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五月的天气,像是爬高中的房价,令人渐渐觉得烦躁起来。心底一直在躁动着,不知道是什么挑动着它。
明明这已经是快要结束这发春的季节的时候了。
不过有人告诉我:春,只要你想,什么时候都可以发。好吧,我一直认为在现代,这句话是对的。
我对着从我眼前走过去的一个女生咽了咽自己的口水。
不过像是我这种人,最多就是像刚刚那样暗自地、肆意地意淫一下。大学里的女生的身上总是洋溢着诱人的青春的热情,但是又比外面随便找的女人多了那么几分纯洁,不难想象为什么那么多男人喜欢包养女大学生。不过想到那么美丽的女孩子躺在那些大叔的床上,大叔的身上,我还是会感觉到那么一些愤慨,骂上几句,然后该干嘛干嘛。
在k大三年了,没有女孩子看得上我,我想我明白个中缘由。
等等要去见什么人,说实在话,我真不想从这暖暖的阳光、暖暖的石椅上挪动开我的臀部,不过既然答应了要见人家,总不能失约吧?
对于我自己信守承诺这一点,我还是很欣赏的。
不过在那之前,我还想多瞟那些衣服渐渐减少的女生们几眼。好像是哪个专家曾经说过,看漂亮女生有助于男性身体健康,这点我还是选择相信这些坑爹货。
阳光,温和,清风,芳馨。这种天气真是适合睡觉啊!
我抬起头眯着眼看着蔚蓝的天空,感觉体内一阵轻松、或者说是松软,不由得懒懒地打了个呵欠。
“呵……”
“……呵……”
大概是我的呵欠传染了谁吧?我听到一声比我更懒散的呵欠声。我仰着头,看见一个男生和我一样懒洋洋地瘫在石椅上,阳光下一头金发扎得我眼睛疼。
像是一个社会上的不良青年,但是那一脸人畜无害的表情却在告诉我“不用担心”。
他也看到了我,露出了困倦的笑容:“这种天气真适合睡觉呢!”
“是啊!不睡的话,感觉就对不起国家、对不起人民、对不起党了呢!”
他笑着,也许是觉得一直仰着头脖子会很累,他翻了个身,换了个更舒服的姿势。
我有点自卑,和他相比我就像是地精工程师,丑陋、不起眼,他虽然不像那些整容的韩国明星那样帅得让女生尖叫不止,但是绝对是属于可以给人留下很深、很好的印象的那种样貌。
“你在等人?”即便是换了个姿势,他依旧是一副软趴趴的样子。
“是的,你呢?”我也觉得一直仰着头有点累了,甚至感觉有点脑充血了,我也换了个舒服的姿势,却觉得没有刚刚那么舒服。
“我在等人。”他笑了笑,闭上了眼睛露出了享受的神情,似乎睡过去了。
我也笑了,有点佩服他睡觉的功夫。我转过身子,不再理会那个金发的男生,继续享受我自己的阳光。我想他一定是在等他的女朋友吧?心中有点妒忌。
话说就算我妒忌到逆天有什么用?我都大三了怎么还会这么不淡定呢?
大三怎么样?大三还不是没有女朋友?我心中的自卑在耳边呼喊,但是看在这么舒服的阳光的面子上,我选择放过这个小东西。
我记得我曾经也追过女孩子。她是我的同班同学,相貌并非出众,可就是抓住了我的眼睛、我的心,我曾自不量力地以为,只要我对她好,就能感动她,抱得美人归。大一的我实在是太幼稚了。大一的一整个学期,我过得浑浑噩噩,总是牵挂着那个女孩,但是最终我认识到,她终究是不喜欢我这样的人的。我选择从她的生活中消失,从此形同陌路。但是,除了我受了伤,还有什么人为此难过?
我他妈就是一个悲剧。从来都是。
今晚的月亮很圆、很亮,大概是到了十五了吧?清冷的月光被徘徊在这树林里的阴风吹在身上,让人感到刺骨的寒气。不远处弃置的人工湖反射着月光,照亮了这原本黑暗的树林。今晚安静得连乌鸦都没有出来报丧。这里是k大南北校之间的那片树林,我们一行八人缓缓地借着月光前行。目的地,树林里的那个破旧的医院。
话说我这是在做什么?
这就要从k大的灵异社开始说起了。这是个对灵异事件感兴趣并尝试调查的社团,全名我已经忘得差不多了。这个社团听说这个在树林里的军区老医院有点诡异的地方,就组织了这次“冒险”,或者叫试胆游戏会比较好。虽然我不是这个社团的,但是我想在离开之前尝试点新鲜的东西,我的大学生涯才不会显得那么无趣。
“社长,还有多远啊?”黑暗中有个妖媚的女声响起,“我脚感觉好痛的。”
“就快到了,毕竟医院差不多是在树林中央。”前方一个温和的男声说道。
灵异社的社长,文学院大二的文水,虽然小我一级,但是我总觉得自己才是学弟,他身上有种历经沧桑的感觉,让人感觉安心。而那个女生,是外国语学院大一的陈陆,总是一身时髦的打扮,如果放到民国绝对是一朵声名远播的交际花。她说她脚痛,让我不由地在心中发笑:“谁让你穿高跟鞋来啦?”她虽然媚,但是却并非长相出众的那种类型。她不是我喜欢的那种类型。
“陈陆,如果你走不动了可以让我抱着你走啊!要相信我的臂力。”黑暗中一个男生大声说道,震得我耳朵有点发嗡,听口音是山东那一块的人。
这个男生是体育学院大一的于风,绝对符合外地人对于山东男人的印象,那就是大、那就是壮。于风是练举重的,所以身上肌肉横练,加上他说话嗓门大,走起路来虎虎生风,可以说是让人望而生畏。
虽然相处时间不长,但是我还是看得出这个于风对陈陆有意思,他有事没事就会和陈陆抬杠,可是对方大概心有所属,一直对于风爱理不理。
“阿言,可以帮我一把么?”陈陆发出了一声娇软无力的询问,可是那个走在文水身边的黑发少年并没有什么回应,陈陆的声音沉入了黑暗中。
这是哪里来的洒狗血的偶像剧啊……我心中默默地吐槽道。那个黑发少年是个日籍华裔,是文学院的大一学生,也是灵异社的社员,这次试胆游戏就是他和文水一起策划的。言人长得有够帅的,简直就是人见人爱的偶像明星,无怪乎陈陆会喜欢他,可是他总是一副冷冰冰的样子,没有什么多余的话和表情,十足的面瘫……
