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莫非是水将军沉渊的旗号?”
纳兰梦璃才自语了一声,心里便暗觉不妙,果然身旁的禹云岚一拳砸在那个图案上,恨声道:“没错,就是他!我永远都不可能忘记这个图案——真没想到这么多年之后,竟然被我在这里遇上他,战英,叫弟兄们立刻备战,这一次决不能让他跑了!”
列战英还从未见过他如此满腔恨意的神情,犹豫了一下,还是拱手道:“少将军若是要打,弟兄们自当追随,绝无二话——只是眼下敌众我寡,作为军中副将,我还是不得不提一句,咱们要想与纳兰驻地的大部队会合,或许应该先设法绕道避开这支部队才是上策。”
纳兰梦璃亦道:“列将军说得有理,小岚,我知道这些年你努力修炼,就是为了给灵晴婆婆和赤帝族人报仇,可眼下显然并非最佳时机。”
禹云岚沉默了一会儿,忽然一把抓过列战英腰间的酒壶,仰头狠狠灌了几口大烈酒,又深深吸了口气,方才将胸中怒火勉强压抑下去,他擦了擦嘴边的残酒,道:“你们知道雪儿她为何特意派沉渊过来阻拦我们吗?”
不等二人回答,他便自顾自地接着说道:“在万灵教四大妖将中,沉渊妖力最低,且这几年间都没有进境,早已被一些大部落的族长越,可这么多年过去,就连实力强过他的要离和少泽都已相继陨落,他却仍旧牢牢占据着他的一席之地,足见此人虽然进取不足,却极其擅长自保。”
“雪儿她知道我与沉渊有仇,如若相见必是不分生死誓不罢休,而以沉渊明哲保身的个性和能力,加上足足十几倍于我们的兵力,足可将我们死死拖在这里,直到她那边的战斗分出胜负——这说到底,还是她不希望我们参与纳兰驻地那场战斗,不想与我们为敌。”
列战英皱眉道:“我虽敬重如雪姑娘,却不能接受她如此安排,我们第七兵团就算是全军覆没,也要把你们安全送回去,岂能在这里坐以待毙?”
“我们当然要回去。”禹云岚点点头,伸手在地上画了一幅简陋的地图,指点着道:“可是妖族聚集了数万大军,就算我们绕开了这里,总会再碰上别的部队,届时牵一而动全身,稍不留神就会被大军包围——却唯有沉渊这支部队的身后不会设防,因为谁都不会相信我们真的能够以三百人突破沉渊的五千人,所以,我们想要顺利与大部队会合,最好的机会,就在眼前!”
纳兰梦璃和列战英有些诧异地对视一眼,一时也说不清禹云岚这些话到底是为求一战的诡辩,还是真的在短短时间里就想得如此之多,还是纳兰梦璃开口道:“沉渊妖力虽然不高,可妖法却要远远胜过一般的同级大妖,且你又说他素来谨慎惜命——那么,我们又如何能够迅战胜他?”
“今时不同往日,他再厉害,还能比得上梦璃姐姐不成?”禹云岚嘿然道:“战英不是说咱们不跟他打,绕道而行吗?那就赶紧收拾收拾,动身出吧。”
水将军军营。
沉渊与手下众将正齐聚于大帐中议事,忽有斥候匆匆拜入,禀告道:“将军,那支人族部队有动静了!”
“哦?他们可是叫战来了?”沉渊手下第一副将水罂一边摩拳擦掌,一边起身笑道:“圣女把咱们安排到这鸟不拉屎的地方来,俺这可真是闲得慌了,正好拿那些人松松筋骨。”
不料斥候却道:“不,不是,他们骑着马,避开咱们,全部往东边去了。”
“什么?走了?”水罂微微一怔,骂道:“混帐东西,你可看清楚了?”
那斥候被他大妖威压一迫,登时连站也站不住了,仓皇伏地拜道:“小的怎敢撒谎?千真万确,小的是亲眼看见他们全都往东跑掉了……”
“罢了,你下去吧!”上沉渊一拍桌子,挥退了斥候,随即问道:“没想到这支打败了殇离部落的人族部队,居然连战都不战就这么跑了,你们怎么看?”
