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名:世界第一传说

Eve.5 月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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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江上寒还在试剑之时,同一时间。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海的味道。

    今晚,有月。月光斑驳,洒在阑海中。

    画面一片漆黑,因为这时候,你的注意力只需要集中在一个声音上面,呼吸声。轻轻的、微弱的、极其有节奏的呼吸声。从在〖二号码头〗的一个暗巷中,传出。

    声音的主人从头到脚一身漆黑,整个上身藏在漆黑的斗篷里,头上戴着漆黑的兜帽,低低的遮住了眼睛。他就像是化成了黑夜,同化于黑暗之中。

    月光移动,打在了他的脸上。

    这才露出一张像冰雪一样冷峻的下半边脸。他紧贴着墙壁,背后,正是〖二号码头〗的其中一个货仓。

    “娘的,外面还有三十几箱货。老子快没力了。”从货仓里传来了一个人的声音。

    “嘘!”另外一个声音立马喝止住了他,然后轻声地说:“张二狗,妈的吠什么吠?非要引出点乱子来才高兴!”他继续不依不饶:“看牛掌柜的那个紧张样,要是这批货有什么闪失,我看我们就得见阎王。”

    张二狗嘀嘀咕咕地回答:“在锦爷的地盘,难道还有人敢添乱?而且这批货这么他妈的精贵,怎么不多找点人来搬,如果出事,也好有个照应啊。”

    另外一个声音又说话了:“哼,我说你张二狗这辈子就是个苦力命吧,你他娘的还不信!那些跑江湖的人,基本上全部都去了五号、七号码头,就算有想要添堵的人,也早就跑到五号七号埋伏了,瞎子都看得出来,那边的阵仗,才像是押宝贝的。”他随即又冷哼了一声:“这他娘的就叫‘瞒天过海’,你懂个屁啊。”

    这个张二狗满口的不服气:“呸!杜黑子,你懂?你聪明?你聪明他娘还不去考个状元,在这里嚷有啥用。”

    杜黑子看着即将要一发不可收拾的张二狗,连忙停止了谈话:“好了好了,我也是个苦力命,我他娘还是最苦最遭罪的那个,这样可以了吧。我看我们还是快点搬完就脱手。”杜黑子炭黑的脸上,露出了坏笑:“然后早点到〖秦淮巷〗找个被子,暖和暖和。”

    〖秦淮巷〗是〖上海〗贫民区的一条肮脏的小弄堂,环境肮脏不堪,那其中的买卖勾当,好像也不太干净——里面充斥着各种“平民化”的赌场和廉价的窑子,是这座城市里,鲜有的,属于底层阶级的娱乐场所。而这条巷子的名字,十分耐人寻味。

    沉浸在想象中的张二狗,眯着眼睛,笑得几乎合不拢嘴。

    杜黑子已经从仓库外面,又搬了一个箱子走进来,看见张二狗傻站在那里,依然朝着他,脸上挂着和方才一模一样的笑容。杜黑子走过去,轻轻的用脚踹了一下张二狗的裆,笑着说:“你还笑,再笑,就踢烂你的**!”

    可是,这一脚下去,杜黑子笑不出来了,他不过轻轻的一脚,张二狗就硬生生地仰面倒下,脸上的笑容,在脸上僵硬了。杜黑子慢慢走近倒下的张二狗:“他娘的,别想吓我。”

    杜黑子虽然这样说,可是腿却微微发抖起来,他用脚勾了勾张二狗,对方没有一点动静。再仔细一看,他竟然看到了血!从张二狗后颈溢出来。杜黑子大惊失色,手上的货物一下子掉在了地上。他张大了嘴,正要叫喊,却终于没有叫出声来,永远,也叫不出声了。

    黑暗中,不知道在什么方位,一个什么东西,以极快之速,穿过了他的咽喉。

    这一切并不是一直潜伏在外面的那个黑衣人所为。当杜黑子一脚踢在张二狗的裆部的时候,那人忽觉仓库里的异样,他进入仓库时,杜黑子已经断气。

    仓库里很黯淡,墙壁上现在只留下一盏还没有熄灭的烛火。黑衣人的漆黑色兜帽还是低得遮住眼睛,他的声音虽然冷冷得,却有了一丝怒意。

    “罗修!”

    从那片似乎无尽的漆黑里,突然一个身影闪到了黑衣人的身后。

    那个人的身法速度轻快无比,也着实有些奇怪。他是用一种带有律动步伐,倒退而行,加上灵巧旋转,悠闲潇洒之间,就到了目的地。

    这种在行动的时候,会给人他的脚好像是在滑行一样的错觉。

    【漫游步】!

    那个人现身于微光下,才看清他的样子。他的模样,是中土人无疑,却穿着一身来自西洋的正装,双手戴着皮质手套,色泽也如同黑夜,头上斜戴着一顶漆黑的西洋爵士帽,帽檐也压得很低,露出半只眼睛,像狐狸一样,老练与狡黠。

    嘴角一丝邪气的笑意。

    “叶阑零,you_are_so_late(你来得太迟了)。”那个叫罗修的人,在黑衣人的后面,就像一个影子一样。

    黑衣人的名字,就叫叶阑零。

    叶阑零身影一闪,却也在一息间,又站到了罗修的后背后,沿途拖出了一道如同月牙般的残影,黑色的月牙。

    他的身法——

    【胧】!

