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从后门进了居內,媗娘刚给客人倒完茶,转过身就看见他们,感觉他们两个有些异样,她快步走了过去,关切地问道:“有事?”
“没事,我随意走走,你去招呼客人吧,不用管我们。”阿桓继续走着。
居內的客人纷纷看了过来,有些人大方地跟阿桓打招呼,有个别人却不怀好意地看着阿桓,雷霆一眼瞪过去,那些人就怕了,急忙移开了目光。
阿桓长得貌美,性子又淡,因此时不时会有人想要欺负他,特别是一些好色之徒,总想着占他的便宜。以前有媗娘帮他出头,自从雷霆来了之后,雷霆看见了,就会直接约那些人打一场,那些人虽好色,但也好面子,因此大多会迫于别人的眼光而答应跟雷霆比试一场。每一次,雷霆都将那些人打得鼻青脸肿、伤筋动骨的,次数多了,雷霆的威名也就在镇上流传,大家都知道他的厉害,那些好色之徒也就不再敢想着占阿桓的便宜。
在巫山镇,有个不成文的规矩,就是人们之间可以互相约定比试,直白地讲,就是如果看谁不顺眼了,或者想打谁一顿,你都可以给对方下战帖,只要对方接受了,即使在比试中将人打死,另一个人都不会受到惩罚。
以前只要当事人知道这件事就可以了,但是因为时不时有些人会在偷偷将人杀害之后编造他们已做了约定的谎言,以逃过惩罚,所以后来谷梁庄的人便定了规矩,约定比试的双方必须至少各找一个见证人,这样才不会让心怀不轨的人有机可乘。
后来,人们还在镇上辟了一个场地,专门用来看人比试。所以现在的人一般都会去那里比试,但也有一些人因不想让太多人知道他们的私事而跑去山上打斗。
阿桓走进左边的大堂,里面坐满了人,堂内搭建了一个小台子,台子上有人在弹奏。台下的人一边喝着茶,一边听着曲,还时不时跟旁边的人唠嗑几句,好不快活。一曲结束,有个客人觉得自己吹笛子吹得好听,便上了台子给大家吹奏一曲。在这里,没有那些呆板的规矩,不管是谁,只要想,他就可以上台跟大家一起分享曲乐,即使唱得不好听也没关系,大家都不会生气,最多就是调侃几句,乐一乐。
接着,阿桓去了右边的大堂。堂内还有些许空座,其他人都在津津有味地查看书籍。来这里的大都是好书之人,却又因钱财不多而无法购置过多书籍,便给少许钱财来这里看上一天的书,动手能力强的还会拿起纸笔誊抄喜爱的书籍。
雷霆跟着阿桓走过来又走过去,阿桓明明知道他在身边,却一句话也不跟他说,他觉得无趣,便从书架上拿起一本书随意翻了起来。
阿桓瞥了他几眼,见他不再缠着自己,松了一口气,同时也有些失落。
“坤则顺成,星轩润饰。”
突然,雷霆大喜,指着这句话兴奋地说:“阿桓,你看,这个名字是不是很适合她?”
星轩,星轩,雷霆在心里默念着,越发喜欢这个名字。
阿桓将雷霆手上的书拿过来,扫视一眼,随即合上书,淡淡地说了一句“不好听”。
“哪里不好听了?怎么会不好听?!”雷霆气急,这个名字不管怎么看都好听,怎么会不好听!
“哪里都不好听,我就觉得不好听!”阿桓赌气似的说着。
“阿桓,你是不是变笨了?”雷霆回想起今天阿桓的作为,总觉得阿桓有点不对劲,跟平时不太一样,具体哪里不一样他也说不上来,只是就取名字这件事来说,阿桓没之前那么聪明、有本事了。他有点担心阿桓是因为身体不好所以影响到脑子。
撕拉,阿桓手一抖,将书籍的首页撕成两半。旋即,他侧着头不满地瞪着雷霆。
此时,旁边的客人盯着他们在窃窃私语。雷霆环视一周,也觉得这种事不应该在大庭广众之下谈论,如果阿桓真的变笨了,让这么多人知道了,阿桓会很没面子的。
雷霆不再说话,拿过笔墨纸砚,将给桃妖取下的名字工整地写在纸上。写好了,他又从书架上拿过另外一本书看起来,一边看一边想事情。
十七年前,雷霆第一次遇到阿桓,那时阿桓看起来也就十七八岁,看起来与常人似乎没有什么不同。但阿桓那一头银白的头发却明明白白地显现出他的缺陷,正常的人都是黑发红唇,只有他有一头银发和总是略显苍白的嘴唇。他的父母是人类和妖精的结合,那他一定是因为灵力不足而导致身体虚弱不及常人。
按道理,阿桓先天有缺陷,雷霆以为他会很快变老以及很快死去,但没想到的是,他依旧和十七年前一样年轻,雷霆初初担心他是尽量用灵力在维持样貌,这样会让他更快死去,后来发现不是这样,可是雷霆却想不明白其中的缘由。雷霆越想越觉得阿桓神秘,他们两个认识了十七年,他依旧对阿桓十岁以前的事一无所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