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小东是我高中时老同学,也是我过去的搭档,好说。不过,人家肯定不会白放,是要罚款的。”?
“那是当然,好说,好说,梁叔叔,你看大概要多少。”林柬波感到绕了半天才进入了正题,只要说钱,这事就成功一半了。?
“这个时候不太好说清,‘岚’多了办的顺利点,‘岚’少了办的缓慢,或者办不下来。”梁文超竟然用起黑道上的黑话与林柬波交谈起来。?
黑道上,一般把钱叫“岚”,把枪叫“喷子”,把打枪叫“声点”,把小伙子叫“空马”,把小女子叫“才星子”,把打叫“拿鞭托”,把1、2、3、4、5、6、7、8、9、10,叫柳、月、王、贼、中、深、兴、张、爱、菊……
看来,这几年他没有少与黑道上的人物打交道。?
林柬波当然清楚所指,急忙打开提包,取出那十万元人民币,往梁文超面前一推:“梁叔叔,就这些,你包干处理好了!”?
面对眼前的“岚”,梁文超好像看见了金山从雾中露出,喜不自胜,习以为常地装进了自己的手提包,连连点头:“争取吧,咱们随时联系!”把关子卖完,起身取下衣架上的风衣披,慢慢披在肩上,提着手提包扬长而去。?
梁文超是个见钱办事的人,徐小东是位见钱眼开的人,很投缘的两个老同学在茶房里一合计,决定交保证金三万元,他们两人各分三万元,余一万元发给民警们作为辛苦费。当然了,那个向阳餐馆也就临时关闭了。按照梁文超的说法:有我和徐队长罩住,你还要那个“为人民服务”的饭店干嘛!?
当晚八点钟,林柬波和宋荷花早已在公安分局大门口等候多时了。他们用租来的一辆宝马轿车接回“因证据不足”而被释放、现在大摇大摆走出留置室的席泽飞。到家的席泽飞竟仰天哈哈一阵大笑:“……天不灭席啊!先洗澡,后吃饭,再到舞厅转一转。”
“你这个死鬼,把我们都吓死了,还倒像没有事一样!”宋荷花一脸的不高兴,生气地嘟啷个嘴数弄个不停。?
“怕什么,他们不是为钱吗?我们有的是,给就是了!”他拍了拍身上的泥土:“再说,狐哥不是在这里守着嘛。他有那么硬的关系,我还能有什么事!”看着他自信的样子,林柬波暗暗高兴,乘兴拿起其家中的电话:“梁叔叔,想请你一起吃个夜宵,可以吗?”?
“哪个地方?”?
“还是金帝宾馆歌厅吧。方便的话,把徐队长也喊出来一起娱乐娱乐,行吗?”
“你们先去准备,我和他联系。”?
十分钟后,林柬波、席泽飞则出现在广南最豪华的金帝宾馆五楼歌舞厅里。在一间包厅里,四行字映入了他们的眼底:??
一不偷,二不抢,坚决拥护共产党;?
不争地,不占房,工作只要一张床;?
无噪音,没污染,拉动内需促发展;?
不生女,不生男,不给政府找麻烦。??
林柬波看后“哈哈”一阵滛笑:“就在这间‘促发展’吧!”顺着望窗,在小姐堆里选出了四个如花似玉的“三陪女”,让其坐在歌厅里静等伺候。?
刚准备妥当,梁文超、徐小东两人摇摇晃晃地来到了歌舞厅。领班早已熟悉了他们是谁、来要干什么,没等其打开尊口,便照直领到林柬波所包的那间大厅内。一进门,四位小姐突然起立,齐刷刷的站在那里等候挑选。当她们礼貌地喊了一声“欢迎光临”时,梁、徐二位乐得像注入了兴奋剂,猛然冲上前去,一人搂两个,打打闹闹折腾了一整夜……?
第10章不可自拔
梁文超、徐小东已在错误的泥潭里不可自拔了。
有梁文超、徐小东这两把“保护伞”的效应,林柬波、席泽飞之流在广南区更为所欲为,贩毒活动十分猖獗。同时,他们对好不容易培养起来的保护伞成员拉拢、控制、利用也更变本加厉。?
