说正事是从不扯些虚的,莫说她和白雪川都是个性都非常执拗的人,便是普通人在立场出现分歧时也要心怀芥蒂,何况是为了他.
卫将离忙了一晚上,人也有点累,看见殷磊还在跟前戳着发呆,一脸嫌弃道:“我还想说你明天不上朝吗没事儿跑我这儿吓我们家宫女儿干嘛游泳都不会,女人面前摆谱倒是挺有一套.”
再度被嘲讽了不会游泳的皇帝陛下讪讪道:“这不是今天是慧妃的牌子么,她跟我说差了宫女来给你送枣泥糕,谁知宫女去了一个多时辰还没回来,朕就想着来找你看看”
卫将离顿时被吸引了注意力:“你来有什么用,月枝,那枣泥糕呢”
外面的月枝连忙跑进来,一听这个,疑惑道:“今日奴婢从未出过扶鸾宫,并没有秀心宫的宫女来送糕点呀.”
卫将离一听没有枣泥糕,整个人都蔫成一朵废芍药了.
“分手了又没有枣泥糕”
殷磊试图安慰她道:“你可要换换口味,牡丹酥什么的不也行吗”
“你滚.”
“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