手电的光芒照亮了漆黑的路,我们必须小心翼翼,免得被脚下的石头绊倒,呼吸中掺杂着陈陆的抱怨声。
“看!医院!”我身后传来了一阵充满期待的惊呼,那是一对情侣的声音。男的叫乔,计算机学院大一的男生,一头扎眼的金发,有点像是不良青年,女的是舒梅,物理学院大一的学生,乔的女朋友,一副乖乖女的样子,很难让人了解到为什么她会选择乔这样的男生,也许她看到了乔吸引人的一面了吧?恋人的事我们外人是不懂的。
“这个医院应该和其他地方一样,有一些灵异的传说吧?”走在最后的女生用没有起伏的声音问道,听着有点瘆人。
她是这一群人中除了舒梅以外最吸引我的人。大概是艺术学院的学生吧?我和她并没有太多交流,连她叫什么我都记不清了。她也不大爱说话,仿佛没有感情一般,像是冰雕出来的娃娃一样。舒梅似乎和她相识已久,像是闺蜜一样,我很好奇为什么两个性格相去甚远的人会这么亲密。
“的确是有,不过很平淡。”文水站在大厅中央,回答,“就是某一天这里的人,无论医生还是病患,莫名其妙地消失了。就这么简单。”
的确是个简单的故事。我一边用手中的手电扫着一楼大厅,一边想。这医院是一栋六楼的建筑,这在那个年代真是个难得的成就。整个医院呈现半包围的回字形,在两侧纵向走廊的尽头是两台直通的电梯,救生通道在两侧纵向走廊和正面这条横向走廊相交的地方。每一层似乎都负责着不同的事情,这个我就不是十分清楚了。
“这样子如何?我们先走上顶楼,一层一层向下探索如何?”言提议道。
的确,这样一起走,人多心也安。
“不如我们两两一组分开探索不是更好玩?”于风提出了反对的意见。
这个反对的意见用意太明显了,不过我怀疑陈陆是不是宁愿一个人走也不愿意选择于风。我安静地站在一边,手中的光打在他们身上,感觉这真是一件有趣的事。
“两两分开我们也没有意见。”乔这么说道,反正他们俩始终是黏在一起的,对他来说怎么样都一样。
“我无所谓。”“冰娃娃”似乎和舒梅对视了一眼,说道。
我耸了耸肩,表示出和“冰娃娃”一样的意见。但其实如果真的这么做,我更想和她在一起,她那份无感情的超脱让我感觉莫名地安心。
“我反对,我觉得一起走会比较安心。”陈陆不出意外,强烈反对。
但是已经有五个人不反对了,你反不反对结果不是一样的么?我暗笑道。
可是陈陆似乎真的很反对,好像真的很害怕一样,自觉不自觉地向言那边靠。
我笑了出来,但是下一刻我什么都看不见了。
a:
这是哪里?漆黑一片什么都看不见。我摸了摸正在作痛的脑袋,疼痛让我脑子一片空白。周围还有呼吸的声音,均匀,稳定。
借着窗外射进来的月光,我看见在不远处的桌子上摆着一个手电筒,似乎好像是于风用的那个。
陈陆静静地倒在一边,像是睡着了一样。
没有见到其他的人。
头好疼。想要弄懂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但是什么都想不起来。
我挣扎着站起来,眼睛渐渐适应了黑暗的环境。我们似乎是在其中一条纵向走廊的尽头,不知道是在几楼,两边的病房笔直地消失在了前方的深渊里,手电筒都照不穿。
“头好疼……刚刚谁打我……”陈陆似乎醒了,正在低声抱怨着。
“你醒啦。”手电的光照在她身上,陈陆眯起眼睛,似乎不太适应。她看到我,脸上闪过了一抹失望,不过她也没有打算隐藏,我也没有打算在意。
“学长,这是……”她揉了揉自己的后脑,好像那里肿起了一个大包,大概是被谁打的吧?
我耸了耸肩,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我什么都记不清楚了。
“我们应该还在这医院里,但是,不知道是在哪里了。”我说,“和他们失散了。”
陈陆点了点头,表示明白了我说的现状,随手推开了身边的一道房门。房门“吱呀”一声划开,里面传来了老鼠被打扰到的愤怒的声音。陈陆捂着口鼻向里面探了探头,没有进去的打算:“这里似乎是住院的病房。”
我照了照里面,各种仪器摆在床头生了锈,曾经干净洁白的床单已经脏得看不出本来的颜色,吊瓶的架子倒在床上,不时有蟑螂爬过,窗子拉上了窗帘,似乎并没有打开,结网的蜘蛛在静静地等待着它的猎物。陈陆打开门时扬起的灰尘弥漫在这狭小的病房里,使人心生厌恶,我也打消了走进去的念头。
“的确。”我点了点头,不想在这里做过多的停留,“我们走吧,试着离开这,也许路上就碰到了他们呢?”
“不反对。”
我们小心翼翼地挑选落脚的地方,地上满是碎玻璃和剥落的墙皮,它们在告诉我们这里究竟有多久没有人来过了,而且不时跑过一两只游荡的耗子,让我们不得不保持神经紧张,似乎走了许久,却不见走到尽头。
“这里究竟发生了什么?”陈陆扶着我肩膀的手似乎在颤抖着,她在害怕?
“不知道,这医院似乎在抗战的时候就已经建立了,又有人说这医院其实是特殊时期时期建立的……你看着点脚下的路!”我感觉陈陆明显地趔趄了一下,就稍微放慢了脚步,说,“反正在我们这一届,或者可以说我们之前06甚至04届的学生进来之前,这个建筑就已经荒废了。”
“那社长他说的那个……”
“我也是第一次听说。”我笑了笑,想要缓解一下气氛,却感觉适得其反,陈陆似乎愈发紧张,连脚步都停了下来。
“学长?”她的声音在发抖。
“怎么了?快走吧!”我可没有心情去陪小女孩害怕那种无稽之谈,这试胆游戏还是尽快结束好了,一点都不好玩。
“学长!”
“怎么了?”我不耐烦地回过头,光芒中陈陆惊恐地看着一侧的房间,大概是被什么吓呆了吧?
我顺着她看的方向看去,手电的光芒从玻璃上反射出来,让我看不清里面的情况,我不得不把手电照在地上。我终于看清了陈陆害怕的东西:在一面探视的巨大玻璃后面,一个上吊的骷髅直直地对这我们,残存的头骨咧开嘴,露出了笑容使我们不寒而栗!
