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袭红衣滞在原地.
这,就是当今十七皇子,成王梁风了唉,是不是真的冥冥之中自有安排呢?
没想到,我们竟会是这样地遇见.
逃亡
(48)逃亡
窄小的空间,破旧的木凳木桌,当莫离欢再次睁开眼时,就只见到这样的一副场景,周围没有人,而自己正躺在一张小床上,身上盖着旧旧的棉被.
头痛欲裂,莫离欢一时想不起来自己是身在何处,明明记得上次是在湖边替秦缺包扎好了伤口,然后……然后……想到秦缺冰冷的怀抱,离欢脸上一红,然而又想起他口口声声叫的名字,又是一阵莫名的失落.
难怪头会这么痛了,自己这是在想什么呢?眼皮有些沉,好像又想睡过去,望望破旧的窗棂,似乎透进了一些亮光,现在应该已经是白天了吧.
正犹豫着要不要停止反抗,让眼皮自然合上,木门突然被打开,一时受不了透过门闯进来的强光,莫离欢不自觉用手遮了眼睛突然感到有一个阴影覆在自己身上莫离欢皱了皱眉,感到有冰冷的东西落在了自己额头上好冷!离欢忍不住打了个哆嗦,怎么会有这么冷的东西呢,简直比雪山里的冰窟还要寒冷.
秦缺冷寂的面容上闪过一丝无奈的笑容,收回了手,那丝笑容也在刹那间烟消云散面前的女子额头依旧滚烫,估计是风寒加重了吧,本来那天晚上看她她就在病中,现在恐怕是发烧了.
秦缺把盖在莫离欢身上的棉被掖了掖转身出门去.
“咳!等……等一下……咳!”离欢嗖地坐了起来,身体不由自主地咳嗽着.
秦缺微微一回头,语气冰冷:”什么事?”
离欢又一个颤抖,轻声道:”请问,我这是在哪里?还有,你是谁?”那门口的光线太强,离欢始终睁不开眼睛,自然也看不清门口的人.
“许家村”秦缺话毕将门关上走了,留得离欢一脸疑惑,却终挡不住眼皮的沉重而沉沉睡去睡梦中,似乎见到了一张清秀俊逸的脸,那脸上的表情却比冰雪还让人感受到寒冷.
究竟……是谁……
“醒了吗?娘子快起来吃药吧”莫离怀再次睁开眼的时候,只见到一个农妇装扮的中年女人正坐在自己床头.
“你……你是……”莫离欢被农妇扶起,睡了一觉果然精神好多了,噫?屋内已经点上了蜡烛,难道已经是晚上了吗?
“我是许三嫂,娘子”许三嫂一边将手中的药喂给离欢,一边开口道,”娘子可算醒了,你可病了一天一夜了,一直发着烧,多亏了秦相公一直守在你身边给你敷冰娘子好福气啊,我看那秦相公虽然面冷,心倒是热的”
什么?自己睡了一天一夜了?莫离欢皱了皱眉,嘴里极不情愿地喝着苦得要命的草药,心想一定要制出不苦的风寒药来好不容易咽下了最后一口药,莫离欢觉得精神好了一些心中的疑惑却越来越大.
“许……许三嫂,我为什么会在这里,还有你口中的秦相公是……”
“哎呀,娘子不是烧糊涂了吧,秦相公就是你家相公啊,”许三嫂收拾了药碗,回身又坐在了床头的凳子上,摸了摸离欢的头道,”还好,烧已经退了姑娘可能不记得了吧,昨天早上天刚刚亮,我家的门就被敲开了,我家许三一开门就看到你家相公抱着那时候正昏迷的你,然后秦相公就拿出了一大锭金子说找个地方安置你这不,我家实在没房子了,只有委屈姑娘先住在我们的祖屋里”
“那……那他人呢?”离欢隐约猜到了秦相公就是秦缺,只是究竟自己为什么到这里来了,还是只有问他才知道.
