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名:江湖三剑之笑天剑

第三回 武林盟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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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路上,无论柴启云问延齐什么话,都吃了闭门羹,全是魏玉替他接了去,好在相安无事。柴启云欲快马加鞭,魏玉却佯作体力不支,停停歇歇,一路南行。却说这日住店,突然有人给柴启云送来一封信,柴启云看后思索良久,径向魏玉延齐的房间走去,进门便说:“姐姐,我们这几日还没走出江苏,似此何日到得临安,明日随我抄条近路如何?”魏玉道:“都是小女子拖累了小姐,全凭小姐裁处便是。”

    次日天亮,柴启云带他们拐进了小路,如此又马不停蹄地行了几日,魏玉暗感不对,却又不敢问,这日行至一处,几人又在客栈投宿,待几人用过饭,魏玉便拉延齐回房,才进屋便觉头一阵眩晕,忙运气抵制,却不料头越来越痛,心中涌起一阵不祥的预感,再看延齐早已躺在了地上,魏玉心道:完了!意识一阵模糊,便什么都不知道了。

    柴启云推门而入,后面还跟了几个男女,他对着地上的两人说:“把他们装进车,运到城里去。”几人应承一句,很熟练地给二人上了绑又套上大布袋,抬了下去。

    泸州城内,信义镖局的大堂上,铁然面带无奈地喝着茶,此次邀自己的老对头南下议事,实非他本意,但这未必是坏事,铁然心中明白,这次狼魔重出江湖,自己除了知道此人狠毒之外对他是一无所知,而近来于江湖以刺探为绝的郁门又与柴家有旧,那自然是不会站在己方。若真让柴家利用郁门干涉到他南七省的事,那他自己威风势必大减,与其如此,不如主动请柴念风来,一来显示自己为江湖解难不拘小节,二来若有闪失不会算在他一人身上,三来确实需要郁门的信息。因此,才派次子铁丹北上邀请柴念风。但在铁然心里,与一个信奉异族的匹夫合作,总是觉得别扭。

    信义镖局乃铁然长子铁信一手经营,铁然创此镖局也是想锻炼爱子,同时也便于打探北方消息。铁信自外而入,向铁然道:“爹,西域那边的药材算起来也快到了,孩儿要远道迎接,偏偏这边姓柴的也该到了,恐怕到时”铁然一摆手,说:“无妨,信儿你自去办事,这边爹应付得来。”铁信颇为担忧地说:“可是,爹,听说柴念风这人”铁然道:“哼,他和我也算同辈,我也不是那么好坑的!”话音未落外面已冲进一家奴,说:“北六省盟主柴念风及长子柴启风四女柴启云,少主铁丹到了。”铁然说:“这么快!?快迎接!”

    少时,只见一位红光满面的老者,颔下短钢髯,双目有神,缓步走进,见到铁然笑道:“铁兄,许久不见,身体可好?”身后跟着几个男女。铁然也还礼道:“托柴盟主的福,还没死。”

    “哈哈,铁兄真会开玩笑,那么,我们别拐弯了,铁兄叫兄弟前来,到底有何要事?”

    铁然见柴念风上来就称兄道弟,还明知故问,心里着实不悦,忙吩咐手下人:“来人,安排柴盟主众人歇息,不得怠慢!”

    “哎哎?这时候歇息个啥?铁兄,我不累,有话就说吗。”

    铁然也笑道:“柴兄莫辜负小弟一番美意。柴兄远道而来哪能不累,便由小弟一尽地主之谊吧。快带柴盟主去歇息!”说着,那些下人不由分说“领”一众人下堂而去。

    待众人散去,铁丹上前请安,铁然一眼便盯上了他的左手问:“你的手怎么了!?”铁丹只得以实相告。铁然大怒:“废物!你哼想不到柴家一个丫头也如此!哼!好!好!”铁信忙道:“爹,柴家人凶狠不下于狼魔,这次我们真的要小心了。”铁然未说话,还在那里生气,铁信忙对铁丹说:“你也累了,先下去休息吧!”铁丹逃命似得走了。铁信也默默告退,径自走进铁丹的房间,进门见铁丹在房里发呆,忙上前急问:“弟弟,你怎么弄成这样,刚才说的都是真的么?”铁丹双目含泪点了点头:“哥,没事,都怪我没用,你一定要劝爹别上火,别为我这个没用的儿子气坏了身子”铁信难过地摇了摇头,随即抬头郑重地说:“弟弟,别沮丧,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待此事一过,哥哥为你讨回公道!”铁丹忙道:“不用了,哥,让我自己解决。”铁信盯着弟弟的眼说:“弟弟,你从小就什么都不瞒我,怎么这回不肯说实话了?”铁丹心中一颤,铁信不等他说话就问道:“你是不是喜欢柴家那丫头!?”

    “我我”

    “你别瞒哥了,你瞒得过吗?刚才在会客厅我就见那丫头果然不凡,而你看她的眼神也很特别,哥也是过来人,还不明白吗?”