    “我警告你,下一次,你再敢站在我身后,你就会变成我的猎物。”叶阑零的语气还是冰冷。

    罗修一手扶着帽子,摇了摇头,笑着说:“何必那么认真。”又施展【漫游步】,几个倒滑与旋转,站到了叶阑零的对面。叶阑零抬起头来看着他,终于露出藏在帽子里的双眼,有些死灰和暗淡:“任务只是调查,不是杀人。”

    罗修摊了摊手:“啧啧,没想到食腐的‘乌鸦’也会有恻隐之心。”

    叶阑零并没有回答。罗修转过身,一拳对着地上的货箱一锤,一边说:“杀掉碍手碍脚的人,岂不是更方便。”货箱碎了,散出满地的苹果,罗修怔了怔,手上抓着一个苹果,狠狠地咬了一口之后,他又接连打烂了几个箱子,可不管怎么看,这些箱子里都只有一堆苹果。

    罗修一边咀嚼,一边摇头,苦笑:“ell,this_could_be_a_trip,unless(这也许只不过是个陷阱,除非),所谓的‘秘密’是这一堆苹果。”

    罗修的话音还没有落,从门外赫然冲进两只凶恶迅捷的大狼,向叶阑零和罗修猛烈地扑去!眼睛在暗中闪着碧光。它们张大嘴,唾液沿着嘴角流下,像是迫不及待要将他们吞咬。

    【漫游步】!

    罗修又一段极潇洒之姿,地闪过了大狼的攻势,同一时刻,他没有拿苹果的另一只手从后腰一抓,他的手指间,多了几张牌,是那种来自于外邦的“小杂物”之一,纸牌——“扑克牌”。

    时间慢了下来,罗修的手,轻轻一抛手,那纸牌在画面中极其缓慢地旋转、翻滚,他的手背随便一甩,猛然打出那几张牌。

    大狼正张着大嘴,被这几张牌急速的射入,从后背打穿而出,钉在墙上。大狼嘶吼了一声,便倒下了。

    罗修微笑着又咬了一口苹果。

    同时,叶阑零这边,当大狼扑过来的时候,他突然伸出一直藏在斗篷里的右手,一只极为显眼的手。因为他的整个右臂,由手掌到肩膀,穿上了一支看似结构复杂的钢铁质地手甲。这叫做【百械手】。

    这只手,朝大狼大嘴一捏,瞬间,它的嘴被合拢,伴随一阵骨头碎裂的声音。剧烈的冲击力,大狼的嘴扭曲,它最锋利的牙齿,断裂成了碎渣,发出几声无力的嚎叫。

    大狼虽然蛮力大,可,在叶阑零的这只手上,如何地挣扎,也没有丝毫作用。叶阑零面无表情,捏着大狼的头,向地板上一扣,地面破裂,大狼停止了挣扎。

    叶阑零和罗修几乎同时同点解决完麻烦,开始盯着仓库门外的黑暗。

    不出片刻,冲进来了二三十个打扮各式各样的江湖人,包围住了他们两个人。江湖人手里紧握着自己最熟练的兵刃,一个个看起来都是能手,随时蓄势进攻。

    他们两个人却完全没有看这些人一眼,还是死死地盯着门外的黑暗,他们很清楚,带头人还没有出现。又有人说话了:“你们两个小混球……”

    声音是一个男人,却透着一种令人作呕的娇嗔。

    门外走出来两个男人一只老虎,因为一个人,是侧坐在老虎背上出来的,姿势活像个小姑娘,他脸色苍白,枯瘦如柴,两个眼窝深陷,嘴唇却是桃红色的,他手上拿着一个铁环,铁环上有六七个小环扣在上面,每一个小环上都连着锁链,一直延伸到他身后的黑暗,虽然看不太清楚,但却清楚地听得到锁链那一头传来一阵阵野兽的嚎叫。另一个人身材魁梧,双臂健壮,头发蓬乱,整个人高出了别人两个头,他的牙齿咬合的时候,下嘴唇比上嘴唇突出,看起来,更像是传说典籍上的某种恶鬼,他肩上扛着一个比一般体积要大两三倍的流星锤。

    脸色苍白的男人,心疼的看着地上两具大狼的尸体。整个人从脚底到嘴唇,气得忍不住发起抖来。

    “我的小狼儿们!”他失声尖叫了出来。

    “别在我耳边嚎!为什么我要和你一组!”那大汉转过头,对着骑虎的男人吼。对方却不理会他,想要解开他手里的环,那大汉见状,一把拦住了他:“等等!你干什么?”

    “当然是要我的小宝贝们咬死他们!”