“你说秦相公?刚才他替娘子煎好了药就往河边方向去了嘱咐我进来等娘子醒了喂姑娘药娘子你吃了药想必累了,我先走了,有什么事招呼一声,我和我家许三就住在隔壁的屋子里”
望着许三嫂离去的身影,莫离欢心内的疑惑更甚自己怎么会昏睡已经不记得了,可是听许三嫂说,自己是秦缺抱到这里的他自己那么重的伤都在胸口,怎么吃得消抱自己呢!
他身上的伤。。。。。。莫离欢的心一下子被揪了起来。自己睡了这么久,他的伤口还没机会换药呢,不知道伤口裂了没有,有没有又出血。。。。。。
当下爬下床,披了件许三嫂准备好的粗布衣服,就出门寻秦缺去了。
月夜
(48)月夜
夜已经全然笼罩住了许家村,四周非常静谧,只有间或传来的风吹树枝的声音,稍稍搅乱这宁静。莫离欢望着不远处屋子里星星点点的灯光,心情突然前所未有的平静,仿佛自己又回到了终年下雪的西华雪山,过着与世无争的日子。
顺着流水声摸索到河边,莫离欢寻了一处岩石坐下,望望四周,地势坦荡而一目了然,似乎没有人影,也许秦缺并没有往这边来。
月光如洗,风声入耳,溪水叮当,莫离欢不想辜负了这难得的好景致,于是从腰间取出了那把碧玉笛,对着静默的天空,缓缓吹奏起来。
笛声依旧同雪山里那般悦耳,莫离欢的心境却不复当年的平静。自处了山到现在,已然经历了许多,然自己身世的秘密仍旧没有半点线索,难道真是无法寻得了吗?
突然,河对岸传来杂声,莫离欢耳朵本就灵敏,连忙收好玉笛,涉水过河去。然而毕竟轻功不俗,她只随意几步就已过了河,并且鞋袜全未湿半分。
翻过一个小坡,又是一片空旷的天地。莫离欢终于听清了那是武器撞击的声音,原来在空地上正有两人大打出手,你攻我挡,几番过后,只见一个黑色的身影将剑指向另一个的咽喉,而被指的人当下抱拳道:“秦兄弟,多谢手下留情。”另一个身影无语走开。而认输的那一个却往离欢的方向来了。
“咦?你不是秦夫人吗?这么快就醒了啊。”离欢望向来人,却是一个中年的强壮男人。
“你是。。。。。。”莫离欢听对方叫自己秦夫人,正不知该如何解释。
“哈哈,我是许三!”大汉将左手的刀换到了右手,朗声道,“秦公子的剑法果然了得,我许三甘拜下风啊!”
“你说刚才和你比试的是秦。。。。。。秦公子?”离欢心紧了一紧,不知为何有些担心。
“呵呵,可不就是你夫君?”陈三大步往前道,“我先回去了,我娘子还等着我呢!哈哈!”莫离欢一下子缓了过来,秦缺受了那么重的伤,怎么能动武呢!当即向秦缺离开的方向飞奔而去。
陈三没走几步,往回一望,却见离欢已在旷野中飞快前进,愣了一愣:“没想到他们夫妻二人都是高手。。。。。。”
莫离欢追到秦缺的时候,他已经放慢了脚步,似乎已经迈不动了步子。离欢冲上前去一手扶住了他,让他坐下。秦缺显然吃了一惊,但看到是离欢来了又放下了心,原来每次自己最脆弱的时候都会被这个女子看到,这女子是否真是上天派来的呢?
没有羞涩,莫离欢打开秦缺的衣襟,果真望见伤口上的白色纱布已经染色,而且只刚才触碰到他的衣襟,离欢手上已经满是冰凉的液体。
“你!没事乱动什么!知不知道这样会出很多血!”离欢眼中有一丝愤怒,更有一丝心疼。这个男人是个傻子还是什么,明明这么重的伤还要动手,不知道那么深的伤口愈合得本来就慢吗?
