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阳已经下沉了,余晖照在房檐上,闪闪发亮。
卞以欢、张未雨、大胖三人正走在一条胡同里。
“你还真敢答应啊?”大胖在张未雨耳边小声嘀咕。
张未雨回道:“我怎么记得是你先夸下的海口?”
大胖一撇嘴,道:“少扯淡!也不问问人家姑娘有男朋友了没,就敢这么豁得出去。你是在部队里学了那么两下,大爷我可净学苍老师的动作去了。反正我先把态度摆在这:我就是个打酱油的,要命的事你别拉上我。”
张未雨猥琐道:“亲爱的,你逃不掉的。”
“滚!”大胖骂了声,然后提了提衣服,又道:“这什么鸟衣服,穿得我浑身不得劲。”
张未雨道:“你要不想被人当猴看,就乖乖地穿着,哪那么多废话。”
大胖无奈道:“也是,反正都是别人送的,不穿还便宜了李昭那狗日的。”
“二位先生,这就是我家了。”在前头带路的卞以欢突然停下脚步,她的手侧是两扇斑驳的木门。
进了木门,入眼是一个颇大的院子,院子的一角长着一棵茂盛的榕树,弯弯的树干撑起巨大的树冠,就像一把绿色大伞罩住了大半片院子。院子另一角是一座古香古色的矮木屋,中间大堂,左右两侧房间。
进到堂屋里,迎面便是一道白墙,墙上贴着一幅“三星送福”图,墙下一条长桌,上面立着几块牌位。长桌前又放着一张方桌,四面摆着长凳。白墙两侧各开着一道拱形小门,通往后堂。整个环境虽然简陋,但是干干净净,透着古朴淡雅。
卞以欢引着张未雨跟大胖坐到桌旁,自己往后堂去了。
过了会儿,卞以欢提着一壶茶回来,旁边还跟着位妇人。
“二位先生,这是我娘。”卞以欢一边倒茶,一边介绍道。
张未雨跟大胖急忙站起,行了个礼。
妇人招呼他们坐下,笑道:“两位仙人来了就好了!我这也没有什么好招待的,委屈二位了。你们先坐着,我给你们烧饭去。”
大胖还想客套句,谁知道开口却结巴了:“阿姨,不是,大娘,也不对——”
妇人呵呵笑道:“两位仙人不嫌弃,叫我卞婶就行了。”
张未雨道:“卞婶,您也别仙人仙人地叫了,我叫张未雨,他叫赵无奇,我们都是晚辈,您直呼我们的姓名就行了,还显得亲切。”
卞婶道:“这样也好,也好,那你们先坐会儿。以欢,好好陪着客人。”说着就往后堂去了。
卞以欢坐到桌旁,道:“二位先生,喝茶吧。”
张未雨道:“还有你,叫我们名字就行了,别老先生先生的。”
卞以欢想了想,为难道:“这样不好吧?”
大胖挑眉道:“那叫哥哥也成。”
张未雨刚想白大胖一眼,谁知卞以欢乐道:“这样好!那我就有三位哥哥了,嘿嘿!”
张未雨一愣,寻思着难道还有位青梅竹马已经捷足先登了?便试探地问道:“你还有位亲哥哥?”
