仰望星空（黑夜）
第二十章怒！老娘要杀人
“民以食为天，食以安为先。”对于黑夜降临的这个世界来说，前一句是非常中肯的，但后一句就等于某种怪味气体被排泄出体外。一个种族的经济水平、学识高低、厨艺的传承改良、以及对待食物的态度，往往决定了饮食的文明程度。不过在十里滩和小雀山，显然距离“文明”还非常遥远。
所以胡子大叔，也就是那另类的“武大郎”铁匠师傅，差点就内牛满面。抛开外面的世界不谈，但至少在十里滩的铁匠铺里，胡子大叔终于吃到了色香味俱全的，毫不碜牙的鲜鱼羹。是的，一点都不碜牙。
即便是碜牙的面饼和鱼汤，在这个时代，在这样的生存环境里，也是让人羡慕的。所以，以前每个月赶集的时候，一众雀山小毛孩准时到十里滩报到，大概也源于此。丽娜大婶把最后一块烙饼吞咽下去后，长吁了一口气。
“小树精，嗝儿……。”丽娜打了个饱嗝，顿了一下。似乎感觉到清月最近不太爱管事了，于是转头对准了表现得颇为风骚的黑夜。
“小夜夜，你的那些红翎羽，嗝儿……”
再一次发出毫无女性特征的满足声后，大婶提出了这批红翎羽的处理办法。
“这些材料很不错，抵扣你们的装备还有剩余。要不这样，等你胡子叔把这批优质箭做出来卖掉后，给你们两层分润。当然不会很久，大半个月就能脱手。”
说完又撇了一眼霍克，于是乎，俩“嗝儿”对上了。
“小蛮熊，大婶思量你们也快出山了。这多余的元精，不若添些防具。我思量着，叫大叔给你打一套全身板甲，约莫也够了。”
黑夜暗自点头，这大婶烧饭粗糙，算账倒还精明。落入腰包的元精，坚决不肯外流。不过，就冲着胡子大叔向来对清月他们的照顾，黑夜也不会多说什么。况且他能感受到，大婶是真心为他们考虑。
“好的，大婶。您说了算。过一个月，我们再来一次，不过还些事情得麻烦您。”说着还挠了挠脑袋，装嫩都装得有些不好意思了。
“您先给我和捷天，还有清月姐各准备一套皮甲如何？这个月我们会尽力去猎杀材料，如果您方便的话就先给我们做上。万一运气不好，我们还有点小积蓄，到时候给您元精。”
“好好好，还是小夜夜考虑得周全。以后把小树精托付给你，我和你大叔也放心了。”
黑夜一脑门子黑线，这都啥跟啥啊。自己可没有拐带人家黄花闺女的心思，况且现在哥还只是个奴隶呢。正思量着，胡子在一边提高了声音。
“三天后来取装备，可别忘了。要是晚上没去处，来俺们这院里。铺个草席也能凑合不是。”
“谢谢胡子大叔。”
“还管饭么？”这是霍克那吃货，果然满脑子都是糊糊。捷天偷偷地伸出爪子，在他大腿狠狠地拧了一把。
“哎呀，大白天咋还有三寸钉呢！”霍克疑惑地扫了扫四周。一旁的黑夜觉得难堪，于是把头扭过一边。
“山里面蚊子是多，块头又大，再怎么地也不至于大白天出来晒太阳吧！这夯货实在太丢人了。”一众人嘻嘻哈哈，倒也没把霍克的蠢话放在心上。鱼贯而出，离了铁匠铺。
十里滩的房屋颇为简陋，基本都傍着三叉戟形状的河流搭建。既是取水方便，又能驱除酷热。只是大多建筑的外形实在不堪入目，整一个贫民窟的形象。大街上倒还算干净，毕竟这原本就是一片乱石滩。毒日悬空，大块大块的鹅卵石给脚底板做着免费桑拿，那个烫哦……
“呼，热死了，我快喘不过气来了。清月姐，来个西瓜吧。”又是霍克那吃货。
原本念及笨熊拙劣不堪的表现，清月是绝对不会给他好脸色看的。可黑夜和捷天也在那边吐舌头呢，外加自己也有些渴了。于是清月便掏出种子，到河滩边“速成”了仨青皮红囊大西瓜。清月的控植能力相当实用，不料却惹来了麻烦。
霍克拍碎了个大青皮，正一股脑往嘴里塞呢，冷不防听到一声嘲讽。
“哟嗬，我当是谁呢，原来是经常到那矮矬子铁匠家骗吃骗喝的蠢熊。啧啧，还嚼西瓜呢。”
打对面来了个麻杆儿，后面跟着五六个比笨熊略小一圈的吃货。麻杆儿一副僵尸脸，还滴溜着两撇小山羊胡子，一耸一耸的，端的是滑稽。
“清月小娘子，给大爷笑一个，再来俩西瓜解解渴。”说着还做了个轻佻的动作，一副恃无恐的模样。黑夜暗自皱眉，正待上前出头，却不料被清月拉住了袖口。边上的猴子，朝着黑夜小声地嘀咕起来。
“这无赖叫松田君，一年前出现在十里滩上，四处收所谓的保护费。但凡强行出头的，运气好的被毒打一顿，运气差的，隔夜就会丢了性命。上次霍克不仅被抢了私房钱，还遭一顿毒打呢。”
“嗯？”黑夜心中暴怒，有些不善地看了麻杆一眼。
“哟，新来的啊。没听过本君名号么？”
黑夜没有回话，依然恶狠狠地瞪着松田君，肚子里却在暗自思量。
“没有三分三，谁敢上梁山。霍克居然在对面那跋扈的臭虫手里吃了亏，这松田恐怕是有点小能耐。正面对上估计讨不了好，哥得来点阴的。”清月怕黑夜冲动，偷偷地补充这麻杆儿的跟脚。
