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暖阳看兰儿教墨炎武功时,稍稍学了些东西,自然明白沈柯此刻的心思,便断了喊人的念头,只是恨恨的骂他,“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我答应了,便会做到,何须你如此防范!”
“谁说的?”沈柯换回了自己本来的声音,“你昨晚可是答应了要跟我回臧国的,怎么一转眼就改了主意?”
暖阳一时语噎,本来想说“用君子的法子对君子,用小人的法子对小人”之类的辩解,又怕他再拿这句话顶回来,自己更是无话可说,只得扭脸恨声说道:“我本来想跟你走来着,想了一夜,却越来越不踏实——你说说,我凭什么信你?谁知道你安得什么心?别说你真的喜欢我,那更假得让人恶心!”
“你怎知我不喜欢你?从我把你从那破庙里救出来开始,就对你极好是不是?无论是在偷香阁,还是在山房村,咱们都相处得很好是不是?”沈柯不满的皱起了眉头。
“破庙?”要是沈柯不提,暖阳几乎都忘了,“那鲍天劫持我,就是你一手策划的吧?跟墨铭一块儿来的小厮,是你杀的吧?你居然还敢提那破庙?!”
“……我帮你和青儿弄起偷香阁,总不是假的吧?”沈柯自知理亏,小心的赔笑。
“你不提我倒忘了,那天青儿怎么中了毒,昏睡不醒?二叔说,是中了臧国的汨罗香——那也是拜你所赐吧?!”暖阳越想越气。
“别这样嘛,”沈柯想去拉暖阳的袖子,被暖阳一把甩开,只好袖着手讪笑,“我要是真想害她,何必用汨罗香……”见暖阳又要暴怒,知道自己说错了话,连忙抄着手躬身施礼,“我错了,我错了还不成?”
暖阳见他并不辩解否认,还伏低做小的道歉,火气便小了一半,骂人的话在肚子里转了一圈,只变成四个字:“你太阴险了。”
“爱妃此言差异,”沈柯的话刚一出口,见暖阳立起一双秀眉,连忙又躬身一揖,陪笑道,“你把自己当成了大兴人,才会觉得沈柯危险,你若是臧国人呢?我贵为王子,却忍辱负重潜伏在大兴一年多,为的是什么?不还是为死难的臧国将士报仇?我可是我弃小信而守大义呢。”
暖阳听他一说,觉得倒是有理——是官还是匪,原本就没有绝对的界定,他于大兴是阴险,于臧国却只是诡信。
沈柯见她面色稍缓,眼睛里立时溢满了笑,凑到暖阳身边,用魅惑得让人浑身软的声音说道:“跟我走吧,就现在。”
第一卷 金玉良缘 第oo9章 兵不厌诈
暖阳的心没来由的颤了一下。
这句话,她早就想听,到现在才说出来,似乎有些晚了。
可惜,不管怎样,海澜公主的娘在人家手里,她若就此不管……虽然自己能活得轻松自在些,那也太不是人了。
“当然好,”暖阳把心里的抗拒完完全全的收藏起来,笑靥如花,“可是,聘则为妻奔是妾——我好歹是一国公主,绝不能这么偷偷摸摸的跟着你走,不然,只怕这辈子都抬不起头来了。”
“那你要怎样?”沈柯虽然仍然是兰儿的样貌,却媚眼如丝,若是此刻有人走进来看到,只怕再简单的人也会现今天的兰儿不太正常。
“我要你明日大大方方的露出你臧国王子的真面目,大马金刀的拦住车队,光明磊落的从墨铭手里把我带走。”
暖阳猜测,沈柯之所以费这么多心思对付墨铭,而不是明目张胆的寻仇,十有八~九是他技不如人,不但在战场上是墨铭的手下败将,就算是私下里的单挑,他也肯定不是对手。
沈柯的笑容果然僵了一僵,虽然立刻恢复了如常的微笑,用修长的食指点了点暖阳的额头:“不许淘气。墨铭是一介莽夫,虽然为人愚钝执拗,武功却是极高的——我比他强的地方在这儿,”沈柯边说边指了指自己的太阳穴,“为何偏要以己之短攻其所长?”
“切,”暖阳故意笑着刺激他,“带兵打仗就不用脑子吗?断马坡一役,你还不是败给了他?”
这句话显然刺中了沈柯的软肋,话音未落,沈柯的手已经掐在了暖阳的脖子上,漂亮的五官瞬间欺近了暖阳:“你说什么?!”
“啊!”暖阳短促的低呼了一声,觉得被他有些冰凉的手掌掐着,虽然很不舒服,却并没有呼吸困难的意思,便知他虽然气极,却并不会真的掐死自己,便挑衅的扬了扬眉:“没错,你可以出其不意的制住我,或者用汨罗香把我迷晕,然后偷偷把我带回臧国,关在你们的地牢里……这些,都是你的专长。”
“别考验我的耐心,”沈柯的双眼微微眯了眯,身上的杀气渐渐黯淡了下去,才松开暖阳,冷冷的说道,“敢在我面前提这件事儿的,除了你,都做了刀下之鬼。”
暖阳想说,难怪你自从打了败仗就潜伏在大兴国,原来是受不得别人说,我就不信你回了臧国,那些想打击你的王兄王弟们会闭口不提,你难道还把他们一一都杀了?!
但这些话终归还是只在她心里转了一个圈儿,又原封原样的被咽了回去——沈柯似乎真的很在意这件事儿,在这样的...</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