二○○○年春节期间,席泽飞带着一件隆重的礼品,乘夜色来到了徐小东的家里。春节拜年,正是有心人拉关系办大事的好机会,席泽飞不笨,当然不会放过这个靠山靠水扩大自己毒品“经营”的天赐良机。?
门开了,徐小东满面春风,兴高采烈地将双手提着大包小包的席泽飞夫妇让进了自己的家门,颇有礼数地拉他坐进了装饰豪华的客厅。夫人何晓晓马上端茶倒水递水果,一派接待贵宾的格式。?
徐小东是广南市人,41岁,矮个偏胖,一九八一年从公安大学毕业后,分配到广南县公安局刑警队工作,改市后任广南区公安分局禁毒缉毒大队教导员,一九九九年成立开发区公安分局时,调任刑警大队长。住宅位于市开发区繁华的昌平路,是一幢有名的花园式电梯公寓,约有180平方米,四室两厅,宽畅华丽,楼顶上有他精心设计的花园,有花、有草、有鸟、有鱼,中间垒了一座龙头喷泉的假山,格外惹眼。其妻何晓晓在广南市建设银行担任会计,收入不菲,可以说得上是一个典型的小康之家呀。可是,他心理却不是那么太平衡,看到比他强的同学或同事心里总是痒痒的……?
徐小东当然知道席泽飞这时朝拜他的用意。喧闹一阵后,就独自把席泽飞带上了楼顶花园,围着假山一边观鱼赏花,一边漫不经心地谈天论地。?
突然,徐小东切入正题:“席‘经理’回去还好吗?”?
“还好,还好,多谢徐队长。”席泽飞脑袋像蒜头一样连连点头。?
“还好就是好,还好就是好啊!”?
不阴不阳的对话使席泽飞很难琢磨透对方这个时候的真实思想,急忙讨好:“我们的平安凭的就是徐队长,全是徐哥你给的啊,我们全家感恩戴德报效你、终生不忘感谢你,今后在用得着的地方,还请徐哥直接开口,小弟将肝脑涂地,在所不辞……”?
几句狗屁不通的江湖之词,把个徐小东奉承得沾沾自喜。?
从来不做亏本生意的席泽飞,官场上的事礼略知一二。他信奉一个道理,财不能一个人发,特别是毒品生意,赚这类黑心钱的人只要落下三分之一的数儿就算不错了,大部分要用来烧香拜佛找自己的“保护伞”。他的眼睛滴溜溜始终没有离开过徐小东的脸,察言观色,细细地分析着他现在的每一个动作,准备随时捕捉一切可能实现造化目的的一切机会。?
徐小东沉默许久,突然冒出一句:“你的问题很严重,是老梁打招呼以后,我冒着风险做了些手脚,要是把收缴的那35克毒品如数报上去,最少判你七年。这两天我经常扪心自问,冒你这个风险值得吗?”?
这不是徐的吹嘘,是实际情况。那天,他把收缴的那些毒品就没敢向局里报,更没有上缴,一直压在自己皮包里待机处理。?
席泽飞可听出了弦外之音。原来是个口是心非、表里不一的家伙。我今天来就是给你送钱来的嘛,何必迫不及待呢。他干脆拿出江湖绝招,赶忙奉承:“值、值,你是我的救星,我就是你的奴才,我会像孝敬父辈一样每月孝敬你的!”?
徐小东一听有戏:“咋得个孝敬法?”?
“急啥子嘛!”席泽飞故弄玄虚,慢慢从西服内口袋里取出成捆的一万元人民币,有意先在手上抖了抖。徐小东眼前一亮,微笑着抬抬手,露出那张不知装过多少人贿赂的西服口袋。席非常知趣,顺着他的手势熟练地将那捆钞票装进了徐小东的衣袋里:“这是我这个月的孝敬钱,请徐哥笑纳。”?
徐小东也来了个猫哭耗子,假惺惺地:“老席,何必客气呢,兄弟之间帮个忙算不上什么,应该的嘛。”?
席泽飞见目的已经达到一半,暗暗高兴,剩下就看我的了。因为他已经从徐小东刚才言词里闻到了鱼腥味,收缴他的那35克毒品海洛因仍然还在他的手上。?
他顺着徐小东的兴趣寒暄几句,装疯卖傻,故作毒瘾发作的样子,突然浑身发抖,眼睛发直,口吐白沫,硬邦邦地倒在了地上。?
