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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下是:天津为你提供的《凡梦令》(正文 第二十章 唐山的转变)正文,敬请欣赏!
茫茫雾海,缓缓蠕动着,忽而分散,忽而聚拢,围绕着瘦肖的身影变换不止。
身影蜷卧着,如初生的婴儿,紧紧的蜷缩着。
这身影是无数次昏厥又苏醒的唐山。
他瑟瑟抖动着身体,似离群孤独无助的飞雁,似深陷族灭噩梦的幼狼,那般茫然彷徨。
“父亲……娘亲……我的族人……”
思绪纷飞,往事浮现,形形色色的族人的喜怒哀乐,清晰如昔。宁静祥和如桃花源般的村落,谁能料想得到在举村欢庆的时刻竟然如坠地狱?那血腥残忍的场面,每每想起,唐山都心痛如绞,难以呼吸。
昏厥在此时成了愈合伤痛的良药。
“哥……”
“唐山哥哥……”
“大山……”
阵阵呼唤由耳缓缓入心,一圈圈难以形容的波纹在唐山周围回旋着,丝丝波纹碰触到唐山躯体后悄然消失。
唐山眉头微皱,神色痛苦。
“阿非,娃儿,唐鸣哥哥……不要!不要啊……求求你们,不要带走我最后的亲人,求你们了……”
“哥,哥,你醒醒啊……”外界震荡,传至雾中。
白雾翻腾,成兽状,咆哮不止。
唐山蓦然睁开双眼,血泪缓缓流下,直愣愣盯着眼前几人,灰白死气充盈,双眸无神。
“哥,你怎么了啊,可别吓我……”唐非着实被唐山吓了一跳,心下焦急,急声询问。
唐山眸子转动,从眼前三人面上扫过,眼角一跳。
眼前三人样子着实落魄。
衣衫褴褛包裹不住他们瑟瑟颤抖的身躯,层层尘土遮掩不住满身血迹的伤痕,发丝凌乱不堪,神态疲惫,一双血红的眸子在苍白脸色下甚是可怖。
“你们……都知道了么?”声音嘶哑,仿若金属片的层层摩擦。微风吹过,一丝凉意涌现。
唐非含泪点头,唐娃儿早已忍耐不住,泣不成声。只有唐鸣紧咬下唇,默不作声。
“父亲,娘亲……可在?”唐山死死盯着唐非,全身绷得紧紧的,颤抖问道。
“不在……找遍了所有的地方,都没有……”唐非说道。
唐山一下子全身虚脱,躺在地上,目光涣散,直愣愣发着呆。
“不仅如此,唐家所有嫡系的族人都不见了。现在躺在这的……都是旁系!”唐非开口补充道。
唐山默然不语,似乎没有听到唐非的补充,此时,只有唐娃儿的哭泣,在这天地间回荡。
一阵阴风吹过,微亮天空黯淡了许多,风声呜呜,似万鬼同哭。
过了半晌,唐山开口。
“阿非,扶我去看看……”
清晨,灰蒙蒙的天空映入眼帘,沉甸甸的压在心头,分外压抑。有微风起,略潮的空气荡漾,湿漉漉的,拖慢了风速。
目之所及,破败不堪的房舍遍布,凄凉之感油然而生。
唐山呼吸急促了,瞪大的双眼,有泪水在眼眶中滚动。
残缺不全的碎尸如同这些破败不堪的房舍,在这片熟悉的土地上随处可见,夹杂着碎骨,凌乱不堪。土地呈黑红色,那曾经澎湃着的热血早已洒遍了足下的土地,风干后黑红色的土地透着一抹让人心寒的妖异。
唐山心底发寒,胃里抽搐,不忍直视。虽然他从小见多了野兽的尸体,却未曾见过规模如此庞大的碎尸之地。
更何况眼前的全是他族人的尸身。
他无法再去直视!
先前陪他出来的四人中,唐娃儿早已承受不住,跑到一旁狂吐,唐鸣则是追去安抚。
此时,只剩下了他与唐非,兄弟二人。
唐山侧头看着一脸苍白的唐非,柔声道:“别惹着,去吐一会,这样会好受些的。”
唐非扶住唐山,咬着嘴唇,倔强的摇了摇头。
唐山叹息一声,目光直视前方,似穿透了虚空。“那咱们……回家吧。”
家。
想起这字,唐山此时内心就是一痛
“大山,过来坐,陪我喝几碗。”
“真香!”
“哈哈!再来一碗!”
