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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下是:天津为你提供的《凡梦令》(正文 第十章 风云起天山惊变(三))正文,敬请欣赏!
小屋内,唐山与唐红娘的嘻嘻正浓,两人俱是真情流露,开心的话题说也说不完。
“好了,大山。”唐红娘摸了摸唐山的脸颊,话锋一转,她眼中稍稍流露出一丝丝异样,“你伤势还未痊愈,早些休息才是。”
刚刚醒来,本以为是必死的局面,却惊喜发现得以再与家人重逢。这种喜悦,是远远超越凭空得到五千万彩票的巨大惊喜。
唐山此刻正是这种感觉。
虽无比渴望和亲人多说些话儿,可唐山自幼乖巧,不愿违逆母亲的话语,又转念想到日后时间仍长,使他心中稍安。于是便乖巧的点了点头。
唐山直恋恋不舍的目送唐红娘出了房门,便呆呆地盯着房门空处,眼神渐渐空洞了。
不知从何时起,唐山发呆的时间越来越长,越来越频繁,而身为当事人,他竟一点也未曾察觉。
“哥哥,太好啦,你醒啦!”两只胖乎乎的手臂环绕着唐山的脖颈,不住的晃动。唐非睡眼惺忪的兴奋欢呼雀跃。
唐山眸子缓缓恢复神采,目露柔和。旋即他两手伸到唐非腋下,缓缓抱他放到床上,靠在怀里,盖上了被子。“在喜爷那儿学的怎么样了?”唐山轻声开口,却难掩其音色颤抖。
“还好啦,喜爷交了我一些口诀,晦涩难懂。还好你弟弟我聪明机灵,虽不晓得,却也全部都记牢了。喜爷满意的很呢。”说完,小脸向上微翘,满脸得意。
唐山揉了揉唐非脑瓜,喜悦之色溢于言表。他弟弟从小就比他聪明的多,能被喜爷选中,足以见其天资之高。
“哥,你是没看见,三天前天山山顶,出现了一道金色光柱,可是壮观啦。”唐非兴奋道。
“哦?”唐山也被唐非的话题吸引,颇感兴趣了,“怎么回事啊?”
唐非皱了眉头,微微思索,然后苦着一张小脸看向唐山,“我也不是很清楚……当时我在喜爷那学习呢。天山先是剧烈震动一阵,接着天色变换,光柱冲天而起。喜爷急忙推门出去,我也跟了出去。那时,有几道不同颜色的飞虹划过夜空,直直冲入天山山巅。”唐非说到这,双手紧紧握着小拳头,脸蛋涨红,眼中闪着兴奋地光芒,“我分明看清那几道飞虹里面是人影!”
“啊!”唐山一声惊呼,“飞虹里面是人影?那岂不是神仙一流么?”唐非刚醒不久,言语前后不搭调,唐山也未在意,此时前者所言的“仙人”已吸引了他全部心神。
“是啊,当时我也是这么想的,我兴奋的难以自抑,大呼‘仙人!’。”唐非脸上的兴奋之色,渐渐转成了委屈。“可喜爷却是十分惊怒,吼我住口……”
唐山还沉侵在“仙人”的消息中,并未在意唐非脸部表情的变换。他此刻内心纠结的很,有兴奋,有激动,更有惋惜。良久,他轻叹一声,“可惜了……”
窗外的天,早已完全黑了下来,朦胧的月色散发着轻柔的光,一如唐山此时惆怅的心情。
唐山心思微动,察觉到气氛的沉闷,他忙收敛内心的惆怅,换了个话题,“阿非,最近村子里可有什么有趣的事么?”
