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份柔情,如沐春风般流淌在秋水中,潺潺浠浠,纯美至情,忘我的投入,似用灵魂在歌唱。
余音缭绕,绕梁三日。相必,当年的韩娥,就是这般,
掌声一阵连着一阵,舒洛不免替他们担忧,难道不会手痛吗?她没想到,一曲《我只在乎你》竟然是她唱过的最用心的歌曲,那种忘乎所有,脑海里像幻灯片闪过的阳光男子,眼角的清辉足以与阳光媲美,舒洛有没有说过,曾经,不,即使现在,未来,她的心里依然会住着一个人,而那个人是她的所爱,也是导致她赴英留学的根本原因。再次想起时,竟然是与他唯一唱过的唯一一首歌曲,我只在乎你,你可曾听见?
哀伤,在心里蔓延,即使如此深情的歌曲,却成了她放不下的梦,那个沉睡在黑暗里的男子,成了她一生不能搁浅的哀伤,或许,还有甜蜜。
掌声依旧,耿直半眯着眼看着台上的女子,似乎在这一刻变得遥远,别人可能感觉不到,她的周身一股淡淡的哀伤飘散,难道,在她的心里,有了重要的人?耿直这一刻为自己的感觉灵敏心生痛恨。心被刺痛的同时,更多的是不甘,他不得不承认,对舒洛,他的心永远无法做到别的女人那样无情,平静,逢场作戏。
掩饰住眼里的复杂神色,耿直看去之时,舒洛已经站在麦克风前,浅浅含笑,那一抹微笑,亮如夏花,红唇轻启“感谢各位的支持!月下之所以会放弃先前的约定,全凭各位对月下的赏识,月下无以回报,陈老板亲厚待人,与月下商议,为了回报各位的光临,月下从今日起每逢双日便会一歌声回报大家的厚爱。并且当晚会酬谢光临的客人,敬酒一杯。这就是陈老板所说的惊喜。”
“在此,月下想要告诉大家,月下每晚只唱一首歌,欢迎下次再来。同时,月下感谢各位的厚爱,当然,接下来的酬谢,月下也很期待。”微笑,行礼,蓝色帷幕落下,光影暗里,那抹倩影慢慢淡出视线,却走进了心里。台下一片哗然,然后便是一场混乱,服务生满大厅跑,这时,人们在意识到,看似很多,随叫随到的服务生在这时小的可怜。
他们自然知道月下话语里的意思,邀请帖只是抛砖引玉的砖头,能不能雀屏中选还是一个未知数,尽管这样,谁也不甘落后,纷纷叫服务生。
而十号桌的耿直,一副冷眼旁观的模样,慵懒的靠在沙发上看着台上轻歌曼舞,那投入的神情,只有他自己知道,眼前那抹米黄丨色旗袍,棕色披肩秋水眼眸在脑海里挥之不去。
舒洛一下台,早已守在后台口的陈老板挂着笑迎上前“月下小姐真是让人惊艳!”对于他的溢美之词,舒洛只是微笑带过,感觉一道身影,嘴角挂着一抹笑,冲陈老板示意了一下,迈开步子走近那身影“钟鲁。”含笑看着面前的男子,嘴角上扬“谢谢你。”
被唤作钟鲁的男子三十岁左右,温文尔雅,沉静内敛,是鱼跃门新请的乐师,精通音律,即使舒洛会唱,总不能清唱,所以,陈老板便让钟鲁作为舒洛的配乐师。而钟鲁与舒洛一样神秘,只要弹完自己的音乐就会离开,绝对不会多呆一步,而且,他也有一个怪癖,那就是,他不会出现在客人面前,所以方才,台下的人只听见音乐根本没见着人,流畅的音符从指尖流出,配上舒洛的嗓音,谁还会注意到配乐的人,对于这个怪异的举动,丝毫无人问津。
“月下小姐多礼了。若是没什么事,钟鲁还有事,先行离开。”说着点了点头。
舒洛见他确实有些着急,点点头让开一点让他离开,见他就要走出,似想起什么,舒洛出声道“钟鲁,后天有时间吗?”后天要谱写曲子。
闻言,钟鲁微微皱眉,然后点点头,舒洛放下心里的大石头,展颜而笑。身子僵了一下,钟鲁转身,掩饰住眼里的情绪。
见人离开,舒洛回头,见陈立贤若有所思的看着自己,舒洛神色如常,她很佩服钟鲁的音乐才华。只是,他似乎有什么难言之隐“陈老板,对于钟鲁,每天加班…”
“月下小姐多虑了。”陈老板了解似的笑了笑,然后拿出一份邀请帖道“月下小姐等下要去酬谢这位客人。请坐准备!”