“我唐阳天的儿子有的是大能耐!”
……
两人远远绕开族人沉睡的地方,缓步走着。
这一段距离仿若走过了过往的岁月,唐山步步都沉浸在亲情中,被那温暖包裹,唐山眼泪止不住的流淌。
他知道,那些所有的美好,随着家的破散,如此消散了,恐怕在也不会再回来了。
“嗯?”唐非疑惑,“哥,前面就是家了。你怎么不走了?”
唐山内心的痛,在此刻达到了极致,似有一把锋利的刀子,狠狠绞割着他早已伤痕累累的心脏。
他缓缓闭上了眼睛,有泪水划过脸颊,“阿非,你说咱们这么晚才回家,娘亲……她,会责骂我们么?”
唐非愕然。
“娘亲……她一定会生气的。可是……生气,不好。”
“不怕!父亲,会替咱们求情的……阿非,你说,对么?”
“对!对!”唐非哽咽,泪水滚滚流出。“哥,咱们不怕,不怕……”
“不怕……”唐山喃喃。
唐非扶唐山坐下,靠在碎石上。
良久,唐山蓦然开口,“阿非,去吧,再找一遍。”
唐非点头,起身找了起来。
唐山抚摸着身下原本是他家门框的碎石,神色黯淡,眼泪哗哗流出。
虽然之前唐非曾明言说过,没有找到父亲娘亲的遗体。就在那瞬间,唐山脑海中就涌现出一个荒诞的念头,‘父亲娘亲,没有死!’这念头一旦冒出,就怎么也压制不住。他知道,若是不亲自来察看一番,恐怕这辈子他都不会原谅自己!永远不会!
唐非修习唐家拳法时间不短,且自小天赋过人,又得到喜爷的亲传,实力之强,自是没的说。不久前更是服用过祖传的液体,其实力暴涨到什么程度,就是唐非自己也不清楚。清理眼前的废墟,对于唐非来说,自是小事。
尽管唐非小心翼翼清理着,可依然用不了小半日的时间,这片废墟已然清理结束了。
“没有?”唐山双眼灼灼,不自信的问了一遍。
“没有!”唐非给予肯定。
整片废墟连半点血迹都没有,更别提什么遗体了!
唐山稍稍心安,未能找到遗体,便还有希望!
“难道……幻想是真的?”唐山激动了。
若是父亲娘亲真的活着,唐山自然激动万分。
“阿非,你先前说过,你们转遍村庄,都没有发现唐家嫡系族人的遗体么?”唐山忽然想到些什么,开口问道。
“没错!我们三个刚醒来,十分焦急,曾分头回家找过各自父亲娘亲的遗体,都没有找到。”唐非面色凝重,“非但如此,我们意外发现,所有嫡系族人的遗体一具都未曾找到!”
唐山眉头微皱,心念急转。
那天他目睹了族人诡异的死法和凄惨的场面,的的确确骇然了,他又挂记着父亲娘亲的安危。一些细节的事情当时自然无法理会,现在细细想来,倒也真有些令人困惑。
唐山整理思路,仔细想着。
“当日场面凄惨,虽有众多族人诡异身死,却真不曾见过嫡系族人身死,死去的全是旁系或是留在唐家庄的外姓族人。”
“嫡系族人,他们去哪了?”唐山疑惑。
“莫非是,被喜爷救走了?”唐山眼前一亮,心里想到了他能想到的最大的可能。
毕竟喜爷在惨事发生前表现出了太多的不同寻常。
“可是……喜爷怎会有这样的能力?”
“这到底是发生了什么?”
百思不得其解,唐山想的头疼,抬手揉了揉眉心。
其实他心里最大的疑惑,也是他最想得到解答的疑惑的是,消失的族人到底在哪里?
只要能找到消失的族人,就能找到父亲娘亲的消息!
还有希望!
虽不曾得知消失族人的去向,可唐山想起喜爷临走的焦躁与不安,便懂得,即使他此刻知晓族人的去处,连喜爷如此能耐,都采用这种方式。以他们几人的实力想要救族人出来,恐怕也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
唐山忽然想起那蓝盈盈的水幕,心下一暖。他知道,之所以他们四人能存活下来,定是喜爷留下的水幕,救了他们。
“喜爷,您放心,既然留下我们,我一定会追查到底,救你们出来的!”唐山下定决心。
要查到底,就要有足够的实力!
“我要变强!”从未对实力如此的渴望与执着!
“变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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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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