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名:血底

第五章 请君入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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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思涯什么也没说,手指却指轻轻向上伸起,那是屋顶的方向。

    那人会意,把沈思涯推开,自己则后退两步,一个加速奔向足有6米高的围墙,奔到围墙前面,一个跳跃,左脚在墙面一蹬,身子腾空而去,而后右脚又在墙上一蹬,双手顿时攀到了墙头,然后他两脚同时在墙面上一蹬,双手一松,向上攀去,居然一个纵跃跳到了墙上。脚还没在墙上站稳,那人的双手已攀到了房檐,一个后空翻竟然就跃到了屋顶上,动作真是如行云流水一般干净利落。

    沈思涯看的目瞪口呆。

    “真是太漂亮了。”沈思涯心想。

    那人跳到屋顶上,四处望去,只见大大小小的院落,把有限的空间分割成无数个可供藏身的地方。烈日之下哪见到半丝灰白人影儿。

    那人跳下地来,四肢在地上一撑,一个滚翻卸去下落的劲道。冲围堵在周围的人群摇了摇头,说道:“人已经跑没影了。”

    “那现在该怎么办?”

    “该怎么向老大交待啊?”

    ……

    人群开始搔动起来。

    突然间一个雄浑有力,如开了重低音般的声音从人群深处传来:“不,连城海没走远,他就在附近。”

    人群一听到这个声音,都立刻堵住了自己的嘴巴,一瞬间所有人都鸦雀无声。一股强大的莫名的又令人恐惧的气息从人群深处传来,沈思涯突然间觉得自己喉咙一紧,呼吸急促,好似要窒息一般。

    人群纷纷让出一条路来,只见一个高大宽阔的人影从远处走来,他走的不快,但每一步都像是踩在别人的心脏之上一样。

    那么霸气,那么威猛!

    聂华生一字一顿地冲沈思涯问道:“连-城-海,他-人-到-底-在-哪-儿?”

    沈思涯紧张的手心全是嘴,喉咙干的要命。于是他干咳了一声,润润自己的喉咙而后才结结巴巴地说道:“连——城海?是刚才的白灰衣服的人吗?”

    聂华生没有说话,一双深灰色的瞳仁死死地盯着他。

    沈思涯的心脏快被他盯得跳出体外了。他伸出自己的手指,努力控制内心的恐惧,手指轻轻地向上伸去。

    聂华生突然伸出手,抓住他的手指向侧面指去,直指向一间开着外窗的屋子。然后说道:“就藏在那间吧。”

    沈思涯愣住了,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差点就脱口问出“你怎么知道?”这句话。

    聂华生摆了摆手,众人如临大敌般一点一点向那扇窗子靠近。而聂华生本人则拍了拍沈思涯的肩膀,说道:“下次再说谎的时候,最好让你的眼神跟行动保持一致!”

    沈思涯惊得什么话也说不出来。只能木然地跟着他们向那扇窗子走去。

    这时候,黑衣学生的队伍中,有人开始了与窗内的谈判:“连城海,你已经跑不了,识相的话,跟我们走一趟。如果再冥顽不灵,可就别怪我们老大聂华生对你不客气了。”

    谈判的人一边冲窗内谈判,而其它人则已经作好了强入的准备。

    这时,谈判人看了一眼聂华生,聂华生此时并没有说话,但他的目光直直地射向屋内,好像是在与屋内的某人对视。空气中突然间似乎产生一些奇异的扭曲,所有人的耳中产生了一种错觉——似乎是狮与虎在互相对视,在互相咆哮。

    聂华生的手伸了出来,这是下进攻的前兆。他的部下立刻攥紧了手中的武器。

    这时,所有的战意在聂华生突然开口的一瞬间而消失不见:“不用进去了,里面没人。”

    “没人?”部下一片哗然。

    聂华生又说:“虽然没人,但是有一个人却能帮我们找到他。”

    说着,他的目光从众人头上扫过,最终盯在沈思涯一个人身上。

    沈思涯摊了摊双手,说道:“这次我真的不知道他的去向了。”

    聂华生按住了他的肩膀,一股寒冰的气息从他深灰色的眸中射出,沈思涯立时觉得如坠冰窖。

    聂华生说:“不,你知道。你比任何人都清楚。”

    沈思涯还想解释,突然间肩膀一痛,身子不由自主般地向前走去。沈思涯还想出声,但是每要出声,就只见聂华生冰眸中射来的两道具有强烈霸气的目光。他心中惧意渐浓,一句话也不敢说,只得顺着聂华生的劲力走去。

    外人看来,只是沈思涯带着聂华生和他的一帮手下在这横七竖八的街巷中来回穿梭,其实,其实只有沈思涯自己有苦说不出,因为自己完全笼罩在聂华生强大的膂力之下。身子不由自主随着他的劲力的变化而前进后退,左右拐弯。