“呵……”我仿佛听见从它死去的口中,透过玻璃,传来嘲笑般的喘息。
我强压着心里的恐慌,死死地咬着自己的嘴唇不让它发出任何声音,以免惊醒了那沉睡的亡灵。
“没事,我们走吧……”
鞋子踩在坚硬的地面上,现在似乎只有这种触感让人心安。陈陆比刚刚离我更近了,大概是一下的视觉冲击让这个小女生对我这个年长的人产生了依赖的感觉吧?
靠的不是言,真是可惜。我很确定她会这么想,但是我才不在乎,现在这样我觉得就很满足。虽然她不吸引我,但是至少有女孩愿意这么靠着我。
“我们怎么下去?”陈陆问道。
“电梯吧!在另一侧的尽头。”我说,一边躲开脚下那一块碎裂的玻璃,“应该不远了。”
我猜想应该是这样的,但是手电依然照不到走廊的尽头。
这一层的大厅只有孤立着的一个问询处,孤零零地倚着一面残破的墙,桌子上的东西乱七八糟,仿佛台风席卷过一般。陈陆小心翼翼地靠近那台子,轻轻地发出惊恐的抽吸。
“学长你看!”
我走上前,用手电照了照她指的的地方。那是一张本该平凡无奇的纸,但是上面印着的黑色的血手印却让人心下一惊。手电扫过空荡荡的问询处,我发现我的牙齿在不住地打颤,刚刚那具骷髅……这里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学长,我感觉不是很舒服……我们……”
“我也是,快走……”我咬着牙齿,从牙缝中迸出话来,推着陈陆就向前走,这个鬼地方,我不想再呆一刻。
这条走廊和另一边一样难走,可是因为刚刚受到的惊吓,我们两个并不在意脚下的这些渣滓,只想尽快离开这个地方,什么游戏,谁管它!
踩碎玻璃的声音在走廊中空荡荡地回响着。
“学长……等等……我要休息一下!”陈陆扯着我的衣角,似乎开始喘起气来了。
我无可奈何地瞪了她一眼:“快点。”我知道如果强行拉着她继续走反而很有可能会拖慢速度,所以还不如让她好好休息一下。
陈陆找了个地方蹲下身来,气息平甫。
“走吧!”没有一会儿,她就站起来,一脸不满地说道,抢过手电筒大步流星地向前走去。
我哪里惹到她了?莫名其妙!
我跟在陈陆身后,借着她手中的光,我看清了两边玻璃后的东西:偶尔有那么一两面玻璃后没有拉上窗帘,或者窗帘并没有完全关上,里面总是垂着一个套环,但是没有见到之前那般吊死的骷髅。
“该死!快点!”陈陆狠狠地砸着电梯的按钮,亮起的灯显示电梯之前停在6楼。
太黑了,离开了手电的光芒我什么都看不见。
终于,在“叮”的一声中,电梯停在了我们面前,原来我们在4楼。电梯的门缓缓打开,门内的光芒照亮了黑暗的房间。
在电梯温暖的光芒里传来了温润的气息,黏在皮肤上让人感觉十分不舒服。我想,这应该是我们今晚看到的最可怕的场景吧?陈陆只是张大了嘴,喉咙里发出断断续续的呼吸声,她手中的手电不知道什么时候也掉在地上了。
电梯里躺着一个人,他的脸被人毁了,看不出本来面目,但是从衣服上看大概是文水,他的腹部被人捅烂了,猩红的血液流满了这个狭小的电梯。
有人杀了他,可能这个人会来杀了我们,虽然我不知道为什么。
“进……进去吧……”我用颤抖的手把陈陆拽进电梯,按下了前往一楼的按钮。
踩着死者的鲜血,看着死者被虐杀的尸体,真令我不舒服,陈陆已经受不了在电梯的一角吐了起来,电梯里渐渐弥漫起难闻的气味。不过这也是没办法的事。
“陈陆,你没事吧?”废话,怎么可能没事?不过我还是出于好意,问道。
就在我想要转过身的时候,我突然感觉到后背一凉,有个一个冰冷的硬物侵入了我的身体,随后我才感觉到疼痛。
“陈陆,你……”我挣扎着想要回过头,没想到陈陆居然这么……
陈陆?在我眼角的视线中,陈陆的胸口插着一把刀,瘫倒在电梯的一角,已经失去了生命的热度。
“谁?”我努力扭过身子,我要看清楚凶手的脸!
“嘶啦”我听到血肉分裂的声音,我看见了挥舞镰刀的死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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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学长,醒醒!学长!”感觉有人在拍我的脸,但是我头痛欲裂,哪有心情理会?
“学长!你不会挂了吧?学长!”对方开始使劲摇晃着我。
“别……我头痛……别摇……”我稍微用了点力,推开了那个人,哪有人用这种快要掐脖子的方式摇人啊?这是谋杀吧?
“呼!你还活着,好险……”听声音应该是乔,他把一束光打在我脸上,让我一时睁不开眼。
“差点死在你手中……”我推开那光,感觉稍微舒服了点,“这是怎么回事?”我脑子里一片浆糊,什么都想不起来。
“我也不知道,醒来就见到你在边上,没见到其他人。”乔说道,“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也没有见到舒梅。”
不是什么好消息。我扶着快要裂开的脑袋,在乔的搀扶下颤颤巍巍地站了起来,眼前的事物在手电的光芒中渐渐清晰起来。
我们大概是在某一层的大厅里,这里干净整洁,问询台分两处,斜对着楼梯,在它们之间大概是药房什么的。桌子上没有任何东西,大概当初一起带走了吧?不过是被带去哪里了呢?我们身后是分开的两条长长的走廊,尽头埋没在黑暗中,楼梯被铁门锁上了,漆黑的楼道使我不由得想到了《寂静岭》里的里世界,不知道会不会蹦出个三角头什么的呢?
“这是在几楼?”
“不知道。”乔耸了耸肩,苦笑,“我只想尽早找到舒梅。”
我报以同样苦涩的笑表示理解,不过现在的首要任务应该是离开这里才对。
“看来只能坐电梯了,走哪边?”我问。
“我怎么知道?”我还以为他在我昏迷期间去探索了一边了,没想到他一醒来就过来叫醒我,知道的东西也不比我多,“抛硬币决定,如何?”乔笑眯眯地从口袋中摸索出一枚一元硬币,提议道,“菊花走左边棍子走右边,没意见吧?”
