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名:当爱靠近时

当爱靠近时第2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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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便走了开去,不再理我。

    切!什么嘛!跟他在一起,怎么我倒象个孩子,他反而老成得不象话?就跟个小老头一样?!

    去他的,一个小鬼头罢了,有什么了不起?大不了我跟小白玩就是了。

    我站起来,对小白招招手“小白,你知道哪里有水啊?我现在好想洗一个澡哦,浑身都是泥巴,脏死了。”我一边说,一边偷偷瞄着泰山。

    他没有说话,只把头略偏了偏。

    我探头一看,真的呢,那边有一个小湖。湖水清澈见底,湖面烟雾盎然。我欢呼一声向着小湖冲了过去。好冷啊!我不由打了个寒颤,搓了搓手臂,硬着头皮游了起来。

    泰山嘴角噙着一丝笑,慢慢地踱到一边去——呵呵,这小子嘴硬心软,肯定也是担心我的嘛。我就说嘛,我叶晴别的本事没有,对付这种黄口小儿还是蛮有一套滴!我得意地笑了……

    半晌,小白不知道从哪里钻了出来,手里拿的是我眼热了好久的那块虎皮。也是,我这一身衣服早就不堪折磨,变得支离破碎了。看不出来,他小子还蛮细心的呢——不知道他用什么把它改成了斜襟的。那条虎尾,就成了一条现成的腰带,我胡乱地在腰间打了个结,就起来找他。

    顺着一条小路,转了两个弯,就看到那小鬼正立在小湖的另一头,望着一块石头发呆。

    湖水来自于从山上冲泻而下的一条小瀑布。

    “哇,这山里好多瀑布啊,你知道吗?我昨天就找到了一个。比这个要大多了。你没去看,真是可惜了。”

    “是吗?”泰山一脸的正经“可是,今天早上,小白好象就在那个山顶上捡到了一个泥人,不知道是不是某人呢?”

    “是吗?这世上原来还有和我一样倒霉的人啊?在哪里?”我面不改色地给他装糊涂。

    “喂,你还没给我说,你前天,还有昨天为什么都没有回来?害我差点就死掉!”开玩笑,当然要赶快转话题。

    他只是一脸歉意在望着我,却没有回答。

    “你要是不想说,那就算了。不过,不准再有下次了。知道了吗?”我对他挥了挥拳头。

    想了想,又补充了一句“要不,你给我留个条也行啊。那个,我看你的样子,也不象是生下来就在这里长大的。应该有读过书吧?”

    事到如今,我要是还认为他是个猿人,那我就是个猪了。只是不知道他为什么会跑到这个鸟不拉屎的地方?不过,好在他在这里,要不然,死的那个就是我了。

    我随手拾起一根小木棍在地上胡乱地画着圈圈“不过,泰山,你到底要在这里呆多长时间啊?我的伤也好了,不如你跟姐姐一起下山好了。你不用担心学费,姐姐帮你出啊。你念到几年级啊?不会的功课,姐姐教你就好了。反正我也是一个人,咱们俩可以有个伴啊。”

    “你一个人?”他默默地望着我。

    “是啊,”我耸了耸肩,自嘲地说“老爸在外面找了小情人,我那古典端庄的老妈不肯原谅,两人闪电离了婚。结果老妈却在离婚的第二天自杀了。我老爸可能是良心发现吧?喝了点酒,开车出去时出了车祸。所以,就只有我一个人了。说起来,我到这里也是车撞来的呢,看来,我们家的人跟车有仇。”

    这些事,我放在心里10多年,从来也没有告诉过别人,就连最好的朋友,乔娜也不知情,不知道为什么,今天却对着一个小鬼说了出来。也许是这片山水的宁静,使我的心境变得坦然吧?

    听完我的话,泰山的脸色明显柔和了起来,他用着近乎是温柔的眼神望着我“我不知道我还要呆多久,不过,如果你要下山的话,我可以送你下山。”

    “那你呢?你打算一个人呆在这个鬼地方?”我不可致信地看着他。

    他没有回答我,只把目光又投向了远处。轻轻地点了点头。

    “到底有多重要的事啊?不能和我说吗?”我顺着他的目光望过去,却什么也没有看到。

    他略迟疑了一下,缓缓地说了一句我听不懂的话“我在等一朵花开。”

    “等一朵花开?”我象个鹦鹉一样呆呆地学着他的话。因为用我的头脑实在是不能理解。

    “恩”

    “有没有搞错啊?为了一朵破花?本来以为你很聪明,想不到你这么笨。那吃饭要不要自己种稻子啊?也不对,你根本就不吃饭的!”我没好气地冲着他说“难道世界上就这里有花吗?再说了,你不会等花开的季节再来啊?难道花会长脚跑掉啊?”