秦缺没有说话,缓缓站起了身。
“喂!你没听到吗?不许乱动!我给你换药!”离欢几乎跳了起来,揪着秦缺的衣服要拉他坐下。
秦缺颤了一下,突然抓了离欢的手施展轻功往河边飞去。待秦缺停下,莫离欢立脸上已经带上了几欲杀人的愤怒。她也不知哪来的气力,硬生生将秦缺的手甩开,两眼放出杀人的目光瞪着眼前面色冰冷的男子,眼神中甚至还有一丝委屈的泪光。
“你到底想怎样!你从来都不在乎自己死活吗!你不会痛吗?你不会累吗?这样杀来杀去有什么意思!你一定要把自己弄死为止吗!”多日来的辛酸一下子爆发了出来,莫离欢忍不住掉下了眼泪,为什么他要这样不爱惜自己的身体,虽然自己会医术,可是这样下去,他的伤势越来越多,越来越重,她真正害怕有一天救不了他!真怕有一天他会在自己面前死去!
突然被拥进一个冰冷的怀抱,莫离欢不敢相信地看着秦缺,这个男人,究竟要干什么!
他胸口的伤!
作者有话要说:纯纯地抱了下下..嘿嘿
许家村
(50)许家村
“包扎。”这是昨天晚上莫离欢最后听到秦缺口中说出的话。随后这个男人就终于支持不住地昏死过去了。离欢把他扶回了小屋,帮他检查了伤口又重新上了药包扎。折腾了一晚上,直到天亮才靠在床边休息。
等到离欢再次醒来的时候,就见到秦缺正躺在床上看着她。
揉揉眼睛,不敢相信秦缺这么听话没有乱动,又突然想起来是自己昨天一气之下在秦缺的药里下了“沉谙散”,这“沉谙散”能加速伤口的愈合,但是用了以后也会两天不能动弹。自己就是怕秦缺再出去乱跑才下了这药来惩罚他的。
低头望见秦缺冰冷眼神中难得的那一丝柔软和他嘴边微微的笑意,莫离欢突然发现原来秦缺的容貌可以用绝色来形容。以前只觉得他长得清秀至极,可是当他脸上冷色全无,用微微柔和的目光安静地注视着离欢时,离欢的心内突然咯噔一下,仿佛是某种情绪被触动了。
连忙掩饰住心内的不平,莫离欢甩了甩头,发现自己的风寒已然好多了,当下吃了一粒“瀚益丹”,好加强自己身体的抵御能力。转身出了屋子,不想在秦缺的注视下心慌失措。
小小的院落里,却见一个强壮的汉子正在练刀,正是昨晚见过的许三。一位妇人朝自己走来,原来是许三嫂。许三嫂一见离欢精神不错,就拉着她闲话家常。
莫离欢这才知道,这陈家村原来是一个有着悠久武术传统的村子。在陈家村里,家家户户都是练武的,上到八十岁老儿,小到两岁孩童,还有妇人们都多多少少会点武功,为的是强身健体。这村子僻远,平日里没有外人到来,村里人闲了就互相切磋切磋。不过自从那天秦缺来了,村里人见他像练武之人,执意要与他切磋,结果派出了许三作为代表,这才有了昨晚那一场比试。只不过秦缺本来就不肯,是许三说如此才肯收留照顾离欢,秦缺才不得不答应。
正说着,许三过来喝水解渴,朗声笑道:“秦夫人千万不要怪罪,我是看你家相公无论如何不肯比试,他又对你那么紧张,我才出此下策的。”
“是啊娘子,我们老三也是被乡亲们逼急了才以此相逼的。哎,我们村最重的是道义,如果老三不与你相公比试,村里的其它人也要来找他,我只怕到时候每日不得安宁,打扰你养身子,这才帮着许三和你家相公比武的。”许三嫂说着脸上有一丝愧疚。
“没事,你们能收留我们,已经感激不尽了,又怎么会怪罪。”离欢淡淡笑了笑,对于这里的淳朴乡风感到由衷的喜爱。
“那就好,”许三嫂放松地笑了笑,“对了娘子,我们还不知道你们打哪儿来呢。”
“我们。。。。。。”离欢一下子噎住了,不知该从何说起。
“我也是随口问问,娘子不想说就算了。”许三嫂笑着去厨房做饭了。
离欢闷了许久,始终不知道该如何诉说自己的来历。又听许三嫂道,“娘子,实不相瞒,我原本看你们从外面来,是想向你打听一个人。”
“你说。”离欢淡淡而歉意地笑着。
“哎,如果日后你们要去京城,能不能帮我打听一个叫许奇的人,我只要知道他过得好不好就行了。他。。。。。。他是我儿子,六年前离家出走了,后来有人跟我说他去了京城,这么多年都没回来,我就这么一个儿子啊。哎!”