舒洛微微思略了一下,接过来打开一看,脸顿时变得阴沉,丢给陈老板语气冰冷“我想,应该还有其他人吧!”
“月下小姐。耿公子已经在等着了。”陈老板好心提醒,她难道敢拂了耿公子的面子?
耿直,你是故意的!舒洛咬牙,重重的拿过邀请帖两手一并被撕开,再一并,直到撕成碎片,舒洛才解气,回头看了一眼傻眼的陈老板,展颜一笑“我马上就出去。”
后台离化妆间不远,隔着一条门,所以舒洛着举动除了陈老板,便是跟在身后莫不出声的紫萍看见。
第十九章 暗地使坏
更新时间2011-6-4 11:48:10字数:3949
舒洛换了一件紫色旗袍,肩上披着白色貂皮披肩,紫萍跟在身后,门被打开的时候,舒洛抬没微笑,如今,她是一位卖笑女,不论对着谁,只要是鱼跃门的客人,她就要微笑相对。
门打开的声音并不大,可是一会大厅内的声音变小,最后因为大多人回头,慢慢禁了声,台上歌女舞女依然轻歌曼舞,似乎这一举动与她们无关,处事不乱,足以看出她们的镇定,只是那略微停顿的歌声,跳错的舞步,几不可闻却也让人察觉,只是这个时候,她们的视线,注意力都被突然出现的女子吸引,已经变得无足轻重了。
舒洛浅笑点头,在陈老板的带领下来到十号桌,一路皆成为焦点。以前只是远远观看,现在舒洛走下台,那精致的面容,绝美的脸庞,闪动的双眼,黑色眼线勾勒出眼眸的妖娆魅惑,婀娜多姿,自成风韵,嘴角微微上扬,那一笑便已经倾城。露出皓腕藕腿,肌肤白皙,滑如凝脂。
在场的人皆看呆了,这就是月下小姐,台上清歌婉唱的月下小姐,一曲《我只在乎你》令多少人为之颤抖。呈了邀请函的男子都在期待与紧张,舒洛的出现无疑宣布了今晚,在场将会出现一位幸运儿,能够得到月下的酬谢酒。鱼跃门可以说是十二点关门,而月下小姐每晚必会在九点出场,每晚一曲,每晚酬谢一个客人。而今晚是她出现的第一晚,其中的重要不言而喻,大家跃跃欲试,机会却掌握在月下手中。
松松挽起的发丝在耳边落下几缕发丝,看起来格外妩媚,而舒洛的笑却让人觉得纯净,如此对立又重合的感觉,不由让人痴迷,眼睛直勾勾的看着舒洛,看着她走近,走过,离去,紧张,期待,失落。一系列情绪只在一瞬间,却又似用了他们一身的力气,看着舒洛盈盈走近十号桌,早已站起来的耿直微微弯腰,嘴角噙着一抹笑,任谁看着,眼里都有几分吃味。
舒洛亦微笑点头,落座在沙发上,即使只露出半个头,四周的视线依然没有收回的意思。陈老板为舒洛以及耿直倒了一杯红酒,客套几句就离开,众人见陈老板离开,纷纷招手,陈老板一时为难,却不敢得罪,余光瞟了一眼十号桌的人,有些无奈,硬着头皮满脸堆笑招呼应酬。