“嗯,”卞以欢道:“你们换衣服的时候,我已经叫李昭去唤他了,应该马上就能回来。对了,先生,哦不,未雨哥哥,可不可以把这只异禽借我看看,它好可爱。”
张未雨心里乐开了花,一声“未雨哥哥”差点没把他溶化了,急忙送上大头,道:“它叫大头。”
“大头?”卞以欢接过大头,抱在手里左瞧瞧右看看,“大头,你的头真的很大哎,哈哈。”
大头也不叫唤,晃着脑袋,跟卞以欢大眼瞪小眼。
美女跟野兽玩得不亦乐乎,时不时还冒出天籁般的笑声。张未雨和大胖当真是羡慕妒忌恨,好几次想着要跟卞以欢搭讪,却又不忍破坏这么美好的一幕,只得在一旁干瞪眼。
突然,大门那传来动静,随后一名身着亚麻色长衫的男子走了进来。
卞以欢起身介绍道:“这是我哥,卞礼乐。”
卞礼乐施礼道:“想必二位就是逍遥宗门下的高人了,礼乐在此见过二位。”
张未雨跟大胖还了个礼,心想这逍遥宗弟子的高帽看来是摘不掉了,一时尴尬地无所适从。
卞以欢抱着大头道:“未雨哥哥、无奇哥哥,你们先在这里跟我哥聊聊,我去后面帮我娘。”说完刚要动身,忽然又停住,对着张未雨道:“未雨哥哥,大头它……”
显然卞以欢对大头爱不释手,张未雨会意,点了点头,卞以欢便兴高采烈地带着大头往后面去了。
卞礼乐坐到桌旁,道:“二位高人果然英姿不凡,气宇——”
张未雨赶紧打断道:“过奖过奖。我二人学艺粗浅,不想今日却受到太多谬誉,实在是心有戚戚。你我年岁相仿,不如就以兄弟相称,如何?”
卞以欢愣了楞,随即哈哈笑道:“先生果然大气,不拘小节,礼乐佩服!也罢,二位尚且年轻,那我就厚颜收下这大哥的称呼了?”
张未雨道:“应该的应该的。对了,礼乐大哥,我叫张未雨,这位是赵无奇。”
卞礼乐向大胖点头致意,大胖应了声:“礼乐大哥。”
三人又是一番客套说笑,然后卞礼乐才正色道:“想必两位贤弟也听说了镇上的怪事,现下天色渐晚,不知二位可有计策?”
大胖马上把自己调整到聋子的状态,转眼盯着张未雨看。
张未雨似乎早有准备,应答道:“要让牛羊这么大块头的牲畜凭空消失,现场又不留下痕迹,而乡亲们守在镇子四周也没发现凶兽进出的动静,说明这凶兽多半是从天上来的。”
卞礼乐疑道:“这凶兽体型必然庞大,这几夜月色虽时明时暗,但多少还是有点亮光,若凶兽从空中而来,却是如何躲得过乡亲们的眼睛?”
张未雨道:“若非凶兽本领非常,便是有人对其视而不见。”
卞礼乐讶道:“你是说,有人在帮凶兽?”
张未雨道:“不排除这种可能,但是凶兽诡异莫测,行事过程中能使鸡鸭牛羊发不出丝毫声响,所以我更愿意相信蹊跷是出在凶兽身上。另外,每夜只丢一只牲畜,说明凶兽形单影只,而丢的牲畜大小差别甚大,如果说一只牛它能吃得下,那么它只吃一只鸡就很不合理了,因此必然有什么东西在限制着它一夜只能行一次凶。”
卞礼乐点了点头,张未雨又道:“我与无奇曾被凶兽袭击过,而这次镇上的凶兽却只是掳走牲畜,从未骚扰过人,说明它是带有目的性的。牛羊待在棚里,或许能被夜视动物瞧见,但是鸡鸭却多住在窝笼里,有所遮蔽,而且夜里休息鲜有发出动静,所以那凶兽极有可能是靠嗅觉来辨识目标的。”
卞礼乐想了想,道:“未雨兄弟说得在理!”
大胖听得一愣一愣的,干脆琢磨起自己晚上是该头疼合适还是肚子疼合适。
张未雨道:“若真如所料,那我们今晚只需设下埋伏,……如此这般,便可将它擒来。”
卞礼乐不住点头,两眼冒光,直道张未雨英雄出少年、有勇有谋。
不久,卞以欢跟卞婶呈上饭菜,一行人又在饭桌上完善计划,侃侃而谈。特别是有卞以欢陪着,张未雨只觉得一顿饭吃得津津有味,其乐融融。
饭毕,几人便按照计划分头行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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