    “也许还有第二朵,可是我没有时间了。”他淡淡地说着。“况且,那一朵也没有人知道它什么时候会开。”

    “切!你可别告诉我说,这朵花是60年才开一次。吃了它可解百毒,要不就是能长生不老。你打算为了它终身守候。”我翻了翻白眼,“这么冷的笑话,我可不信,你以为你是谁啊?是想帮练霓裳恢复美貌的卓一航啊?喂,现在可不是拍电视,少跟我鬼扯。”

    泰山不语,只默默在望着我。脸上有着淡淡地忧伤。

    “喂,你不是认真的吧?”

    他轻轻地点了点头“七彩杜鹃,一花七瓣,分别是:黑、白、红、黄、青、紫、蓝,七种颜色。传说此花70年一开花,花开必是月圆之夜,每次只开一朵,花期只有一个时辰。一个时辰之后就结果。再一时辰果子就会成熟。我要的就是那颗果子。”

    我目瞪口呆地望着他,勉强挤出一个笑容“别、别开玩笑了。泰山小老弟,世上哪有这回事?这根本就不合逻辑。”

    可是,他那沉重的表情怎么看也不象是装的。

    “那,那……”我咽了口口水,结结巴巴地问“那你可不可以告诉我,上次花开是什么时候?”

    “我不知道,我在这里守了两年多,过了28个月圆之夜。”

    哇哩哩!我!狂!晕!!!

    第一卷邂逅篇第六章别有洞天

    从湖边回来之后,我就一直处在极度地震惊之中——我不敢相信,世上居然还有这么愚昧的人?

    “泰山,你不觉得你这么做太,呃,太固执了一点吗?”其实我本来想说他蠢,终究还是不愿伤了他幼小的心灵,“你究竟有什么病啊?还是到医院去治吧,不要迷信了。现在科学发达,不管是什么病,先确诊了再说。总之,这种旁门左道的言论,你可千万不要当真啊!”

    “退一万步来说,就算是得了不治之症,你也要振作起来,愤发图强,利用有生之年,做点有意义的事情。总好过老死在这荒山野岭之上吧?”我苦口婆心地劝着——“更何况,在中国治不了,那咱们去美国啊。呃,你不用担心钱的事,讽刺的是,我的父母虽然没有能亲自照顾我,却给我留下了一笔可观的遗产。”

    我这边说得口干舌燥,奇怪的是,泰山却一点反应也没有,一直不说话,只是默默地看着我——正确的说,是用一种研究的眼光打量我,我感觉自己就好象是一具躺在手术台上等待解剖的尸体。

    轻叹了一口气,看样子,他根本就不会听我的劝。我无奈的转头望向窗外——咦,什么时候开始下雪了?极目望去,已是一片银白的世界。到这里已经下了第三场雪了,前两次都是小雪,没有今天的大。

    “才9月,就开始下雪了吗?今年的冬天到得可真早啊!”我轻轻地感叹着。

    “谁告诉你是9月的?”泰山奇怪地看着我。

    “难道不是吗?我出事的那天分明是中秋节啊。到这里才20天,当然是9月。就算我昏迷了一些日子,应该也没有那么久吧?”我不解地问他。

    他缓缓地摇着头,定定地望着我:“现在是宣和六年十一月一七日。”

    “什么六年?是06年吧?没错啊,不过,明明应该是9月17啊,怎么变成了11月了?”我大惑不解。“等,等一下,你说的宣和是什么意思?还有,这里到底是哪里?”

    “巫山”他简单地回答

    “不会吧?不可能!”我大叫着跳了起来——天哪!难道小说电视里所说的穿越时空是真有其事?我一向都是对它嗤之以鼻的,没想到却会发生在我的身上?

    我认真地看着他,一个字一个字慢慢地问“你给我说清楚了,是哪朝哪代,哪一年?”