    “你疯了!兄弟们全在那边!”大汉怒视着他。

    “这些与我无关!”说完,他的手却已开始解环。

    大汉一扬拳:“混蛋!……”

    呵,内讧?!才一进门就开始就内讧。这种时候,作为对手,应该就微笑的看着一切的发展就好了。可是偏偏,有一个人说话了。

    他就好像深怕错过了上台演出的机会。

    “啧啧,我还以为有谁会来,原来只是锦曼都的看门狗,而且还喜欢互咬?”罗修说话了,他用他露出来的那只眼睛,斜斜地看着他们。

    罗修认识他们,正是锦曼都桌上的【方桌百八将】之二,【杠九筒】其中的两个。脸上苍白的那个是“兽妈”米小枫,这个“小”字当然是他自己加进去的。另外一个是人,大家却都叫他——蛮鬼。

    那二人听完,似乎想起了正事。战线,马上就统一起来了。一齐扭头看向了罗修。

    “竟敢直呼锦爷的名字,不想活了!”他的愤怒点,并不是被骂成“狗”,而是对方直呼锦曼都的名字。

    话语间,蛮鬼手上的流星锤已雷霆般的击出!刚好站在他攻击路线上,正摆开阵势的两三个倒霉的江湖人,首先被飞撞到一旁,极度愤怒的他,也顾及不到其他的了。

    铁球正要触及罗修的面门时,他轻轻一转身,脚步于地面一滑,晃过了攻击。

    一触即发!

    叶阑零整个化成了幻影,如一只迅捷的乌鸦,从他身后包围他的第一个人开始,沿着那些江湖人围成的圆弧形,一阵急跑,那些看起来身手还不错的人们,便像多米诺骨牌一样,一个接一个的倒下去。只留下了漆黑的残影。

    他的帽檐又低低遮住了他的眼。

    蛮鬼迅猛扯回铁球,到自己眼前的瞬间,他的另一只手上突然积聚起刚猛的【神】,一拳又把铁球向叶阑零打去,只是这一次,铁球的势头完全不同了。它似乎骤然变成一个滚烫的火球!

    叶阑零伸出他那【百械手】,顷刻间,大手掌牢牢地抓住了同样庞大的流星锤,他的人也只是被那惊人的冲击力,向后震了几步而已,停住。

    蛮鬼目瞪口呆,看着叶阑零的右手,心里默默想:“那是什么武器?”当试图拉回他的流星锤,却怎么也拉不动,因为那只手的五个手指,已经捏陷进坚硬的流星锤里!

    他见无法拉回,便怒吼一声,索性松开锁链,野牛般冲向叶阑零,和他同时发起进攻的,还有六七只唾沫横流的狼。米小枫已经解开了他的大部分的锁链。

    “good_job(很好)!”罗修一手扶着帽子,对叶阑零笑了笑。然后对冲击而来的蛮鬼,说:“get_ready(准备)——”然后随手丢掉苹果,双手慢慢的摸向后腰,他带着微笑,一字一字的说道:“let‘s_have_a_gamble(和我赌一局吧)!”

    萨克斯风主演奏、异国情调的舞曲爵士乐,翩然而起。

    “你们赌,自己死?还是自己死?还是自己死呢?”罗修的眼神,轻佻中,夹带恐怖。

    他周身绽放出大量的【神】,双手突然向天空中一撒,一大把扑克牌,零零散散的互相交错、旋转、翻飞,逐渐包围了蛮鬼和那几只狼。

    他的牌,叫做,【大千世界】。

    叶阑零闪入了黑暗里,他知道,罗修这一招的厉害。

    【婆娑】!

    漫天的纸牌开始狂乱地错落横行起来,彷佛在排兵布阵,行过皮肤的瞬间,如刀割,蛮鬼马上警觉,自己已经处在了一个极度危险的区域里!幸好他的反应还算快,他只不过手臂中了几张。他两手朝地上一锤,以他为圆心的四周,升起了一层【神】形成的屏壁,才格挡开纸牌。

    可那几只畜生,立刻成为了牺牲品。

    罗修打了一个响指,那些被【神】牵引的纸牌,便悬在空中,不动了,沾上了鲜红的血液。罗修带着一种惋惜的口吻:“啧啧,我不过才刚开局,these_puppies(这些小狗)就已经出局了。”

    他用小指朝着蛮鬼和米小枫勾了勾,微笑着说:“you_guys_ould_be_better_play_together(你们最好一起上)。”

    在“世界的港口”生活人,多少懂一点洋文。他们也听懂了罗修的挑衅。

    从蛮鬼和米小枫的角度看去,罗修此时此刻的脸,蒙上了一层阴影——那些纸牌,也正散布在他周遭,每一张,都增加了一分罗修的恐怖和他们内心的胆怯。一向鲁莽的蛮鬼,这次竟然僵住了,完全不敢妄动。米小枫使劲一跺脚,手里紧握着仅有一条还没有解开环扣的铁链,他的老虎坐骑,开始还在怒嚎,此刻好像也变成了温顺的小猫。

    “告诉我,here_are_those_things(那些东西在哪里)?”罗修眼神锐利。

    音乐越来越接近高氵朝部分。戛然而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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