    铁丹突然伏床大哭,哽咽道:“哥,我我不知道怎么办,她虽然对我如此,我却却无法恨她,我”

    铁信叹了口气道:“你知道咱爹始终不忘恢复汉人江山,而那柴家却甘心投降异族,说什么也唉,那丫头人称‘幽灵公主’正是说她的行事神鬼莫测,你的性格恐怕唉,忘了她吧!”铁信语气中充满了无奈,也不知如何劝他才好。忽有人报:“西域啸天镖局已把药材送到。”铁信暗惊:怎么都这么快,现在的人都会飞了么?这下也省去远道迎接了!铁信上前抚了抚铁丹的头,说:“你平静一下好好想想,哥还有事。”说罢出迎。

    信义镖局外,几个人护着几个大箱子,为首的是一个翩翩少年,大大咧咧地坐在门槛上啃烧饼。铁信开门走出,险些没被他绊个跟头,那少年忙起身把烧饼往怀里一揣,抹了抹嘴,对铁信一抱拳:“铁大侠,好久不见,吃的可好?”铁信定睛看了看他,见他身佩宝剑,气质不凡却穿的邋邋遢遢,知道这位便是啸天镖局的三少主了,道:“原来是探花剑常少侠,一路辛苦,怎的行的这般匆忙,不等在下去迎接,快里面请。”

    少年一摆手:“不了,咱还有事,请铁大侠验货,给我收帖,我要赶回去了。”

    铁信忙对着一家仆吩咐:“快将后屋里间最左边的大黑箱子推出来。”家仆退下,铁信笑道:“本想好好款待常少侠,怎奈少侠有事,不敢多留了。按条件,我将应允的布匹与酬金备好,少待请少侠验收。”不一会儿,就见两个彪形大汉抬出了一口大箱子放在了车上,这边,铁信也已将药材察看清楚,那少年似乎有什么急事,不安的来回踱步,也不去看箱子,掐着手指算着什么。片刻,两下交付清楚,交易便告结束。铁信本是个细心之人,但此时因家中有事,也顾不得许多。

    却说次日,柴念风一进会客厅就说:“铁兄,这下可歇够了,可说什么事了吧。”两下分宾主而坐,铁丹却没出来。铁然道:“听说庄主已派人前去临安,不知所为何事?铁某可能帮上什么忙?”

    “铁兄何必明知故问,狼魔于我家有仇,我当然要揪他出来,我本已派人欲给铁兄通通气,毕竟是在铁兄的地方出的事。哪知铁兄已派人来请,要不然我还不来呢。”柴念风对昨天的冷遇耿耿于怀,所以说话也不客气。铁然也不在乎,道:“狼魔雷剑与各路豪杰结仇,此次传闻他重出江湖,多少人来请我主持公道,我自然不能放着不管。听说柴庄主也与他有梁子,所以想劝庄主莫管此事,待铁某拿住此人,到时要杀要剐自然算庄主一份。”这话分明是在小视柴家,却见柴念风身边的长子柴启风竟像听到笑话一般,笑了一下。铁信深知柴启风为人阴险,不轻易发怒,不但长得和他父亲一般无二,只怕想的都一样,无怪得个绰号“笑里藏刀”。只听柴启风道:“前辈,恕晚辈直言,便是在当年,能遏制雷剑的人也不多见,何况一场战乱下来,中原豪杰更是损伤大半,我父曾几次请少林出手,无奈出家人不想管这些俗事。如此单凭铁老英雄恐怕有些势单力孤啊。”

    铁然冷笑一声,道:“如何势单力孤,我南七省藏龙卧虎,量那雷剑不过一人,他斗得过所有人吗?”

    柴启风道:“雷剑与我北方豪杰也是仇深似海,我父亲也是为他们着想”

    “哦?柴庄主在那边好像很吃得开啊。想北方豪杰个个光明磊落,怎会倚仗鞑子的下人?”

    北盟主与蒙人交好的事,江湖上评论不一,柴启风见铁然又提此事,也不为意,当下一笑道:“铁老英雄认为我柴家与蒙人勾结吗?莫听旁人一面之辞啊。铁老英雄虽为南盟主,想必北边的事也听说不少,自我大汉子民亡国以来,各路英雄念念不忘复国,可为何元人朝廷始终看紧的是南方而不是北方,想如此情况铁老英雄便是真要举事,也逃不过元人的耳目吧。我父与元人明和暗分,他们戒心必然松懈,便是起义也可直捣黄龙,总比铁老英雄与之硬碰得好吧。”

    柴念风的为人铁然岂有不知,但对柴启风的言语也不想多辩,道:“依贤侄所见,铁某见识是远远不及柴盟主的了。”

    柴启风忙道:“晚辈绝无此意,只是说既然此事尚无定论,不如抛开不管。现下查清狼魔底细要紧,不如南北英雄联手,布下天罗地网,雷剑便是插翅也难逃。”

    铁然道:“联手并无不可,但不知两家人马停谁的号令?难不成各查各的,将来有所冲突恐伤‘和气’。”

    柴启风笑道:“这个容易,我们推举一人暂为总盟主,统领南北武林,待此事一过,大家各归其位,如何?”