当即就有身边谋士回道:“那殇离部落怎可与水将军相提并论?再者,树海里素来危机四伏,许是殇离部落遇上了别的麻烦,才会最终败给他们,依小人看来,应即刻派兵追击,若是任由他们跑了去,撞上别的部落,那咱们非但捞不到半点儿功劳,保不准还要被圣女治一个拦截不力的罪名,有损将军在教中的声望。”
这谋士在营中素以智计闻名,深得沉渊信任,他一说完,众将皆踊跃请战,沉渊想了片刻,把手向水罂一指,令道:“既然如此,便由你领一千五百士卒,前去追击!莫要令我失望!”
水罂大喜应诺,飞快地去了,沉渊遣退其余众将,唯独将那谋士留下,问道:“你说得虽然有理,可我仍然有些不放系——倘若真的是他们正面击败了殇离部落,水罂此去又岂能是他们的对手?如若战败,又当如何?”
谋士低声笑道:“水罂这两年来居功自傲、结党营私,已渐渐不把将军您放在眼里,若是那些人族真的有那么强悍,正好借他们的将其除掉,事后将军亦只需将过错推到水罂一人身上——至于战败之后的事,则有两种情形,如若他们只是勉强击败水罂,将军可尽起大军再度追击,定可一举拿下此功,若是他们赢得轻而易举,那拥有如此恐怖战力的部队却刻意避开我军,应是想尽赶回南弦驻地,我们也不必再行留难——在那之后,是哪个部落倒霉地撞见他们,就都不关将军的事了。”
听完这话,沉渊心中才又多了几分笃定,安坐在大帐中静候战报,这一等,便是两个时辰,却正如他先前所担心的一般,沉渊果真没能等回凯旋的水罂,而是等来了他那浑身是血的侍卫。
他深吸一口气,端坐不动,直待闻讯赶来的将领们到齐了,方才问道:“水罂人呢?”
那侍卫也不知是因伤口疼痛还是心中恐惧,居然一下子哭了出来,顿泣拜道:“我家将军已叫那人族将领杀啦!”
作为七级大妖,水罂的实力在帐内仅次于沉渊本人,即便早有猜测,可此刻确实了他的死讯,还是令大多数人脸上有些不自然,只听沉渊又问道:“是个什么样的人族将领,他如何杀死水罂的?”
侍卫回忆那场面起来显然还十分惊恐,结结巴巴地应道:“是,是个看起来才十七八岁的少年将军,骑着一匹红色的高头大马,我家将军与他交手,还没近身,就,就不知他从哪儿召唤来几道天雷,一齐砸在将军身上——等我们回过神来时,将,将军他,已经连渣都不剩下啦!”
如此说来,这几乎是一场还没有开始就已经结束的战斗,即便是沉渊本人,也绝无可能如此干净利落地秒杀水罂——侍卫此言一出,众将皆悚然动容,沉渊看在眼里,寒着脸问道:“那然后呢?逃回来多少人?”
“然后,那一群恶鬼也似的骑兵就猛冲过来,一下子就把我们冲散了,逃回来的还不到五百人。”
仅仅两个时辰,还要算上追击和败逃回来的时间,一千五百士兵就三去其二,如此沉重的损失即便是地位如沉渊这样的大妖也要心痛上好一阵,他望了望垂不语的副将们,忽然怒从心头起,厉声骂道:“怎么?都怕了?先前不都还要争着抢着去的吗?现在怎么一个个都不说话了?”
众将无人敢应,唯有那谋士想了想,开口道:“虽然我们损失了一些兵马,可眼下战端已起,除了我们能够置身事外,前面哪个部落能够好过?待大战打完,将军的势力应是不降反升,将军也不必过分忧虑,”
听了这话,沉渊阴沉的脸色方才稍稍缓和了些,恨声道:“传令!全军原地修整,没我命令,任何人不得妄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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