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风帮议事大厅,济济一堂,连向坤,柳燕儿两位并非长风帮中人亦是在座。
上首主位马腾,司徒远左右分坐。余众两侧客位二十余张座椅分坐众人。各人手下立于身后。
甘小龙大声嚷道:“江湖轰传,大叔公开挑战云啸天,刘徳威,已送上战书。于十一月月三十巳时,生死决战海盐鹤山。见证人,余玠。”
柳燕儿花容失色,却是心知此等场合并不适合担忧相询,只能将担心强行压下,默然不语。
只听见平时甚少说话的向坤油然开口道:“当日和庭宇贤弟并肩作战,凭一手抗下九大高手,便可推之此次挑战二人实是胸有成竹。大伙应无需过虑。”
向坤非是不明白当日情形,王庭宇面临九大高手,乃是因他从旁协助,虽是看着并未起到决定性作用,但倘若没有他在侧旁择而噬之,战局定非如此顺利。
况且依当日情形,其九人看似人多势众,却因并非九人一心,又在王庭宇因情造势之下,方才一败涂地,倘若对方战术正确,人人死战,结局大有可能改写。
可现在既然已经挑战,木已成舟,唯有尽力周旋,力撑到底了。
此番话一出,大家伙儿顿时热烈起来。特别是当日一起战斗的小龙、田卿宏等,俱是信心满满。唯柳燕儿虽是知道大伙儿说的实情,却因情心挂怀,不能释然。
司徒远亦是只听不说,默不出声。
马腾仍是伤势未复,今日也是强撑病体,强让云儿扶来参会。听到此刻,心有定见。轻轻张口说道:“大伙儿听我一言。”
他一开口,众人俱都闭嘴,显是非常尊重。
马腾道:“大叔武功高强,自不消说。然目前即或担心,也是无用。虽决战我等无法出力,却在此战之外,更有诸多事情尚需料理。”
稍顿一顿,续道:“此番三人决战是在最前线交锋,胜负一目了然。但外围更有海沙帮、黄河帮、蒙人虎视眈眈。我等便需为此绸缪,方不能为敌所乘。大伙儿以为然否?”
司徒远沉声开口道:“正该如此,大哥在前面杀敌,我等即便无事,自旁摇旗呐喊也是正理,何况并不是当真无事。”
马腾道:“我伤势未愈,自不堪担任指挥一职,现一切指挥权力交托副帮主。尽起全帮之力,赶赴鹤山,协助大叔此战。”
此言一出,厅中诸人,连同向坤,柳燕儿尽皆齐齐站起身来,同声应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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鹤山,实是海盐城外东面临海的一个小土丘。海盐地形一马平川,根本就见不到山,唯有这么一个突兀而出,高约三丈,方圆未超二十丈的一个小高地,就称之为山了,至于鹤山之称,大约是曾经总有鹤类飞鸟常于此驻足的缘故。
整个山形犹如一个硕大的圆形馒头平放在海边。殊为特异的是小山上生长一颗数百年龄榕树,高近十丈,树冠覆盖整个小山,主干树径超十人合围,蔚为奇观。亦因此故,这小土丘也更像一座真正的山了。
十一月三十日,巳时。
晨雾消散,天空依然阴霾,似有积聚的雨雪蓄势待发。往年并不常见的落雪,今年仿佛特别的亲睐多情的江南。鹤山上的古榕苍翠欲滴,尽显天地勃勃的生机。
王庭宇独立在小山上,排除万千杂念,精神提升至纤尘不染之至境。双睛缓缓闭上,思感由千百延伸入地面的榕树根茎升往树冠,至弥散每一片绿意盎然的树叶。
突然,他‘看到’树叶里蛰伏的冬虫,‘看到’仍旧在忙碌的蚂蚁,‘看到’地洞中一窝刚刚出生的乳鼠,粉红柔嫩的身体上阡陌幼细的血管历历可见,千百种影像四面八方纷至沓来,千百种声音丝毫不乱的映入心灵。
就在此刻,他看到小山东西两面各有一人慢慢走上山来。
东面来人,身高超五尺,精瘦犹如竹篙。五十上下,须眉染霜,鹞眼鹰鼻。身着非丝非帛质料蓝色长袍,右手拿着的一支长约四尺的粗短铁棒,正是云啸天成名兵刃‘逍遥如意棍’,
其棍奥妙无穷,可伸长至丈余,更是海底玄铁所铸就,专破宝刀宝剑利器。
西面来人刘德威,身材伟壮,亦是不低于五尺的身高,坟起的肌肉在灰白色武士劲装遮挡下隐见线条有如山岚起伏,显是硬功业已登峰造极。浓黑眉梢飞扬,映衬两只铜铃大眼似若猛虎,两手寒光闪闪,早已配套上纵横武林的千幻神抓。
两人一东一西,形成夹击之势。
王庭宇卓立不动,既未亮出兵刃,亦未运气作势,只静静把延伸天地的精神力改向倾往到两个大敌身上。
不管先前的战略和智谋如何,此时再去想什么都是无用,一切都需随机应变。三人精神瞬时紧紧锁在一起,要分开除非有人倒下。
两人近身三丈停下,三人成为一条直线,无人开口,亦无人动手。似是三张蓄满劲力的弓,箭已在弦。
王庭宇方知先前的盘算再也打不响,两人不会顾及丝毫颜面,已全心合作,务要将他杀死成为此二人唯一信念。
思虑转动间,杂念顿起,惶然无计之际,星痕剑鞘内微动,发出一声只有他能听见的微音,若晨钟暮鼓在心头轰然敲响,王庭宇倏然回复不染之心,静待敌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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