这种时候也真亏他有心情开这种黄色玩笑。
“叮”地一声乔单手弹起硬币,又稳稳地接住,张开手,是“1”。
“好咧!走起!”乔大笑一声,快步向右边的走廊走去。这份淡定洒脱,不像是装出来的。我跟在他身后,想,我是做不到的。大概知道为什么舒梅会喜欢他了。
走廊里也很干净,两侧的房间大概是一个个病房,门上面的小窗子被灰蒙住了,看不清里面是什么,乔似乎也没有想要去看的意向。可是我总觉得里面应该藏了什么秘密,有种想要打开的冲动。
话说这次试胆游戏究竟是怎么回事?现在是什么状况?虽然当务之急是离开这,但是连什么状况都不知道,怎么会安心离开?还有,文水曾经提到的那件事,虽然很无聊,但是现在这个状况和那件事有关系么?难道我们也会像那些医生病人一样,突然消失在这个建筑中了么?
难道这个建筑物有自主意识?
我忽然想起了之前看过的一部恐怖动画电影,那里面的房子有了自己的意识,是一座会吃人的房子。想到这里我感觉有种寒气在这个楼道里蔓延起来。
不会被它吃了吧?
我的胃里突然有种翻江倒海的感觉,倒也不是想吐,大概是一种莫名的恶心。
“啪!啪!啪啪啪啪啪啪!”一阵剧烈的拍击声把我从思考中拉了回来,乔正在死命地拍击着电梯的按钮,可是电梯没有一点反应,门上的指针没有一点动弹的意思。
“该死!这是怎么回事?居然不能用!”乔大骂道。
“也许另一边可以用,我们走过去看看吧!”我提议。乔又狠狠地拍了几下那电梯的按钮,也不知道是泄愤还是不想放弃,但是最后还是只能乖乖地调头离开。
真是笨……我暗自发笑。
乔忽然在一间房间前停了下来,手电的光照在房门上,门上的牌子写着“院长办公室”几个大字。
“学长,你说这里面会不会有什么线索呢?”他头也不回地问道。
“也许有鬼什么的更可能。”我笑了笑,毫不犹豫地推开了房门。
突然漆黑的一片铺天盖地地压来,我们急忙抱着头蹲了下来。这大概是蝙蝠之类栖息在这里的动物,我开门的动作惊扰到了它们,所以才遭到了这种下场吧?房间里溢出了一种恶臭,仿佛这里不是院长办公室而是垃圾场里的厕所一样。我和乔掩着口鼻,等到蝙蝠散去,急忙关上房门,不管三七二十一跑回到大厅,大口大口地呼吸着清新的空气。
“有种活过来的感觉。”乔说,“这比鬼什么的更可怕。”
我笑了出来,的确是这样。
“这让我担心舒梅了。”乔的表情一下子阴沉了下来。
我虽然能理解,但是现在想这个有什么用呢?愚蠢的小子,先担心自己才对!
“我想我需要回去看一下。”乔说,金色的头发在黑暗中反射着亮光,“舒梅有可能在刚刚的其中任何一间,我需要回去确认一下。”
“你怎么会这么觉得呢?要是她不在,我们岂不是白费力气?”
“要是她在呢?”乔反问我,“我需要确认一下才安心。而且,反正我们没有什么安全问题,只是被困在这里了,有什么好担心的呢?等到天亮对我们也有好处。”
我没法反驳他,但是心里还是觉得不爽,是为什么呢?
乔义无反顾地冲了回去,没有手电的就是个瞎子,不得已我跟了上去,不过我暗下决心绝不担当开门的角色,刚刚那一下把我吓得有够惨的。
乔不在乎门把上的厚厚的灰尘,也不考虑门后的情况是否会像刚刚那样是一群蝙蝠,他毫不犹豫地打开了门,我远远地站在一边,生怕出什么事。
没有任何情况。乔连开了几间病房,没有发生任何情况。这好歹让我安心了许多。
“学长!有情况!”乔突然在一间房里叫了出来,听声音似乎是出了什么大事。我急忙跑过去,手电被乔扔在了地上,他怀中似乎抱着一个人。
该不会真被他说中了吧?
我战战兢兢地捡起手电,向乔身上找去。那个人不是舒梅,他穿着一双洁白的篮球鞋,蓝色的牛仔裤,白色的衬衫。
是言!言原本俊朗帅气的面容已经失去了生气,他的身子像是玩偶一样扭曲着,一滩血迹在身下蜿蜒开来。他大概是从高处摔下来摔死的吧?我下意识地抬起手电,照在天花板上,天花板还是原来的天花板,没有像我想的那样是残缺的,那么言是怎么摔下来死去的呢?
“学长,来帮个忙!”
“你想要做什么?”我的声音有点颤抖了,我是第一次见到死人,而言又死得那么诡异,我要是不怕我还是人么?
“看看能不能救活他。”乔说道。
“你白痴么!他已经死了!”我无法克制地吼出来,手电的光照在言的身子上,“他的骨头都刺出身体了你没看见么?这怎么可能还能救得活?”
“总要试一试吧!”
手电在我手上。
“你这白痴自己试吧!”我吼了一句,转身就跑了出去。
乔一定是疯了,一定是疯了!没法管他了,我要离开这!
我的脚步声回荡在空荡荡的楼道里,我快步跑向另一侧的电梯间,希望这个可以用。心脏在狂跳着,不知道是因为我突然跑这么快还是因为害怕刚刚的场景,总之令我很难受,大口大口地喘息着。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电梯间就在前方,我顾不得缓过起来,像乔刚刚一样开始疯狂地拍打着电梯的按钮。我已经没有心情抬头去看我所在的层数了。
谢天谢地,这个电梯可以用。
“不过让你帮个忙,学长你在跑什么?”乔的声音出现在不远的地方,“救人不是坏事。”
“你疯了吧!”我吼道,“搞不好就是你杀了言,现在又要杀我!”
“学长你疯了吧?在胡言乱语什么?”
“一定是你在我醒来之前杀了言,然后现在又要杀我!”乔进入手电能照到的范围内,我一边冲他吼着,一边希望电梯快点来,“也许是因为他和舒梅有一腿,你一怒之下杀了他!这么说舒梅很有可能早就死了!”
“你在放什么屁!”乔暴喝一声,向我冲来,在电梯射出的光线里,我看见他的面容已经扭曲,手中一把寒光向我刺来。我接住那把刀,但还是被他冲倒,跌在地上。
“混蛋!!!!!!!!”