    “大宋朝,徽宗,宣和六年,十一月一七日。巫山。听清楚了吗?”

    “不可能,不可能!这不可能!”我下意识地大嚷,“我不信,我绝对不会相信这么荒谬的事会发生在我的身上!这是不符合逻辑,也不合科学规律的!”

    “是发生什么事了吧?”泰山若有所思地看向我——目光中居然有着一丝了然??

    我一把推开他,冲到屋外,冲到那棵崖边的古松旁,扶着树干,用力向远处眺望——我有恐高症,从来也不敢靠近此处,可现在却顾不了那么多了。只见:远处群山连绵,层峦叠嶂,隐隐有一条碧绿的玉带,宛如一条巨龙盘旋而下将群山斜切成两半。想必这就是长江了。与我隔江相望的那座山峰,好比一只正在饮水的凤凰,那伸入水中的山岩,不就是凤凰的嘴吗?那两侧的山脊便是凤凰的一对翅膀了。是了,那是著名的飞凤山。忆及那日我把它看成是一只大公鸡,还大声唱着“公鸡公鸡真美丽,大红冠子花外衣”惹得泰山笑不可遏。不觉潸然泪下。这一切是多么地不可思忆,多么地荒唐可笑?多么地讽刺啊?

    “那么,我们脚下就是所谓地巫山神女峰了?”我茫然地看着泰山,“那么,我们是把巫山神女踩在了脚下咯?”

    泰山怜惜地看向我,似乎不知道如何安慰我。

    不,我不需要怜悯,我需要的是冷静。是的,他是个孩子,他根本就不知道自己在说些什么,也许是看了什么电视,在这里吓唬我的。对,一定是这样。

    可是,且不说时间上的更替,那这地理位置的改变,我又该作何解释呢?难道那个司机会不远千里,把我运到巫山来抛掉吗?这无论如何都是说不通的呀!

    我心中千回百转,纷乱无绪。一时间只觉天地之大,却没有我的容身之所。

    雪花无情地飘舞着,落在我裸露在外的手臂上。我打了个寒颤,突然觉得冷得锥心刺骨。不由得紧紧地抱住双臂,蹲在地上。我可怜兮兮地望着他,喃喃地说着“泰山,我好冷,好冷!我,好想回家……”

    “好,我们回家。我们回家。”泰山笨拙地安抚着我的情绪。

    小白不知道从哪里冒了出来,将我抱在了怀中。纵身跃上了树干。泰山也跟在了后面——原来,他们出入都是在树上,难怪我找不到足迹。我在心里恍惚地想着。

    可是,这并不是回小木屋——但,这又有什么关系呢?现在对我来说,又有哪里是不一样的呢?我惨然地笑着。

    风在耳边呼啸着,鹅毛大雪在天空肆虐着,不停地打在我的脸上,身上。我却没有感觉。我回不去了,回不去了……

    我不知道过了多久,风终于停了,雪仍在下着,我被带到了一处山洞里。洞里布置得温暖舒适、干净明快。洞壁有几盏灯发出晕黄的光。这里有一张货真价实的木床——紫檀木,雕有浮云远山,很古色古香的那种。小白将我安放在床上,居然还知道替我盖上柔软的蚕丝被。

    我漠然地打量着四周,除了床,还有石桌,石椅,剩下的好象就只有书了——各种各样的书,有线装的,有绢帛的,甚至还有竹简的——还真是狡兔三窟啊。想不到他在这里还有这么一个去处。

    看来,我一直都被一个死小孩玩弄而不自知了。我冷冷地看着他——想必不是一般的小孩,心机居然如此之深。可笑的是,我却自不量力,一直在为他担心,真是天大的笑话了。

    泰山被我盯得颇不自在,轻咳了一声“很抱歉没有早点带你来这里,可是我……”

    “不敢,我只不过是一个来历不明的人罢了。多亏了你的善意收留,否则我早就暴尸荒野了。救命之恩,无以为报。不过,看你的样子也不需要我的报答——况且大恩不言谢,是吧?”我冷笑以对。

    “这样做,实在是情非得已,希望你能够谅解我。以我目前的处境,我只小心行事,以策万全。”

    “是吗?那真是皇恩浩荡了。”我转过身,背向床里,不再理他。

    想来真是可悲,到今天为止,我根本对他一无所知——连一个名字都没有告诉我。我也不知道他到底多大。恐怕他对我所说的话十句里有九句是假的吧?也不对,除非必要,他基本上没说话。一直都是我在自说自话,自以为是,他可以说并没有骗我,不是吗?对我的猜测,他只不过没有否认罢了。

    年纪小小便有如此深的城府,长大了还得了?不知他生长在怎样一个环境,导致了他这种步步为营,小心谨慎的性格?——叶晴,你疯了吗?到这种时候,你居然还在为他辩护。看来,我中他的毒还真的不浅呢!

