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关关很诧异秦卿最讨厌的竟然不是秦玉瑶,而是各方面都比秦玉瑶低端了不止一个档次的秦玉珍。
秦玉珍跟秦卿一样,在简玉珩的世界里,她们都是彻头彻尾的炮灰女配。她们把对方当做自己毕生的死敌,虽然她们已经知道自己不是女主角。
也许,这是另一种意义上的同性相斥。
她隐约有些明白秦卿和秦玉珍的心理。比不过第一女主秦玉瑶,那就把简玉珩世界里的其他女人踩下去!
这也可以解释为什么在秦玉珍口出恶言的第一瞬间,秦卿的怨念随之苏醒,只因她们是死敌。
从刚刚激活的记忆来看,在秦卿生前,两人只要撞上,那就一定针尖对麦芒。只有一种情况例外——在简玉珩面前。
简玉珩定不定亲,跟秦关关没有一毛线的关系,她真得很想继续无视下去,但秦卿在意。
捂着心口,秦关关轻靠廊柱。她的太阳穴突突跳个不停,脑海阵阵眩晕,胸口闷得绞痛,只能闭着双眼,死死忍着。耳边秦玉珍得意的笑声忽远忽近,听不真切,呜呜作响,反倒闹得秦关关愈发头痛。
“闭嘴!”秦关关蓦然睁眼,冷冷喝道。
秦玉珍的身形扭曲而虚幻,笑容癫狂,她的嘴巴一开一合,说着些什么,秦关关却已经听不清。想也知道,不会是好话。
背抵廊柱,秦关关痛得一脸薄汗,她笑容恍惚,眼神迷离,轻声说道:“秦玉珍,你真可怜,比我更可怜。我再恶毒,再无耻,再丑陋,我也敢堂堂正正说出心中所爱,不论世人如何毁我、辱我、谤我。而你却只能阴暗地躲在暗夜里窥觊、怨毒、愤恨……你知道吗,你就像阴沟里的老鼠,让人觉得恶心!”
话说完的瞬间,秦关关神清目明,疼痛不在,心底的怨恨居然消失许多。秦关关心底轻叹,只是因为她的一分理解,怨气居然就消散了这么多。
秦关关其实挺瞧不上秦卿对简玉珩的死缠烂打,但确实佩服秦卿的勇气。胖成那样还有勇气表白,不容易啊。
对面,秦玉珍已经气得抓狂,进入狂化状态,挣脱了四五个丫鬟扑过来。秦关关看着扑面而来的尖利指甲,却因为内伤而动弹不得。
说时迟,那时快,却听一声清软的声音道:“住手!”
秦玉珍顿时定格,保持着张牙舞爪的进攻姿势一动不动。
秦关关随着众人一同扭头看去,只见迎面一行四五个翩翩少年郎走过来。
中间的少年十二三岁的模样,一身红衣穿得温暖如春,丝毫没有灼热的感觉,雾蒙蒙的乌溜圆眼睛,显得呆萌可爱。
他说:“你什么要打人?”他声音清软,犹然带着一丝童稚。虽然在问秦玉珍,眼睛却乌溜溜雾蒙蒙得望着秦卿。
半响没等到秦玉珍的回答,他才恍然发觉自己盯得太久,有些失礼,连忙转头看向秦玉珍,一双红珊瑚似得耳朵,恰好正对着秦关关。
“你为什么要打人?”他又问了一遍。
秦玉珍依旧保持张牙舞爪,定格在那里。
红衣少年一拍额头,懊恼道:“哎呀,忘记解穴了。八哥。”
他巴巴望向身边的蓝衣华服青年。青年微微一笑,手指轻弹,一颗金珠打在秦玉珍肩头,秦玉珍微微一晃,手臂垂下来,却又愤恨得挥舞,欲再次扑向秦关关。
“秦卿,我要你死!”害她在这么多人面前出丑,她怎么能放过秦卿?!
“玉珍,不要胡闹!”秦钰一脸紧张地拦住秦玉珍,若是让自己妹妹的恶名如同秦卿一样传出去,他秦家承福堂一脉的名声就完了。秦玉珍依旧挣扎,口出恶言。他手一扬,劈下,世界安静了。
红衣少年兔子似得左右瞅瞅,又转回脑袋,瞅一眼秦卿,又飞快调转视线,呐呐问:“你,你怎么样?好些没?”
秦关关忍不住笑道:“我没事了,多谢小公子费心。”
“哦哦,还是叫个大夫看看吧……本,我才不是小公子!我已经不小了!马上就十四岁了!”他好像突然反应过来,意识到自己的年龄被秦卿小瞧,有些跳脚。婴儿肥的小脸气得通红,搭着红珊瑚似的耳朵,更加呆萌可爱,好像大头小身子的可爱福娃娃。
为此事,两人又裹经许久。
好不容易送走这个名为梁修的纠结少年,秦关关找借口调开身边的丫鬟,一回身,吐出两口血来。她被气得狠了,让本就不稳固的内息乱成一团。
好在淤血吐得及时,再耽搁一会儿,就得内伤了。
依在假山旁,秦关关蹙眉思索。她本想待内力小有所成,再来一一清算。如今看来,却是不行了。
秦卿怨气太深,就像个不定时炸弹,指不准什么时候就爆炸。
原本这次二房简夫人生辰,她是不想凑这个热闹,却难以按捺心中的蠢蠢欲动,闹得心绪不宁,根本无法修炼,才不得不出来。
却不想那简玉珩简直就像个炸药包,但凡与他相关的事,简直一点就着。
这个问题不解决,日后待她内力深了,则更危险。
得想个法子叫秦卿的残魂消散才行。
让残魂消散只有两个办法,一、叫残魂如愿以偿;二、叫她魂飞魄散。
她不是道士,也不会念经,第二条是不用想了。借助别的道士或者和尚的力量,她更不愿意,说不定人家把她当做妖孽,叫她一并魂飞魄散。
貌似……她只有一条路可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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