回过神的时候,乔已经倒在我的身下,我握着那把手术刀,划烂了他的脸,捅烂了他的肚子,而我的手也被手术刀划伤了数道。
怎……怎么会……怎么会这样……虽然恢复了意识,但是我的手还是不住地捅着那早就被我捅穿的肚子。
我的手把刀调转了一个方向,指向我的脖子。
该……该死……怎么……怎么会……怎么会这样……
c:
“头痛……”我挣扎着坐了起来,发现光是用手支撑着自己的身体就让我费了不少力,看来暂时不要想站起来了。我坐在原地,感觉眼冒金星,这是怎么了?低血糖么?我什么时候有低血糖了我怎么都不知道?
“靠!谁打我……”于风的声音传来,他正相当不满地骂着街,虽然我一时什么都看不见,但是听声音就知道。
话说原来不是低血糖啊!原来是有人打了我的头啊!我渐渐感觉到了后脑勺传来的阵痛,摸上去应该是起了个大包,这种结果和低血糖现在的我也说不清究竟哪个更好。脑子里一片空白,是被人敲了的后遗症么?
“学长……原来你也在啊!我还以为就我一个人。”于风笑着把我扶了起来,不愧是练体育的,恢复得就是比我快,“当然,要是陈陆的话就更好了。”
“你还真是……”我笑了笑,没有继续往下说,相信他也知道我想说什么。
“哈哈!”于风大笑了起来,让我倚在墙上,走开不知去做什么了。
忽然我眼前变成白茫茫的一片,于风的脚步声也随之走进,可似乎有点沉重。
“怎么了?”我感觉好了起来,顶着白光看见走来的于风,背着月光的他的脸色似乎不太好看。
“这手电……”他晃了晃手中的东西,原来是手电照在我脸上,让我眼睛一下子接受不了,“是陈陆的……”
我看清了他手中的手电,粉红色的,还有兔子的图案,那个好像是兔斯基还是什么的,除了开关以外在手电上围了一圈毛线织成的套子,大概是用来吸汗还保护的吧?
“该不会是她出了什么事吧?”我心里有种不祥的预感。
本来我们突然被分开,又在奇怪的地方醒来,这就让人感觉不是很好,更何况是见到了同伴的手电,怕是对方凶多吉少吧?
“学长你不要吓我啊……”于风的声音在发抖,“陈陆不会有事的!”
没想到他居然如此用心,不像是假装出来的关心啊!
“这只是提出个最坏的情况,我也不希望我们一行人中有谁出事。”我撑着墙勉强站了起来,两只脚还在打颤,至少比刚刚好多了。
“我们最好快点找到她。”于风快速地说道,他走过来把我的手搭在他的肩上,几乎把我给架了起来,“学长我们快点,没时间让你慢慢恢复了,这样比较快。”
“我没意见,最好快点找到他们。”我点了点头,由于于风几乎是架着我,所以我完全可以不用力去走路,不担心跟不上他大步流星的速度。
不过不知道他想到了没有,这种情况下指向了一个情况,有人把我们这样分散,这个人也许就在监视着我们,所以我们,所有人,很有可能正处于一种极度危险的状况。不过为什么呢?我们不过是进来玩试胆游戏的普通学生罢了,为什么要这么做?如果说是为了隐藏什么秘密的话,这里又有什么秘密呢?为什么不是把我们杀了呢?那样不是更直接么?
借着于风手中的手电筒,我看清了这个地方。这里是医院的六层,和一楼一样,两条长长的走廊和一个大厅,六层是医院的办公室,各种领导阶层办公的地方,好像还有一间大会议室什么的,我印象中那是在这里。
于风大概是怕陈陆我们在一层,所以他打算一间一间地打开来检查,算了,我反正是无所谓的,正好能在他肩上多休息一会儿。话说我是越来越不清楚我这究竟是低血糖还是被人打的,虽然意识越来越清晰,手脚勉强能用得上力了,但是仍然感觉通体冰冷,甚至有点冒冷汗。
真不是什么好情况……
于风打开了一间房,里面什么都没有,没有办公桌没有病床没有仪器,什么都没有,疏朗的月光透过大开的窗户照亮了这间房,这空荡荡的房间让我们不寒而栗。
遍布房间的是一道道带血的抓痕,好像有人在这里死前遭到了极大的痛苦,以至于让我耳边忽然呼啸起一阵撕心裂肺的哀嚎。
“不会是……”于风和我一样被吓呆了,他喃喃自语着,在我提出异议前用手摸过其中的一道抓痕,“不会是……”
“这里有些已经干了许久,有些却是新的。”不得已,我也认真研究起这可怖的东西来,“不是陈陆的,女生手小,而且指甲较长。这里没有看到断甲,并且这个新的抓痕……”我的手做出了抓的动作,对了上去,“是男性抓出来的。”
说实话,当我的手指完全能够对上这些抓痕的时候,我的心里不由得“咯噔”一凉,但是脸上却还是镇定自若。也许是因为没有力气去惊讶了吧?
于风倒是长舒了一口气,这个消息对他来说是好事。我想除了陈陆,我们这一行人中没有人会让他上心吧?甚至可以说只要陈陆没事,其他人怎么样都无所谓。
于风继续一间间地检查着,也不知道他是不懂还是不在乎可能有个凶手就躲在门后,反正他是义无反顾地继续着自己的开门“事业”。
感觉上过了将近二十分钟,我们检查完了一侧的房间。于风的打算是检查完房间,经由电梯下去,如果找到陈陆最好,如果没在这层找到,就要把每一层都检查一遍。我是没能力反对的,我自己能站在这里完全是靠他架着,哪有力量反对?
六楼的大厅和一楼不一样,毕竟要来这层楼的都是医生护士,所以没有问询处,反而有一面大大的镜子立在墙上反射着月光,上面写着是一个病人感谢这个医院医生的救命之恩送的,话说送人送这么一面大约5米长3米高的镜子,这病人一定很有钱,医院当时应该是狠赚了一把吧?
镜子中的我们俩灰头土脸的,这也难怪,本来醒来的时候就是躺在地上的,后来于风一间间检查那些许久没有人用的办公室时扬起的阵阵灰尘,要是还没有现在这幅德行的话简直就不是人。
于风站在镜子前整理了一下自己的仪容,好歹不像是许久没有洗澡的宅男了。
“学长,我这样看上去如何?”
“至少能见人。”我苦笑一声,搭上了他的肩膀,我这个估计是低血糖吧?话说我之前怎么都不知道我有这个毛病?
