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当年她十二三岁的时候在干嘛?秦关关心生感慨,漫不经心看着丫鬟们演戏。
“粉黛?你?”青梅似不敢相信自己居然被骗了似的望着粉黛。
粉黛说:“青梅姐姐,对不起,粉黛辜负了你的教导。”
青梅也跪了下来,一派的慷慨与正气凛然,“小姐,青梅失察,自请责罚!”
秦关关估摸着这个教训应该叫她们短时间内不敢乱来,于是见好就收。
“既然如此,那么,青梅,我罚你三个月月钱。至于青莲,重新给我去院子里跪着,跪上六个时辰。粉黛,你也去院子里跪着,三个时辰,不可少,亦不可多。这惩罚你们可还满意?”
青梅和粉黛道了满意。
青莲怨毒地抬起头,“我不服!为什么青梅只用罚三月月钱,而我却要跪六个时辰?!不公平!青梅她……啊!”
青梅一个窝心脚踹在青莲心口,看着倒地惨叫的青莲,青梅忿然说:“不知尊卑的东西!区区婢子竟敢在小姐面前狂妄自大,自称‘我’。”
这一切发生的极为突然,看着平静告罪的青梅,秦关关心底一阵发寒。
她借着青莲的不知进退,给了丫鬟们一个下马威。想必她们不会再传“小姐傻了”之类的传言,为了她日后出门打个伏笔。
而她虽是立了下马威,这些丫鬟们又何尝不是给她上了生动的一课。
从她利用青莲的失态为起点而发作,一次罚跪,二次逼迫,这期间青莲玩了一出漂亮的合纵连横。可惜她却不是个知进退的,非逼得人跟她撕破脸,见到棺材才肯死心。最后见事不可为,又企图把青梅攀咬出来。经过此事,只怕她和青梅的关系会降到冰点。
而青梅却利用二等丫鬟粉黛来了出“隔岸观火”,她肯定跟青莲达成了某种协议,却狡猾的把自己摘了出来,而把粉黛顶在了前头。
粉黛倒是个聪明的,见机得快,打了一场漂亮的配合仗。
这一出出的,真是看得秦关关心潮澎湃,热血沸腾。
三天后,征询了太医的意见,秦关关可以在院子里晃晃了。
秦关关表示很激动。她快憋死了!
连唯一的娱乐——偷听丫鬟们的壁角——都惨遭滑铁卢。
只怪她的下马威太有威慑力,自那以后没有一个丫鬟敢在她视线内嚼舌根,无论她是睡着还是醒着。
之前修养的半月以来,竟然没有一个人来看她。
亲人、朋友,一个都没有!
期间只来过两个丫鬟。一个代表此身的母亲,一个代表此身的庶出妹妹。前者公事公办,后者从露面到走人,一片嘲讽体。
自杀未遂,死中逃生,如此都没有一个人来看前身,秦关关惊讶于前身人际关系的恶劣,也算明白为什么前身的脾气这么坏。
父母的无视,想必是根由之一。
秦关关猜测,此身要么不是亲生的,要么就是此身的父母重男轻女。
于是,到目前为止,秦关关很悲催的依旧不知道自己叫啥,并且芳龄几何。
唯一可喜可贺的是,从太医对她的称呼,她得知自己依旧姓秦。
春末,花事未尽。
这日,秦关关带着身后一串粽子似的丫鬟,晃出了自己居住的芙蓉院,呼吸着新鲜空气,颇有兴致的欣赏着随处可见的迎春。
春末的迎春花已经过了盛放期,只是零星开着,明黄的色泽夹杂在一片绿意中,老远就能瞧见。
突然,一个高亢尖细的声音打破了平静。
“唷,这不是咱们长房的嫡长女秦卿小姐吗?今儿这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秦卿小姐居然有脸出来逛花园子?”
这极具标识度、与大内公公有一拼的尖细嗓音,骇了秦关关一跳。循声望去,侧前方抄手游廊拐弯处转过来一群少女。
打头的白裙少女十五六岁,身姿高挑,鹅蛋脸儿,丹凤眼,盘亮条顺,是个极高傲的美丽少女。
说话的就是白裙少女身后的紫衣丫鬟,一脸精明刻薄相,正洋洋得意望着秦关关。
秦关关很郁卒。
她只是闷了,想在门口放放风而已,居然就百年不遇撞上了人。不是说她这芙蓉院一向少有人来么?
——现在出现在对面不说人话的东西是谁?!
她很想给那个不说人话的丫鬟一点颜色看看,但无论是对骂,还是动手,她都没有人手可用。别看她身后跟着一串粽子,顶用听使唤的却一个也没有。
你说亲自上场?
你没搞错吧?
没听见那紫衣丫鬟刚才说啥吗?她秦关关,现在是嫡女,是极有身份的名门贵女。说得到这里,她还得感谢这丫鬟告诉她自己的身份呢。只是……要她跟一个丫鬟泼妇似的骂街?
哦买噶,那太掉价了!
白裙少女神情高傲,一派目下无尘,似没听见自家丫鬟的恶言,更好似没看见对面走来的秦关关,咄咄逼视着秦关关,脚下停也不停。
秦关关也一样。
抄手游廊就这么点距离,很快,两队人马撞上了。
白裙少女面露不悦,停下脚步,不满地看向迎面撞来的秦关关。
——真得是“撞”啊!
秦关关的吨位摆在那里,那是不容忽视的存在啊。以古代少女娇弱的身躯,谁撞上都得骨折大出血去掉半条命!
白裙少女已停,秦关关却越走越快!
眼看着秦关关圆圆的一团滚过来,白裙少女与她的丫鬟们顿时花容失色。
“秦卿,你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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