    铁然原本早料到此事会发展到这一步,两家有几十年未曾交手,柴家如今实力如何,实不敢言,道:“那就是要到动手较量一番了。”

    柴启云在一旁发了话:“非也。前辈误会了,本来要同心协力,又怎能上来就伤和气,再说铁老英雄神链功夫鬼神莫测,小女子有幸见识了一次,真是不凡呢。”

    铁然如何听不出话中的嘲讽之意,当下也不计较,道:“如此,这盟主便是要天下英雄推举了,只怕到时仍不免一战。”

    柴启风道:“不用,我北方豪杰对铁老英雄也是佩服之至,这次又是在江南出事,这总盟主一位,自然由铁老英雄担任。”

    此言一出,铁然铁信都是一惊,竟猜不透柴启风说的什么意思,铁然不禁看向一直不言的柴念风,只见他喝着茶,对儿子的话并无反应,那自然是同意。柴启风道:“铁老英雄不必怀疑,我父早已传告北方豪杰,愿听铁老英雄号令。现下便有一杵事要等铁盟主裁断。”

    事出仓促,铁然也不及细想,只道:“盟主一事,从长计议,不知眼下有何事要办?”

    柴启云道:“我们抓了两个人,怀疑是狼魔的同党,故带至府上,请铁老英雄查问。”

    铁然心想这伙人果然有本事,还是先问了再说吧,道:“人在何处?”

    柴启云道:“昨日被你们家人硬夺去藏起来了,一天没给他们饭吃,也不知饿死没有。”原来昨天柴家运装魏玉和延齐的两口箱子到镖局时,只说是送给铁然的礼物,镖局的人拖了就走,也没问仔细。

    铁然一皱眉,马上命家人将两口箱子抬了进来,铁信命几个徒弟上堂围住木箱,柴启云笑道:“不死也饿晕了,不用劳师动众了。”说罢掏出钥匙,打开了箱子,就听见魏玉坐在里面哭,抽抽搭搭地说:“你们你们为何这样欺负我一弱女子”铁信见是一姑娘还真是没想到。柴启云笑道:“姐姐,这几天可委屈你了,你只要乖乖回答问题,就放你走好不?”

    “我我什么都不知道”

    柴启云笑嘻嘻的上前,突然出手,魏玉腰间志室穴被点,立刻软在箱中。柴启云走到另一箱子前,用钥匙开锁,谁知插了半天,钥匙竟无法插入孔中,显然拿错了钥匙。柴启云大出意料,忙换了几把钥匙,竟都不配。旁边柴启风上前问道:“妹妹,你是不是把钥匙丢了?”

    “不可能,昨天给他们喂饭时,不就是用这把吗?你也看见了。”

    铁信盯着黑箱子看了一会儿,心里涌起一阵不祥的预感,突然抽出旁边弟子的一把刀,二话不说对着箱子锁猛砍下去,铁锁应声而落,还没等其他人反应过来,铁信一下掀开了箱盖,随即惊呼一声道:“糟了糟了!”众人都凑上前观看,只见箱中除了上好的布匹就是金银,哪有半个人的影子。

    铁信急传手下得意弟子,命他们立刻准备连夜赶上啸天镖局的车队,随即给铁然说了几句,便也去了。铁然等铁信一走便道:“犬子行事不周,可误了大事,此次他若追不回人来,铁某定不饶他。”

    柴启云道:“哪里,我们也只是怀疑他们而已。且先审一审这位姐姐吧。”

    魏玉适才见延齐竟不在箱中,心下也是惊疑不定,不知是福是祸,连装哭都忘了,这时众人注意力又投向了她,这才又开始抽泣起来。

    “姐姐武功好得很啊,这一天没吃东西了,还有力气哭?”柴启云还是一副笑容。柴启风却不客气道:“姑娘,我看你还是别装了吧,到底你和雷剑是何关系?”魏玉像没听见,还是哭道:“你们你们为何这样欺负我一弱女子我我什么都不知道”

    这边,柴念风也向铁然解释了抓她的原因,铁然认为单凭武功路数很难判定这个女子的来历。柴启云却坚持己见,一定要从魏玉口中问出点东西来才肯罢休。铁然无法,对门徒道:“那就先将这位姑娘关到镖局地下的牢房中,好生款待不得怠慢,带事情查清再做定论。”

    几人上前连同木箱一起抬走,柴启风突然笑道:“怎么镖局之中还会有牢房?铁老英雄行事果然与众不同啊。”

    铁然也笑道:“信义镖局也算四大镖局之一,有些许不同也未尝不可。”

    柴启云道:“说的是,活生生一个人也能在这里弄丢,果然与众不同”

    铁然道:“此事各位尽管放心,定将人原封请回便是。倒是侄女你,凭什么单看步法就断定此人乃雷剑同党?况且,踩云步好像也不是狼牙剑派的功夫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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