“能见人就行了!总不可能现在让我找一件西装什么的穿吧?”于风大笑道,让这个黑暗的地方变得没有那么恐怖了一些。
另一侧的走廊和之前的一样,黝黑森长,宛如一张待人而食的大口,静静地等待着我们自己走进去。
于风义无反顾地架着我向前进。
我的脑海中不断闪过的是最初那到处是抓痕的房间,总有一种熟悉并且令人恐惧的感觉萦绕在那里,那房间究竟发生过什么?在这个医院的其他地方,是不是也有同样的情景?这个医院是怎么了?
“陈陆!”于风突然大喊一声,不由分说地就把我架起向前大步跑了起来。我还没反应过来是怎么一回事,他就一把推开其中一间房间的大门,全身一颤立在了原地。
我看见,我看见,我看见房间里空荡荡的,没有家具什么的,只有一个人,一个无法忽视的、那么显眼的——陈陆,她安安静静地在在那里,身上穿的还是那么艳丽,她的脖子上装饰一般套着一个粗长的绳套,她就这么吊在那里,在手电的灯光中,她已经死了。
“陈陆!”
于风疯了一般大吼了一声,架着我就像陈陆冲去。
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回过神的时候,我正处于下落的过程中,抬头看去,陈陆依旧吊在那里,越来越远,于风在我身边,口中不知道发出的是哀嚎还是怒喝。
我还没来得及思考,我没法思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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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冷,被风吹着好冷,明明是五月的天气为什么还这么冷?是月光的原因吧?这月光太冷了,照伤了我的眼睛,刺痛了我的肌肤。这种冰冷的感觉,曾几何时,也伤害过我呢?我想不起来,大概是两年前吧?
“言,醒醒。”我摇醒了躺在我身边的男生,这房间里一片漆黑,大概是水管爆了的缘故,地上摸起来湿湿的。
“谁?”言的声音似乎是懒懒的,“学长么?”
“是。”我扶起言,让他靠在墙上,“没事吧?”
“大概是头被人打了,现在还有点痛。”言苦笑,“现在是什么状况?”
我也不清楚,我们大概是被关在一间密闭的房间里,没有一丝光芒,应该是连窗户都没有,室内的空气凝滞着,没有流动的迹象,在不远的地方躺着一个人,一个死人,我的内心在呼喊着:不要管这个死人!
“学长?”
“有个死人。”我看着躺在那的那个人,说。
是被电死的。我心想。
“在哪?”言问道。
“稍等。”我摸起地上的手电筒,微亮的光明此时显得如此刺眼。
在光明之中,我们看见了一具焦黑的人形,尸体仿佛还在散发着被电击中时的热气,地上的是他流出的鲜血,染得我手掌殷红一片。
“是乔……”言的声音在颤抖,像是在忍耐着什么一样。
他和乔是好友么?我忍着腹内的翻滚,想。
“唔!!!”言摸到墙角,无法抑制地呕吐了起来。
我借着手电的光照了照我们现在所在的这个房间,这似乎真的是一个名副其实的密室,我连一个通气孔都没有看到。
“会不会有什么机关?”言擦了擦嘴角,问。
我点了点头,有这个可能性,不然我们是怎么来到这个房间里的呢?我和言各负责半个房间,开始在墙上细细地摸索着。
没有……
地上?
没有……
房内的空气渐渐变得浑浊和燥热了,烧焦的肉的味道和呕吐物的味道混合在一起,刺况。”
“真正的情况?”
“真正的情况早就被学校封杀了。”言淡淡地说,“这附近前一段时间不是还发生了一些奇怪的事么?”
“呃……我不清楚,那段时间我好像不在学校。”我抓了抓脑袋,笑了出来。
这一笑倒是缓解了这里积淀的空气,言深深地呼吸了一下,“唰”地站了起来。
“再找找吧!一点有什么地方被我们漏掉了。”
虽然在这个空气越来越少的情况下再做什么运动不是一个靠谱的决定,但是什么都不做更是错误。我没玩过密室逃脱这类的游戏,可是我还是知道该怎么做的。
我突然觉得这就像是做梦一样,这种奇奇怪怪的情况除了那些电源之类的作品外,也就只会在梦里出现吧?如果真是这样,我想我可以想象出一道离开这里的门吧?但是我的心里突然闪过一丝恐惧,让我没有了这个想法。
我们更细致地检查了一遍刚刚检查的地方,但是一无所获,言甚至拨开了他的呕吐物,移开了乔的尸体,还是没有任何发现。机关会不会在天花板上呢?我举起手电,照在高高的天花板上,直到我的眼睛盯得生疼,还是没有发现什么机关。
言一拳砸在墙上,发泄着自己的愤怒。
空气缓缓地流动着,愈发的燥热。
我不会真的要死在这里吧?我不会真的……我无意识地抓着水泥墙,指尖的疼痛让我感觉稍稍好过了一点。
我不想死在这里……为什么啊!我为什么要死在这里!
我用指尖狠狠地抓着墙面,移动着,希冀着指尖下一秒就能触发什么机关,让我逃出生天。
更重要的是,手指的疼痛让我感觉好多了。
“我……我不要……我不要死在这个连我自己都不知道是什么地方的地方!”言似乎被我感染了,也开始做和我一样的事了。
我和他仿佛壁虎一般爬过了这个房间,手指抓出血了,但是我们没有停下来。
“哈……”我用力地抓着墙面,心中一阵舒畅,“不!我不想死在这!”
我看见了言,他的面容扭曲在一起,他向我走来,墙面随着他的移动而变幻。我感觉到一阵恐惧,但是我不会退缩,绝不!
我不怕他!他不过是一个大一的学生,除了长得帅没有其他的什么特质了!
我的喉咙发出一阵“咕咕”的恐吓声,言也用这种方式回敬我。
要来就来吧混蛋!
我的心里渐渐充满了雀跃的情感,一脚踏过了乔的尸体,扑向言。
言一个闪身,我没有刹住脚,一头撞在墙上,鲜血顺着脸颊流下。言一个箭步冲了上来,在嘶吼中一口咬在我的手臂上,他的咬合力大得惊人。我吃痛,狂吼一声,用力把他甩在墙上,见他没有松口,我一把抓住他的脑袋,连着我的手臂把他狠狠地砸在墙上,忍痛抽出手臂,手上已经少了一大块肉。
“啊!!!!!”我惨叫着,手指在他扭曲的脸上重重地一抓,斑斓的鲜血洒在墙上。
言毫不示弱,一脚踢在我的腹部,这狠命的一脚把我踢得撞在另一边的墙上一时气息不顺。他再次向我攻来,可是他一不小心踩在了乔的尸体上,在碎裂声中他重心不稳,身体直直向前倒下。我抓住机会,一拳揍在他的脸上,这次换他重重地砸在墙上。我没有犹豫,抓着墙面就扑过去,在言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狠狠地咬在他的脸上,在那张扭曲到令我恐惧的脸上无情地撕下一块来。
鲜血的气味刺地搅动出斑斓的汁液。
言顶着我的手指,一口咬在我的脖颈上,鲜血喷射的声音在我耳边响起。
我抓住他的脑袋,连着我脖颈上的肉,从我身体上撕开,随后摁着他的头撞向地上,直到他的曾经英俊的面容被我砸得稀烂,一动不动了。
“哈哈哈……”我现在才发现这个房间是如此美丽,色彩斑斓,五彩缤纷,令我如此舒畅!