“三嫂,你放心,我以后一定去京城替你打听。”离欢郑重道,算是对许三夫妇的一点报答吧。
“别看我们老三嘴上不说,其实最惦记儿子,当初如果不是奇儿执意要出去闯荡。。。。。。哎,娘子如果能见上奇儿一面,千万记得跟他说爹娘都原谅他了,让他在外面好好过日子。”许三嫂的语气渐渐有些哽咽。
莫离欢心里突然沉甸甸的,父母果真最是记挂自己子女的,可是为什么自己的父母会狠心把自己抛给师傅呢?
哎,究竟什么时候才能找到自己的亲生爹娘呢?
恩怨
(51)恩怨
正是黄昏,一身蓝袍的蓟成风缓缓迈步踏进院子,踌躇着是否真的要去见戚荆峰最后一面。刚才他正在端王的朋客居等离欢的消息,却突然有侍卫来报说前几日被重伤的吏部尚书戚荆峰已在弥留之际,犹豫了许久,还是决定到这个院子里来,此刻却不知该以什么样的心情来面对这位旧识。
其实原本两人并没有太多接触,原先蓟成风住在京城的时候,并不太爱跟朝廷官员打交道。也许是从小受了刺激,亲眼看着自己的亲二哥为了夺取帝位残害自己的大哥,把太子党一族赶尽杀绝,从此便特别厌恶权力。虽然二哥夺权的时候自己尚只有3岁,但是帝王家的孩子本就早熟,那场变乱虽然没有殃及年幼的他,却也在他心里留下了不可磨灭的阴影。然而命运偏偏与他作对,他越是不爱插手朝政,他的二哥就越是要把对他委以重任。也许是出于对同胞弟弟的信任,十七皇子自小就受到皇上的特别待遇,不仅随时带在身边培养他,还令他得到了十岁封王的破例优待。并且在十七岁那年,皇上特地为他选婚。将所有高官家的适龄女子都聚集起来,规模可比三年一次的皇帝选秀。
然而就在那时,他与吏部尚书戚荆峰家的小女儿戚采薇在闹市遇见,两人一见钟情。偏偏戚采薇因为是庶出的女儿而没在选择的范围内,婚期迟迟后推,为此蓟成风还特地去找皇上要皇上成全。一切都办妥了,正当他要迎娶自己的爱人过门时,却在成亲当天拜堂的时候发现新娘走路姿势与往日有所不同,心下怀疑,当即与她攀谈,却听出那根本不是自己心心念念的女子的声音,当下掀了盖头,赫然发现新娘是戚家的大女儿戚采凤!受了重大打击的他一怒之下去找自己的爱人,却被告知她早已离开了。
后来他从亲信口中得知,原来这从始至终就是戚荆峰的阴谋。他原本就想把自己最疼爱的大女儿戚采凤嫁给成王,无奈几次三番主动提亲都未果。而此时恰巧自己的小女儿采薇对他提及和成王的两情相悦,戚采薇不过是戚荆峰和一个丫鬟不小心生下的女儿,地位怎么可以同外公是当朝丞相的嫡出大女儿戚采凤比。心下一核算便出了这么一个移花接木的方法,只可惜蓟成风对戚采薇用情至深,无论如何不肯娶戚采凤,戚荆风还因此差点被治欺君之罪,最后还是顾念了他以前的功绩才没有受罚。
而在那以后,蓟成风又被迫和孟将军的女儿订了婚当时他心已死,和谁成亲都无所谓,只是始终放不下心中的爱人,只想当面问清楚她,为什么当初什么都不说就走了,她接近自己又到底是不是为了她父亲的阴谋。
日子一晃过去几个月,他从京城逃出来,丢下皇上,丢下军务,就是想再见她一面。没想到今天等来的不是她,却是她父亲快死的消息。这算不算冤冤相报呢?戚荆峰害他失去了爱人,他却在灵州突遭横祸。
未等蓟成风追忆完往事,他已然走到了戚荆峰住的屋子门前身边的两个侍卫自然地退了下去自打这位吏部侍郎受重伤起,这里的守卫便格外森严,只是到了刚才听说戚大人已经在弥留之际了才都撤下,只留两人把守.
