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咖啡厅的时候,下起了绵绵细雨。
我独自一个人走在街道上,撑着那把总是放在我包包里的摺叠小伞,心不在焉的想着刚刚的对话。而我的鼻间,似乎还可以嗅闻得到那股老板娘送上的薄荷茶香气。
当我还在脑中仔细咀嚼刚刚白夫人说的那些话时,右边突然一个人影欺来,然後温柔而坚定的牵起了我的手。
我往右看去,却看见那一如往常总是对我挂着单纯微笑的那俊秀脸庞。
「今天下午休假哦?我正好想去公司找妳,结果还没出门多久就看到妳回来了。」转瞬间,他似乎现了我脸上的神情,又多问了一句:「公司生甚麽事情了吗?怎麽好像脸色不太好看?」
我停下了脚步,看着他跟我互相握紧的手,内心不禁有些纷乱。
突然很想开口问问他对我们之间彼此的看法,却突然觉得这些问题问出口也得不到解答,於是我只好敷衍的回应:「是啊,在公司待得很闷,所以跑去找别的男人幽会了,如何?」
「小洪先生下午也休假吗?」
「他有没有休假我怎麽知道……欸!你是当我只有他一个男人是不是啊?!」我突然有些哭笑不得。
「还有我啊。嘻嘻。」他的笑容很灿烂。真想永远抓住他这一秒的笑容。
或许是他知道我还需要一点点时间消化,所以没有再继续多问些甚麽,只是这样牵着我的手,带着我慢慢的走回我们的小小套房里。
开门的时候,他仅仅回头跟我说了句:「如果妳想说了,随时都可以跟我讲喔。」
「好。」而我也只是仅仅如此回答了。
我很不希望我这份惴惴不安的心情会影响到他,但却现好像是没有办法隐瞒的事情。
那天夜里,我做了一些恶梦,梦见我又回到了阳明山的屋子里,手机再度被没收,然後又再度的被囚禁在那间无比宽广却无聊至极的大房间里。
我见不到我亲爱的朋友,也无法跟我的父母联系,想跟企鹅说句话,却现没有人愿意告诉我他在哪里。
最後是舒怡颖的身影出现在我的面前,她用那美丽的脸带着一丝看笑话的神情望着我,然後用极为嘲讽的语气对我说:『我早就告诉过妳了,妳根本不适合这里,根本不适合我的企鹅。妳快走吧,回到妳应该去的地方。』
倏然间,我醒了过来,身上全都是鸡皮疙瘩,还冒了一背的冷汗。
躺在地上的辰奕豪似乎睡得很沉,只是微微的翻了一个身,然後继续稳着呼吸声缓缓进入梦乡。
我望着他的身影,突然有些害怕入眠。这时候的我好想对人大呼小叫喊出我的忧虑跟不满,只要泄过後,我通常都会好过许多。
但是这时候的我才现,一向勇敢无所畏惧的我,竟然会害怕在他的面前述说我的懦弱。这样的我,竟然会因为害怕他听完我说的话会想要离开我的身边,而不敢告诉他我内心的想法。
提出彼此不再隐瞒任何想法的人是我,然而毁约的人竟然也是这样的我。
真的是太可耻了。
在黑暗中,我往旁边摸了摸,试图找寻我的手机。
原本只是想看一下现在是几点了,却现里头躺着一封来自半夜两点的讯息。
『妳还好吗?听辰先生说妳好像状态不太好,但他问妳怎麽了,妳好像不愿意说。』
我看着洪政锡的讯息,顿时有点无语。不晓得应该要觉得企鹅贴心,还是应该要对於他跑去找洪先生求助感到无奈,但或许是满腔的压力终於在此时找到一丝宣泄的出口,我抓起了手机跟一件外套,便小声地往外走去,并悄声的关上了门。
半夜四点多,我在楼梯间里拨打了那通熟悉的电话号码。</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