    人真是可笑,当我处在二十一世纪时,我常常对现实社会不满,只想着如何才能够逃离;可当我真正离开了,而且不可能再回去时,我却又深深地眷恋。

    此时,我巨想乔娜。真的。她可以说是在这世上唯一真正关心我的人,可是,今后我该怎么办——我还有今后吗?

    头脑昏昏沉沉地,也不知道想了多久,居然睡着了。等我再次醒来时,四周一片寂静——他不会把我丢在这里,就这么不管了吧?一念及此,我连忙揿开被子,跳了下来。

    顺着山洞拐了两个弯,听到有人在小声地说话,是泰山。我长嘘了一口气——他还在。

    等等,有人说话?也就是说,这里有了第三个人咯?我一阵惊喜。放轻了脚步,慢慢地向洞口走去。就着朦胧的暮色,只见到两个人影站在洞口——我怕让他们发现,不敢走得太近。轻轻地贴在壁边偷听——想不到我居然也有这么不光明磊落的一天。唉!

    “少爷,你真的不跟我回去?”一个苍老的男声——我就说吗,看洞中的情形,也不似个穷人。原来是个离家的任性孩子!

    “那你让老奴留下来照顾你吧!你一个人,我不放心。”我撇了撇嘴,小声地嘀咕:他才不用人担心呢,只有他整人的份!

    “不用了,周管家,你回去吧。记住,不要跟任何人提起见过我的事。我没有叫你,你也不必再来。”泰山的声音里不带一丝的感情,冷得象要结冰——果然是个不知好歹的死小子。人家一把年纪大老远的找来,天色又晚,居然不留人家,只赶人走,万一遇到猛兽怎么办?

    “那……”那个叫老周的正要再说什么,突然就瞄到了我,一时愣在了当场,嘴巴张得老大。

    泰山见状,转过头来就瞧见了我“你醒了?”虽然我不愿承认,可他对我,真的比对那个老周温柔一百倍。

    老周显然没有听过这个冷血的家伙这么说话,一对老眼睁得比铜铃还大,一瞬不瞬地死盯着我。

    啊哦,被抓了包,我不好意思地摸摸鼻子,从藏身的地方走了出来,向周大爷——呃,其实也不很老,大约4、50来岁——挥了挥手“嗨!”

    “叶晴”泰山极不情愿地向老周介绍我。

    “啊,好,好!叶姑娘好。”老天,也太夸张了吧?见到我,不用激动地掉眼泪吧?我又不认识他!

    我莫明其妙地看着面前的老人,顿时手足无措了起来。

    “周总管,你吓到人了。”

    “哦,是,是,是小老儿失礼了,叫姑娘见笑了。”他连忙回过神来,举起袖子擦拭着眼泪。可还是一个劲地盯着我。

    “好吧,就这样。你回去吧,记住,不要再来了”交待完,泰山不由分说拽着我就走。

    “等等,”我奋力挣扎,却怎么也挣不脱他的手,眼睁睁就看着老周消失在我的视线之外——shit!

    进了洞,泰山松开了手,无奈地看着我。

    “刚才为什么不让我说话?我要跟他走,我要离开这里!”我大声地跟他抗议。

    “我不会让你走的,你最好早点打消这个念头。”他斜睨着我,眼中有坚决,有悲哀,有挣扎。

    “为什么?你凭什么决定我的去留?而且,我为什么要跟一个连名字都不知道的人呆在这个破地方?”我握紧了拳头,满脸的愤怒。

    “季怀远。”他紧紧地盯着我。

    “什么?”

    “我的名字。”他微笑地看向我“你说不要跟一个不知道名字的人呆在这里。那么,现在你知道了,你就不能走了!”

    “哪有这样的?”我哑然“这是什么逻辑?是哪一国的法律规定的?”

