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听殿外又传来一轻佻男音,言语之中也是充斥着对那顾琦伶的不屑之意。
众人抬头望去,脸上神色纷纷不一,顾琦伶眼见着男子一身墨黑,手摇一把纸伞,正是坊间传闻同顾琦伶哥哥顾望楼、四皇子苏慎言和那掌院学士之子孙安歌并列的辽王苏沐。
顾琦伶一直清楚这辽王同闲王之间的过节不小,便也暗暗一同将与以父亲为首亲近的一拨人给记恨上了,背地里也没少给他们使些绊子,而闲王一直以来也是被自己所尊崇的恩师,自也是极其不喜那辽王,只是也没想过要主动招惹,却不曾想,这今日竟是这些个冤家债主都还寻上了门来。
顾琦伶转身一瞧身后正安静坐着的太后,细细打量一番自也是没有错过她那眼里一闪而过的戏谑之意。
果然呐,这苏慎言请我来就是参加这鸿门宴的……
“儿臣拜见太后,祝太后福寿安康。”
“起来吧,来人给辽王赐座。”
“臣多谢太后娘娘。”
此刻大殿上便成了这样一副局面:顾琦伶苏慎言还有那苏仪茹皆守在太后身边围绕坐着,堂下便是辽王悠哉悠哉的独身坐在那木椅上,而刘氏母女则是跪在了大殿中央。
这刘氏自也是感觉到了那微妙的气氛,自是明白此刻还不是自己再次出击的时候,又不露声色的打量了那辽王几眼,虽也是听闻朝野上那些个王爷与王爷之间的暗潮涌动,但却也生怕这王爷是另一个苏仪茹……
“王爷何故道出此言,我顾琦伶虽不说自己是个什么大善之人,却也行得端坐得正,王爷这话里的意味我怕是有些不明白了。”
顾琦伶向身边的苏慎言和苏仪茹递了一阵眼色,稍稍按捺住了两人都怒气,便又向辽王问道。
“顾家家主,顾大将军向来是个豪爽之人,他的这些个同僚皆言其豁达心善,从不与人斤斤计较,可身为顾家嫡女的你,却丝毫没有继承你父亲的大气……区区一件小事,逼得刘氏母女走投无路,且人人都说你这妮子那日受了极大的委屈,却让我看来这母女怕是更加有苦说不出了…”
就见那辽王单手执扇,满是怜悯的瞧了几眼刘氏,又是义正言辞的教育了顾琦伶一番。
“我父亲自然是个大气之人,我也是比不上他的,可我也是明着些事理的,向来是本着人不犯我,我不犯人的理儿做事,可又像您说的我是个心眼子小的,这若是别人欺侮了我,我还要生生受着不成。”
顾琦伶听着这番话,心里也是一阵恼怒,这辽王还真当她是个软柿子,不过面上也是不卑不亢,任人打在一团棉花上。
“你这妮子倒是在这副口舌上极有天赋,我今日来寻太后自是有事,你与这刘氏母女之间的争闹我便先帮你断了这麻烦事儿。”
说完不等顾琦伶回话,便又像太后请罪道。
“太后您自是这里最该来掌事的,若论起辈分来,想来儿臣也是顾家这妮子叔伯那辈的,这等孩子家家般闹着玩的小事还是由儿臣来帮您了结了,免得扰了您的清闲。”
太后不顾身旁孙子孙女频频递来的眼神,大手一挥便允了。
“你道的也是有些道理的,若让这些个孩子来处理这些事儿那也是迟迟不得结果的,想来再这样让他们闹下去,哀家这永禧宫也是要闹翻天罢了,就让你来解决这些个麻烦事儿吧。”
辽王闻后微微一笑,谢过太后边儿上的顾琦伶瞧了一眼顾琦伶后便转身要说起话来,而顾琦伶则是有一瞬间感觉自己被那毒舌给盯上。
“连荣,你当日让顾家四姑娘跌入湖中,不论你是有意无意,总归你是犯了错的,但念你也是个心善的丫头,五日后便让你母亲刘氏携你来由我辽王府里举办的桃花诗宴上与众人好生把这结儿聊开些,届时我自也会邀请顾家几位姑娘一同前来,那日让顾家四丫头同你在众人面前好生畅聊,冰释前嫌一番便好了。”
辽王温和的将这番话说完后,又转身向顾琦伶说道:“顾家四丫头,你既说你是个明事理的,想来也是同意了我这番决定了吧。”
“皇叔你这人……”苏仪茹憋不住了气儿,就要将自己这真真不明事理的叔叔理论一番话说出来后,却被一旁的顾琦伶拉住了衣袖,顾琦伶晃了晃她的袖口,止住了接下来苏仪茹那番大逆不道的话。
顾琦伶定定的看了辽王一眼,忽的笑开了,说道:“王爷这番关心我的事儿,我自是满意极了,哪儿还有不同意的话说呢。”
一旁的苏慎言一直没有言语,见了顾琦伶这副模样后,也是深深看了她几眼,心里暗暗的做了些个决定。
辽王见顾琦伶这般懂事后,也是宽慰的笑了笑,又向太后弯了一腰后道:“太后,您觉着儿臣这番处理可行吗?”
太后自是明白众人此刻心里的想法,可她却是想将这出戏看下去的,便也是面上温柔道:“你做事哀家向来是放心的,顾家姐儿既是也不反对,那便依你的想法行事去吧。”
“是。”
“多谢太后娘娘,多谢王爷,多谢……”刘氏听闻着辽王这些话终于是道完,才明白自家女儿的清白终是要被顾琦伶那贱丫头给还回来了,这才感谢着拉着自家还未回过神的女儿磕头谢恩。
“好了好了,你们这事既是弄好了便都退下吧,哀家今日也是有些乏了,须时听闻王爷是有事寻我,那言儿你等便先回去歇着吧,哀家与王爷再喝盏茶便也歇息去了。”
“是,孙儿/阿茹/臣女告退。”
就见苏慎言三人并行着离开了永禧宫,路过殿中刘氏母女身旁时,苏仪茹看其的眼神气愤的好似要将她们千刀万剐。
“刘氏,你们也回去罢。”太后见刘氏母女好似还未听见她说的话,便又皱了皱眉,提醒了一声。
“是、是,臣妾这就先行告退……”刘氏仿若如梦初醒带着自家女儿便匆匆告辞。
“说罢,哀家怕也是再过不久便要去歇着了。”太后将手臂撑在座椅的扶手上,轻轻揉着额头,一副乏累的神态。
“太后,那臣便长话短说了,前些日子边疆来报,说是突厥人的军队不知从来找来了一队人马,这队人行踪诡异且个个武艺精湛,兵法也是运用的极其精妙,程大将军那边已是招架不住,连连败退,且已损失了三座边疆城池,这才请求支援,却恰逢皇上这几日去菩提寺布衣施粮,就算是快马加鞭,可山长水远也得要上七八日,若是七八日后,程将军那边怕是……儿臣这才斗胆来叨扰太后。”
辽王面色沉重的向太后禀报这边疆要事,论谁瞧见也是看他一副衷家爱国的形象,可他那低垂的眉眼里却略过一缕阴寒的光芒。
“那依你所见,你是觉得哀家应该先派谁去助程将军一臂之力?”
太后神色微冷,淡淡回道。
“依臣所见,顾将军莫不是最合适的人选……”辽王暗自发笑,刚想将自己的计划说出,却被一道斥喝断了话头。
“我看你是睡多了女人睡昏了头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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