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故意气我才这么说的,”沈柯却不上当,立刻响应了一句,见暖阳并不说话,笑得越得意,“你现在要不要跟我走?”
“我能跟你走?”暖阳看了看那些正在往外搬东西的锦衣军,不相信进门都要易容成别人的沈柯现在就有办法带自己走。
“只要你想,我就有法子。”沈柯的语气略略有些讨好。
暖阳本来还想问他,你喜欢我什么?却怕自己自作多情——沈柯从来没说过喜欢这两个字——反而自己尴尬。
她实在不太相信沈柯会真的喜欢自己——从前自己或者还有些优势,现如今,他是臧国王子,怎么会喜欢上一个嫁过人妇人?还是,只是为了让墨铭难堪?
想到这儿,暖阳便不敢随便应承了——虽然她并不喜欢墨铭,可是,为了让墨铭丢人,自己跟着一个连真面目都没见过的人走,还不知道他到底安的什么心,这实在太冒险了些。
“我不想现在走,”暖阳本来想说的是,你别想打我的主意,我不会跟你走的,但此时似乎沈柯处于强势,自己还是别太强硬的好,暂时来个缓兵之计,等墨铭一家流放妙林,自己不也自由了吗?
金银……虽然损失了不少,好在还有个偷香楼,只要把偷香楼卖掉,和亲近的几个人远走高飞就好了。
这人真是奇怪,要是当初舍下了这些身外之物,不向墨霖求救,自己恐怕早像出笼的鸟儿一样想去哪儿去哪儿了,可惜,人总要等到无可奈何时,才不得不放下那些名为俗物,却人人不可或缺的东西。
“我会想办法去偷香阁,等你郑重其事的来接我。”暖阳有那么一刻甚至自己都有些疑惑,这是自己的缓兵之计,还是真的希望会变成现实?
第一卷 金玉良缘 第oo2章 各怀心事
暖阳、花容和湘湘守在沐华居杨氏的身边,等着外面的消息。
杨氏俏脸紧绷,虽然双眼通红,却一滴眼泪也不曾流出来,只是一手紧紧抓着暖阳,另一只手抓着花容,抓得两人生疼。
杨氏见花容嘤嘤的哭,训斥道:“哭什么?!咱安国侯府三代忠良,军功赫赫,这样不明不白的就说咱们老大通敌?!怎么不交刑部过堂,就这么稀里糊涂的定了罪?若连这样都能让一个战功无数的将军抄家流放,只怕大兴就要亡了!”
“母亲……”暖阳连忙拦住她的胡言乱语,“小心隔墙有耳……”
“现如今,咱还怕什么?!”
暖阳知道她一向要强,只能随便找个理由来牵制她:“恬妃娘娘还在宫里呢。”
“恬妃娘娘……”杨氏只是苦笑,“方才六王爷派人进来跟我说,恬妃娘娘三日前被人揪住了一点小错不放,原本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却不知怎么犯了皇上的忌讳,被打入冷宫了……”想起自己最疼爱的女儿此刻正在冷宫里受苦,杨氏终于承受不住,眼泪扑落落的掉了下来。
她这一掉泪,花容哭得更加厉害,暖阳的心里也很是压抑——从前墨府荣光时还不觉得,如今落难,才现自己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也开始为墨家的人难受心疼了,就连季平——不,沈柯——沈柯设计陷害墨家,她都没办法因为自己要重获自由而长出一口气。
“母亲,”暖阳替杨氏擦拭掉腮边的眼泪,安慰道,“依媳妇看,就算咱墨府落难了,也只是一时之患——难不成还没有一个亲友贵胄、忠直官员替大少爷申冤吗?”
她心里明白,世人熙熙,皆为利来,世人攘攘,皆为利往,别看安国侯府得势时亲近不亲近的都想尽各种理由前来拜望,现如今,先是恬妃被打入冷宫,然后是墨铭被抄家流放,就算不墙倒众人推,也没人敢来和墨家亲近了。
但是,她也只能这样劝慰杨氏,也许大兴国就有直言敢谏的忠臣良士呢?
她本来想把月歌的事儿告诉杨氏,让她宽心,却怕隔墙有耳,被别有用心的人听了去,到时候,连最后一丝希望都破灭了,只怕墨家就真的再无出头之日了。
“佞臣当道,咱安国侯府早就被人盯上了,有那个肯押上自己的前途,为墨府申冤?不然,怎么和亲的事儿,都让墨府来担?”杨氏从高高在上的侯府夫人一下子摔进烂泥坑,虽然一直强撑着不失了表面的风度,心境却早已不一样,竟连这样刻薄的话都说了出来。
暖阳虽然同情她的遭遇,也不愿意跟她在言语上争一时之气,却免不了觉得心里委屈——她当然知道,如果墨铭、墨霖兄弟不是和亲,而是娶了大兴国某位王侯重臣的女儿,此时定会多出不少助力,而不像现在的自己,家国遭难,自顾不暇,根本没办法帮助墨家,而越国也鞭长莫及,一时半会儿也管不到这边来。
“就算与二叔定亲的不是越国公主,咱家出了这样大的事儿,人家若是退亲,咱也没有办法吧?”暖阳忍了忍气,故意微笑着说道,“不过,现下花容在啊?她的叔父邓守义是京都知府……”
“叔父虽是知府,在京都这样的地方又算得了什么?哪里帮得上忙?”花容连忙仰脸插话,脸颊上还挂着惹人怜惜的泪...</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