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淡淡的洒在草地上,朦朦胧胧煞是美丽。
草地上一个黑影依着树根半躺着,脖子歪向一边,血肉模糊。颈下草地上,一丝血迹仍就着露水在草尖摇曳着。
森林的一个角落,邪魅的吸血鬼依着树干站着,面带微笑的望着疯狂蹂躏灌丛的林翳,不知道在想什么。
一个黑色的小家伙趴在吸血鬼的头发里,拨弄着吸血鬼额前红色的发丝,道“老大,你在想什么?”
吸血鬼嘴角一咧,露出尖利的牙齿“我想,这回,我也许能成功”望着肆意发泄野兽般的林翳,吸血鬼眼里有骇人的光。
“可是眼下,你的好好弟子现在身体里有两丝血脉,血脉内的两种法则之力会打架的,你不想办法,你实行计划的关键就要爆体了”黑色的小家伙从吸血鬼的头上拉着红色发丝滑到肩上,倚坐着。
吸血鬼沉默了下来,红色指甲划着白皙的下巴,“爆体不会,那丝血脉还没被唤醒,还不能跟我的‘吞噬’争夺**。另外,那样高贵的血脉也不是‘吞噬’能够吞噬的,至少暂时是平静的”
小家伙闪烁着红色的眸子又道“那你得在那丝血脉唤醒前吞噬融合它,不然就去给他偷一卷那丝血脉的血脉法诀,再抹掉你的血”
吸血鬼嘿嘿一笑“我选前者,回去找大哥!”
萧索的风吹过狼藉的灌丛,林翳终于勉强冷静了下来,盯着被白骨覆盖的双手,逆刃骨刺从手指关节长出,闪着寒光。
“呼……呼……”喘着粗气,回忆老家伙传来的意念
“鬼化:血脉内野性的释放,模仿了能够化形的魔兽释放本体时的力量激增创出的秘法。”
林翳到现在都不能完全控制住自己的心情,有的时候真有种厮杀的冲动,那二殿下的变身,就是鬼化吧。
“野性?兽性吧!”苦笑着,林翳催动口诀收回白骨,转过身,却脸皮子一抖。
吸血鬼原先站的树下,两卷卷轴在月光下闪闪发亮,树干上有一排飞扬跋扈的字
“小家伙,老子有事先走了,你自己逛逛这个大花园吧,不过小心花园里的大家伙”
林翳瞅着月影下摇晃的树叶,忍不住骂了句“靠,有这样当师傅的吗?!”
两卷卷轴,一深邃幽黑,忽明忽暗,似心脏跳动一般,充满神秘;
另一卷黑中带红,纯黑底色上丝丝血纹蔓延,覆盖整个卷轴。
满嘴嘀咕着收起两卷看似不凡的卷轴,林翳这才稍稍开心了点。
据老家伙所说,记载法诀一般都用普通的书,但血脉法诀和相应的血技,另外一些特殊的技能比较珍贵与秘密,这才会有具有封印效果的卷轴诞生。
林翳望了望残月,又随便找了个方向,这才奔跑起来,他可不喜欢森林里这诡异的气氛。
一个月后的森林,边缘,晚上,月下,风过,枝摇,影掠!
“我靠,不就不小心杀了你崽子嘛,有必要追我十个小时?”林翳挑头看后面紧追不舍喘着粗气鼻孔冒烟的猪科魔兽,脚丫子一撒,身影一下子飘忽不定起来。
林翳现在乃是中级血徒,相比于曾经的初级血仆进步了五级,简直是神都莫及的速度。
为什么这么快,废话,当然因为是猪脚了。
嘿嘿……玩笑玩笑,当然是因为老家伙的血脉,吞噬!
能将一切吸取的血转化为能量来提升修为,因此才让林翳进步,还让林翳因为积极进步而误杀了人家儿子。
林翳如鬼魅一般,步法怪异,身形诡异。这是那第一个卷轴里的技能,身法‘魅影’。
此法一共四重,第一重很简单,并非什么实战技巧,而是单纯对**的强化。看似废柴,但这一重最大的优势是,永远没有尽头,也就是说,**可以无限强化。
第二重乃是一种叫做“鬼影步”的步法,
“鬼者,飘忽不定,神秘莫测,步法大成,攀岩走壁,点水千里,举步留影。”
林翳才练到攀岩走壁,已经能在二阶巅峰魔兽的追杀下逃整整十个小时了,可见潜力。另外这一重同样有个优势,因为这步法是完全依靠**发出的,也就是说,随着**的无限强化,速度无极限。
至于第三重和第四重,卷轴里只有一句话“别好高骛远,年轻人急不得!”