“看见了吗?你很受欢迎!”耿直举了举酒杯,余光扫了一眼依然看向这边的人,嘴角勾着一抹得意之笑,他自然知道,过了今晚,他耿直的名字将会与月下一同出现在别人口中,还有那一曲歌,让人耳目一新,却也深情动人,没有人能够听出那抹忧伤,就连耿直,也是在她转身,消失在帷幕之时,在感觉,那周身淡得几乎让人无法察觉的忧伤。
他很好奇,忧伤的来源,还有,这首歌,为谁而吟唱。
“这都是耿公子的功劳不是吗?绿叶鲜花,耿公子都游刃有余。月下只不过沾了耿公子的光而已。”脸上挂着笑,话语里的讽刺,耿直自然听得清楚,舒洛端起酒杯举了举,然后晃了晃,低垂的睫毛,绝美的容颜,微微螓首,低垂的镂空瓷灯内,灯光熠熠生辉,在舒洛身上洒下清辉,不知怎么,耿直看得有些痴了,顺着她的眼望着手中摇动的红酒,葱削手指,血色液体,透明酒杯,让人迷醉“况且,耿公子一直很有把握,就像今天。”舒洛已有所指,想起她看见邀请函的字时,握着酒杯的手不由紧了紧。
你的杨婶在医院,若想明天去看她,十号桌。
威胁,赤裸裸的威胁,明知是威胁,可是舒洛却无法反抗,心里只想着马上去看杨婶,她怎么在医院?担忧在心里蔓延,舒洛深吸了好几口气才压下心里的怒火,对着镜子笑了好几次,知道看不出情绪才满意。舒洛就是这样,她的情绪,掩饰得很好,同时,外露的时候,却也让人惊奇,耿直就已经较量过。所以后来,他仍然心有余悸,除非极其重要的事,否则他不会大清早去找人。
而过了今晚,他也要避嫌,舒洛算是正式在众人面前露面,以前站在舞台上,看不真切,今晚下了台,那么多双眼睛,那么专注的神情,似要把她刻在眼睛里,只要她素颜往大街上一站,十有八九都会被认出来。
“月下小姐这是在怪罪耿直?”耿直明知故问,望着舒洛抿酒得唇,喉咙一紧,唇瓣丰盈亮泽,性感诱人,耿直发现自己对着面前这个女子总是那么容易心猿意马,有事,他都会在怀疑,是不是舒洛有意的诱惑,可望着她神态自然,丝毫没有故意的神情,耿直只是苦笑。偏开头,视线在大厅内扫了一遍,嘴角含笑,高朋满座,座无虚席,曾几何时,鱼跃门有这样的盛况,这一切,都亏了月下,不,舒洛。对于她为什么会取名与月下他一直很好奇,他以为会是如别人一般,什么花,什么香艳的名字,却不想是如此…怎么说了,让人意想不到吧!
“耿公子不觉得有些…”微微蹙眉,舒洛的视线从酒杯上移开,望着耿直,眼里丝毫没有一丝温度“有些不光彩。”
舒洛的话音未落,轻扬的音乐响起,不少人带着舞伴滑进舞池,蹁跹起舞。耿直站起身,绅士的弯腰伸出一只手在舒洛面前“能否请月下小姐共舞一曲。”顿了顿“至于光彩不光彩,月下小姐心里有数便是,耿直从来都是公事公办,况且,月下小姐不应该感激我,告诉你一个中这么大的消息?”