这是商人从来不做亏本生意本性的再现;这是毒贩惜“货”如命的本源。?
徐小东那里明白这些,赶紧上前。席泽飞趁机钻进他的怀里,既打哈欠又流鼻涕,弄得这位徐大队长笔挺地西服上满是内分泌和污水。?
徐小东一脸的不高兴,用力一推:“老席,你咋啦?”?
他装出浑身软绵的样子,用颤抖着的声音:“老毛病又犯啦!”?
徐小东脑海里马上浮现出那天收缴席泽飞的那35克海洛因:“我送你上医院吧?”?
席泽飞“挣扎”着摇摇头:“没用。”
“我送你回家吧?”徐想,席泽飞贩毒,家中肯定有毒品,送回家让他“过瘾”去吧。他像送瘟神一样盼望着他早走,快走。
“不,来不及了!”请神容易送神难哪,席泽飞可不笨,好不容易沾上你,哪有那么容易甩得脱的。“徐哥,你那里有没有那个东西,让我吸上两口就解决问题了。”?
徐小东早已考虑到这一步了。看着这个无赖颤抖得越来越厉害,自认倒霉,悠悠柔柔地从手提包里取出那份海洛因,正要切割,席泽飞猛然冲上去,如饿虎捕食般一把抓过去,慌忙取出一点,胡乱弄做了一下,颤颤抖抖地打开打火机,就贪婪地“吸食”起来。?
不到两分钟,席泽飞又恢复了“正常”。他很满意自己这场假戏真做的效果。
其实他是少有的只贩不吸的毒贩子。?
席泽飞佯装不好意思,欠着身子,既是道歉,又是感谢,“徐哥,在你面前献丑了。”起身告别时,徐小东忙指了指他手上的海洛因,示意留下。席却嬉皮笑脸:“放在你那里也没有什么用处,让我吸了算了,要有上边检查,我给你弄点假‘货’冲冲账?”?
自己作的孽,有什么办法?徐小东无可奈何,只好作罢。?
两天后,席泽飞给徐小东送去了35克假海洛因。岂料,他是用玉米面粉加安定剂炮制出来的,表面看很像块状毒品,如果要去检验也有药性,不知内情的人很难想到这层去。?
一个月后,席泽飞又给徐小东送去了第二笔“孝敬”款一万元……?
按林柬波的话说,这是上交“纳税钱”。
第11章心照不宣
随着时间地推移,林柬波对梁文超的控制已不再局限于金钱美色了。他动着脑子,想着点子,变着戏法,不断施展手段,一步步向梁文超的精神领域伸去。
他已是贩毒集团碟中的菜,碗中的肉,已陷入违法的泥潭难以自拔了。?
二○○○年五月,已担任广南区检察院副检察长的冯芳,在多次劝阻其夫不予悔改的情况下,终于下定决心分手,双双走进街道办事处,像初婚的新郎新娘一样,和和气气地办理了离婚手续,膝下的一个女儿交由冯芳抚养。?
已成单身汉的梁文超,并没有吸取过去任何教训,相反比以前更加潇洒解脱无牵无挂,凭借自己手中权力,肆无忌惮的为林柬波“保驾护航”。?
忽然,林柬波没有了音信。?
一时间,梁文超变得坐卧不安。?
已有一个月零两天没有见到林柬波的梁文超,孤独的时候总是牵肠挂肚,神志恍惚,总怕他们出点事儿把自己扯进去。清夜扪心自责,他也感觉自己做法不妥,行为不太光彩,明显地感觉到事态的严重性。?
其实,林柬波早已去“金三角”。他又和黄三商定一个庞大的冰毒计划。?
黄三那天晚上幸运地躲过了广东省缉毒大行动。次日得知情况后,如惊弓之鸟,马上带着情妇绕道南宁飞往昆明,在云南隐姓埋名悄悄地隐居起来。但狗是改不了吃屎的。严打整治行动过后,他又重整旗鼓,很快与各地贩毒网点取得了联系,继续为如林柬波等老客户们秘密提供毒贩“货”源。这次策划的“秘密筹备制造冰毒”计划,就是黄、林贩毒活动的新走向。?
