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喀……」
夜阑人静的向阳小镇街巷里,一道熟悉黑影晃着身子走入了纪家民宅,他跌撞地绕过梁柱丶走上阶梯,抖着手丶掏出钥匙,凭着直觉开启了门扉……
一入门,记忆中那抹红唇便入了眼帘。
床上的人儿睡得香甜,门边的男人笑得痴傻,他不自觉地抬了脚一步一步走向床边,凑到她身边坐了下来。
「曼儿……都那麽多年了,妳还是和那时一样……那麽美……」
一双黑眸深情地凝望着那记忆里的容颜,他抬起了手抚着红润的颊,慢慢下滑,一把拖住那饱满的下颚,并在那红唇上反覆摩娑着……
暖窝的身子忽地感到一阵寒意,生性敏感的人儿自是皱着眉丶张开了眼。
「恩……黎炎昊?」
睁眼即见那失踪整夜的俊脸,白漓昏昏欲睡地半撑起身子丶揉着眼皮,嘤咛着说:「你跑去哪了,怎麽浑身酒臭味的?大家都找你一整天了说……」
黎炎昊没有回应,那双流转着水光的黑瞳,却透着殷切的思念……
他伸出了大手小心翼翼地捧着她的脸,来回抚摸,并含糊地道:「曼儿……我一直在等妳,可为什麽妳不守诺?」
本还有些睡眼惺忪的白漓,顿时是清醒了不少,她是听明白了,明白眼前这男人又想着自己那无缘的妻子……
一股烦闷由心而生,她无奈地叹了口气,拨开了他的手说:「黎炎昊你真的认错人了……我是白漓,不是你那死去的老婆曼儿……我扶你回去醒醒酒好不好?」
「醉?」
酒量不差的黎炎昊不知喝了多少,竟把自己那刀削笑脸薰得醉红,那泰山之躯灌得动摇,他有些酒言酒语着:「呵呵呵……我是醉了,自从第一次见到妳以後,我从没醒过……」
「你小声一点,这麽晚了大家都在睡了。」
白漓扶着他摇摇欲坠的身体,放低了音量丶柔和了语调,劝道:「你听着,我知道你很思念曼儿,你很爱她,可是,人死并不能复生,所以你要振作一些丶好好过生活,这样曼儿才能放下心来啊……」
「闭嘴!闭嘴!闭嘴……妳为什麽要说这种话?妳就是我的曼儿阿……」
黎炎昊乘着酒意,激动地晃着她的身子大吼着,随後他又突然软下了动作,留着泪水丶抱着她说:「我找妳一世又一世,早已把妳印在骨子里……我甚至记得自己已经不是第一次眼睁睁地看着妳要和别得男人结婚生子,也不是第一次看着妳躺在别人怀里灿笑……我都记得……」
拧着眉头的白漓实在对这样的状态有些束手无策,更对一连串的述说毫无头绪,只能愣愣地任由这男人的大手紧搂着身躯丶薄唇轻触着颈项,最後,无奈得的她只好反过来轻拍着他的背脊安慰着。
「曼儿……每一生丶每一次,我都想阻止,可我总是没能舍得夺走妳的幸福……我一直在等啊!等妳有一天注意到我一瞬间,等妳聆听我们的故事,但妳总是与我擦肩而过……」
自言自语的黎炎昊,贪恋地在她锁骨边蹭了又蹭,更轻轻捧起她的脸深情凝望,柔声地说:「今生,我不想在等了……妳能不能丶能不能给我一个和妳相爱的机会,给我一个兑现诺言的机会……」
纵使烈火深情总能触动冰山芳心,可白漓仍旧推开了他,表明道:「黎炎昊你不能别把再我当成曼儿了!我不是她,我是白漓!妳看清楚我是白漓!」
「不能!妳就是曼儿……是我的曼儿!妳忘了吗?妳要我不放弃找妳的,妳怎麽不要我了?妳怎麽转头就食言了?」
黎炎昊似乎害怕着什麽,十分紧张地反驳着,话一说完便猛地吻上那红唇,一把扣住人儿的後脑,完全不让她有拒绝的机会!
他甚至在她欲张口喊叫之时,将红舌探入她口中大肆掠夺,彷佛唯有这样才能感觉到她从未离去……
「唔!」白漓早已看惯眼前男人那运筹帷幄的态度,从未见过他这般失态,她慌地捶打着他胸膛,更不断向後倾,想要分离这渐渐烫的唇与奔腾交换的方津!
闭着眼的她,忽然感到口里滑入了一阵咸,睁开了眼,却现他那令人着迷的桃花眸正渐渐地落下水珠……
此刻,她才知道——原来这强大丶自负的男人,也有这样无助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