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策,莫要因了这些事先起了内讧,算是看着谢某的面子,且冷静一下,现当务之急是要怎么保住宅子。”
谢叔恒礼待,语气却含怒带威,说的有理有据,他们也不好再多闹,不情不愿地哼了一声,都收了声。
坐一旁一直没有出声的薛大官这时开了口,道:“依看,谢员外说的有理,若是齐县令愿意,倒是可以多花点银子,将自己的宅子给盘回来,毕竟空下的是祖宅。若是将祖宅卖了,岂不是等于将祖宗卖了?”
原来,樊城临山,以前的屋子大都靠山搭建,后来修了运河,一条江水流过城南,做生意的出货入货却是方便了不知多少,渐渐地沿着河岸的地方也繁荣了起来,们也搬了过来,靠水边修了屋子,靠山边的宅子自然便空下了不少,且大都是家的老宅祖屋,现下齐县令说要收了空宅,指的,不大都就是这些个。
座的均认同地点了点头,说着“有理”。
赵铁公鸡倒是不以为然,他原本便是从外头来的,没有什么祖屋之说,可毕竟是自己家的屋子,任谁也不愿意白白让出去,便抽抽嘴角,小声嘀咕:“说到底不就是想要老子钱么?什么东西!”
听了这些,明因倒是知了个大概,想着还要去医庐,便也不耽搁,回身往陆黎屋里去。
出乎明因意料的,医庐的病却不多,阿虎银花抓药也是手脚麻利的很,绿苗正院里晒着合欢花。明因回后堂坐着,倒发现自己没什么可做的了。
忙过了那几个病,陆原便往后头来了。
陆原看着很高兴,只问长问短的说了好半晌,明因看他脸色有些暗,精神看着却是很好。心思着,约摸还是习惯了的。
“爹,看今日的病也不多,是近来都如此了?”明因捻了捻手里的半只核桃,好不容易将核桃仁取了出来,却也碎成了粉末。
“这几日街上不太平,们都少出来了。”陆原用个小镊子揭开核桃盖,轻巧地将里头的肉取了出来,将茶碗盖子翻了过来放桌上,将核桃仁放上头,推给明因。
“不太平?”明因也不客气,拿了便吃了起来。
“不知这事?城里已经出了两三回抢劫盗银的事了,劫了钱财也就算了,居然还砸屋砸房,看着倒像是来闹事的,打劫银两反倒是顺手牵羊。最近要是无事,还是不要多出来,府里呆着便是了。也别想着过来帮忙,这边手够的,银花学的快,都快赶上阿虎了”
明因有些意外,怪不得方才过来的时候见着街上路的确不多,还以为是天热不乐意出门了,竟是发生了这样的事!若是其他地方,个把小偷小盗的倒也不算什么稀奇事,只是这樊城,可是近十年来未出过一桩案件的,现下一出便是出了好几件,城里自然是担心的。
“那官府怎么说?可查出是什么了?”
陆原摇头,正准备开口便开始猛咳了出来。
明因一惊,赶紧抓起桌上的茶杯递到他跟前,一手扶了他的手臂一手轻拍着他的背,趁他缓了缓,从陆原的香囊中取了片甘草出来让他含着,这才算是缓了过来。
“怎的还是这么咳着?莫不是还抽着旱烟吧?”明因皱了眉,很是严肃的模样,生怕陆原自己不注意着自己的身体。
陆原有些气虚地闭了眼,摆了摆手,还不忘调侃了一番道:“早就没抽了,就是想抽这地方也找不着那些烟草了。”
明因却是皱眉皱的更深,都这时候了还竟开着玩笑!爹爹是真的不怎么会照顾自己,若是能有个照顾他的,那便好多了。明因心中一颤,要找个来照顾爹爹啊……
为了让明因早点回去,陆原也不留她吃了饭再走,非说晚回去了路上不安全,还让阿虎将她送到谢府。明因费了好大功夫才让陆原相信她和芽儿两回去是可以的,这才回了去。
“没想到,抓了山匪反倒是不安宁了,咱这樊城何时出过这样的事来啊!”芽儿跟明因身后,左右各望了一眼,有些无奈,“真的是少了多了,斋食节那日还跟芝麻似的满地乱点的,现这街上都没几的。”
明因听着,心里却想着别的事,也不管她说些什么,只低着头走着。
芽儿见她不回答,便也收了声,安静地跟后面走着。
本从谢府到医庐有条捷径走的,方才过来时便是走的那条路,巷多屋高,夏日里走最是凉爽。可惜巷小稀,陆原不让她们走那条近道,方才听了陆原说这阵子不太平,明因也是心有余悸,便往了大路走。只是大路宽,两边的房屋树木遮不到路上行,日头又是毒的很,明因便直靠着路边稍有阴凉的地方走着。
到了一巷口拐角处,明因停了停,便拐了进去。到了门口芽儿才知道,这不就是郭大娘家的豆腐坊么?