“耿先生真会说笑。”舒洛伸出手,周围的视线早已在耿直站起身的时候就已经被吸引过来了,舒洛如今是骑虎难下,既然如此,与他周旋下去又何妨,舒洛从来不是被动挨打的一方。
手搭上耿直的肩膀,幸而今天穿着高跟鞋,不至于手僵,耿直差不多比舒洛高出大半个头,而如今穿着高跟鞋也只在他的眼睛边一点。耿直环上舒洛的腰没睡着音乐摆荡,旋转反身,下一刻,脚上一痛,耿直皱了皱眉,看了看面色如常的女子,嘴角勾起一抹笑,跳了几步,另一脚又是一痛,力道比方才大了不少,耿直拧眉,低头看着面前的女子,舒洛回之一尴尬的笑,耿直有苦说不出,却一副很享受的样子,他们在舞池中间,外面的人只看见他们亲昵靠近,却没看见舒洛的小动作,鞋跟很硬实,脚跟也很扎实,舒洛怎么会放过这个教训他的机会,三步一踩,四步一蹬,脸上绝对是温婉的笑,让他无处发泄。
是警告,是报复,耿直已经来不及多想,脚趾头在鞋里动了动,吃痛的皱眉,音乐依然没有停止,即使他把人拉进,低声在她耳边警告,放在腰间的手同样加重力道吗,舒洛依然没有停止的意思,耿直无比希望这段音乐能够快点结束,望着舞池中其他含笑神情对视的男女,耿直哭笑不得,而投过了的视线,却只看到那张无害的脸,天知道他的皮鞋是不是已经破了几个洞。
舒洛心情大好,忽视放在腰间的手,加大的力道有些疼,可她依然油然出一股报复的快感,每踩一次,耿直僵直吸气的声音她都能感觉到,可是,不是教训是什么?这个人既然明的不行,暗的总可以吧!她不介意成为阴险小人,这也是被耿直逼得,音乐画上终止符之前,脚后跟在耿直右脚脚背上狠狠的踩了一下,这是对今天威胁的最好报复。
耿直吸气,音乐终止时,耿直不顾礼仪松开舒洛,在别人看来是松开,可舒洛知道,那力道跟甩开没什么区别,她早料到会这样,已经做好的准备,以至于外人看起来只是礼貌的松开。
见耿直不高兴的脸,舒洛故作惊慌的道歉“对不起耿公子,我…”
“你是故意的。”耿直脸上挂着笑,话一出口,咬牙切齿意味明显,两个人相望的一幕落在别人眼中又是一缎说不清道不明的暧昧。公子潇洒,美人如玉。怎么看怎么登对。不少人红了眼,低头狠狠灌了一杯酒。再次抬头是两个人已经一前一后向着十号桌走去。
在离开之前,舒洛娇笑出声“怎么会。不好意思的是,月下不大精通舞蹈,若是耿公子不介意,以后可以指点一二。”一听这话,耿直脸都绿了,却很快挂着笑饶有兴趣的看了舒洛一眼,她以为,他可以骗得过他吗?在落霞公寓里,那熟练的舞步,腰肢轻摇柔软,怎么都不可能是初学者。
宁可得罪小人,不可得罪女子。想起这句话,耿直不由发笑“月下小姐真幽默,那么,下一次,耿直定当好好指点一二。只希望那时月下小姐不会让人希望了才好。”舒洛笑而不答。
阿勒明显看出耿直的不适,即使依然步履稳健,神态自然,可他跟在耿直身边十多年,从小就在耿直身边,就怎么会不知道他的一言一行,视线落在他的脚上,看了看身后含笑的女子,依然神色无常。可他就知道,他们之间应该不是单纯的跳舞。
而阿勒猜对了,当他门回到车上耿直顾不得举止脱掉鞋袜,阿了看了一眼布满伤痕的双脚,脚背上红肿一片,脚趾上青紫一片,看得他不由吸气。眼里带着震惊,随即收回视线,暗暗惊叹,那个女人莫不是牛。竟然能让耿直吃哑巴亏,还能把他的双脚踩成这样!
