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哒哒哒!”有人敲门。
郝爱武应声喊:“请进!”
外面敲门的人并没进来。
郝爱武眉头一皱,“是谁?非得治我出去迎接他,架子还不小哇!”她打开了屋门,赫然看见了一个人。
郝爱武先是一愣,然后不问青红皂白,“啊!是你!来来来!你跟我到外面去!这是女生寝室,你个大男生不方便进去。”
“我!我不找你。”那个男生也皱起眉头,一看寝室没有别人,就郝爱武自己。反倒一脸的傲气,看着郝爱武不在乎的强调说。
郝爱武脸一酸“我知道!”言外之意你废什么话。她陡然想起了什么,“你等等,我这就出来。”她一转身背着个书包出来了。
“你找的人没在寝室,你跟我来吧,我告诉你她在哪。”她一脸的正经,丝毫没有骗人的迹象。然而,我们这位郝爱武同学实实在在就想赶快把他骗走,片刻功夫都不想耽搁。
那个男生刚一犹豫,郝爱武强行搂着他的腰,将他几乎是掠出了走廊。
郝爱武如此着急并不问青红皂白轰走这位来访者,就是怕让姚爱和他相撞,她不给他与姚爱见面的机会。
郝爱武此时此刻又在履行那个庄重的承若:我一定替你保护好姚爱。你说这有多招笑!
莫急!更招笑的还在后头。
郝爱武別着这个男生,来到了离宿舍门口较远的房头。
“我不找你!”这个男生很是气愤,一甩手,挣脱了郝爱武的束缚。
郝爱武右手一摆,“别重复。”
那个男生想张嘴说什么“哎——”一声,气得是低下了头。真好比秀才遇上兵,有理说不清。
“我给你看张照片。”郝爱武把书包往胸前一挪,打开了书包。从里面拿出一本不算厚的书来,“哗……”停。“给,你看看吧!”
郝爱武傲慢地乜斜一眼面前这位站着的男生:“嗯!个子倒是挺高,长得嘛!也算得上是人五人六;人的脑子嘛!也倒是能够挺灵透。是个书生样。可惜!人物人不干人物事儿,非要夹塞。”凭着她多年当农村大队长的经验,她毫不犹豫在心里对眼前这位男生做出了判断:这哥们一定是个情种,还得是不折不扣的那种,没完没了甩都甩不掉的那种。
她心里这样想的,她搁不住事儿,居然小声嘟嘟出来:“属马皮叮的,叮着人家就不放。”
那位男生岂能听不见她那不大不小又声声入耳的厌弃话,他那眉头都拧成了一个大大的疙瘩。没反击,是因为他的注意力都关注手里这张照片了。
只见他斜眼看看照片,又不正眼地看郝爱武。说他不正眼儿,是因为他的眼光向下,头微偏,且脸微抬,大概有十度角左右。
看罢多时,他猛一甩脸“你什么意思?我不想看你!”面目表情整个一个——似气非气,似恼非恼,似急非急,似嘻非嘻,复杂呀!要绷不住的笑又强忍了回去!
“谁让你看我了?”郝爱武一口窝心气都不吃,一句不让。“我有人看!”
那个男生将手里的照片塞回郝爱武手里“给!你自己看吧!那德性,一对傻冒!”再瞧他的面目表情,去掉了恼,只保留了“嘻”。
郝爱武且不看对面人的表情如何,忙回“喂!你骂谁是傻冒?”
“我骂照片上两个吃死人肉的——妖精!”说完此话,此人以上的所有表情都被去掉了,又添加了一种表情就是严肃认真!
郝爱武这个气呀!应该是强压心头火。这才仔细看看又回到自己手中的照片,却原来是自己在慌忙中递错了照片。照片是自己和那口子的放大到四寸的结婚照,还是彩色的。
他们俩人的嘴唇、脸蛋儿、眼皮都被摄影师染得红红的……
说句题外的话:年轻的朋友,回头翻看一下长辈们的老式彩照看看就知道了。那时的彩照你现在欣赏一下,就好像孩子们的彩色图画里的人物画像差不许多。
郝爱武可不在乎这些,管你什么表情。她“哧”了一声,“我——”她本想解释拿错了,不是这张。
转瞬,她态度强硬起来,懒得再说。跟这种人无需废话,要用事实把他打败。
她又“哗……”翻开书页,这回可仔细看好了,拿出了那天问姚爱要的姚爱、立新还有徐强的合影。
那天,她翻了半天姚爱拿回来的照片看,没翻出姚爱和徐强俩人的合影,虽然她还说“怎么没有你俩人的合照呀,遗憾!”
姚爱还是看着她乐,不告诉她这是为什么。
哼!还真派上用场了。“给!是这张。”郝爱武极其严肃。
郝爱武她是带理不理地“快点儿看!跟人家能比吗?人家是军官,是堂堂的团长。”她说话的声音分明不大,却又是分明的声声入耳地流入了身边这位的耳朵里。
这分明又是个故意!故意敲打人家。她把“团长”二字咬得格外的重,因为她不知道徐强已经调到师部去了。如果她知道徐强现在已调到师里了,她肯定会搬出个更大的头衔震住身边这位。
郝爱武说完话又用眼角余光斜视着这个男生。她以为这个男生一见照片上威风凛凛的军人徐强,还不灰溜溜转身离去。
谁知身边这位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照片上的三个人他看了个遍后,他的目光在立新和徐强父子俩脸上停下了……审视着,揣摩着,两眼直勾勾……
郝爱武一见他这神态,满脑子就是一个想法:不用问了,他是在看姚爱。哎吆吆!你瞧瞧这个小子看得都痴迷了。
“哎!往哪看!往哪看!我是让你看看那个穿军装的男人,”
这个男生哪里还听郝爱武说什么,“这张照片我拿走了,谢了!”