“哗啦”林翳脚下发力撞破灌丛飞鸟一样跃了出去,然后,喜笑颜开。
“天可怜见啊,一个月终于再见到活人了”
“呼噜噜……”身后的猪科魔兽一下子跟了上来,两颗獠牙都快插进林翳的后面了。
嘭,落地一跳,林翳向着几个持刀的士兵奔去,因为他们看上去像镇子的守卫军。
“救命啊!”林翳一边跑,一边大喊,终于引起了士兵的注意力,纷纷拔出刀赶了过来。
然而令林翳大脑空白的是,现在这几把刀正架在自己的脖子上,而那只猪,早被吓跑了。
什么情况啊,林翳乖乖举起双手,任由几位大哥拉着走。
经过街道的时候,忽然看到头顶上一个巨大的光幕,上面有着一些文字:
皇家追捕令——一黑发黑瞳的未修炼外族少年与一神秘强者胆大妄为,弑杀皇子,藐视皇威,特发此榜,捉拿逆贼,赏金千万,加官进爵。
林翳看了一眼,登时傻眼了,什么情况,我杀了皇子?
头痛……很痛……非常痛……
林翳痛苦的蹲了下来,抱着脑袋低声的哀嚎。
“干什么呢,别装神弄鬼,快起来!”
“小子,听见没有!”耳边的声音渐渐模糊,林翳脑中的画面渐渐清晰。
“混小子!”一个士兵说着弯腰下去,手伸向林翳的衣领。
“啪”士兵伸出去的手被林翳一把抓住,林翳慢慢抬起头来,眼中有着痛苦之色。
“那段记忆我明明想忘记的,为什么又让我记起来?!”林翳歪着头,眼里的光凶狠而暴虐。
士兵吓了一跳,努力缩回手,却只能感到手腕要裂开。
其余士兵纷纷提起刀,林翳眼神一寒,脉力奔涌手腕倒转直接凌空提起了士兵,横扫飞踢,鬼影步瞬间开启。
每个人都没看清楚,只感觉身上不是胸口就是脖子中了一击,等再想看清的时候只剩下冷风卷过地面,掀起片片微尘。
“这小子搞什么,只不过看他从森林里回来想问问而已,他有脉力难道我看不出?跑什么”地上被甩出去的士兵从地上爬起来怒道。
“你也别怪人家,人家刚被魔兽追杀现在又被你吼,一孩子能不害怕吗?”边上一士兵笑着,对林翳的逃跑也无意追究。
清风吹过天际,云朵与飞鸟嬉戏,月牙挂着,垂怜失去父母的观望者。
林翳仰望残月,靠着屋檐颓然的坐着,眼中神思复杂。
沉睡的念识本来是什么都不会记得的,可一句话刺激了不久前的记忆,身体的记忆重现了那晚的画面,林翳终于又想起了悲惨的童年。
“难怪从小到大都在奔波,难怪总是有人追我们”林翳嗓子有点沙哑,望着月牙轻轻的诉说着。
那晚,要不是他杀了那些日升帝国的特务,母亲大概会被玷污,自己也会变成罐子里的实验品吧。
这样的父亲,卖国求荣,煮子为羹,只为了自己所追求的文明?!
母亲曾说,父亲是个科学狂热者,可以为了自己的研究毁灭世界。
当时小小年纪的林翳怎么会明白,这句话是什么意思,现在想来,也许,那第三次帝国大战也是因为父亲的缘故,那样,他就有足够的血液样本来研究了吧。
单手抚摸着胸前母亲留给自己的遗物,林翳忽然奇怪。
为什么母亲会有这样的东西,而且这明明是老家伙做的,母亲又怎可能有!
“难道,母亲知道人类血液中有着超自然的力量?”林翳想起母亲临终的嘱托,千万不能让父亲拿到项链,也千万不能让父亲拿到自己的血。
抵达孤儿院的第三天,母亲由于受伤加长途奔波,忽然就死去了。
林翳在母亲的坟前哭了三天,从此不再欢笑,关在房间,寻求心灵的安慰。
摸着项链,林翳又想哭,然而耳廓轻动,被‘魅影’强化的听觉听到了一丝风吹草动,低眼一瞧,五个黑影划过月色,向自己奔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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