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人有名和号两类称呼。名是真名,只用作朋友间亲密相称的。号是溢号或自号,一般朋友相赠和自己取,是对外可知的。若是对方连对外的称号也不知道,便是莫大的侮辱,但凡常人不知时,嘴上也会笑说‘久仰大名,久仰大名’,以来应付尴尬,哪知苏诚竟老实道来,实是犯了结交大忌。三人一呆,相互看上一眼,拍手大笑起来。白面书生萧随园笑道:“看来也不是人人都知道我名号的。”
病书生神色异常欣慰,问苏诚道:“小兄弟,我想和你交个朋友,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苏诚大喜,原本以为搞砸了大哥交代的事,却没想峰回路转,花明见村,忙搔首道:“我叫苏诚。”病书生起身抱拳道:“在下人称‘神算子’张凤。”一手指着壮汉道:“这是‘九变兵书’韩世宗。”苏诚一一敬礼,对方也忙起身还礼,并不见他年少而起轻视之心。
韩世宗拉着苏诚坐在自己身旁,笑问道:“苏兄弟,你家还有哪些人?”苏诚不失时机道:“没人啦,还有两个结拜哥哥,他们也是很仰慕你们有学问的人的。”话才说完,龙潜飞与樊牛相继从院内钻出,自主报上名来。萧随园见到龙潜飞,笑道:“白日我们在门外见过一次了。”龙潜飞道:“虽只一面,但公子温和之气外显,常令人不住想念,若是能相交为友,是我一生莫大之幸。”萧随园脸上笑容不改,但心思已转过十万八千转,心想:“这三人虽粗俗简陋,但看心性皆不是恶类,且真诚豪迈,一点没作假虚伪之态,值得一交。”笑道:“能与你们相交为友,也是我莫大之幸。”说着起身施礼,意显真诚。
如此一来,六人相交为友,虽初次相识,但都以诚相待,不一会便好似多年不见之老友,相谈甚欢。如此奇怪之景象,都在于缘份二字。若是无缘,哪怕日日相坐交谈,心思也到不了一块,若是有缘之人,见一面顿生好感,对答一句便觉无不舒心,片刻成为知己之交也不足为怪。
萧随园三人谈论当前政局,天文地理,说理论教,另三人则在一旁聆听教诲;而苏诚三人谈遭遇趣事,随园三人也洗耳恭听。此时不知觉间,时候已过子时,正是明月当中,最耀眼之时。苏诚问道:“张大哥,你既然号称‘神算子’,可想是精通占卜了。”
张凤轻咳一声,缓缓说道:“占卜博大精深,我只能称会一小点,精通算不上。若叫行里大家看见,非笑掉大牙不可。”萧随园道:“贤弟精通便精通,何必谦虚。我虽知道你精通此术,却从没见你用过,今日正好给我们五人都算一算如何?”其他四人齐声附和,都想知道自己前程吉凶。张凤道:“你们明知我体弱多病,还叫我伤精劳神。”他话虽这般说,眼睛却明亮起来,透出精光,嘱咐道:“不过有话在先,此卜纯为今夜玩乐趣事,不可当真。人之一生变幻莫测,若仅凭占卜而作定论,实在是愚蠢之至。”萧随园笑道:“你莫说教,先与我占上一占。”
张凤由怀中掏出一个龟壳放在桌上,令凹面朝天,又掏出四颗牙齿做的骰子,问道:“过去,现在,未来,你占哪一类?”萧随园道:“过去已成过去,占有何用?现在事立马便知,也不需一占,只有未来令人担忧。”说完,拿起骰子向龟壳扔去,四颗骰子转动一会,停了下来。张凤照着骰子在龟壳所占的方位,掐指算起来,片刻含笑不语。萧随园一笑道:“你最爱卖我关子,非要问了才说,若是越显得急切,你越是高兴。”张凤不答,以手指蘸一滴水酒,在桌上写了一个字。苏诚三人皆不识字,问道:“这是什么字?”萧随园笑道:“一个‘田’字。”龙潜飞道:“一个田字?这是什么意思?难道萧大哥以后要去做农夫?”张凤笑道:“不可说,不可说。”又道:“这一卦有几十爻之多,我是根据萧兄个人品性,行事而选了其中一爻,对不对还说不准,只当玩乐,不可真信。”
龙潜飞大感有趣,心想没读书之人便玩不了这些东西,和捉蛐蛐斗胜有别样的意味,当下道:“张兄给我算一算如何?”张凤道:“请便。”龙潜飞照样把骰子振出,张凤凝视半会,说道:“贤弟龙姓,双名潜飞,我送四个字飞龙在天。”苏诚问道:“张大哥,这是何意?难道大哥以后要做大官?”张凤道:“有些迹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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