主仆进门时,郭大娘正从里头出来,一见着明因,便放下手里的豆渣子迎了上来。
“谢少奶奶!您怎么来了?”伸了袖子将旁边的椅子擦了又擦,“少奶奶快请坐罢!”
虽已嫁了一二月,明因却还是有些不太适应被这样称呼,笑得有些尴尬,轻轻坐下。
“少奶奶怎么来了?若是要些什么东西吩咐了,给送过去便成了,怎的用您亲自过来!”
郭大娘看着有些颤颤巍巍地说着奉承的话,明因虽不习惯却并不讶异,谢家财权均占,偏谢禾外头还有个横霸的威名,这樊城,任由谁都会随意招惹了去的,更何况郭大娘这样的平头百姓,颤颤巍巍,并不奇怪。
“哪有什么来不来的,经过了便来了,不都是这样的?”见郭大娘有些怔,明因接着道:“大娘,家的毛豆腐可做成了?还想着跟着学呢,是答应了的,可不能反悔啊!”
郭大娘倒也是个通透,既然家陆姑娘不愿意架着谢少奶奶的名头,那自己也便顺着走,笑着开口道:“不反悔不反悔!答应了陆姑娘的,定是要做到的!”
明因听得一笑,还未开口,便听得外面一阵打砸东西的声响,芽儿正迈了步子打算去瞧瞧到底怎么回事,猛地从门口冒出了几个壮汉,手中拿着刀棍铁球,最末的一个还扛了个狼牙棒肩上,吓得芽儿呆了原地。
打头的壮汉个子不高,手臂却粗壮异常,脸上有道青色的疤,看着有些狰狞,见着屋里就三个女,大手一挥,开口道:“兄弟们,砸!”
第54章 第五十四章 意外
打头的壮汉个子不高,手臂却粗壮异常,脸上有道青色的疤,看着有些狰狞,见着屋里就三个女,大手一挥,开口道,“兄弟们,砸,”
郭大娘原本被吓得呆愣住了,这时被他一吼倒是清醒了过来似的,忙扑上去,抓着那壮汉嘶吼道,“好汉可饶了们吧,们就是些小老百姓,瞧这屋里什么值钱的东西都没有,们怎的看上的哟!若是再砸了这房子,们老两口可就没了生路了!好汉可求求了!可怜可怜这么个孤老太太罢!”
被郭大娘这么一拉着,本往前越了几步的其他几倒是没有动作,只看着郭大娘哭天抢地。那矮个子大约是烦了,伸手一甩便将郭大娘甩了出去,撞一旁的石磨上。
明因吓白了脸,却知道这时候害怕也顶不上用处,脑袋正飞速转着,思虑着如何才能脱身。趁着方才郭大娘哭闹的那阵儿,向这伙后头的芽儿使了个眼色,芽儿本还懵着,这时倒是立马清醒了过来,轻手轻脚地偷跑了出去,竟也没被发现。
明因看着如儿顺利跑了出去,知道这丫头伶俐,定能找来救她们,提着的心稍稍安下了些。这时见状,赶紧过去将浑身瘫软的郭大娘扶了起来。
“格老子的!叫丧呢!就是见可怜才只砸东西的,不然老子早照着脑壳一棍子下去了!看老太婆还能哭瞎得出来!”那矮个儿一脸的凶神恶煞,脸上的青疤随着他的表情一抽一抽的,明因看着有些晃,那随即又叫了声:“给老子砸!”
“且慢!”一句底气十足,倒是让那矮个儿一双乌溜溜的绿豆眼停了明因身上。一身朴素装扮,很是简单地挽着个妇髻,一双大眼不闪不躲地盯着他,倒真不像是对这个凶神恶煞的土匪。
“哟,这臭娘儿们!居然还敢命令老子,是活得不耐烦了吧!”那矮个子大约是没想到看着娇娇弱弱的女子会此时表现出这样的冷静,先是一怔,便又接着方才张牙舞爪的模样了。
明因暗自深吸了口气,紧了紧拳头,站起身子来,看着眼前几欲矮了自己的壮汉,微微一笑道:“这才一月不到,好汉脸上便多了这么深的一道青疤,害险些都认不出来了。”
那矮个子一愣,明因接着道:“也不知卓虎兄弟的伤势如何了,与夫君近日忙,无空探望,还请好汉帮们夫妻代为问好才是了!”
这回矮个子算是彻底懵了,瞪大了那双绿豆眼,就连身后的其他几个壮汉都面面相觑,最后望向矮个子。就连方才疼的直出不了声的郭大娘也后头低低地说道:“少奶奶,别管了,赶紧能跑便跑,怎的说的这样的胡话诓他们,待会可真的脱不了身啊!”