从“金三角”返回途经昆明时,林柬波忽然想起了两位“圣人”,即胡福臣和梁文超。他们是他生财的本源、活菩萨、两地事业的“保护伞”,是他“事业”的孪兄弟:“必须买个什么东西,以示我千里之外还在惦记着他们。”?
林柬波在昆明逛完几家大商场,最后敲定,为胡主任挑选了一支劳力士手表,隐喻他往后在不多的政治年华中多为自己办点“实事”;为梁文超挑选了一座玉石大鹏,寓意是年轻有为,把握住升迁时机宏鹏展翅。?
他为自己的欣赏水平和表达能力感到满意。?
林柬波返回的第一站惯例性地是广南市。这次他带回来不少摇头丸,准备在嘉陵、广南乃至省东、省北地区试销。按照老规矩,他把这些“货”全部存放在坐镇广南市的父亲林元住处,由他负责分发和秘密保管。?
回来的林柬波第一个要见的人当然是梁文超。他需要打听一下离开这些天来公安机关的一些“价值新闻”。他要在这些“新闻”中有的放矢地选择他们可能从新利用的空隙。?
梁文超非常“仗义”,在家中约见了林柬波。?
两位“情深义重”的男人临风对月,竟然洒泪悲啼。?
林柬波说:“梁叔可好?”?
梁文超苦笑:“好什么呀,前几天在社会上遇了点麻烦,想让你从嘉陵带两个人出出气,打了好多次电话就是打不通,你龟儿子跑到哪里去了?”他对林柬波的突然失踪、又忽然出现,显然有些质疑。?
林柬波对因秘密出走显得有些神志紧张坐卧不安的粱文超神秘一笑:“我出了一次国,到泰国看了看,给你带回件艺术品,你看怎么样?”说着,他打开纸箱,去掉泡沫,取出了一座润光柔和,气势不凡的玉石大鹏,放在客厅里格外惹眼。?
梁文超凑近玉石大鹏细细看了看:“万元以上价吧?”对艺术品他略知一二。
“三万元,这是发票。”?
“啥子意思,你想让我给你报账。”?
“哪敢!发票你捡好,发现是假货的话可以找供货商打官司嘛!”?
梁文超笑了笑,从林柬波手里接过发票,带有悔恨的伤感:“你这个小冤家呀!搞的这一套我已难脱干系啦,哪一天东窗事发,你有钱可以出国,一跑了之,我该怎么办呢?”他已在假如事发后怎么脱身的层面考虑问题了。?
梁文超提出的问题,林柬波何曾不考虑。他已明显感觉到他的胆怯与悔恨,“他在为自己找后路了。”但是,他费尽九牛二虎之力发展起来的地下毒品市场正在经营运作,与黄三设定的冰毒计划刚刚起步。这一切都需要公安机关有人为他“保驾护航”。同时,林柬波心中还有一个秘密的“宏伟蓝图”。他计划在省内再搞一年毒品“生意”,试销冰毒渠道,达到资金原始积累后,隐姓埋名落户到其它地方办工厂,办商场,走守法经营的光明大道。而这个时候,梁文超可是他的摇钱树啊,他必须稳住他,让其继续为他所利用。?
他望着梁文超期盼的眼神,没有急于回答,而是神秘地在计算器上慢慢地敲打着,嘴里还念念有词:“一个月工资一千元,加奖金什么的再约一千元,每月共两千元收入,一年有两万四千元的收入,按你再工作三十年计算,三十年才七十二万元收入。”他突然放下计算器,“我们如果联手,保你一年收入两百万,到时一走了之,如何?”
“到哪里?”?
“到昆明。我们在四季如春的昆明买一套别墅,再用手中的钱搞个什么企业或当道门面,享受一下作老板的滋味,怎样,不比你当大队长舒服。”?
这么一算,把个精明的梁队长当即算得心花怒放:“那你可要小心呀!出了事千万不要把我扯进去,只有保住了我,才有你娃子的出路啊!”
“那是当然,我们利益均沾,同舟与共嘛!请你放心,我宁可上断头台,也不会把你咬出来。出什么事还指望你救我出来呢。”?