空气渐渐冷却了下来。
我抓住手中的绳子,向天花板上一丢,长度正好。
脖子在痛着。
我奋力一跳,把头套进我打好的绳套里。
啊!头脑中一阵舒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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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2楼,是医院做身体检查的地方,许多仪器应该还留在这个地方,积满灰尘。我拿着手电筒扫着这个地方,狭小,西沉的月亮从东边的窗口照进来,我从病床上挣扎着爬起来,头好痛,摸上去好像是结了血块。
也不知道是谁下手这么狠……我在心里默默地开始问候起那个不知名人士的先人。
我没有看到其他人,这多少让我有点心慌。我不知道该留在这里等待救援还是主动前去寻找,前途迷茫啊……
我还是决定主动去找他们,毕竟这只是2楼,没有死等的必要,离开这的话我还可以找人来,这不是坏事。
房门上积满了灰尘,开来是许久没有人使用了。我推门的手僵在了半空,心里泛起一阵恐惧,手电的光芒从门上移开,我要先证明自己的想法。
地上两排浅浅的脚印,床上是我刚刚躺下的形状,窗台上积满了灰尘,细小的颗粒在月光下静静飞扬,没有任何异常。
不对……不对……很不对……这不是传说中的密室吧……难道接下来就是杀人了?我的心在战栗,不管怎么样,先离开这里才是重点吧?
缓缓拉开房门,门外并没有像我想象那样站着一个目露杀机的凶手,漆黑的走廊从我面前经过,它从黑暗中来,到往黑暗中去。我选择了左手边的道路,头还是有点晕晕的,却不怎么碍事。
一间间紧闭的房门注视着我的脚步,我害怕从某一间房间里就跳出个什么东西。
呼吸沉重。
前面有光照来,应该是同伴,我想那个奇奇怪怪的凶手应该不会做这种暴露自己的事吧?
“谁?”文水的声音远远地传来,令我忽然就放心了不少。
“是我。”我关掉了手中的手电,停下脚步,站在光芒之中让他看清我。
“学长!没想到会见到你。”文水惊喜地叫了出来。
“总算是还活着。”我调侃一般笑道。
来的人就只有他一个,他也是在一个房间里醒来,然后出来找人的。
“没想到啊没想到。”文水苦笑,“不用向那边走了,那边是电梯间,早就不能用了。”
我点了点头,重新打亮了手中的手电。
“没想到这次活动居然会发生这种事。”我不无遗憾的说。
“这里比我们想象的还要邪门。”文水笑道,“前一段时间这树林就不太平了的说。”
“前一段时间?”
“嗯,你不知道么?这附近吊死了好多猫。”文水说,“很不吉利。”
没想到我前一段时间离开学校呆在家里,k大居然发生了这种事。猫向来和妖魅邪异联系在一起,古埃及还将猫作为圣物,无论怎么想,杀死猫这种事总是让人感觉不舒服,难怪他说这附近邪门。
“我们还是先离开这再说。”
他同意我的看法。
这一侧的楼梯坏了,准确地说应该是坍塌了,虽然只有一层楼的高度,但是看着下面那一片嶙峋的碎石,我们还是选择放弃直接跳下去,要是一不小心摔倒了,那可不是闹着玩的。2楼的大厅比想象中的破旧多了,原本藏在墙体中的电线暴露了出来,天花板上的更是像柳丝一样垂下,我们小心翼翼地选择着落脚的地方。
月光渐渐消失在西边的云彩里。
另一边的楼梯也不行,倒不是坏了,而是被锁上了,那把巨大的锁虽然看着已经锈得不行了,但是无论我们两个怎么摆弄,它依旧坚守岗位。
“该死!”文水最后一次尝试用脚去踹这铁门失败了,不由得骂道。
“要不我们找一个窗口向外跳?反正这是2楼,不用担心摔死。”我提议道。
文水点了点头。我们开始一间一间检查房间,希望能找到一间有窗子的房间。但是大多房间里除了各种不知名的仪器之外什么都没有,连一个窗子都没有。
奇怪的地方,难怪文水说这里邪门。
“啊!!!!!!!!!!!!!!!!!!!”突然传来一声惨叫击碎了走廊里安静的空气,吓得我冲出房间,在走廊中见到了同样跑出来看情况的文水。
“那是……”
“好像是于风……”
我们对视一眼,顺着感觉就向那个声源快速跑去。并不难找。
于风倒在走廊尽头的电梯间里,他半个身子倒在电梯的门外,另外半个则在电梯中,卡主了电梯的门。文水快步上前,摸了摸于风,脸色变难看了。
“死了,身体已经凉了。”
死因一目了然,被人从背后砍了,鲜血洒满了这个明亮的电梯,猩红的灯光照得人视线里一阵眩晕。我紧紧咬住自己的嘴唇,脑后的伤在突突地痛着。
“不过我们至少能靠着这个电梯下去了。”文水一边检查着于风的尸体,一边说道,“学长,我们先把他移开吧!”
“学长?”他见我没动作,又叫了一句,“你没事吧?”
“啊……没事……没事……只是吓到了。”我摇了摇头,说,“倒是文水你的神经还真是坚硬啊!”
“见死人我也是第一次,但是因为常常接触各种奇奇怪怪的事,血腥的场面见多了,也就习惯了。”我抬起于风的脚,他抬着于风的头,笑道。
也就是说只要是生命在他眼中都一样?我的脑海里莫名其妙地闪过这么一句话。我没有多想,当前首要任务是离开这里。
于风不愧是体育生,我们两个最后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肌肉横生的他搬出电梯。
虽然不安,但是我们还是走进了电梯。脚踩在血液上让人感觉十分不舒服,现在就先忍一忍吧!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看来真的是有人在对付我们,这梦魇真是让人不爽。不过真的是在梦中的话,那我应该能操纵这梦吧?那我们能好好离开这里吧?
