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名:忘情剑影

第一章 襄阳城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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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柳燕儿悉心照料中,三日来王庭宇伤势已然大好。再过几日便是长风帮英雄贴言与诸雄聚会之日。

    王庭宇却是向来不喜繁琐,便与柳燕儿拟往苗寨一行,向坤老来成精,亦不点破,笑着应承留下,任二人并骑去了。

    这一日乘船到了武昌。柳燕儿数日乘船,大感气闷,王庭宇自然附和。两人遂弃船登岸,双骑并辔,径往襄阳一游。

    黄昏渡过汉水,襄阳城已在眼前。连番战乱,城外荒芜四野,无一丝人气。俩人兴致颇高,自不以为异。

    纵马飞驰中,柳燕儿突见长草丛中一只灰黑狐狸闻声惊窜出来,不由大喜。马儿上高高跃起,凌空扑去,那狐狸倏然转向,柳燕儿顿时扑了个空。

    这数日柳燕儿跟心仪意中人厮守一起,心情畅快至极,此时有事取乐,更不会放过。娇喝声起,亦是紧缀不舍。

    王庭宇心里亦是一片暖意,看到柳燕儿开心,更比他自己开心要舒畅得多。当下俯身牵起没了主人的马儿,自后紧紧追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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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蹄声得得,襄阳城外,一壮实少年骑着一匹红色马儿,一手策马,一手举着火把,急急朝渡口赶去。

    少年面色焦虑,已经错失了最后一班渡船。

    跃身下马,望着空无一人的木制码头苦恼的叹道:“这下惨了,这会城门也关了,连回去也不能了。”

    他显然是从襄阳城出来,需赶往樊城去,而此刻码头渡船没了,襄阳城也关闭了城门,连回去亦都不能了。

    牵着马儿,沿着汉江垂丧着头,漫无目的的慢慢走着。

    突然他一声惊呼,踉伧前扑,险些被脚下一具湿淋淋的人体拌了一跤,幸好火把仍未脱手。

    少年出身将门世家,虽是未曾对战沙场,突遇此事,自也能见怪不惊。

    移近火把,见是一五十余岁老者,面色煞白,浑身湿透,昏迷中犹自紧紧握住一柄连鞘长剑。

    伸指探往鼻下,鼻息柔弱,亦是堪堪仅有而已。暗忖:这般寒冷天气,只消迟上半个时辰遇到自己,冻也冻死了。

    微一沉吟,记起城边一处疏林来,心想需燃堆火烤,此人才不会冻死。

    念此更不迟疑,掰开老者握住长剑的手,取过剑来插在腰上。搬起此人搭在马鞍上,牵马小跑向记忆中的树林。

    由于从来没有做过此等照顾人的粗活,费了好大功夫,方把柴堆燃起。又提剑割了一堆枯草,安置好昏迷老者,这才找个石块坐了下来。

    虽浑身草屑,心里却大是得意。又试试老者鼻息,见情形大有好转,更是放下心来。一边烤火一边哼着小曲,心想:要是紫萱妹妹在就更好了,看到自己这么能干,定是满心欣赏。

    正沉浸在遐想之中,突听一女声响起:“小兄弟,一起搭个伴好么?”

    抬头望去,火光照耀中,一对牵着马儿的男女笑盈盈的望着他,男子儒雅挺拔,女子绮年花容。

    大喜,道:“快快有请,正好缺伴呢。”

    二人相视一笑,携手过来。男子笑道:“燕儿你先和小兄弟聊聊,我去河边把你刚弄的野味打理干净,一会大伙儿烤野味。”言毕拴好马儿,提着一只灰毛狐狸去了。

    女子也找了两个石块搬来,一边忙着,一边笑着说道:“我刚才追这只畜生,才和大哥错过入城了,小兄弟和你同伴又是怎么一回事呢?”

