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名:血底

第七章 变节前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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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日

    周日的阳光徘徊在天地间,如孑孓而行的苦行僧,那每一束照亮世间的光,都是他脸上交织的痛,而每一分滋润世间的热,都是他自我修行的苦……

    文杰,聂华生座下的得力大将,左右两眼正中各有半脸长的细长刀疤,这是他独一无二的醒目标志,他的左右两手各有一把短匕,战斗中,他的动作通常很快,快到无法让敌人看清他身在何处,然而可惜,昨天他遇见了一个比想象中更加强大的对手,他的速度被轻易超越,他的防御被轻易撕裂,紧接着,他的身躯被凌空抛起,在他意识失去前的那一瞬间,他只记得自己的匕首向前掷出,击中连城海的左肋……

    醒来后,他发现自己和所有受伤的兄弟们都躺在老大聂华生的身边。他脱掉自己的校服,**着上身,处理因昨天一战中留下的伤口。然后,他毫无征兆地突然向聂华生发出一个看似平常,但足以吸引所有伤员注意力的质疑:“昨天,我们在死巷里等了你很久——你去哪了?”

    然后,他透过聂华生深灰色的眸子,惊恐的发现,聂华生眸中的颜色像极了寒冬凋零枯败的鲜花——那眼神的寒意似乎写满了死亡与恐惧。

    时间,像过去了很久。

    聂华生的心如波澜不惊的古进般深沉而神秘。直等到文杰的气息为之一窒。他才缓缓说道:“等到执行完今天的任务,你就全明白了。”

    虽然恐惧,但文杰依然鼓起勇气,挺起他的胸膛对聂华生说:“那么,我的身体恐怕将不允许我执行今天的任务。”

    聂华生冷冷地看着他,眼中杀机尽现,但是转瞬间他克制了从内心中翻涌而出的杀气。冷哼一声,道:“今天晚上,我不需要你动手,我只需要你作个见证即可。”

    “作个见证?你今天晚上又准备有什么疯狂举动?”

    聂华生并没有回答他,转身一步一步地离去,那步履留下的脚印,似乎都散发着死亡的气息。

    文杰一下子瘫软在地,他擦了一把额头上的冷汗,喃喃自语道:“这个发了疯的家伙,看来已经完全失去理智了。”

    ***

    给连城海的电话一遍一遍地拨出,但依然无法拨通。

    自从昨天聂华生带人来到这里之后,连城海仿佛从人间蒸发,在也没有了他的消息。可每每想到自己五岁大的孩子还在那个可怕的男人的手里不知死活。这个年轻的母亲心都碎了。她继续重拾起微缈的希望,试图联系到连城海,那个伟岸如山一样的男人,那个给她关怀和温暖的男人。只要联系到他,她相信,只要能够联系到连城海,那么自己的孩子一定会得救的。

    但是小白得救了,那么连城海呢?她心中泛起一阵恐惧,她的手犹豫了一下。但是转眼间母爱的力量便占据了上风……

    聂华生,这个高大(健壮)的男人,这个冷酷霸气的男人,这个赤城校园第一黑帮的老大,他的脸永远如极度深寒,他的目光永远潜藏着令人战栗的锋锐,他的脑中永远有别人猜不透的想法,而他的行事永远有令人震惊的疯狂。

    现在,他正在旧城13街区9号筒子楼的楼梯口,一步一步地拾阶而上,皮鞋在那打磨得光滑的水泥台阶上发出清脆地响声,像是恐惧者的心跳,离哭泣着的失去了至爱的儿子的母亲越来越近,越来越近……

    他来到女人的面前,抬起女人的下巴,看到那如牛奶般白皙水嫩的肌肤上不断滑落的泪珠,聂华生轻轻地为她叹息:“多么精致的一张脸,多么惹人怜悯的模样啊。不得不说你的儿子真的继承了你的这幅好样貌。”

    女人擦干净脸上的泪珠,玉贝轻咬,下定决心之后,拥上前去,搂住了聂华生的脖子,少妇丰满诱惑的胸脯紧紧地贴在聂华生的胸膛上。然后这个女人用柔软的泛着娇艳和羞涩的红唇轻轻地贴在聂华生的耳边,娇声说道:“放了我的儿子,让我跟他作交换,我愿意拿我的‘一切’来交换他,一切!”

    女人把“一切”二字说得很重很暖昧,嘴唇中呼出的温热的气流在聂华生的耳畔挑逗着他的每一根神经。她相信,世界上任意一个男人都不会忍心拒绝如此令人诱惑的交易。

    聂华生似乎也真的受到了女人的诱惑,他的脸轻轻地滑过女人的面庞,他的嘴轻轻地在女人的耳边吻一口,然后他尽量以温柔的口吻在女人的耳边说:“可是,我嫌你脏。”

    然后,聂华生说不出厌恶地一把将她狠狠地推开,站起身来,他居高临下地看着地上一脸苍白与恐惧的女人,问道:“你真的想抱回你的孩子?”

    女人点了点头,眼泪一连串儿地从脸颊上滑落。

    聂华生盯着她的眼睛,一个字一个字地对她说道:“那么,就让我看到的诚意来。”

    女人哭泣道:“连城海的电话我都打烂了,可还是没有人接。我实在没有办法了。”

    聂华生蹲下拭去她脸上的眼泪,说道:“我倒有一个办法,可以测试一下你的诚意到底有多少。”

    女人止住了哭泣,这个美丽的、脆弱的姑娘,就像抓到了救命稻草一般死死地盯住聂华生那寒冰般的双目。她急切的问道:“能做到的话,我一定会尽量做到。”

    聂华生说道:“我今天会去一趟古*城*区派出所。下午五点以后会从派出所里出来,我要你用尽各种办法,拖延住我,说服我。如果你真的有办法能拖延我三个小时的话,也许你的诚心会把我打动,也许我会把你的孩子还给你。”

    女人听完,拼命点头答应。但是随即,女人疑惑道:“为什么要我这么做?”

    聂华生笑了,居然如阳光一般温暖,他说:“你就当——这是我对你的考验。”</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