我们等着电梯的门缓缓地合上了,文水伸手去按电梯里的按钮。
等等!耳边突然响起这么一句话,让我心里一阵不安,下意识地伸手去阻止文水。
但是太慢了,文水已经按下了一楼的按钮。
我看到文水跳起了一种奇怪的舞蹈,随着他的舞蹈,我也跳了起来,手脚不安自己的意识摆动。声音还没有来得及冲出我的喉咙,就化作一股热气散发了出来,消弭在红光之中。
我们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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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晕……不想醒来,但是感觉冷了……
虽然这么想着,我还是老老实实地睁开眼睛,像是有人强迫我这么做一样。
“学长,你醒了么?”有个声音,在头顶上方,冷冷地响起。这声音不禁让人联想到x市冬天的冻雨,寒冷的让人感觉几乎无法生存下去。这声音就像是链锯一样,狠狠地锯着我的神经,迸发出冰冷的火花,浇得我“神清气爽”。
这声音,只有那个冰娃娃才会发出来吧?
“嗯。”我从喉咙深处含含糊糊地发出了这个音节,也不知道她听见了没有。
大概是听到了吧?她并没有发出什么疑问。
这里一片漆黑,她独自一个人静静地倚在一堵墙上,没有使用手边的手电的意思。她显得很奇怪,像是在等着什么一样,眼帘微闭,不知道是不是在注视着我,双手交叉在胸前,空气都被她冻住了。
“只有你一个?其他人呢?”我爬起身来,一边去拿手电,一边问道。
“我先让舒梅回去了,其他人你很快就能见到。”手电的光照在她脸上,她不为所动,“醒来的时间正好,现在是5:30。”
我不明白她说的是什么意思,但是她似乎要我和她一起等。我用手电照了照四周,这里是一个电梯间,除了一条通向大厅的走廊以外,还有一条长廊联通到另一侧的走廊,这是一楼。
5:30?不就是黎明么?太阳快升起来了吧?没想到我睡了这么久。她在等什么呢?
手电扫过电梯的led板,上面显示,电梯正在从6楼向下降。
她在等电梯里的人吧?
电梯停在一楼了。“到了。”她冷冷地说,直起身,看来她真的是在等电梯里的人,会是谁呢?
电梯缓缓地打开,温暖的红光渐渐洒满这个地方。
等等,红光?
“这是我要你看的。”她说。
我差点呕吐了出来。这是怎么回事?这么变态!
电梯里有三具尸体,鲜血淋遍了电梯的每一个角落,让人觉得电梯本身就是红色的一样。一具焦尸,似乎是文水,他的尸身还散发着热气,一股烤焦的肉味刺的声音刺痛我的耳膜。
掉下来的是于风,他在坠地的瞬间就已经死了,除了人形,其他基本稀烂了。他的血溅在这个房间里,溅在我的身上,让我感觉像是我杀死他一样。向上看去,这个房间直通六楼,它们的天花板都没有了,应该是于风进入房间时没有注意一脚踏空所致吧?
“走吧,还有一个。”冰冷的声音把我拉回现实,如果这真的是现实的话。
另一间房,她依旧示意让我来开。
我咽了咽口水,见过了那么多死亡,还能保持正常的思考,我的神经也有够粗的啊!
我拉开房门,见到的是满目的腥红,这红不像刚刚那些一样是用血溅上去的,而是一道道鲜血抓出来的抓痕,密密麻麻布满整个空荡荡的房间。有一个人躺在房间的地上,背对着我们,从衣服上看,是言。我壮着胆子上前,一边心想着还能遇到什么样的死尸,一边把他翻过身来。
这是什么变态做的!
曾经英俊的脸已经被砸烂了,身上还有各种咬痕,肌肉残缺不全,甚是可怖。
难道有人放狗还是狼来咬么?
“是人咬的。”冰娃娃开口了,我脊背上不用地泛起一阵寒意,“浴盐。”
她又走了起来,她刚刚说“还有一个”,也就是说言是最后一个死者了,我们要离开这里了吧?
我快步追上去,我不想再多陪这些死人一秒钟。
她站在大厅中,这里是我们见最后一面的地方。她没有离开的意思,她在等着我。
她是凶手?她要杀了我!
“别傻了。”她冷冷地开口,“我是凶手就没有理由留你到现在。”
“那你这些奇怪的举动……”
“奇怪的不是我,是你。”向我靠近一步,手中似乎有个什么长长的像是棍子一样的东西。
我不理解。
“想不起来么?”我分辨出她的声音中已经失去了继续这个话题的兴趣。
我急忙后退,绕过问讯台,躲在台子后,希冀着这个会稍微阻挡她的步伐,让我逃出升天。我背靠着墙,计算着逃生的路线。
“别傻了。”我听到她的声音从我身后响起,随之背部一阵剧痛。
红色的血像水一样流了出来,染满了我的双手。
我转过头,看见她静静地站在中庭中,手中的长剑在晨曦中闪着寒光。
“呃……”身体迅速冷了下来,我从喉咙里发出最后一口气,无法抵挡愈发混乱的天地,手按在问讯台的上,台上的纸张太滑了,我直直地摔了下去。
“啊!”
“学长,醒了么?”有个甜甜的声音响起。温柔得足以化去我周身的寒冷。
“嗯……”我从石椅上坐了起来,已经是夕阳西下了,早就没有了下午那让人沉醉的热量,“抱歉,我失约了。”
“没事,我这不是来了么?”女孩笑了起来,紫色的瞳眸迷人,“睡得好么?”
“做了个奇怪的梦。”我说道,颇是不好意思地抓了抓睡乱的头发,“明明有许多不合理的地方,我就是没醒来。”
“人在梦中总是不知道自己在做梦的。”女孩说道,“是什么梦?像《iion》一样么?”
“怎么说呢?我也不知道。”我尴尬地笑了笑,“抱歉,耽误你这么多时间,我们该走了吧?”
美丽的女孩点了点头,站起身来,她穿着一身黑色的礼服一样的裙子,不似我梦中那一副冰冷的样子,倾国倾城。
“虽然我知道于事无补。”我也站了起来,说,“走吧,我该上路了。”
最后能见到这个美丽的女孩,还真是我的荣幸啊!话说她叫什么来着?我一时想不起来。
“不是你想不起来,而是我从来没有告诉过你。”女孩笑着,让我感觉醉了,从来不知道k大还有这么一号人,“走吧,这边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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