“有趣的事没有,倒是有一件哥哥特别在意的事,嘿嘿。”唐非卖了一个小小的关子。
“你这小子,什么事我特别在意?说来听听。”唐山有些莞尔。
唐非微微沉吟,调了一下唐山的胃口,“一周之后,成人礼就要举行啦。”
“什么?这么快!”唐山上身倏地直立了,犹如苍劲老松,眼中精芒闪现。
“嗯,而且只要是未成年的唐家子弟,无论男女皆可参加。”唐非吞咽了一下,脸色凝重了许多,“喜爷要我一定参加。”
“这样啊……”唐山晃了晃脖子,缓缓躺下。刚刚活动这一下,其额头已有汗水。“这么晚了,先睡吧,明天咱们再好好聊聊。”
唐非乖乖点了点头,哥哥醒来,牵挂的事情消失了,他睡觉便安心的多了。
微弱的灯火忽的爆亮一灯花,映的唐山脸庞忽明忽暗。
多年来传下来的成年传统,在这一天被打破了,打破的是如此突然,如此彻底。
刚听说七天之后举行成人礼的消息,唐山心里一点准备都没有,的的确确被惊住了。不过,这几年,他一直都在为此事准备着,骤然临近倒也不算惊慌失措,反而是一种久久的期待的兴奋,充斥着他的全身,隐隐颤抖着。
不久他轻叹一声,兴奋缓缓冷却,伤了的身躯反而成为他此时的忧虑,不由得,他开始为七天后的成人礼忧心忡忡起来。
据唐非所言,改变这传统的是喜爷。唐山对此事深以为然,若要唐山说出一位全唐家庄谁有这能量,去改变这么重大的传统?他一定会毫不犹豫的说出,喜爷。
唯有喜爷。
唐山认真回忆了唐非所说,他听出了那股弦外之音,似乎促使喜爷这决定产生的是,天山之变。
天山之变……究竟会是怎么回事?唐山眉头紧紧皱起,苦苦思索。
还有,多年来只在故事中听过的神仙一流,竟也纷纷现世,直奔天山之巅。听来也是因为这天山之变……
千百年不遇的天山之变为什么却发生在他沉睡之后?唐山内心也有些小小的疑惑。只不过这点小小的念头,刚刚萌生便被窗外咔咔开门声所吸引。
唐山心中一动,“这种开门声只有院门开关才会响起的,莫非,是父亲回来了?”想起父亲,唐山心中一片激动。
果如唐山所想,此时正是唐阳天从族长那儿归来。
“红娘,还没睡呢。”熟悉的厚重音色微带些疲惫轻轻传来,唐山内心立刻火热起来。他此刻十分想去见见父亲,握一握那梦寐以求的温度。
他内心正激荡时,忽的想起他先前寻问父亲去哪时,母亲眼中的那抹黯然,激荡便缓缓平复下来,“或许这是个知晓父亲去哪的机会……”于是他竖起耳朵,屏住呼吸,仔细听着。
“没呢,大山经脉残废的事到现在还没结果,我怎么能睡的着?”唐红娘轻柔的声音不掩饰她的焦虑。
唐阳天重重叹了口气,“走,回屋说去。”
唐山此刻脑海中嗡嗡直响,轰鸣不断,母亲那句“经脉残废”和父亲那句重重的叹息,在他脑海中回响不息。
不久,一股恶心的反应从心底升起,直直冲向脑海,脸色在此时变的煞白。他死死咬紧牙关,双手不由的紧紧抓住床下被单,骨节处渐渐泛白。
经脉残废!唐山清楚的很,若是确认,一辈只能是废人,绝无恢复的希望。曾经,他族中的五叔、十七叔、二十三叔,均是在与猛兽的搏斗中伤势严重,经脉残废!他们那绝望的眼神此刻在唐山的脑海中竟是如此的清晰。可惜,那绝望的眼神未能伴随着他们老去,在人生半途中,他们便早早的了结了他们的生命,离开人世。
痛快的死,或许并不可怕;残喘的生,就不是那么容易从容的。多少英雄豪杰都无法面对,更别提对于一个年纪轻轻,未来灿烂的少年了。
面对死,他也未曾如此的恐惧过,谁能料想他在此时竟被浓浓的恐惧包裹着,蚕食着他仅有的勇气。
“以实力为尊的时代,强者生,弱者死。我该怎么办?怎么办……”
唐山以前甚至为未来规划过,成年之后就去唐娃儿家提亲,然后生一堆娃娃,幸福的与父母、弟弟生活在一起。或许将来弟弟再寻一家媳妇,再生一堆娃娃,这样的大家庭定少不了欢声笑语的。
可现在……
一切的未来规划都成为了泡影,幻想中的欢声笑语此时变幻成讥言讽语,卖力的嘲弄着他。唐山心底怒火狂升,以至于他的脸庞渐渐扭曲了。
良久,他紧紧握紧的拳头缓缓松开了,汗水已打湿了被褥,黏在身上,如同缚在他身上的枷锁,分外难受。他轻笑一声,不管不问,嘴角掀起了一抹自嘲的弧度后,眼眸中慢慢被死寂淹没。
死志已生的人,又怎会在乎那些所谓的枷锁。
倏地,无尽的夜空中划过一道炫目的长虹,艳丽的光芒瞬间刺痛了唐山的眼眸。
“仙人!”唐山翻然起身,双手紧紧抓住窗沿,目光死死地盯住划过天际的长虹,从那滚滚流出泪水的眼眸中,闪出一道奇异的光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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