    这时她已看见躺在枯草上的老者,微觉诧异。

    少年回道:“我急着赶渡,渡船没赶上,回也回不去了。”看到女子目光,又解释道:“刚才发现这位先生躺在江边,全身湿透,昏迷不醒就救了过来,搬到这里生火驱寒。”

    女子赞许笑道:“小弟弟人真好心,定会好心好报的。还没请教小兄弟怎么称呼呢。”

    少年听此询问,不由胸膛一挺,道:“我叫孟一纶,家父孟珙。”别人只是问他姓名,他却是连父亲的名讳都报了出来,显是少年心性,生怕这美貌女子小觑他了。

    女子顿感愕然,好笑之意却是一扫而空,大奇道:“原来是天下皆闻的孟公子,失敬失敬。”

    原来这少年言道其父孟珙正是与余玠齐名,驻守襄阳,同余玠西东相望,抗金抗蒙,共同撑起宋室半壁河山的大大英雄,其名丝毫不下于百年前名闻天下的岳飞岳大将军,只是遭遇没岳飞凄惨,甚得皇帝重用。当真凡华夏子孙,人人敬仰。

    孟一纶见女子称赞,兴致更高,问道:“正要请教,姐姐怎么称呼?”

    女子含笑答道:“姐姐是苗族人,姓柳,你叫我燕儿姐姐呗。”

    寂然不动躺着的老者发出一声*,似欲醒来。

    两人忙起身挨近,柳燕儿探手微一检视,知此人并非只是落水这般简单,还身负沉重内伤。对孟一纶道:“我去拿药,你看着他。”

    忙去马儿处去取药和水馕。尚未回到火堆边,柳燕儿忽感风势一劲,火堆边已然多了一人。全身黑衣,面目亦是黑巾覆面,只露出一双精光烁烁的眸子,紧紧盯住孟一纶插在火堆旁的连鞘长剑。

    “交出人剑,饶尔等不死。”声音暗哑难听,显然是刻意哑着嗓子为之。

    柳燕儿暗暗留神,出言道:“阁下何方尊神,装神弄鬼,可别一不小心,当真变了鬼去。”

    黑衣人听到柳燕儿说话毫不客气,不再开口,反手拔出背负弯刀,沉身作势,一刀劈出。

    柳燕儿侧身避开,感到刀身带出一股大力牵引,身形一伧,险险摔倒,心头大是骇异。

    这荒郊野外,怎么突然冒出这等厉害角色?眼见黑衣人伸手去拔火堆边长剑,放下手中物什,飞刀翩然出手。

    黑衣人一声冷哼,伸指一弹,飞刀“咻”声中不知飞哪儿去了。正觉满意间,却见火堆边插着的合鞘长剑被柳燕儿长鞭卷走。大怒,脚下一顿,身形飞起,刀光炽盛,凌空罩来,刀势忽左忽右,忽上忽下,隐然封死柳燕儿所有进退路线。

    孟一纶见二人一言不合便即动手,柳燕儿旋即不敌,放开怀里老者,不及拔剑,身形一长,家传岳家枪三十六式指枪“大漠孤烟”併指刺出。

    黑衣人头也不回,左手反手一掌,孟一纶如遭雷殛,气息一滞,被对方劲力带起,凌空一个筋斗,跌出丈外。

    柳燕儿眼见就要伤在对方刀下。耳畔传来王庭宇冷削的语声:“阁下功力不凡,是用来欺负妇孺的么?”

    王庭宇一手拿着洗剥干净,串着光溜溜狐狸的长棍,一手拿着两根削好的五六尺长木叉,越过柳燕儿,直趋向前。

    黑衣人只觉得木叉尖端直指自己破绽,招式立变,却见对方木叉微动,依然如故。更觉木叉劲气隐隐,微动间始终不离自己要害,刀法迅变中已是一退再退,直退出三丈之外方觉安全,胸口一阵气血翻滚,全然无法出手。

    骇异中尚未开口,只闻对方冷声叱道:“趁我还不想杀人,快滚。”对方一招未出,自己已一败涂地。黑衣人平生未遇此等羞辱,连场面话都不知道怎么交代。

    黑衣人眼内凶光连闪,念及终是性命要紧,一口鲜血吐出,低啸声起,倏忽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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