    “我规定的。”他气定神闲地坐了下来“说好了,除非我带你下山,否则你别想。”

    我!抗!!议!!!

    第一卷邂逅篇第七章七彩杜鹃

    泰山,哦不是,现在应该叫他怀远了——我还真有点不习惯。怀远的心情显然极好。他微笑着对我招招手。

    “你没有嘴吗?我没有名字的吗?”我嘟囔着,不情愿地移了过去“什么事?”

    “快来看看,你喜不喜欢?”我这才发现,那张石桌上放了一个很大的包裹,正被怀远拆开。

    我探头去看了一眼,原来是一堆衣服。我撇了撇嘴“怎么?想用两件破衣服来收买我吗?本姑娘——呀,我还真是入乡随俗啊,这么快就以”姑娘“自称了——不吃这一套的。”

    “是吗?原来你不喜欢。那我只好全丢掉咯?”

    不是吧?我冷眼看他真的提着包裹往洞外走,“等一下,我虽然不能原谅你,可不代表我不要啊?何必这么浪费呢?你以为赚钱容易啊?”开玩笑,有的穿,总比没的穿好吧?我又何必为了和一个小鬼呕气,白白地虐待自己的身体呢?

    伸手从他手中将包裹抢了过来。哇,长衣、短衣、单衣、夹衣、棉衣应有尽有,每件还有不同变化。绝大部分是直领对襟式,无带无扣的,只在袖口、领边、前襟分别镶上精美的花边。颜色多以浅蓝、湖水绿、淡紫、月白等清雅,素淡为主。

    显然,是那个老周带来的了——那么,老周能找到这里,还是这个小鬼给的消息咯?只不知道他用什么方法传递的消息?

    我觑了他一眼,心中不能不说没有一点感动——他隐姓埋名,躲藏在这个荒山野岭几年都有家不归,必然有不为人知的苦衷。现在却为了我,暴露了自己的行踪。以后,他还能如此安然地在这里生活吗?

    “不用担心,周总管是非常可靠的,为了我,他可以搭上自己的性命。”怀远淡淡地冲我一笑。

    “谁担心你了?少臭美了。”我嘴硬地回他“只不过这些衣服太丑了,我不喜欢!”

    “在这里,也只能将就了。”他还是没有计较我的态度,依旧是一脸的笑。

    这反倒让我有些不好意思了。一个大人犯得着为了点小事和一个小孩子闹别扭吗?

    我讪讪地走到内洞,挑了一件月白的上衣,一条月白的百褶长棉裙,再配上一件水蓝的褙子,将我身上那件“虎皮裙衫”换了下来。脚上再踏上一双绣着飞凤的绣花鞋。摇身一变成了大宋子民了。

    包里居然还有一面铜镜、一把象牙梳、一些发衩、首饰之类——让我不能不叹服周伯心思的细腻,办事的周到了。

    我还是喜欢简单、明朗。所以将那些首饰、钗环之类全都弃到一边。揽镜一照——镜中那个发长及肩,一脸轻愁,秀雅飘逸的少女,难道就是我吗?轻叹了一口气,除了头发不象,我已经和电视里的古代妇女没什么两样了。到底这种生活还要持续多久才会结束呢?!我多么希望这只是南柯一梦啊……

    四下里一打量,这里已经到了洞的尽头,四周井然有序的码放着许多书籍——这小子倒蛮喜欢书的。外间也几乎让书占了绝大部份的空间。随手翻阅了一下,竟是经史子集、医卜星相、天文地理、包罗万象,应有尽有。我心一惊:莫非,这小子真的打算在这里隐居一辈子?

    洞壁里发出幽幽的光线,我走近细瞧,倒吸了一口冷气——那随意的安放着的鸡蛋大的圆形的物体,不正是传说中的夜明珠吗?好家伙,居然拿来当油灯用。我真是服了他了。不过,我都能穿越时空来到这里,那还有什么事是不可能的呢?这只不过说明他的爹妈比人家稍微多了那么一点铜臭气罢了,也没什么了不起的。是吧?