真是鬼迷心窍,也叫事中迷。听了这番话,梁文超稍稍稳定了点情绪。他太信任眼前这位大毒枭了。他相信这位有情有义的“朋友”有能力为他赚够两百万。至于钱怎么到手,他还有些不太明确。欲问时,林柬波早已看出了他的心思,有意用手指在他面前勾了勾,梁文超赶忙把头凑过去。而林柬波却摆了一下手,半天才唯唯诺诺:“今天我给你账上先划拨十万元,以后我每月视经营情况再给你划出,保证你收入到位,如何。”?
梁文超一高兴,马上从套间取出一条软中华香烟丢给林柬波:“抽!”?
这条高级香烟是一名吸毒者家属为感谢他手下留情而昨天晚上“孝敬”过来的。他不屑一顾,随手把这条价值接近1000斤大米、或可供一名小学生一年学杂费的高档香烟甩进鞋架,弄得那位送礼人很伤面子,尴尬地退出了梁家高门槛。?
林柬波看看已到火候,一针点破玄机,“梁叔,我出国这段日子里,不知道你们又办到啥子大案了?”?
“没办啥子大案,只抓了几个卖小包包的。有啥子事?”?
“我们在吹壳子,随便摆呗,看你消瘦的样子,我们也心痛嘛。”?
听着这么舒服的话,梁文超心里一热,来了个竹筒倒豆子,噼哩啪啦把最近办理的几起毒品案件向林柬波倒了个精光。?
可谓是说者无意,听者有心。林柬波诡秘一笑:“梁叔,为了扩大我们的营业额,尽快实现我们的原始积累目标,你把你们抓的和释放出去的人员资料交给我,我去做点文章。”?
“做啥子文章?”?
“这个文章嘛——我们就心照不宣了吧。”?
第二天,当梁文超得知十万元款已如数到账,高兴得特地约林柬波在金帝茶房叙了一次旧:“看来我没有看错,你小子还仗义,我们就这么合作着干!”一得意,便把禁毒大队半年来所抓获的和释放的吸贩毒人员名单、住址、联系电话等机密资料全部交给了林柬波。林当天就把这些材料转给了妹夫罗长普全权承办。罗拿到这些资料后,首先查明那些吸贩毒人员的“上家”,然后信函“检举”给梁文超将这些“上家”全部擒获,断其“货”源,逼着这些人在罗长普或席泽飞手里去买毒品。林柬波假仁假义,又千方百计找到还在羁押的吸贩毒人员家属,自告奋勇声明要为他们引路,唆使其家人拿出“红包”去贿赂梁文超。这些吸贩毒人员被释放出来以后,感恩戴德,纷纷转向,主动到林柬波的贩毒网点购买毒品。
狠招出暴利。一个月以后,林柬波在广南市每月的毒品销售量翻了几番,收入由原来的100万元猛增至300万元。?
至此,林、梁狼狈为j,休戚与共,猖獗贩毒,循环销售,联手大炒广南市地下毒品市场的格局就这样悄然形成。?
第12章机关用尽
这几天,一件事情让梁文超为难了,抓也不是,不抓也不是。梁、徐二人几次秘密商议,也拿不出个妥善应对省公安厅督办的办法,从自保的角度,一致意见:拖着看看风势再说。同时,秘密将情况通报给了林柬波。?
林柬波接到要抓他们的信息情后,这挡子事儿根本没有放在心上。他的贩毒生涯中,像类似事儿遇得太多太多了。另外,他坚信,已拴牢了的梁文超、徐小东等人从自身的前途命运着想,一定设法化险为夷,会千方百计摆脱省厅的督办。?
机关算尽必自毙,太聪明了,反误了他的卿卿性命。十二月二十一日晚,嘉陵市公安局一举捣毁了林柬波在嘉陵的贩毒窝点以后,省公安厅就对广南市“专案组”加码了,多次催促该市公安局抓紧行动,尽快抓捕主要犯罪嫌疑人林元、罗长普、圆圆、老四等人。?
在巨大压力之下,梁文超、徐小东被动地开始实施抓捕行动。?
十二月二十七日天还未亮,一阵急促的电话铃声,把林元夫妇从梦中惊醒。林柬波母亲肖慧珍忙披着衣服跑到客厅,拿起电话,还未开口,里边就传出了梁文超急促地微微声音:“快跑,市局马上来抓你们!”?
肖慧珍不相信自己的耳朵,口吃地反问道:“啥,抓谁?”?
“抓你们,是省里下来的人让抓的,快跑,慢了就来不及了。”?
