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名:九州四时歌

第一章 妖星再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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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千年前,赤红妖星扫过九州,诡异光芒染红天宇,时地上人们抬头所望,皆是血红一片,红云翻滚,其光芒之盛令星辰暗淡。当时无数人目睹了这诡异的一幕,此天象之奇异万年不遇,遂被史学家载入史册,这颗赤红妖星亦被命名“莹惑”。无数星官对此进行占卜演算,皆以为不详——天现异象,红芒盖于日月辰星,有违常理天道,必将天下异主,九州动乱。

    当朝皇帝得知后大怒而诛杀星官,一时朝野震荡,人人自危。数日后天厥山崩,有村民于其中发现两块石碑,后被证实此为上古遗留之“河图洛书”,其上绘画着极其复杂精密的花纹,经人破译,河图上绘的乃上古星象图,透过上古星象图,能推演星辰轨迹,命轮变化。

    最后人们在河图洛书中发现了什么,至今无人得知,史书上亦无记载,只知随后一百余年,九州战火不断,天灾横至,王朝异主。河图洛书亦在战火中遗失,无迹可寻。后高祖皇帝荡平九州乱党,一统全国,建国号天佑,天佑王朝自高祖开立,至今已立数百年。

    ——

    梦泽城,皇宫大殿。

    此时的成华殿上,百官会聚,分坐左右,众人似乎都在期待什么,眼神不住四处张望。会时,鼓琴声响,数十名年青貌美的女子从两侧宫纱帘里鱼贯而出,莲步轻挪,身姿摇曳,看得百官心怡神往。此时声乐响起,数十名舞姬翩然起舞,娇艳妖娆,如舞霓裳。天佑朝皇帝此刻正斜靠龙座,双眼微眯,不住打量着殿上舞动纤腰的美姬们。这样的盛宴在天佑朝,实属常见。倒不是因为有边将立功,也不是百姓安康,而仅仅是皇帝一时兴起,便邀百官前来,共赏歌舞。

    在数十名舞姬里,有一名紫衣罗裳的女子最是夺目,她站在群芳的最前端,赤着雪白的双足,轻点桃花,紫衣飘舞,如惊鸿翩翩,游龙婉回。殿上的百官不由得看得痴了,酒杯举在半空却浑然不觉。天佑朝的最高统治者——宣成帝,此刻双目放光,正死死盯着殿上的女子,全然不顾身旁面色微青的妃子。

    一曲舞罢,宣成帝抬手拍掌,大笑道:“好一曲,此曲失传已久,早已无人熟识,未想朕今日竟有幸得赏此仙舞,好极好极。”说罢又看了紫衣女子几眼,“不知领舞的姑娘芳名为何?”

    紫衣女子正待欲答,突然间,从殿门外闯入一人,神色慌急,直冲殿上龙座而去。端坐龙椅的宣成帝此时看到此人,神色略显不善,眉头轻皱,然而还是表现得关切的问道:“爱卿为何如此慌张,方才朕差人去请,如何现在才来呀?”来人直冲到龙椅台前忽然跪下,急忙道:“皇上,皇上,大事不妙啊,不妙啊”此时众人才看清,原来突然闯入的竟是天官素问——天佑朝星官之首,掌管天星台,方才没来赴宴,莫非是在天星台发现了什么不寻常的事?

    宣成帝正是兴起,此时被人打断有些不悦,还听到来人开口便是“大事不妙”,几欲发作。然而没等皇帝开口,跪在下边的天官却急急说道:“臣适才在天星台观望今夜星象,发现紫徽帝星旁隐隐有微弱红光透出,光芒诡谲不详,经臣与众星官极力推测,那……那极有可能是千年前祸乱九州的妖星‘莹惑’,不详之星啊。天佑朝极可能将面临极度的危难,九州大地也将战火纷飞,天灾横至……”宣成帝听后神色阴晴不定,殿上的百官们听到这样的论述顿时面面相觑,众论纷纷。

    “一派胡言,什么妖星,什么不详,都是你们这些整天装神弄鬼的星官们胡乱编排,想我天佑朝自高祖皇帝开立,至今已有数百年,天下大治,百姓安康,万夷来朝,何来危难?”宣成帝大怒说道。

    然而跪着的天官却不管皇帝此时的神情,只顾说道:“千年前,前朝亡国,九州战乱,也是因为这颗妖星现世,当时天宇一片血红,如千百万将士流下的鲜血染红一般,极其诡异。当时的星官也推测出此星不详,后果真应验,随后数十年九州便是战乱不断……”跪着的天官又向前挪移两步,神情激动,“皇上,今夜此星现于帝星旁,只怕会累及天佑朝,危及皇上呀……”