    时光便在不经意间慢慢地滑过去了四个月。布谷鸟开始在山间凄切哀婉地鸣叫,满山的杜鹃如火如涂地盛开,那朵传说中的七彩杜鹃花却依然是不见踪影。怀远的脸色越来越阴沉,心情也渐渐地抑郁了起来,人也越发的削瘦了。

    他常常一整天的呆坐在洞口,一动也不动。带着满身的萧索,满怀的愁绪,叫人不忍卒看。

    我决定了,不能再让着这个小鬼再任性妄为下去了——而且,老天安排我来一趟宋朝,总不会是要我默默地陪着一个小鬼头老死在这里吧?我还没有谈过恋爱呢,怎么能这么不负责任?再说了,这不公平啊!我看小说和电视里安排的女主不是遇到皇帝,就是太子,要不来个武林盟主,再不济也是个世家子弟,——怎么我就那么倒霉?没遇到俊男也就算了,丢到深山也不怪他,居然碰到这么个固执难缠的小毛孩一枚?想我叶晴,这一辈子虽然说没做过什么大的善事,可也没有作j犯科,为非作歹呀!老天凭什么这么对我啊?这也太想不通了吧?

    “怀远,我看还是算了。哪有七彩杜鹃啊?早说了是骗人的了。咱们还是早点下山吧。你这样不吃不睡地根本就解决不了问题啊”我偷瞧了他一眼,咽了咽口水“再说了,我肯定你现在是营养不良了,你看你都成什么样了?好象比我刚认识你时,更加显得小了哦!那时你看上去还有8、9岁,现在最多也就是个……”

    “你说什么?!”他突然猛回头来,对我怒吼一声。

    我一吓,缩了缩脖子,小声地嘀咕着“本来就是嘛。我不管,明天我就算是拖也要把你给拖下山去。”

    怀远怒视了我半晌,突地就站了起来,一甩袖子走进洞来,冷冷地丢下一句:“要去要留,那可由不得你。”

    “你等着吧,我就算是死在山里,也要走!”哼!士可杀不可侮!谁怕谁啊?怒火一上来,我也不管那么多了。反正外面皓月当空——原来又是十五了吗?“野蛮又无知的家伙!我偏要去拨掉那棵该死的杜鹃,没有了花,看你还在这里等什么等?!”

    我气冲冲地走向洞外,一面叫着小白——这几个月,小白成了我专用的坐骑和向导,带着我满山乱晃,逛遍了巫山北岸无数大大小小的山峰。听到我的呼唤,它自树林里钻了出来,很自然地就将我抱在怀中,纵身一跃,向着月色中的大山飞奔而去。

    “等等,你要干什么?!”对于我的行动,怀远始料未及,来不及阻止,只得追了出来“叶晴,你给我回来,你站住!你可千万别胡来啊!”

    我假装没有听到他的叫声,一心只要把那棵惹事生非的臭花除掉!一个劲地催促着小白往前、往前、再往前!

    风驰电掣之间,已到了离那杜鹃花不到两百米的距离。可是,小白却突然任凭我怎么驱驰,也不肯前进一步了。它不停地低低地吠叫着,神态很是不安。

    “快给我走啊!臭小白,死小白,你别耍赖!”我气急败坏地吼着。

    “嘘!别出声!”怀远不知何时已经赶了上来,他一把抓住我的手,神情凝重地冲我竖起了一根食指在嘴边,示意我噤声。目光却紧紧地盯住了前方。

    我顺着他的视线,往前定睛一瞧,一颗心差点就嘣到了嗓子眼了——一条巨大的蟒蛇盘亘在路前,全身散发出一股浓烈的腥臭气味,那颗巨大而又丑陋的头颅正高高地昂起,大如铜铃的眼睛凶神恶煞地死盯着地面。

    怀远轻轻作了个手势,让小白带着我跃上一棵老树。他自怀里掏出了一个闪着寒光的东西静静地握在了手中,一脸的慎重和兴奋?我没看错吧?他居然露出了一个发自内心的笑容?!

    “不行了,看样子得快快下山才行,再呆下去,他只怕会变成一个疯子!”我暗暗地在心中呻吟。

    可是,现在能有谁来救我们呢?老天啊,你帮帮忙吧!我只能不停地向上天祈求着。

    “别乱动啊,怀远!”我只能用唇形向他示意。他回我一个放心的眼神,便不再理我,悄悄地向前移动。我不敢说话,怕惊动了那条巨蟒,只能在心中干着急——死小孩,你想死,我还不要呢!