这回傻掉的是自以为是的郝爱武。
她抬手指着的,已是人家离去的背影……急得她直跺脚。想去追赶,已然是来不及也。
“哎!我是赔了照片又丢了人。”郝爱武一副灰头土脸,一怂一怂地邹着眉头往宿舍走……迎面碰上了姚爱。
姚爱背着书包笑眯眯立住,“郝爱武!你哪去了?我让你等我一小会儿,可好,你让我等起来没完。衣服就别洗了,明天再洗吧!你没衣服穿我的。”
“姚爱呀!我是明白人办了糊涂事,我什么都不想说了。”郝爱武脑袋一耷拉,成了霜打的茄子,蔫了。
“有那么严重吗?什么事?”
郝爱武摇摇头,“算了,麻也别说了,事儿都给办褶子了,我先回宿舍一趟。”
“哦!你别着急,需不需要我来帮忙?”姚爱也没问她把什么事办褶子了,却给了她点安慰。看看只是摇头毫无精神可言的郝爱武,“我上阅览室啦!我要查个东西。突然想起来的,比洗衣服重要。”便匆匆而去。
阅览室里,没有人说话,希希索索翻书之声不绝于耳。
选了个靠边的位置,姚爱放下书包,就算站好了一个位置。
她起身到书架上翻阅着要找的书。
有关《红楼梦》里宝黛爱情的争议,各个红学派观点纷呈……许多红学家各抒己见。
而姚爱分明听到了身边的小小资浅的大学生,也发出愤愤地不平:
宝黛爱情就是宝黛专属,不可复制也不能扭曲更不该切割开来剖析。
能看懂的只管看就好了!所谓仁者见仁,智者见智。爱山者看山,爱水者看水。
美好的事物就该用心去欣赏,不可各凭己见妄加揣摩和品评。
姚爱拿着两本评论红学的书和一些材料,坐到位置上,准备做作业。
须臾。
身旁多了一个男生。
姚爱没在意。翻书看书,记笔记。
“哼!”声音不轻不重,有拿捏又充满了提醒。
可姚爱没在意,心无旁骛。
“涮涮涮”手中的笔不停歇。
一张纸被轻轻推到姚爱眼前。
字迹清晰,钢劲有力:我知道你叫姚爱,我叫任钢。
姚爱看一眼纸上的字,又看看写字的人。
写字的人正目视着她,是个十分清俊之面孔,还微笑着朝她点点头。
姚爱也回应他,礼貌地点点头,并没有表露出什么其他表情。
“涮涮涮”姚爱继续记她的笔记。
又有一张纸被递了过来。
仍然是一行字:我知道你的那位叫徐强,我哥叫任正,他们是战友。
姚爱一看这行字,面露笑颜。
噢!原来如此。
姚爱这会认真地扭过头来,朝任钢笑着点点头,手一指书和笔记,埋下头来继续……
接着,一行字又出现了:我该叫你什么?姐姐?嫂子?
姚爱看完这些字,轻摇首,目视着他。
稍作迟缓,在这行字的下面写了几个字:出去说吧!
这张纸又递回给了他。
哈哈哈……
操场一角,姚爱已乐得前仰后合。
“你,”你了半。
好不容易停止了笑声,说出了完整的话。
“我真领教了,你们学工商管理的,哪来的这么多的怪话,这么劲爆。我以为你该是学化学的,是什么和什么发生了剧烈反应。哈哈哈!我要被你笑死了。”
“姐姐!你别笑。她真的很气人,她以为我在勾引你。”
任钢一派认真。
“姐姐,你没看她的表情,好几次,我想跟你说话。她可好,不是瞪我,就是狠我。更可气的是,她给我照片时说我是马皮叮……”
哈哈哈!姚爱又笑了一阵。
任钢故作愤怒状。
“哎!任钢啊!你可不了解郝爱武,别以为她就是大咧咧,她更不是你说的二八楞。她可聪明了,她记忆力超好,老师讲的课她只要记住了,就连标点符号都记得巴巴的。她只是中学毕业,毕业就回家当了队长,以后结婚生子。全国通考时,她陪丈夫高考复习。白天干活晚上帮助当小学校长的丈夫查资料,帮他背诵资料。她丈夫觉得他比自己一点儿不差,高考时怂恿她也报了名。结果是:她榜上有名,而他那位小学校长的丈夫则名落孙山。”
“是吗!还真有这事儿。”任刚笑着说。
“当然了,”姚爱接着夸奖郝爱武:“她相当幽默了,她是我们班的搞笑能手。我们学习一累了,她就给我们说笑话,让我们放松放松。”
“是么?姐姐给我个面子,我要正式跟你这位护花使者做个正面交锋,也刺激刺激她。哪天我请你们俩啜一顿!地点你们选。”
“好吧!为了解除误会,还你个清白,我和她一定参加。”
“姐姐!过几天我们系和你们系有场篮球赛,我也上场。姐姐去给助助威,怎么样?”
姚爱欣然应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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