蓟成风伸手想推门,又犹豫了,他对戚荆峰本来就毫无好感而言,虽说同是朝廷中人,自己与他的交集也不过是戚采薇罢了,更况且他还亲手拆散了自己和采薇自己有什么理由原谅他呢?可是大夫都说他快要死了,自己如果不进去看他最后一眼,他怕以后见到采薇无法和她交待那毕竟是他爱人的亲身父亲啊!
想到这里,蓟成风还是决定推门进去屋内却突然传来低低的抽泣声蓟成风手一滞,身体一下子僵硬了.
是谁?是谁在里面哭?听那声音分明是个女子.
会是她吗?难道戚采薇没有离开灵州!
作者有话要说:哦...蓟成风的往事终于抖出来了...
重逢
(52)重逢
蓟成风当即要冲进去看清楚,可是突然想到戚荆峰已是在最后的生死关头.
也罢,就再给他们多一点时间,毕竟他们是血脉相通的两父女于是回转了身,走到回廊一端坐下,静静等待着.
他知道此刻最是需要冷静的时刻,他即将要见到她了,他终于盼来了和她的重逢,可是自己究竟该如何面对呢?是冲上去直接质问她当初为什么一声不吭就走了,还是握着她的手,告诉他自己从来没有在意过她为什么走,只要她能重新回到自己身边.
脑中一片混乱,蓟成风一心只想留住她,却又害怕她会如当初那样决绝地离开.
她还是当初的采薇吗?她还是那时在一心湖边与他私定终身的那个清新飘逸的女子吗?她还是那个会高兴地摆弄着笛子用笛声涤荡他的愁绪的女子吗?她还是那个与他说定与子偕老的明丽女子吗?
她……究竟还是她吗?
戚荆峰的房门突然打开,蓟成风连忙站起身,望向那道门中闪出的人影.
是她!戚采薇!真的被我找到了!蓟成风飞快地奔过去,那女子蓦然转身,一下子也愣在了那里.
采薇!采薇!
昔我往矣,杨柳依依,今我来思,雨雪霏霏!采薇,你可还记得我们那日吟诵着的情景今日,你还会是我的采薇吗?
蓟成风静静地看着她,她还是如从前一般清雅脱俗,脸上一点妆容也无,却能令花见之失色,云见之想容乌黑的青丝随意绾了一个髻,最是他喜爱的清爽模样只是,她那眉间的一点忧伤,令他心疼.
“薇儿……”蓟成风情不自禁地低呼着爱人的名字,仿佛回到了当初两心相印的时候.
“不……”戚采薇低下了头,决然地转了身,用后背对着蓟成风”公子认错人了,我并不知道你口中的薇儿是谁……”
“不!你是薇儿!”蓟成风往前迈了一大步,一把抓住了戚采薇的纤细手臂,柔声道,”我认得,你是我的薇儿……”
“公子,你真的认错人了,”叹一口气,戚采薇没有回头看蓟成风,只是用力甩着握住她的手掌,半晌,她的脸上突然闪过一丝悲然,语气也变得沉抑,”公子,戚采薇已死,在你成亲那日,戚采薇已死!”
“什么?薇儿,为什么!那是我们成亲的日子啊!我找了你这么久,就是想问你,你为什么没有来,为什么你一声不响地就走了!”蓟成风将她握得更紧,生怕她会再次逃走.
“哼,我不走又能如何?看着你娶别的女人吗!”戚采薇猛然回了头眼中却早已逸满了泪水一双明净的大眼此刻被清流模糊,然而眼神执着,柔弱中自有刚强.
“不!薇儿,薇儿!你在说什么,我是一心想娶你的呀!”蓟成风的心一阵疼痛,在他看到戚采薇泪水的那一刻,他的世界一下子就崩塌了.