    居高临下,我才发现:原来那条巨蟒身前正游移着一条头上长着红色肉冠,全身闪着金光的细如姆指长约五十公分的小蛇。而那条小金蛇正满不在乎地悠闲地扭动着美丽的身体,犹如在跳着一段优美的舞蹈。那神情,似乎根本就没把那条巨蟒看在眼里。

    奇怪的是,怀远似乎也不打算理睬那条蟒蛇,只把目光专注在那条散发着妖异的光芒,却又无比美丽的小金蛇身上。

    微风轻轻地吹拂着我的发梢,一阵浓郁的花香随风送入鼻间,极目望去,月光下正悄然绽放的一朵大如铜镜宛如喇叭的奇花,细细一数正好是黑、白、红、黄、蓝、紫、青,不错,一花七色,天哪!这不正是传说中的七彩杜鹃吗?……

    第一卷邂逅篇第八章月夜心寒

    大约是闻到了花香——蛇有没有嗅觉,我不知道,只能猜测。那条小金蛇优美的身形慢慢地向着杜鹃滑了过去——不是吧?那可是泰山救命的东东啊,有了它,我才有希望回到凡尘俗世之中啊。拜托:你就不要来捣乱了吧!我在心里哀叫着。

    怀远悄然却迅速地向着小金蛇接近着。那条大蟒高高昂起的头颅也开始左右摇摆,似乎也想要打什么坏主意——却畏惧着那条小金蛇,不敢向前。我看它好象想等怀远的行动有了结果再做决定——d,丑陋的家伙,思想也那么龌龊!我暗暗地咒骂着。可却什么忙也帮不上,只能抱住树身,屏气凝神,静静地注视着事态的发展。

    小金蛇已游移到了杜鹃花的身旁了,却好象察觉到了怀远的接近。它轻盈地跃起,然后身体就在空中来了个180度的转体,划出了一道美丽的弧线,向着怀远猛扑了过来。

    怀远冷冷一笑,弓起身体就好象一缕轻烟急速地窜到了空中。手指一弹,一道银光迅速地飞向金蛇。却在接触到金蛇时,发出“嗤”地一声轻响,弹了开去,没入了浓浓的夜色之中。

    这下没有伤到它,却激怒了金蛇。它疯狂地扭动着身体,刹那间,仿如无数条金线在夜空中飞舞,交织出一幅幅诡异的图画。

    怀远的身形仿佛鬼魅一样,瞻之在前,忽焉在后,瞻之在左,忽焉在右。真的是动如脱兔,迅若奔雷。看得我目眩神摇,心为之夺!大呼厉害!厉害!

    真惊叹之间,那条大蟒却已乘乱直奔七彩杜鹃而去,张开血盆大口欲将杜鹃花吞下肚子,我不由地发出一声惊叫。

    怀远身形一个转折,百忙之中,挥手弹指,一道银光便没入了那条大蟒的七寸。蟒蛇吃痛,在地上愤怒地翻滚。他舍金蛇不顾,电光火石之间已经飞跃而至。并掌如刀,向着蛇头砍了下去。

    说时迟,那时快,小金蛇也电射而来,一口便咬在了怀远的背心!小白见主人受伤,竟不顾一切,冲了上去,一把抓住了蛇身!小金蛇扭动身体,迅速挣脱了小白,我还没看清怎么回事,小白已经仰面而下,巨大的身体与地面撞击发出沉闷的响声!

    小白为怀远争取到了极为宝贵的01秒时间——他扭转躯体,右手轻挥,一道寒光闪过,将小金蛇剖成了两半!

    巨蟒的尾巴迅速地将怀远小小的身体卷了起来。“小心啊!”我来不及为小白难过,高声地提醒着怀远。

    他神态却极为从容,不慌不忙地绕蟒蛇的头划了一圈,一颗完整的蛇头便掉了下来,蛇身喷涌而出的血液溅了他一身的红。在月光下显得分外的阴森、恐怖!

    怀远抬头向天,发出一声长啸——声音高亢激越,直冲云霄,宛如龙吟虎啸。透着浓浓的欢悦,仿如出匣的宝剑!

    啸声惊起了林中无数的宿鸟,它们在密林上,在夜空中,在月光下或低飞,或急窜,或乱舞……

    我不由得呆住了——这,还是我认识的那个小孩吗?这个神彩飞扬,意气风发,逸性瑞飞的人,到底是谁?