    “放肆……”宣成帝大怒而起,手指天官,“素问……别以为你是先皇御封天官,便可在殿上妖言惑众,挑衅朕,信不信朕将你捉去祭天问道”宣成帝此刻面色发红,怒气攻心,身体不由轻微颤抖。

    天官听后,神情激动,额头不停的撞击殿面,血流不止,“皇上,你一定要听老臣言啊,天现异象,乃上天预示,此关九州百姓,还望皇上重视啊”宣成帝正待发怒,殿上又有一人上前拜道:“皇上息怒,保重龙体。素大人也是在为朝廷担忧,为皇上担忧,还望皇上念及素大人有功于朝,三思啊”来人是一位白须老者,眼神迥迥,气宇轩昂,不似老态龙钟。

    宣成帝不怒反笑,冷冷说道:“慕宰辅莫非也认为他说的是对的?我天佑王朝不久将倾,我这皇帝也是要坐到头咯,是么?”

    老朽神色淡然,徐徐说道:“回皇上,绝无此事。素大人掌管天星司仪,对星象有一定的看法,然而星辰变幻,命轮流转,最终因果如何,谁也无法定论。素大人方才所说,不过是在提出前人对于妖星的臆想,前朝末年,昏君当道,朝廷**,大兴土木修建皇宫大殿,奴役百姓成千数亿,是为民众怨道,天下群起伐无道,我高祖皇帝顺应天道,推翻暴政,开立天佑王朝。然而我天佑朝开朝数百年,历经三十六代帝王管治,如今百姓安生,国力强盛,妖星之说,未必应验。”

    “可是……”一旁的素问听后,想争辩什么,然而宰辅却摆手示意他不要多说。

    宣成帝冷哼一声,说:“既然素卿家认为妖星之说乃上天预示,那么上天可曾降下神喻教苍生如何躲避灾难?”天官听到皇帝问话,急忙道:“千年前,妖星现世,便有人在天厥山发现上古神物——河图洛书。相信在河图洛书里一定有破解妖星现世之法。”“那么河图洛书现在何处?拿来让朕瞧瞧你口中的上天神喻?”“这……”天官一阵为难,神色怪异,“这河图洛书是上古神物,千年前被人发现,后遗失在战乱中,现已不知去向……”

    “什么?”宣成帝一阵冷笑,“那么素卿家今日是来拿朕消遣的?先是妖星乱世,王朝将倾,后是不知是否存在的神物,你是在当朕三岁小孩儿吗!?”跪着的天官脸色青一阵,白一阵,不知如何答话,内心焦急却无计可施,额头上依旧血流直下。

    此时宰辅却说道:“皇上莫急,素大人所说河图洛书并非虚构,此物在史书上亦有记载,传说此神物分为两件,一为河图,另为洛书。河图上绘着上古星象图,通过洛书方可解读,上古星象图包罗万象,繁衍万物,若能通过洛书对其推演占算,便可知星辰轨迹,命轮变幻,从而知凶占福,避免灾乱。此神物虽已遗失,却非无迹可寻,前些日子,有地方官员来报,在梦泽以南,神木峰上,山顶不时有神光射出,紫气直冲斗牛,极有可能是将有神物现世,引来八方紫色汇聚。皇上可派人前去查看,说不定便可就此得到上古神物‘河图洛书’”。

    “哦?”皇帝听后,面色微缓,“那么此事就交由慕宰辅你负责吧,今日之事权且不记,素卿家今后休得胡言,免得引祸上身。退下吧”两人谢恩而去。

    殿上百官正议论纷纷,交头接耳,宣成帝被突然闯入的天官扫了兴致,又看到百官如此,便下令散宴,群臣退去。

    在离帝都千里远的神木峰半腰上,一位中年男子临风而立,目光清冷,剑眉紧锁,双手背负身后,撒下的月辉披在男子身上,如天神降世,令人遥望生畏。

    不知站了多久,男子似极力叹出一口气,喃喃自语:“湮儿啊湮儿,你看到了吗?‘莹惑’出现了,星辰轨迹开始变动,千年前的命轮重新流转,难道传说竟要应验了?不久将来,天下是否又会面临无尽灾难,那或许是你最不希望看到的事吧……”男子低头轻声哀叹。

    在另一片幽暗中,一位身着红衣的娇艳女子对着地上刻画着的一副巨大的九天星辰图缓缓念道:“妖星现世,不详凶兆,九州浩劫,朝夕倾来,天下异主,乱世开幕……”

    静谧的夜空中,北斗群星方位有一颗最明亮的星辰正散发夺目光芒,有那么一刻不知是否错觉,那颗最明亮的星辰似突然黯淡下去,而旁边却有隐隐红光透出,妖娆诡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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