阿了没有直接回家,而是开车去了药房买了跌打损伤的药,那双脚步揉揉,明天可能不能下地。他也佩服,在大厅里那么久,耿直竟然能够神色无常的在月下小姐离开之后与其他涌上来交谈的人站着说那么久得话,而交谈的内容却离不开,一下舞池,喝了一杯酒就离开的女子。
舒洛自然是高兴的,回到后台的时候就一直哼着歌,紫萍纳闷,却不敢询问,守在换衣间听着她哼着的曲调,不是今晚所唱的,似乎轻快不少,紫萍越来越敬佩舒洛,而且他待人亲厚,能够成为她的丫环,紫萍很高兴,她自不会带着其他的眼光看她,舒洛是怎样的人他不是最清楚的吗、。即使别人说他风情万种,狐媚女子,风尘小姐。可是她知道,那些都不是。即使这样,却依然提舒洛不值,舒洛不常出门,自然不会知道外面的传言。
舒洛离开鱼跃门坐上耿直特地为她准备的车上,同样是黑色老式的轿车,专门配了一位司机,负责接送舒洛。对于耿直想的如此周到,舒洛丝毫没有感激之意,只不过是变相的的跟踪,甚至是强行的压迫。可她又无可奈何,如今的她不过是他手里的一直蚂蚱,挣脱不掉,一个不乖就有可能随意宰割。舒洛很清楚自己的处境,所以也不敢做出出格的事。
车子滑出的时候,舒洛正好闭眼假寐,并没看见坐在对面车上的男子,贺清远早就看见她从后门出现,带着帽子,整个人掩在衣服里,可那身影,他只见过一次却一眼就能看出“家明,盯着点,不要让她发现。”
贺清远看了一眼手里的照片,浅浅含笑,黑白颜色却掩饰不住她的芳华,而照片没一张是正面的,一眼就可以看出是偷拍的。
“过几天让阿岸跟着你。”既然他们认识,那么…眸光一闪,就应该好好利用,拿着照片的手紧了紧,贺清远闭上眼,没想到,只是一个女人,就能让鱼跃门翻身,使得夜上海门庭冷清,只不过相隔百米,却天差地别。
第二十章 医院探病
更新时间2011-6-5 11:38:05字数:4220
空气里全是消毒水的味道,舒洛边走边看房间的号码牌,315号病床,舒洛一直走到三楼。询问了好几个人皆摇头不知,心里有些着急,恰巧从一处病房内护士端着盘子出来,上面放着瓶罐,装的都是病人吃的药。舒洛心里一喜,走上前去“你好,请问315号病床在哪?”
护士看着面前的女子,一身素衣,白皙的脸庞,尽管这样,她不得不说,这个女人很美,护士见她很着急的样子,扭头指了指她刚才出来的房间,道“就是那,病人需要多休息,不要耽误太长时间。”
舒洛点头道谢,待护士走开才回头对着紫萍道“你下去等着。”
“小姐…”
紫萍欲言又止,舒洛见她这样,知道她不放心,其实也没什么不放心的,这里是医院,况且她穿得很朴素,根本就没人能够认出来。况且,鱼跃门的消费,不是每个人都能去的。接过紫萍手里的水果篮,舒洛摆摆手“下去吧!”
紫萍见舒洛毫无商量之地,只得点点头。临下楼梯之前,还不忘回头道“紫萍就在下面,小姐一下楼梯就能看见。”
舒洛笑了笑,把她当小孩啊!还怕她迷路,对紫萍的好意舒洛也没拂,只是点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
医院确实很安静,舒洛放轻脚步,走到门口时,她突然有些害怕,觉得手里的水果篮似有千斤重,重得让她移不开脚步,看着其他病房进出的人,都带着几分异样看着傻站在门边不入内的舒洛,深吸一口气,舒洛正要入内,里面正好走出一个人,舒洛转身背对着,握着水果篮的手紧了紧。
杨四好奇的看了看背对着的人,觉得有几分熟悉,正要开口,身后有人推了推他,顿时恼怒“推什么推,老子会走。”声音很大,整个走廊都能听见。
被杨四吼的妇女哼了一声,正要开骂,闻声赶过来的护士瞪了一眼杨四,赶蚊子一样的神情看着杨四“你怎么还在这,扰乱公共秩序。”说着从夹着的纸张里抽出一条纸张丢在他身上,提醒道“还不把医药费交齐了,明天就得停药,不能再住在医院里,还这里找事,你是不是想你老婆死,下手那么狠,这年头啊…”杨四看了眼缴费单,脸色变了变。
“这是我们的家事,关你屁事。”杨四恶狠狠的瞪了一眼护士,拿起身上的缴费单丢在地上,几步走过舒洛的身边,舒洛偏开头,背对着他,杨四也没在意,只是看着气得脸发青得到护士,还不忘添油加醋“哼!我儿子现在有出息了,医药费自然有人交。不像你,年纪一把,还没人要。”
杨四这几天常待在医院,而这个护士总是批评他,他早就打听好了,这个护士至今没结婚。杨四自然要踩她的痛脚出口恶气,谁让它大嗓门,弄得全医院的人都知道,他老婆躺在医院里,都是他打的。
“你…”护士气得不轻,手指着杨四的背影,好半天都没说出话来,被吼的妇人劝了几句,便离开,看好戏的人也都各自忙各自的事去了,一时,走廊里除了舒洛,就只剩下气得不轻的护士“你是…”护士看了看舒洛手里的水果篮,知道她是来看病人的,好心问道“没找到病房吗?哪个床的?”
