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事情,总是莫名其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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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雅风寝舍小院,王洪军看着漆黑一片的房屋,心中好笑,这小子竟然赌气?抬脚上去推门,门已经反锁不能打开。按赵雅风的想法,此时王洪军该是叫自己开门,到时候假装没听见,拖上一拖,也算报个小仇。
只是,“啪”的一声,门栓响动,赵雅风强忍着胳膊的疼痛,从床上爬起来,借着窗外的月光看个究竟。王师傅的身影已经不见了,难道是回去了?这下惨了,自己双臂淤青,睡也睡不着,这该如何是好?
正自唉声叹气时,转过头的脑袋砰地一声,磕在了不知什么东西身上,真是祸不单行啊。抬眼,漆黑的屋内,亮起一道昏黄的灯光,桌子上的油灯怎么自己着了?很快,屋内已经能看清个七七八八,原先猜测是王师傅干的,可是此刻看着空荡荡的屋子,除了自己和各种物件摆设,哪里有什么人影?
“咚咚咚”
房门响动,有人敲门,赵雅风不由打了个寒战,这个世界难道也闹鬼?只是还不待他走过去开门,那门就突然“哗”的一下开的圆张,赵雅风吓得赶忙退后几步,桌上的油灯也被突然开门所掀起的风吹灭,屋内又陷入黑暗。
一道漆黑而有高达的身影,出现在门口,挡住月光,看不清模样,赵雅风又是一哆嗦。还好,那身影站定片刻就开口了:“雅风,你这屋怎么不点灯?难道你已经睡下了吗?可睡下为什么不关门,不怕晚上着凉吗?”
听到声音是王师傅的,赵雅风浑浑乱跳的心才渐渐安定下来,此刻回话说道:“王师傅你等一下,我这就点灯。”说着,动作起来,屋内再次充满了暗黄色的光芒。
“怎么样,手臂还疼吗?”王洪军脸色平静。
赵雅风不作回答,这不是废话吗?把你手臂捏肿了看看你疼不疼,眼神满是哀怨的望着王洪军走过来,双手又抓向自己的胳膊,心中不由一突,条件反射般的把胳膊往身后被。
“怎么?好了?那我回去了。”王洪军嘴角弯成一抹诡异的角度,声音不带半点笑意,作势就要转身离开。
“别,我...”赵雅风本意说“我错了”,转眼又想自己哪儿错了?我不愿意拜吴道子为师,我不愿意把大好的青春浪费给没日没夜的修炼上,有什么好错的,人生短暂,享乐岂不更好,心底里,前世的遭遇,让赵雅风更祈望安逸舒适的生活,而不是什么成为武林高人,立什么大功业之类的,那遭吃得苦和累,有图个什么?就算成仙可以长生,但那是自己能想象的么?神州上亿人口,百万青年才俊,能进入天山学府习得修仙之法的又有几个?
即便是有过转生这番经历,看过神明那番法术的神奇,知道自己身怀神明留下的宝物等等各种优势,赵雅风依然没有一刻勤奋致学的心,安逸,才是他最想要的。当下,赵雅风心中更是一阵委屈,为那两条淤青的胳膊。
“小子,你发什么愣?”王洪军心中愤懑,这家伙总是如此无礼。
赵雅风沉默,此刻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幸而王洪军没再为难,这次双手并未抓向他那双胆怯的胳膊,而是搭在他肩膀上,真气运转,很快就帮赵雅风化解了胳膊上的淤青。
望着手臂上渐渐消失的淤痕,赵雅风心中那点委屈愤懑之心才有点消减。抬头看这认真给自己化解淤青的王洪军,心情莫名。
“小子,你知道我为什么愿意原谅你吗?”王洪军的声音传来,赵雅风陷入思考,对啊,为什么?若是按王洪军的脾气,断然不可能这么快就原谅他,思来想去,最后将原因归结到老先生那儿,因为就是在刚才老先生醒后,叫自己留下,他才卖面子原谅自己。
虽然心中有所猜测,赵雅风嘴上还是没有答话,王洪军不顾,又道:“你知道吗?我跟杨老头儿处了十多年,这还是他第一次,第一次愿意调动自己的内力调解身体。”
赵雅风听着他说话,心中思忖,想起关于老先生的往事,他可是入围天山学府的人,怎么可能不会武功,当然内力真气,也早该练出来了,只是不明白,他从未使用过,听王师傅的意思,其中有着不为人知的隐情。
“刚才在他书房,我瞧见他面色红润,心中别提,有多高兴,如此,我猜想着原因定是出在你身上,这才捏了你的胳膊,算作惩罚过,便原谅你了,说来,也算是我的私心。”王洪军的话,让赵雅风心中波澜更甚,不明白老先生为何会因为自己而振作起来,这次想了半天,也没能想出个恰当的理由。
“好了,我回去了,小子我不管你愿不愿意有出息,也不阻拦你追求什么安逸的生活,你给我记住,在这学堂的三年,你必须,有颗上进心,不为你自己,就为你杨老师,不然,若再叫我听见你那些乱七八糟的话,准教你吃些苦头。”王洪军对赵雅风的威胁,让他感觉莫名其妙,何着自己活着都不能做自己了,迫于身份压力,赵雅风只能以沉默表示抗议。
王洪军说完这话就离开了,赵雅风躺在床上,双臂已经不再疼痛,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温暖和舒服。武术,自己也没说不好,上进,自己也没说不上进,我只是不想,不想这么早,年纪轻轻就受到束缚。
赵雅风明白,若是当时在竹林里答应吴道子拜他为师,那自己肯定要离开这儿,被带去天都学习,且不说往后专心于修炼之类的事儿,单是让他离开锦阳就不能让他忍受。作为自己转生后的第一站,自己在这儿交到了很多朋友,兄弟,感情很是细腻的赵雅风,不能忍受突然离开他们。上进也好,不上进也罢,人生的路若是有尽头,那就该好好享受生活,若是没尽头,那又何必着急着追求呢?
心中胡思乱想着,赵雅风进入了梦乡。而正在回去路上的王洪军,此刻心中也是感慨万千。几十年前,他跟杨敬斋在同一个学堂学习,那时候的杨敬斋,跟赵雅风一样,也是一个喜欢安逸的人,要说这种人没有追求,但他们也会学习,可你让他们努力的学,他们却不会下那份功夫,遭那份罪,与武术来讲,这却是致命的毛病。
按那时杨敬斋的说法,是觉着干什么都没意思,生活没劲,即便是毕业后精彩生活的向往,即便是武功高强后威风显赫,做很多常人做不来的事儿,等等,他们也视而不见。追求,这样的词儿,似是天生就被埋在骨子深处,释放不出。
若不是后来杨敬斋遇到慕容,恐怕他到现在,也是一个懒散的人。只是,他的改变却是有些晚了,曾经无欲无所求的杨敬斋,直到慕容若兰身患绝症,他才痛恨自己无力拯救,痛恨自己没有早日努力。而今再见到赵雅风,这个跟他脾气像的人,他不愿意往事重蹈覆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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