“哼!娶我?我一个丫鬟生的女儿,娶了我能有什么好处?王爷,我高攀不上!”戚采薇的泪中有一丝绝望,嘴边竟浮起一丝冷笑.
“薇儿……薇儿你别这样!我不许你这样看你自己!”蓟成风一用力,把她拉入自己的怀抱戚采薇使劲挣扎,奈何蓟成风用了全身的气力将她箍在自己怀内.
“王爷,请自重我现在已为人qi”戚采薇感到蓟成风的身体明显一震,抱着自己的力道骤然减轻,连忙从他怀中挣脱.
蓟成风控制不住地盯着戚采薇的眼睛,一下子又惊又呆,”你……你刚才说什么?你再说一遍……”
戚采薇冷冷转身,凄然笑道,”王爷,我已经许给了西北第一富商的赵家,下个月就要成亲了”
“为……为什么?你骗我!”蓟成风惊骇的面容中满是伤痛,怎么会,怎么会!我的采薇!我的采薇!
“至少是明媒正娶的夫人”戚采薇往前走了两步,眼中的泪水早已被风吹干,只听她冷声道,”王爷,戚采薇已死现在连我爹也死了王爷大可不必再记挂着戚家,另娶了孟将军家的千金,对你的将来也有好处”
“不……我不相信!我谁也不娶,薇儿,我跑出京城来找你,不是想听你嫁人的消息,我要娶你!这一生,我只娶你!”蓟成风心如刀割,听着从昔日爱人口中说出的一字一句,仿佛都在他身上千刀万剐.
“迟了,王爷,”戚采薇似下定了决心般往前走着,“我说过了,戚采薇早就死了,我今天来这里只是为了见我爹最后一面。以后,世上再不会有与戚采薇这个名字相关的人和事。我只是赵家的二儿媳妇。”
不远处突然跑过来一个红衣的少女,低头恭敬道:“二夫人,出来久了,少爷该担心了。”
“知道了,我们这就回去吧。”戚采薇没有再回头看蓟成风一眼,径直走了。
“等一下,凤衣呢?前几日我在市集遇见她,还以为能找到你。。。。。。”蓟成风的目光贪婪地追随着戚采薇的身影,似乎想把她的样子记得再久些,再深些。
“哼,她吗?她不过是我爹放在我身边监视我的,我哪里知道她的去向。想必把我卖了以后攀上高枝了吧。呵,可笑我到最后才知道,原来我当作姐妹相待的人竟然会背叛我!”语气冷然,似乎是自嘲一般,蓟成风的心更冷了一截。采薇,你为何要这样折磨自己?
“二夫人。。。。。”身边的红衣婢女轻声催促着。戚采薇终于彻底消失在蓟成风的视野中。
究竟是怎么回事?采薇,你为何误会我这么深?
难道,难道那年我们的相爱只是一场梦吗?
作者有话要说:先发到这里了...看亲们想不看的说...奸笑..
后面还存了一些文...有空先修改下...亲们要给我留言阿...有人想看一定会有更新的..
第七章
琅独山
(53)琅独山
蜿蜒的山路曲曲折折,一路而上,坡度越来越陡,淡黄丨色纱衣的女子手拿一个竹篮,独自往树木稠密处而去。
正是当午,虽是初夏,但正午的太阳仍有些猛烈,女子淡色的身影渐渐闪进了树林,树木遮蔽了日光,倒也不觉得热了。一路沿山路而上,这片林子静得出奇,竟连鸟雀的叫声都不曾听见满眼是郁郁葱葱的高大杉木,然而这样茂密的树林中却有一条笔直的道路,淡黄衫的女子站在这条路的始端,两边的树木自左右退开,挺直了身躯似乎在等待着谁的检阅,路中央有些青色的植物密密长着,只有青苔似的薄薄一层。女子的目光一贯温婉,清秀的容貌不染一丝尘埃,她行走在这丛林中,却不忍破坏这浓郁的宁静,轻功自然施展开来,落下的步子没有惊动一草一木。
她仰头望了望前方,已然可以看到山顶就在眼前了,于是加快了脚步。许三嫂说的果然没错,上琅独山不久就会见到一条笔直的山路,这么说,只要沿着这条路走,就能到琅独崖了吧。
莫离欢心里有些期待,传说中的琅独草,真的会在上面吗?