“呃…已经找到了。”舒洛指指她背后,护士正好把门口占了大半,即使舒洛再苗条,拿着一个水果篮也挤不进去,护士反应过来,讪讪的移了移脚步,走了几步还不忘回头看了看舒洛,暗想,住在里面的病人还有这么标致的亲戚,而且那篮水果可不便宜,其余的人看病都是用网兜着,可她,看打扮不像是有钱人。护士摇摇头,觉得自己多想了,这年头,什么人都有,那个杨四可不就不是好人。
舒洛一进门,愣了一下,她以为是双人病房,却不想,那数字,二十不止。这是一间很大的病房,床整齐的排放着排成四行,舒洛扫了一眼,很长。不少病人吃了药休息,难怪刚才那位护士端着那么多药,原来人数不少,对于舒洛进来,除了几个照顾病人的家属淡漠的看了一眼,倒是没人注意,这让舒洛很放心。看了看床号,隔着几铺床,舒洛看见临窗的那铺床上赫然写着315,眼睛一亮,脚步也放快了。舒洛看见杨四,直觉想要回避,就连他都不知道,这个下意识的动作,舒洛并不怕他,杨四就是一无赖。他不想让杨婶为难,毕竟他们是夫妻,有些事,就算做儿女的也无法说得清。虽然舒洛很感激过去的一年里杨婶对她的好。可是现在不同了,她的事怎么都不能让杨四知道。
舒洛看着已经睡下的人,轻轻的吧水果篮放在脚下,望着杨婶脸上的上,青一块紫一块的,右脚上打着石膏,手上也是,难怪要住院,居然,杨四下手竟然这样狠,舒洛不由气愤,手紧紧握着,骨节发出咯咯声,惊醒了床上的人“阿岸…”
杨婶以为是阿岸,杨四自然不会这个时候还在医院,抬头看见站在面前的舒洛,惊了一下,双眼睁大,然后染上喜悦,双唇颤了颤“舒…舒洛…”
“杨婶是我,是舒洛。”舒洛扶着杨婶不让她起来“别动,身上有伤。”
“舒洛,怎么是你,杨婶对…”杨婶又惊又喜,又觉得愧疚,痴痴的看着舒洛带着不敢置信,可放在肩上的手是真实的,就连她眼里的泪光也是真实的。杨婶偏开脸,泪水如断线的珠子滴落“舒洛…”
“在,舒洛在,杨婶受苦了。”舒洛看着杨婶,觉得心酸。低下头不再言语。
病房里其他的人陆续醒来,看着这一幕,心里不禁有些沉重,即使她们的对话让人无法理解,却还是从她们的神情中看了出来,病人的女儿很孝顺。母女俩得感情很好。
舒洛不知道如何开口,杨婶也是,两个人一时变得沉默。
最后,倒是舒洛先出声,拿起篮子里的苹果问道“我带了水果,帮你洗洗。多吃水果对身体好。”
“你,好吗?”舒洛正要去洗苹果,杨婶抓着她的手,顿了顿还是问出声。她不知道如何问才合适,见舒洛要离开,她有些着急,对舒洛,她是愧疚的,她是把舒洛当女儿看得,可是杨四却把她当女儿卖了。那天她从医院回来,看见院里的大洋,她知道是舒洛回来了,几天前,杨四杯打进医院,都是外伤,住了几天就出来了,可是他们缺钱,舒洛那些钱,交了医药费还余下不少。那时,她觉得难受,追了出去,他不想让舒洛为难,可是,没看见她,最后无奈,她还是用舒洛的钱交了医药费,谁让她嫁给了杨四,杨四住院期间,阿岸一次也没去医院看他。
阿岸很他父亲,杨婶知道。
阿岸喜欢舒洛,杨婶也知道。
“还好,杨婶没发现我胖了不少吗?不要担心,我很好。”舒洛拍了拍杨婶的手,对她的不信舒洛也没再强调,好与不好都是这样,无法改变,笑了笑,对着杨婶道“你躺着,我去洗苹果。”
舒洛问了护士找到卫生间,洗手台上装着一面镜子,舒洛对着镜子,嘴角慢慢上扬,低声道“我很好!真的!”
