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廊没有任何装饰和标牌,装修完的刺鼻气味和消毒水味混合在一起让人昏头涨脑。上了两层楼,经过第一道守卫严密的铁栅栏后,许进昌进入到一个金属浅水槽中。这个水槽高约五公分,宽和走廊同宽,长约两米,中间有个高出水面的托盘。
他被拉了一下,站在了水槽中间。一阵机械声传来,两道栅栏靠着水槽把许进昌封在了中间。他心里突然一阵恐慌,不会的,我不会死在这里的。脖子和腰间的防爆杆松开了,这却让他更加恐惧,甚至不敢回头看,深怕看到的是黑洞洞的枪口。
“衣服脱掉,丢在水里,需要保留的物品放在托盘里。”一个声音从身后传来,停顿了下强调道:“全部都脱掉。”
许进昌重重的舒了一口气,既然容许保留物品,起码他还有走出去的机会。他把一些私人物品和证件放到了托盘上,咬着牙脱下了内裤,露出了杂乱的下阴。
“向前走两步,双手撑开,闭上眼,停止呼吸。”
四周的喷头喷出一阵强有力的液体,刺鼻的味道和微微的灼痛感提醒着他这绝不是水。喷洒持续了十秒就停止了,许进昌尽然吃惊的感觉自己还希望多喷一段时间,并不是他喜欢这种感觉,而是希望自己是干净的。
“右前方有衣服和脚镣,自己穿戴。”
换上无领手术服,带上脚镣的许进昌再次被防爆杆牢牢钳住。他感觉好像是换了一批人,因为防爆杆钳的更为用力,甚至还前后晃动,试着是否牢固。
许进昌的感觉没有错,送他进来的那批士兵在栅栏降下后,收起防爆杆就左转,进到了另一个消毒室。现在这五个人是从右边的门出来的。衣服封闭更为密实,口罩也不是简易的医用口罩。三个人手腕上都套着一个电击棒,另外两个则是手持自动步枪站在两米外。
在确认许进昌被牢牢钳住后,栅栏门缓缓打开。他被推着走到了这个两边满是栅栏的走廊。走廊很宽敞,大概有四米宽,离两边栅栏半米左右都有一道粗大的鲜艳红线显示不可靠近。每隔五米地上就有一道一米宽的金属板。房间的房门洞开,里面什么也看不清。他被推着一直走到了走廊尽头的狭小房间里,两米宽长不过三米多。脚下又传来一阵凉意,他才发现房间里的地板也全部是焊接在一起的钢板。
他先是被推着往前走了几步,然后又被拉了回去,好像被人随意玩弄的玩具一样。
“现在双手背后,交叉握住。不要有任何动作,否则我们有开枪的权利,明白了就点下头。”
许进昌双手背后,用力的点了一下头。他敏锐的感觉到有一名士兵缓缓的从背后靠近了过来,他极力忍住了回头的**。他可不想用自己的性命去试探他们是否会真的开枪。头上的金属面罩松了一下,然后被猛的抽了回去,那名士兵像受惊的兔子一样飞快的蹿了出去。
许进昌咬牙忍住了耳朵处火辣辣的疼痛,脖子上的防爆杆转动了一下,好像换了一个人接手。身后传来了关门的哐当声,直到这时候,他身上的防爆杆才被打开,慢慢的收了回去。
许进昌试探的动了下身子,没有听到喝斥便转身看去。门是由粗壮的钢筋主要是横向焊接的,间距很小显得密密麻麻,表面粗糙并没有经过磨光处理。士兵们都是松了口气的感觉,三三两两的开始离开。
一个士兵看着他扬了扬手里的电击棒,警告的说道:“不要靠近门,不要吐痰,有什么问题等王少校来。”
许进昌抬了抬脚,示意他依然带着沉重的脚镣。
另一名拎着面罩的士兵,有些尴尬的摇了摇头转身离去:“带着吧,必须的。”
对面的房门也是关上的,亮着灯,隐约看见床上躺个人。
许进昌沉默的转身看着这个小牢房,揉了揉耳朵观察起了这个狭窄的牢房。房间的灯是嵌在墙壁里的,右上角有一个探头,探头下面的角落里放着一个塑料桶,他走过去发现底层铺了一层生石灰。许进昌有些颓然的一屁股坐到了床上,下意识的去掏烟,摸了个空后才想起来自己身上的东西全部被收走了。
门口传来了一阵动静,许进昌躺在床上没有动,他知道是谁。片刻后,旁边果然传来刘进钱的喊叫和愤怒的锤门声。许进昌望着粗糙的楼板,头脑飞快的转动着。
……
石方昏昏沉沉之中感觉带一丝亮光,一些人在身边说着话。他努力去听,能听清每一个字,但连起来却想不清楚是什么意思。他抬起手想要拍拍头,让自己清醒一点,却发现自己的手抬不起来,好像被什么东西绑住了一样。他用尽全身的力气才睁开眼睛,恍恍惚惚的看见一个黑洞洞的管子顶在他面前。
那根管子晃动了一下就消失了,随后一个橘黄色的身影伏了过来,石方无力的摆动了下头,想要脱离他的控制。
“瞳孔收缩正常,意识混乱,青色症,思维反应迟钝,脑缺氧临床症状。”
“心率、脉搏过快,血压较高。没有生命危险。”
“血液样本与唾液样本采集完成。”
“无意识状态下攻击意识不强,无主动攻击动作。”
“体温38摄氏度,处于低烧状态。暂时划分到观察区。”
石方身边的动静小了起来,安静的环境似乎让他的力气回来了,思维也活跃了起来。他睁眼试了一下,只感到头晕目眩,差点吐了出来,只好闭上了眼睛,去回想发生了什么事情。他回忆着,试图把事情理顺。昨天和老张他们喝酒喝多了,然后发生了什么事来?
石方用力的闭上了眼睛,却丝毫想不起来。他没有恐慌,因为以前有次他也是喝多了,只觉得前一秒还坐在深夜的酒桌上大喝特喝,下一秒就一丝不挂的躺在陌生的酒店房间里看着日出。他朋友还嘻笑着告诉他,他昨天在酒店里裸奔了。当然,石方是坚决不会承认的。
陈强!这个名字突然蹦了出来。
石方的身体紧绷了起来,那场搏斗的记忆瞬间涌了出来。自己看样是被勒晕过去了,难道是陈强迷途知返把自己送医院来了?
不管怎么样,石方唯一可以肯定的是,起码现在没有生命危险了。他彻底松了一口气,有些放松的睁开眼睛,然后再也没有动弹一下的勇气了。
石方的清醒早就引起了看守士兵的注意,此时两根枪管正近距离的对着他的脸。
“通知黄教授,咬人的醒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