“小师弟，松田君是镇上精神系法师莫林的徒弟，那魔法我们抵抗不了。一念咒语，就会僵直不动。上次要不是恰好碰到丽娜大婶，我们恐怕……”
麻杆有些不耐烦，见得笨熊这群人似乎不买账。他示意身后五六个汉子抽出腰刀，并排上前。眼看事情就难善了，黑夜心生一计。他朝霍克猴子示意不要轻举妄动，然后忽然间耍了个变脸。
“哎呀！这不是十里滩上英俊潇洒、风流倜傥、人见人爱、花见花开的松田公子嘛！小弟早有耳闻，敬仰已久，只是不曾得见。这这这，这真是有眼不识雀山，小弟该死、小弟该罚。”
一顿马屁，拍得松田毛孔全放，全身舒坦，面色也缓和下来。黑夜朝猴子递过一个眼色，然后继续朝麻杆儿忽悠。
“我说猴子，快给松田大哥弄俩西瓜来解渴。还有蠢熊，你居然敢私藏小金库，还不交给松田保管保管。”
怕这蠢熊不识好歹，黑夜暗地里朝笨熊比划了下手指，意思等下补偿给他十头罗罗猪。黑夜暗自估摸着，这麻杆儿虽然嚣张，估计也不敢对上钢胡子，否则上次丽娜大婶就不能解围了。所以，清月应该是安全的，麻杆儿最多也只敢口花花。
“来来来，松田大哥，快把蠢熊的小金库收好。还有小弟贡献的上等炼体草药一株”
“哦，小子，算你识相。”麻杆儿收过一小袋元精，约莫40多个，又得了所谓的炼体草，颇为满意。于是拍了拍黑夜肩膀。
“那个谁谁谁，你叫什么来着，以后跟大爷混吧，包你吃香的喝辣的，咋样。”
“呃……”黑夜有点傻眼，原本以为这垃圾拿钱走人，没想到来了这一出。转了转眼珠子，又生一计。
“哎呀，松田大哥你这么说，小弟可真是却之不恭了。只是……”
黑夜欲言又止，松田探头询问。
“如何？”
“小弟个头虽小，可这食量颇大。却也不算太多，一顿饭两头罗罗猪也就勉强凑合了。大哥您真是好人，只要管饱，你让小弟向东，小弟绝对不会向西，小弟听得扛斧头，绝对不会拎锄头……？”
那松田原本就不是个有气量的人，听得黑夜比蠢熊还能吃，心里立刻打了退堂鼓。
“咳咳咳，大哥突然想起来有点事。这样吧，你先跟蠢熊他们回去，过些时候，我来找你。”
匆匆说完，麻杆儿晃荡起一身浅蓝色的薄丝短袖套裳，踩着一双偏大号的木屐“啪踏、啪踏”地就扭头就跑了。看得这无赖带着小弟走远，黑夜朝着背影恨恨地比划了一下中指。
“操……”
也不管其他三人如何作想，黑夜把他们拖到边上一堵矮墙边。蹲下身子，然后就是一大通口水。
“老子咽不下这口气，明的不行，咱们暗地里搞死他。清月，你学识比较渊博，在十里滩杀人可有后果？”
三小原本有些泄气，一听黑夜这么说，顿时抖擞了起来。雀山一众虽然不曾拿人头开荤，但长期与野兽搏斗，也没感觉到杀个人有啥大不了。
“小师弟，老娘也咽不下这口气。死人的事情不常有，但也没听说过有什么后果。只是那王八蛋的师傅不好对付，万一叫他知晓，恐怕难钢胡子大叔也难以庇护。”
“这个好办！”
黑夜说，
“让一个人消失有很多种办法。可以嫁祸他人，也可以不留痕迹。”
霍克一肚子闷火，被人殴打羞辱不说，还两次被抢走小金库。这可要了他的小命，没有小闪闪，睡觉也不踏实呢。
“小师弟，你说吧，我们该怎么办？”
黑夜略微思索了一下，立刻开始布置任务。
“猴子，我们设定一个集合点，在胡子家，傍晚的时候过去。猴子你现在就去跟踪那无赖，务必找到他的落脚点，注意安全。霍克你先去胡子家，然后找几根细长的铁丝，最好是一张铁丝网，不过不能让胡子家里人知晓。搜罗到后，可以先不动，也可以先藏到墙根外头。”
黑夜把两个人支走之后，又吩咐清月。
“清月姐，我需要一种无色无味，或者气味比较淡的麻醉剂，最好能让感知麻痹或者锐减的那种。如果没有，能拉肚子的也可以。凭借你的木系能力，散发到空气中最佳。我们先去镇上观察下地形，路上我们再说说精神法师的特点，以及另外那几个跟班的来历和手段。”
黑夜顿了一顿，然后又朝清月说。
“霍克和猴子虽然有点小龌龊，但都比较单纯。清月姐你以前当家，应该会有些想法。虽然这次我的决定有些冒失和冲动，但我决心这样做。因为我们出山之前，必须要有一次真正的血腥考验！最重要的不是为了出气，要知道能屈能伸，方是生存之道。我们要通过这一次猎杀，给我们自己注入一些面对敌人的勇气，一味地退缩，我觉得不利于我们的修炼。”
可怜的小树精在黑夜一番忽悠中，终于成功转型为杀人犯。两人对视了一眼，冒出同一句话。
“搞死他！”嗯嗯，搞死他！！！！
仰望星空（黑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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