是了,她这次上琅独山来,就是为了采琅独草。
这已经是她来许家村的第五天,在这五天里,莫离欢不但治愈了秦缺的的新伤,还顺便检查了他身上的旧伤,而秦缺日日静养,身上的伤口愈合得出奇地快,眼看就要痊愈了只是到了这时候,离欢在雪山中研制出来的药物却用得差不多了于是她便趁着这个午后来到这琅独山上采集草药,好将秦缺的伤完全治好然而这座琅独山真正如许三嫂所说,除了高大的树木以外,什么有价值的草药都没有一路上来,连平日里其他山头十分普遍的植物都未曾见到.
不过许三嫂确然提起过,这琅独山上原本有一种名叫琅独草的植物,对治愈瘀伤最是有效这琅独草离欢以前不曾见过,不过从许三嫂口中也可依稀得知,这琅独草乃是这琅独山的圣草。它独长在琅独崖上,每五年的初夏才开一次花,即便开了花也会在一个月内凋谢,并且数量不多,很不易得。并且只有开了花的琅独草下面的茎叶,才对瘀伤有奇效,而一般的琅独草不但不能治伤,还有剧毒,因而以前有很多心怀叵测的人来这琅独山寻琅独草,山上有一条笔直的山路便是那时有人出重金开辟的。
那些年,连带着琅独山旁的许家村都一下子热闹起来,家家户户都住着一些奇异打扮的寻药人,还想雇许家村的人上山为他们寻药。只是因为许家村有祖训,对琅独山不可冒犯,更不可私自上山,那些寻药人便从外地雇人来。可是后来山上的琅独草越来越少了,往往没能开出花来就被人采去害人,导致江湖上因中了琅独草之毒的人数骤增,最后终于引起了官府的重视,把山封了几年。后来再有人上到琅独山采药,却一个个都再没能回来,于是人们都说是因为触怒了山神。这几年,敢上琅独山的人更是屈指可数,然而许三嫂惋惜说,所有上去的人都再没能回来。离欢知道许三嫂是在提醒她,千万不可独自贸然上山,然而救人心切,今天午饭后,她便喂秦缺吃了最后的一些药丸,便寻了许三嫂不注意出来了,即使许三嫂发现了自己不见,猜到自己会上山,想必也不会违了祖训追赶上来.
想到这里,莫离欢心里略有些感慨,在许家村这几天,可谓是自己出了雪山以来过得最安宁的几天了许久没有找到这样的感觉,其实她心里很是眷恋,然而她更想早日找到自己的父母,然后依旧回西华雪山陪伴师父继续过安稳的日子.
只是……似乎心里已有了一些不忍割舍的东西……莫离欢轻轻蹙了蹙眉,无暇去深究其中的内容,只是加快了脚步,掠过底下密密的青色植物,恍惚间感到脚底碰触到了绵软的东西,低头一看,却恍惚见那绿油油的植物似乎长高了些,于是轻轻一跃,更加快行。
一路到了顶峰,两边风景已然变化,高大的杉树已然变成了灌木,然而依旧高大,已然淹没了离欢的身形,周遭没有树荫的阴蔽,阳光洋洋撒到莫离欢淡黄丨色的裙摆上,纱裙随风而舞。
没过多久莫离欢就停下了步子,有些诧异行进得这样顺利,到了一处宽敞的空地,约莫就是许三嫂说的琅独崖了吧,她慢慢走向崖顶,一边往四周张望,搜寻着琅独草的影子。
站在崖顶,视野霎时开阔起来,这果真便是琅独崖了,放眼望去,只见飘渺的云雾完全模糊了山下的景致,莫离欢只觉烟雾不断缭绕而起,令人分不清是梦是真。而那如幻的云雾更像是一种魅惑,吸引着人去感受坠入云端的快感莫离欢轻轻摇了摇头,如果不是闻到了雾中淡淡的草药味,她或许真会以为这不过是云海的美景罢了.