舒洛洗了一把脸才出来,手上拿着两个苹果,额发上有些湿润,她用袖子擦了擦,嘴角含笑,进门就看见杨婶望着门口,见她进来,神情松了松,笑看着她走近,舒洛坐在凳上从篮子取出小刀,很认真的削着,杨婶看着她,没打石膏的手抚着她的头发,叹了口气“舒洛,是杨婶没用,没能保护你,让你吃苦了。”
“杨婶,不要自责,我并没有吃苦,反而在那一年里感谢杨婶的照顾。对于那件事,杨婶就不要再提了,已经过去了,舒洛会照顾好自己。呐…”舒洛把苹果递在杨婶面前“苹果很甜,您尝尝。”
见舒洛坚持,杨婶接过苹果咬了一口,点点头“是很甜。你现在在哪,阿岸说你被别人带走了,他找不到你。阿岸他…”他是个傻孩子,这么些天来,他无时无刻不在找你。
“阿岸哥还好吧?我在一户大户人家做丫环,老爷夫人都对我很好,不用担心。”舒洛不想告诉杨婶她在鱼跃门,不想让她更加愧疚。舒洛说的很自然,杨婶有些不信,却在她脸上看不出任何谎言的痕迹,只是点点头。
“是在哪一户人家?”哪一户,舒洛着道没想到杨婶还会再问,不敢多想,随便编了一个地名,当然上海有没有这个地方她就不清楚,她说的是英国的一条商业街。“哦,那就好,那就好。”杨婶暗暗记下,又咬了一口苹果,两个人有聊了一些无关紧要的事,舒洛竟然不把话题王身上引。
见时间不早,舒洛站起身道“有时间再来看你,夫人只给了半天假,您好好养伤,记得吃水果。”杨婶看了看舒洛身上的衣服与打扮,相信舒洛没骗她,其实舒洛早就想到,所以穿了紫萍的衣服出来。见杨婶点头,舒洛站起身,从随身带的手袋里拿出几块大洋放在杨婶手里,道“钱不多,是舒洛的一片心意。”杨婶不肯收,她觉得愧疚,自责,怎么还能收舒洛的钱。这让她情何以堪。
“舒洛,若你还把杨婶当婶婶就不要这样,杨婶对不起你,舒洛,杨婶对不起你啊…”
“好,我把钱收回,杨婶永远是舒洛的婶婶…”舒洛字然不是感性之人,可泪水还是止不住的流下。她吧钱放回手提袋中,又安慰了杨婶几句才离开,直到走出门,都能感觉那道视线,可是她没多做停留,出门之前,回头从杨婶笑了笑。转身走了出去。
走了没几步看着迎面走来的护士,舒洛想了想,还是走上去“护士小姐,我是315号病人的家属,缴费单还在你这吗?”