明因心中并不确定,只是觉得约摸着有点像上回来将卓虎带走的,这时也是到了绝路,不管确不确定,只能赌上一把。伸手拍了拍郭大娘的手,表示无妨,却不知此时自己的手也正微微颤抖着。
“怎么知道俺们三大当家的受了伤的?是何?”那矮个子此时有些分不清状况,粗声粗气地问着明因,语气倒是稍稍缓了些,并无方才那副恶相。
明因听得,心中一喜,底气更是足了不少,这回算是赌对了!
只是心中雀跃也不能表现出来,只冷着脸轻哼了一声道:“本想着都是讲义气情谊的好汉,便就是这么对待救命恩的!那日将卓虎兄弟从家抬走时还信誓旦旦,说什么上刀山下油锅的,们倒也不奢望,只是现连都不认得,还想从身上拿些什么东西回去孝敬们三大当家的呢吧!”
那矮个子这回算是听明白了,感情眼前的这位,就是上回救了三大当家的那位年轻的夫!那次他倒是没下山,只是胞弟和年纪小点的跟了三大当家下山的,没想到拿个药也会遭了那些遭了马瘟的红背心的毒手,听了胞弟讲,才知道三大当家遇上贵,让一对年轻夫妇给救了。这时听得,立马低头弓背,双手抱拳道:“是俺王占山失礼了,不知是恩,竟还冒犯了恩!可请恩莫要怪罪,饶了俺这白瞎了的一对眼!”
面对这情形急转直下,身后的几还都有些懵,有个高瘦个儿的拍了拍王占山的肩膀问:“王大哥,这是怎么回事?不是说来砸房子的么?怎的成了…”
话还未罢,便被王占山伸手狠狠一拍,怒道:“砸娘的狗日的!这位是恩!救了三大当家的恩!还不快拜见恩!求恩莫要跟三大当家的说们干的这混账事才好!”
说着便将他们摁着给明因行礼,那高瘦个儿心中不禁委屈了:“说要砸屋子也是王大哥,打了也是王大哥,得罪了恩也是王大哥,怎的到了这会子混账事全是们做的了?”只是委屈归委屈,礼还是行得周到,大手一拱,腰弯的,明因都能瞧见他的头皮了!
明因见他们齐刷刷地行着这礼,赶忙伸手示意他们起来,笑着对王占山道:“算了算了,这样的大礼可生受不住,们莫要砸了屋子便是谢天谢地了!”
王占山有些不好意思,红着脸道:“不敢不敢…”
郭大娘还没反应过来这戏剧的一面,便已坐椅子上,看着方才才想将自己屋子砸了的坐眼前,和和气气地问着自己家豆腐坊生意可好。这么看着那王占山也不是长得很眨了眨眼实想不出来要怎么回答,只好连连点头说好。郭大娘倒伤得倒也不是很重,只是被吓着的成分更大了些,这事好好坐着,倒也缓了过来,这才想起刚刚还这里的芽儿怎的不见了?
“三大当家的现时也是好了许多,只是还不能随意走动,躺到这时,他也都坐不住了。”王占山跟明因说着卓虎,想到那时知道大当家的和兄弟们被抓走时,直接从床上跳了下来,引得好不容易结了痂的伤口又流了血,又摇了摇头,笑道:“陆大夫的药很是管用,止疼止痒的,一上了药三大当家的便不嗷嗷叫了。”
众听得,均哈哈哈地笑了起来。
“只是脸上的疤…上回来时候不是还没有呢吗?怎的会…”明因看他脸上那道狰狞的疤痕,方才就是看着这个,明因才不敢确定这到底是不是上回见的那山匪,这时见他乐乐呵呵的样子,也省了几分害怕,壮着胆子,忍不住便问了出来。
“这个啊…”他粗手指了指脸上的疤,哈哈哈地笑了两声道:“夫是认错了,那日同三大当家的下山的那不是俺,是俺兄弟,王占虎。他脸上可光滑着,没有这么大道疤,都说俺们俩兄弟长得像,也好长得像了,不然今日夫认不出俺们来,可就冒犯大了!”
明因听着,不禁点了点头,“原是这样的。”心想着,怪不得呢!只是两兄弟能长得如此相像,大概便是书上说过的双生子才是了!
才说着,便听得外头有高喊着:
“少爷!就是这里了!”
而后便接着另一个声音叫道:“娘子!娘子!”
声未落地便噼里啪啦地从门口涌进来一伙,手里拿着棍子锄头什么的,领头那脚步匆匆,一脸的焦灼,见着明因笑脸盈盈地走了过来,先是一愣,然后便抓着明因往自己身后护住,一脸警惕地扫视着屋里的,还不忘微微侧头问问身后的:“娘子,没事吧?”
明因拍拍他的肩,转身对后面前来救她的谢府家丁道:“没事了没事了,一场误会而已,大家先回府吧!”
谢禾一愣,这是什么情况?
入夜,明因坐床边的榉木方凳,手里拿着谢禾的衣裳,就着一旁的烛台细细地缝补着,谢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