这琅独山说起来并不高,何以会有这样云雾缭绕的景致!
而如果不是真正的烟雾,又是谁制造出的这样景致呢?
作者有话要说:更一章。。。虽然字数不多。。
琅独崖
(54)琅独崖
莫离欢站在琅独崖之端,放眼往四处望去,却再见不到任何绿色的植物,莫说是树木了,崖顶周围连寸草都不生心下奇怪,虽说是地势略高了,却并没有高到如斯境地,更何况刚刚明明那样高大的灌木到了某处却如被阻碍了一般,齐齐被拦到了外面,活生生被阻断了进程而原本应该有灌木的地带平整得连野草菇类也没有.
怎么说也该有些花花草草吧,怎么会连一点绿意都不见了呢?莫离欢不是没有见过剧毒的植物,可那些草药是绝不会毒及周边的相反,越是毒性强的植物周边越是草木茂盛,这样才能将自己掩护得很好,难道说这琅独草是异类?
莫离欢往周边走动了一番,果然发现那些灌木被拦截得也太整齐了些,和刚刚上山那条道路一样笔直更令她不解的是,许三嫂明明说琅独草生长在崖顶,可先下光秃秃一片,哪里有草的一点影子?
又或者,琅独草早就被采完了,所以是再也找不见了的?
心下略微有些失望,自己虽说不是非找到琅独草不可,可是自己带的药实在用完了,这满山的又根本没有可用的药物,秦缺的伤要怎么继续往下治呢?
莫离欢将篮子放下,又来来回回走了几趟,将四周观察了一番,猛然发现那些整体的直线似乎组成了一个什么形状,突然背后袭来一阵凉风,莫离欢灵活地一闪,那阵风刮到前面的灌木丛上,几棵灌木拦腰而断.
好险!若是劈到自己身上,还不被拦腰切了!
莫离欢伶俐一个转身,却见琅独崖顶什么都没有,偶尔有清风吹过,怡人心目,顿觉清爽.
可是身后的灌木明明被狠狠截断了,怎么可能是这自然风的威力?
平复了一下心情,莫离欢慢慢靠近了崖顶,果然又一道劲风迎面刮来,又是伶俐一个闪身,莫离欢别的功夫都不如人,就是这样轻功,却是从小就被糊涂仙训练出来了的.
越发好奇,这云海中到底有什么秘密呢?
莫离欢轻轻一跃,跳下崖顶,平日里飞崖走壁是家常便饭,今天倒正好可以派上用场.
一手握住了沿崖的尖石,莫离欢双脚垂直于陡崖面,慢慢往山崖下爬去,虽然四周都是烟雾缭绕,但是她的直觉告诉她,山崖下一定有着什么秘密,否则她不会突然遭到攻击更何况那些笔直的路和灌木林也太过奇怪了些.
一路而下,莫离欢已经隐约听到了溪流的声音,长年的爬山经验告诉她,这是快到崖底了.
于是放开了双手,只保持了脚的直立,在壁上行走终于接近崖底,莫离欢凌空一跃,稳稳站定了身子,定神往四处望去,竟然是别有一番洞天!
这宽敞的崖底原来布着一条小溪流,溪水清冽,溪流周边满是五颜六色的花花草草,煞是热闹娇艳,同样美丽骄人的蝴蝶蜜蜂络绎不绝,青草与花香混合在原本就纯净的空气中,令人心旷神怡而随溪流往上看去,竟然有一座茅草屋!那屋子随流而建,甚至跨越了这条清澈的小溪流,临溪而建这样一造,如此清冽的溪流便堂而皇之从屋内流过,可见是多么独特的创意了!
莫离欢看得痴了,不料背后一阵凉风,还未来得及转身,却突然觉得脖子一凉,原来一样冰冷的东西正抵上了自己的脖颈!
离欢微微低头,却见那抵着自己脖子的凉东西居然是银色的,心内好奇,伸手就摸上那凉飕飕的物件.
身后的人显然一愣,然而并不放松手,清越的男声缓缓传来:”喂,你这丫头,怎么也不怕我杀了你吗?”
作者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