    慢慢地滑下大树,忍住蟒蛇那中人欲呕的腥臭,我捂住鼻子,向怀远走了过去——他正将那把杀死两条蛇的匕首,在衣衫上轻轻地擦拭着血迹。月光下,那把刀散发出的冷冷的光彩,让我为之胆寒。

    我一脸哀伤的摸了摸小白——它满脸青紫,显然已经毒发身亡了。我为之咂舌,从小白中毒到死亡,前后不到五分钟的时间。那条小金蛇还真不是普通的毒啊!——慢着,它不是曾经咬到了怀远的背心吗?那怀远??我忙向他看过去,“你没事吧?”

    他给了我一个安抚的表情,俯身便小心翼翼地用那把刀将那朵七彩杜鹃采了下来,装进了随身带着的一个白玉瓶中,长出了一口气,这才露出了一个满意的笑容!

    “等一下,”我疑惑地望着他“你不是说要等一个时辰后才会结果,你要的是果实,不是花吗?现在还没结果呢!”

    他轻抿了抿嘴角,对我露齿一笑,轻描淡写的给我答案“骗你的。”

    什么?我瞪大了眼,不可至信地望着他“为什么要骗我?骗我,你有什么好处?你什么意思啊?”

    他不答,只小心地挑起那条小蛇,从袖子里摸出一个黑漆漆的皮袋,将蛇装了进去。

    “走吧,我们回去。”

    “那小白呢?就这么不理了吗?”我倔强地站在原地不肯走。

    “那怎么办?难不成你还要带它的尸体回去?”他嘲弄地看着我“如果你能带得动的话,我不反对。”

    “你!”我为之气结“你的血是冷的吗?小白怎么说也陪了你这么多年,你怎么可以让它暴尸荒野?未免太无情了吧?你做得到,我可做不到。要走,也要把小白葬了再走!”

    “那你慢慢葬吧,我可走了。”说完,他居然真的头也不回的就给我走掉了?!

    “你走,你走好了,走了就不要回来!”我气得发抖,却又无可奈何,只能冲他的背影大声叫嚷。

    蹲下身,在地上找了块扁平的石头,开始艰难地挖掘起来:“死小孩,冷血无情的家伙!最好半路上给我来只猛虎吃掉他——不过,老虎好象对付不了他哦?那就来个只恶鬼把他捉了去,然后抽他的筋,剥他的皮,再喝干他的血!”我恶狠狠地诅咒着。

    “我有那么可恶吗?”

    我猛抬头,却见他不知何时已站在了我的身后,啼笑皆非地对着我“啧,啧,你这样挖,几天也挖不出来的。”

    “你管我?一天挖不出,我挖两天!两天不行,那就十天,总之挖好为止!”

    “真是个傻丫头!”他摇摇头,一脸无奈地看着我,轻轻将我推开“我来吧。”

    “喂!你很没有分寸耶!我明明比你大,你怎么能这么跟我说话?我是姐姐耶!”我很不服气。

    “姐姐?”他挑起一边眉毛,上下打量了我一眼——眼中满是不屑:“等你象个姐姐再说吧。”

    “呃,”我真是哑口无言——这几个月的的确确一直是他在照顾我,而我只空长了岁月而已!也难怪他对我很难有所尊重了!

    “好了。”怀远拍拍手“坑,我给你挖好了,剩下的你自己看着办吧。”

    这么快?厉害!“我来就我来,我本来也没指望你会插手!”看着小白那巨大的身体,我只能硬着头皮上了——结果当然是左拉右扯,小白都不动分毫了!

    怀远摇了摇头,“就知道你什么也干不了,光会说,不会做!”他走到小白身边,弯下腰握住了它的两只脚,把它往坑中拉。

    我讪讪地走到一边,准备帮着怀远的忙,抬起小白的两只手。然后,从怀远的衣服中就跌出了一把泛着寒光的匕首——是那只杀死蟒蛇的的匕首耶!上面还沾着一点泥沙,怪不得他挖起坑来那么迅速。

    我弯腰捡起了它,好奇地把玩着“咦!怎么这把匕首我好象在哪里见过哦?”我漫不经心地说了一句。

    “也许是我放在桌子上忘了收起,你看到过吧?”怀远的神色一变,伸手就想?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