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庭宇合衣躺在将军府客房床上,沉浸在胎息般意境,听着一道沉凝的脚步渐至门前。脑中突然勾勒出一幅此人沙场拼斗的画面,心中一动,敲门声传来。
忙起身打开房门。此人正欲举手再度扣门张嘴欲叫之即,房门骤开,骤见王庭宇形貌,顿时如遭点穴般呆若木人。
王庭宇大喜,张臂与来人紧紧拥抱一起。
良久,来人方哽咽开口道:“宇哥,想死小弟我了,究是什么风把你给刮来了?”
王庭宇亦心中激荡,说不出话来。数年不见曾同生共死的战友意外在此相逢,真正意想之外。这一向为自己视为亲人小弟的战友陈然,在一次与他深入敌后探查敌情时失散,便以为已经遇害,却未料今日在这将军府中重逢。
陈然慢慢回复平静,一边擦拭眼泪一边赭然笑道:“我在大将军那听到宇哥名字,想着定是同名同姓之人,却又怕万一真是宇哥,立时请缨来见,万没料到真是宇哥。宇哥,大将军有请。”
王庭宇与陈然并肩举步,道:“小子混得不错嘛,竟混到大将军身边来了。”
陈然面色一红,道:“小弟本事,宇哥岂有不知,休来笑我!宇哥才是真正英雄,这两日江湖盛传:专门搜索贩卖情报的‘天机府’仿效‘隋唐英雄传’排了一个天下英雄榜,宇哥荣登榜首,并赐名‘无情剑’称号。”
王庭宇一时愕然以对,心忖:“真是多事之秋,自己向来不喜麻烦,偏偏这天大的麻烦总是找上门来。以后的日子定然不会悠闲。”
闲聊中终至大将军所在内府小花园,虽是寒冬,小花园里仍是苍翠满园。府门大片的留空处,一高近六尺,身着赭红长袍,短须如戟的雄伟老人循声望了过来。
陈然忙施礼道:“大将军,客人带到。”
王庭宇亦施礼参见。
孟珙哈哈一笑,对王庭宇道:“老夫久仰王大侠风采,今日得见,实是实至名归,传言并无半点夸大。快快请座,无需多礼。”
王庭宇亦是首次见到这与余玠齐名的朝廷大将,心中暗暗与余玠比较。余玠是儒雅中透出英武,而孟珙则是威猛中兼具细致,俱都是有勇有谋的一代名将,其人其行让人仰慕敬服。
急忙回道:“庭宇怎当得起将军如此夸赞,晚辈不过一介武夫,与将军比较,实如萤火相较皓月。将军但有吩咐,晚辈必竭力为之。”
言毕又苦笑道:“将军如若不弃,还是称我庭宇吧。”
孟珙笑道:“吩咐是不敢当,昨日小儿一事,还得多谢庭宇。”
王庭宇道:“此事更无需提,小公子人品武功,俱上上之选。庭宇有缘结识,亦是开怀畅意。”说到这里,突又想起一事,压低嗓音问道:“将军,那真是湛卢宝剑?”
孟珙轻轻颔首,道:“我与庭宇一见如故,跟我书房饮茶。”
二人步入书房,就座。
孟珙顺手拿起放在书桌上的宝剑,直接递了过来,开门见山道:“我听我祖父,父亲数次描述过这把湛卢剑,此剑无疑就是。我明白,无论将帅还是江湖豪杰,到我或者庭宇这般地步,此剑已无大用。但此剑所代表的意义,却是非凡。”
王庭宇无可无不可的听着,虽是敬仰这位声誉卓著的民族英雄,却是真的对这剑提不起什么兴趣,不论是其锋锐还是其代表的意义。
孟珙续道:“昔日岳将军得此重器,为天下所忌。其身不得善终不说,还殃及后人,实为让人叹息。世人只知彼时因奸相秦桧,却不知此剑影响之大,更甚于奸相谋害。”
王庭宇一笑道:“将军之言,实发人深省。”
孟珙却是笑不出来,道:“昨日你们救起的那老者江湖上亦是小有名气,亦是川中名门-唐门中人,叫唐远。偶一机缘得到此剑,却为数股不同实力追杀。有朝廷的,亦有江湖中人。此人亦是知道怀璧其罪的道理,已将此剑献给我。可这烫手的山芋,我是怎么也不能拿在手上的。”
王庭宇道:“将军打算如何处理?”
孟珙道:“我打算将这宝剑送到皇上手里,希望藉此也让这羸弱的朝廷能稍稍抬头,让饱受*的万千黎民也喘上一口气。”言罢又是一声长叹,充满着无尽忧国忧民的怅然情绪。
孟珙转头凝视着王庭宇道:“庭宇能助我完成心愿吗?”
王庭宇幽幽一叹,目光回视孟珙,道:“大将军能帮我找个拒绝的理由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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