梁文超说完,不管肖慧珍听清楚还是未听清楚,先行关掉了手机。?
肖慧珍这次可听清楚了,急忙跑进卧室,一边结结巴巴向林元喊,一边手忙脚乱地穿着衣服。看着老伴慌张的样子,林元明白了,毕竟他是经历过一次惊险的人,不由分说,抽出床下早已准备好的皮箱,拉着正在换鞋的老伴拼命冲出了家门,一溜烟跑下楼梯,招手拦住出租车,慌忙钻进车室,直奔重庆。?
在驰骋的出租车上,林元已清楚地看见迎面开来的三辆警车向他们住宅的方向驶过去。?
这三辆警车正是抓捕林元、罗长普的执勤车。前一辆警车由徐小东带队,行动小组成员是开发区公安分局民警,任务是抓捕林元夫妇;第二辆警车由梁文超带队,行动小组成员是广南区公安分局民警,任务是抓捕罗长普夫妇;第三辆警车是周总队长和市公安局禁毒缉毒支队长何平,说他们是总指挥,不如说他们是在督战。?
周总队长昨天晚上秘密来到广南市,连夜召开了市、区两级公安机关领导会议,通报了嘉陵市抓捕林柬波情况及案件现在审的情况况,传达了省厅吕厅长“一网打尽”的决心,当即部署了抓捕任务,确定拂晓前秘密行动。?
五点钟,市禁毒缉毒支队全体民警和两个区的公安分局领导带着禁毒大队、刑警大队按部署准时集合到了市公安局大楼前,李元锐亲自部署、亲自动员,亲自督战。?
这个气势,可吓坏了还在幻想中的梁文超、徐小东,二人相视着,发抖着,双双头上冒出了冷汗。还是梁文超人小鬼大,乘出发之机,佯装检查警车毛病,钻进警车底盘,用手机小声给林元家里通了情况,接电话的正是林元老婆肖慧珍。?
当徐小东带着民警们以气贯长虹之势拥进林元住屋时,室内已空空荡荡。?
梁文超带着队员们冲进罗长普商店时,罗和老婆林红兰正在床上做着黄粱美梦,民警们箭步跃上床,将其抓了个正着。?
副大队长王文强立刻组织对商店搜查,除在床下小箱子里搜出五发“54”式手枪子弹、在床头柜里找到一张去昆明的飞机票外,没有发现多少贩毒物证。?
此时,罗长普商店座机骤然响起,梁文超心里一震,抢先一步,抓过电话。话筒中立即传出林元那沙哑的声音。梁文超一惊,一句话未说,扯断电话线,若无其事的走出房间,装腔作势地指挥民警们抓紧时间继续搜查。?
正在卧室的王队副有些纳闷:“谁电话,怎么把线扯了?”?
“不知道,扯了好保密。”?
原来,林元仓皇出逃至市郊时,突然想起罗长普夫妇。他们在林元住房不远处租了两间门面,名曰做生意,实则为各大网点的毒贩联系方便,在这个节骨眼上,他们仍然躺在店铺可怕的睡着大觉。他立即去摸手机,不好,只顾逃命,忘记带手记了。林元从房间仓皇逃跑时只想到了现金、存折和未出售的毒品海洛因,一个皮箱全带走了,其余均不是他最关心的。这个时候要用手机,方知麻烦,只好让司机将车停靠在电话亭旁。不巧,罗长普手机未开,被迫打进商店座机上,电话正好让梁文超接到,他熟悉林元声音,一句话未说,扯断电话线,以示警告。林元是有名的“赛诸葛”,马上明白是怎么回事了,心痛的只好向重庆方向逃串。
第13章粉”财难舍
吴维是嘉陵市抓捕大行动中唯一漏网跑出来的犯罪嫌疑人。?
那天晚上,她一直守在起征歌舞城,后半夜时分,突然进来几名便衣,说是要唱歌,让老板安排安排。大堂领班无奈,来找吴维,要她出面直接处理。吴感到纳闷,三更半夜的唱什么歌,耍小姐差不多。她没有鲁莽,先在屏布后边通过小孔窥视了一番,猛然看见曾认识的一名警察在其中指手画脚,心中一紧,马上收回迈出的那只脚,从新返回后台,瞪着眼睛对大堂领班说:“我去啥子?你一个领班都处理不好这么点小事,是不是只剩下走人了!”她授意她全权负责满足他们的一切要求,提醒领班特别做好“性”方面的贿赂准备。?