护士看了看舒洛,认出她就是站在门口的那个年轻女子,点点头,从夹着的一叠缴费单取出一张“给你,在一楼缴费,现在人不多不用排队,今天不交明天就不能住在这里,这是医院,要有规章制度的。”舒洛点点头,接过缴费单,道了谢离开。看了看医药费,数目不少,难怪杨四看着的时候,脸色变了变。
舒洛检查了一下身上的钱,不够,边走边想,下了楼梯见紫萍看见她迎了上来,问道“紫萍你身上带了钱没,先借给我。”紫萍愣了一下,从身上取出几块大洋,舒洛接过“还是不够,你去向司机借一点,就说回去马上还给他。”紫萍点头小跑出去,舒洛算了算还差两块大洋,紫萍身上带那么多已经算是奇怪的了,而司机,舒洛想不出他会在身上待那么多钱。果然,紫萍回来的时候手里只拿了几十块钱,远远不够。
舒洛看了看,把紫萍的钱还给她“你把钱还给司机。还是不够,回去再说吧!”走出门口的时候,舒洛又倒了回来,走到缴费窗口道“你好,我是来缴费的,钱不够,能不能用这个抵押。”舒洛取出手腕上的链子,是耿直送给她的,反正她不喜欢,却一直没取下来,今天是个机会。
“这个…”收费的人有些为难的看着舒洛,再看看她的手链,眼里有些踟蹰。
“小姐,这条链子很名贵的,你带着肯定好看,现在因为急着缴费,所以…你看看,这是洋货,在市面上不一定买得到。而且还这么便宜,就算我卖给你行不行?”舒洛看得出她很心动,女人,没有不喜欢首饰的,况且这个女人看起来才二十多岁,而且看着手链的眼睛一闪一闪,摆明了很喜欢。她看了看身边的同事,见同事偏开头,她咬咬牙,点头。
她的同事是男的,舒洛见他偏开头就是什么都没看见的意思,想来医院里应该有规定什么的,这样算不算扰乱秩序,舒洛管不了那么多,她想,以后的几天都不会出现在杨婶面前,这样也算尽了份心意。
舒洛没有那缴费单,而是拜托一位护士让她下午得时候才送到315号病床的病人手里。出去的时候就看见司机靠着车门吸烟,见她出来立马掐灭烟头,朝舒洛点头,然后打开车门,舒洛进去的时候,另一辆车正好在不远的地方停下。于此同时,一进一出,两个人都没留意到对方。
第二十一章 意外车祸
更新时间2011-6-6 11:32:16字数:4082
“阿岸,你没遇见舒洛吗?她刚离开。”杨婶见阿岸进门,第一句话就是告诉他舒洛的消息,这孩子找了他很久,也自责很久。
“娘…你说什么?舒洛…”不等杨婶点头回答,阿岸便急不可待的跑了出去,二楼,一楼,现在采访现,短短的几十级楼梯边的漫长,跑出大门,人很多,可就是没那个熟悉的背影,黑色轿车离开很远,下一刻就消失在街尾,会不会在车上?这个念头闪过之时,阿岸已经跳上轿车,司机被他突如其来的举动吓了一跳,还没缓过神来就听见阿岸急促的声音“快,追上前面的车。”
司机顺着阿岸所指的地方,好几辆轿车驶过,根本分不清是哪一辆“岸哥…车很多。”无从选择。
“我知道。”阿岸看了一眼驶过的车辆,目光一暗,握拳打在座椅上,咚的一声,司机听得心惊肉跳。巨大的失望袭上心头,阿岸下了车看着街口,神情落寞,失望,转身朝医院走去,司机关上车门,看着阿岸离去的背影暗暗嘘了口气。
阿岸来到病房的时候,一位护士带着缴费单走向杨婶,阿岸看了看护士手里的单子,知道是什么,三步两步走上前去拿了过来。护士被吓了一下,回头看见阿岸,皱了皱眉”你是家属吗?阿岸没回话只是点点头,杨婶见他这么快回来,知道没有见到舒洛,心里一沉,看着窗外,阳光灿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