    足足走了有半个小时,沈思涯和聂华生来到一处两边足有十米高的围墙的死胡同里。沈思涯回头冲着聂华生苦笑一声说道:“前面是个死胡同……”

    他的话还未说完,他赫然发现聂华生的嘴角上居然裂开了一抹笑意。这笑意你说不上他是发自内心地笑,还是冷笑。但有一点可以肯定:即使是笑,在他身上都是一件充满杀伤力的武器。

    沈思涯心中无奈,只得回过头来,继续前行。

    但是——

    沈思涯像是见到鬼一样,惊讶地说不话来。

    “你……你……你……”

    他的头前后转了三次,嘴上连续说了三个“你”,最后的一个“你”字说出来时,他的目光定格在前方,只见一个灰白外套的人就在他的前方。

    而沈思涯说完了这个“你”字之后愣了半天,这才又回头冲着聂华生再次说了一个“你”字之后,然后讶然问道:“你们俩有心灵感应吗?”

    聂华生笑了,他居然再次笑了,不过这笑声着实让沈思涯心里再次发毛。

    聂华生臂力一振,把沈思涯向外推出,沈思涯踉踉跄跄直推出十来米,这才卸去了聂华生的推力。

    此时,他恰好站在连城海与聂华生的中间。

    聂华生冲沈思涯说道:“这次,是连城海的同情心救了你。”

    沈思涯一脸茫然地看着两个人。

    连城海脱去外套,露出自己的一身腱子肌,他身材高大,即便是高大如聂华生都要低他5公分。但是他又不像聂华生那么雄浑健壮。但人们偏偏又无法言明他身上的特质。但就是觉得连城海这人与众不同,甚至是不可战胜。即便是聂华生的霸气都不足已与他身上的那种特质相提并论。

    连城海说:“聂华生,不得不说你这一局棋设计的很巧妙。”

    聂华生故作不懂,说:“哦,难道被你看出来了了?”

    沈思涯茫然地问道:“这到底是什么情况?”

    “呵呵……”

    聂华生居然连续三次笑了。然后他指着连城海冲沈思涯说:“你不必知道,你只需要清楚,是他——连城海救了你一命就好了。”

    连城海却叹息一声,指着沈思涯冲聂华生说道:“当你从他那里得知我藏身于那间屋中时,你在窗外足足站了有5分钟,我猜,你根本就没想硬在那屋中拿我。”

    聂华生回头看了看自己的弟兄,说道:“的确,那墙高足有6米,没有门只有一扇窗子,我们在明,而你在暗,冒然让我的兄弟进去无异于自找死路。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你在屋顶上带着我们绕圈子,目的就是勘察地形,而你躲进那间屋子其实是你早已设计好的剧情,如果没有这位小朋友对你的暗中相‘助’的话,你进可攻,退可守,如果我们陷入拉锯战的时候,你还可在人不知鬼不觉的情况下自别的门中溜走。”

    连城海叹了口气,说道:“于是,你利用这位小兄弟对我的暗中相助,反客为主,把他强制带到死巷之内,逼我现身,否则的话,你就要对他……”

    聂华生拍了拍手,说道:“我就说,你这个人除了打架还中看点,弱点太多,根本不足以作我的对手。”

    连城海那富有金属质感的磁性嗓音则再次弥漫战场:“聂华生,可惜这局好棋并不完美。否则,我可真要败给你了。”

    聂华生脸色一变,但是他那深灰色的眸子依旧写满了狂热与寒冷。他带着他的手下一步一步地向前走去。那战斗的**从他们每一个人身上散发出来,直把整个巷子笼罩起来。

    连城海的面色也在那一瞬间凝重了起来。他把沈思涯拉到身后,说道:“就在我身后,哪里也不许去。”

    “怎么?”沈思涯问道。

    连城海回头望了望他,阳光般地笑容一下子就瓦解了聂华生和他部下在气势上对沈思涯带来的冲击,连城海笑着说:“活着走出去再说。”

    “铃……”

    当战斗一触即发的时候,一阵清脆而悦耳的手机铃声响起。

    不过这电话铃一遍又一遍地在战场上空播放,奇怪的是这个电话居然没有人接。

    黑衣学生包括是沈思涯都不自觉地摸了摸自己的手机。纷纷确认不是自己的电话。那么,这个电话到底是谁的呢?

    到底是谁的手机在这个不合适宜的时候响起?

    私下里开始有人议论。

    聂华生冷哼了一声,从兜里掏出自己的手机。电话铃瞬间放大。而后聂华生狠狠地瞪了连城海一眼,推开众人,按了接听键。

    聂华生一走,压迫力瞬间减小了一半。连城海松了一口气,转身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沈思涯长吁了一口气,但依然惊惧未消地说道:“沈思涯。沈阳的沈,思想的思,天涯的涯。”

    连城海将他拉到身前,要他眼睛直视他的敌人。

    他对沈思涯说:“我要你看清楚他们每一个人,每一个表情。因为,你要记住,只有成为强者,才不会被人任意践踏……

    ……</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