借领班领命出去接待的机会,吴维赶忙向林柬波、周华等人电话询问。可是,不管怎么打,对方手机就是不通,自知不妙,慌忙卷起林元差人刚刚送过来已加工好的块状毒品和未出售的零包海洛因匆忙钻进了天花板,闭住气静观其变。?
十几分钟后,外边进来七、八名戎装严整的警察,分成三个组成扇形对歌城进行地毯式搜查,并口口声声喝问吴维小姐在什么地方。
躲在天花板上的吴维可吓坏了,急得直尿裤子。还好,那些人捣腾的时间还不太长,只抓了几对正在的男女和正在吸毒的小姐,带走了舞厅领班就匆匆地撤走了。她倦身在顶上暗暗庆幸,如果时间再长点,尿水滴在歌舞大厅,那不是自我暴露吗。?
半个小时以后,警察用封条封了起征歌舞城。?
听到远走的警车,吴维方才清醒过来,顺着天花板悄悄地爬到卫生间,再从卫生间跳下来,不顾一切地翻窗逃出了起征歌舞城。到了解放路大街,她慌忙拦住一辆出租车,头也不回地直驰广南市。她暗暗佩服林柬波的“卓越远见”,早早准备了天花板这条暗道,才有她今天逃生的出路。?
惊魂未定的吴维把这一切告诉给林元之后,当时的林元除有股说不清楚的心态变化外,为被抓捕的儿子掉了几颗泪,为没收的毒品惋惜了一阵,也未产生过多大的危机感。他认为,这么大的贩卖毒品场子,哪能免了出点事,再说,现在的执法环境和水平,出了事无非是花点钱,找人把事摆平罢了,那林柬波、张丽丽、肖红彬、周华等人都曾被公安机关抓进去过多少次,还不是“消财免灾”后,平安无事地回来了嘛。?
他按照老习惯找来了林柬波的姑夫钟大奈,让其携带十万余元去嘉陵市设法处理。可是,两天过去了,还未见被抓走的人影,林元这才感觉到问题的严重性。一边分散家里常住人员,把罗长普夫妇赶到商店住宿,吴维等藏在亲戚家里安身;一边秘密收拾东西,把毒品和钱全部装进皮箱随时准备溜之大吉。?
仅有18岁的吴维在一个亲戚家里当乖乖女,住了十几天后,本来浮躁的性子实在憋闷得发慌,便去以前上过班的华莹歌舞厅散散心。那些曾同她坐过台的小姐们突然见其回来,个个感到莫名其妙,在惊奇的同时,也竟有争相靠近的。?
“听说你现在发啦,怎么又回来了?”?
“听说你在嘉陵市那边当老板娘,金鸡变凤凰啦?”
“你那么有钱,又回这窝干啥子?是不是守一个老公没有几个情人那么舒心?”
不过,也有质疑的。?
“是不是和老公搞矛了,被当垃圾给甩了?”?
“又由凤凰变金鸡啦。哈哈!”?
“有钱人都有问题,你那个老板没违法吧?”
“恐怕是老公坐牢她获‘解放’吧!”?
吴维根本不理会那些流言蜚语。她用幌子蒙骗过林元之后,无所顾忌地走进歌舞厅,除找些精神快感外,主要的是要尽快销掉手头上那几十万元的毒品海洛因。有了这笔钱,她可以离开广南市到其他地方重新包装自己,发展自己。?
林元曾叮嘱她,千万不要与老客户往来。因为老客户电话可能已被监控。?
她权衡利弊后做出了“走自己路”的选择,靠自己重新找客户,重新起步。?
吴维以前认识的坐台小姐中也有几位吸食毒品的。她要顺着这些吸毒小姐的渠道,找到哪些有能力购买大宗毒品的买主。?
一名叫孙梅梅的吸毒女子给吴维介绍了个卖毒品小包子的男孩。这个男孩每天在她手里购得十克毒品海洛因后,又分成若干个零包包再卖给吸毒人员。如此渠道多管齐下,一个星期下来,吴维手里积攒了几十万元。但是,这个赚钱速度与起征歌舞城相比还是慢了点。她已不习惯这种小打小闹的赚钱方式了,需要做更大更快地“赌博”,尽快处理完手头上的毒品海洛因。?
因此,吴维几次催促那个男孩再找几个大买主。
这天,小男孩真的找来了——?
那天晚上,那个男孩在休闲广场卖毒品小包子时,被广场派出所抓了个正着。经审讯,男孩名叫范小伟,17岁,吸毒史已达三年,毒资主要靠以贩养吸。范小伟为了不受重处,表示要立功赎罪,当即向派出所供出了吴维让他找大买主的情况。
派出所所长杨德辉正愁“严打整治”行动找不到政绩向领导交差,听到这个情况,立即来了精神,亲自装扮成贩毒大亨,直接去约见吴维。?
中午,正是范小伟与吴维正常约会交易的时间段。按照常规,吴维带着已准备好的十克海洛因,按约定准时来到了广南电信大楼门前。
范小伟早已在此等候多时。他见吴维从出租车上下来,忙迎上去,未说一句话,先交了2500元毒资款。吴维也不说话,交给他一包用塑料纸包起的小块东西。
杨德辉在电信营业厅隔窗看得清清楚楚,周围布满了便衣民警。?
交易完毕,范小伟才说:“姐,你让我找的那个人也来了,要不要见个面。”
吴维问:“怎么认识的,可不可靠?”?
“是我原来的‘上家’,可靠。”?
“那好,见个面吧。”?
“就在营业厅,是否让他出来?”?
吴维一听此人就在身后的电信营业厅,马上警觉起来。毒品交易时,忌讳的就是第三者在场,刚才她和男孩交易,那个人不是隔窗看得清楚吗?如果让他照个相或摄个影刻个带子什么的,那不是永远的把柄?如果是警察……?
她不敢往下想了,带着惊慌的神色:“改天,我今天还有事。”说着就欲离去。?隔窗监视的杨所长见吴维要溜,那会放弃,马上发出抓捕信号。埋伏在周围的民警们迅速围上去,前后堵住吴维去路,抓住其臂,毫不留情地为她带上了手铐。
这样,省东、省北部最大最有影响的毒品案件——林柬波贩毒集团案中的主要犯罪嫌疑人在二○○一年春节前夕已大部落网。
第14章灵魂大战
嘉陵市公安局留置室四个房间墙壁的铁栏杆上,铐锁着抓捕来的林柬波、席泽飞、肖红彬、周华、林红梅、罗成志等多名贩毒集团主要犯罪嫌疑人。
抓捕行动的成功,极大地鼓舞了参战民警的士气,个个像春天的蜜蜂,热蹄子的马,挺着疲惫的身子,争先恐后地大显身手。?
苏泰生将支队同志分成四个审讯小组,每个小组三名民警,分别负责林柬波、席泽飞、肖红彬、罗成志等人的审讯工作;因人手不够,又将周华、林红梅交由刑警协助审讯,把从歌舞城抓回来的人员移交治安支队依法处理。?
可是,中午12点左右,民警们像泄了气的皮球,逐渐走出了审讯室。
看着垂头丧气的同志们,苏泰生心里猜出了七八分,审讯进展得不顺利啊。?
“同志们,今天怎么了,吃饭的动作有点像刚过门的新媳妇,太斯文了吧……”他不失时机地把思想工作做到了斗争的前沿阵地。?
不等苏泰生说完,心直口快的邹凯华果然打断:“女人头发长,见识短,我说不让她参加行动,你就是不听民警的建议,怎么样,都是她带来的麻烦,温温柔柔的,还言不及义,如果她昨天努力一下,也不止于今天这个被动局面……”?
苏泰生听明白了,他们把审讯不顺利的气撒在了赵春华身上,责怪她在抓捕现场没有对林柬波等人形成高压态势,迫使那些犯罪嫌疑人在《扣押物品清单》的“物品持有人”栏目上签字。?
这本身不是件多大的技术问题。在过去抓捕的毒贩中,有哪一位那么顺利的认罪了?又有几个贩毒分子在登记有海洛因的《扣押物品清单》上签过字?他们现在这么顶着,应该说是一种诡计,或在无奈的等待,或在玩那二十四小时的小把戏。有?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