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时间：2013-02-27
仰望星空（黑夜）
第二十六章脱，还是不脱？
很多人都会有这样的经历，在遭受巨大的变故之后。思维的状态在短期内会有些恍惚，甚至刻意地去掩藏一些心底不愿去触及的东西。曾经听一位著名的心理学家说过，这叫“选择性遗忘”。
一如现在的黑夜，正处于劫后余生状态。在他的潜意识里，重点关注了清月和小菜饭，却选择性地遗忘了带来这一场灾难的罪魁祸首——嗜血藤。
黑夜依稀记得，好似有什么火光烧向那藤条，但最终是啥结果，却未曾留意。当反复思虑之后，终于想起了魔藤这一茬。于是他把目光对准了菜饭。
“黑夜主人，我知道那根山藤的根在哪里！”
小菜饭有些献宝似地扑棱着初生的金色翅膀，朝着刚才打架的地方腾挪过去。
“菜饭，以后别叫我主人了，感觉怪怪的。以后叫我老大也行，叫我大哥也行，没有美女当面的时候，叫大叔也成。”
“好的，主人。”
“叫老大，叫大哥。”
“是，老大主人，大哥主人。”
“#￥#￥%…………%￥%#￥%#￥”
黑夜脑门子还是冒黑线，这个菜饭，智商还有待改善啊。答问之间，已经接近那嗜血藤扎根的地方。地面上空空荡荡，连一丝痕迹都没有，只在山石缝隙间的泥土里，留下手臂粗细的一个坑洞。
黑夜没了感知，自然也不可能通过感知去探查，只得使用最愚蠢的土办法搜寻。将长枪的三棱三刃枪尖卸下，换上双刃枪头，然后就开始了挖掘。生怕清月出现意外，黑夜又吩咐小菜饭去小树精那边好生照看。
挖掘了好半天，只见那坑洞向下斜插，还是没有见底。黑夜将三截枪身全部套上。然后朝洞中探去，待枪杆没入大半时，突然触碰到一个有些硬硬的事物。
“有戏，似乎有东西……”
不过这激情，几乎一瞬间就被浇灭了。这日头开始偏西了，这坑洞才挖了一小半，黑夜不由地苦笑连连。
“算了，明日再来吧。或者等清月醒来再作打理。山林里的黑夜可不安全，猛禽出没，毒虫成堆啊。反正小命没事，一切都是安好。至于这嗜血藤，无论有多大价值。得知我幸，失之我命。”
简单收拾了一下，将坑洞口粗粗掩埋，并在附近留下可搜寻的印记。黑夜斜背长枪，托起清月，南向行去。山中原本无路，多数时间，需用斩马刀披荆斩棘。如今菜饭归来，开路的工作自然就留给了它。
变异过后的小菜饭，力量似乎有所增长，碗口粗细的乔木，一头就可以撞断。菜饭的翅膀，似乎也发生了某种变异，末端如刀刃般锋利。挥舞之间，那些藤葛之类的，直接斩断。不一会，就清出一条可供一人猫腰行走的小径来。
一番钻行攀爬之后，两人一龙，终于到达身下山岭的山巅。举目四望，四周尽是峻岭峭壁。黑夜心中不由地涌出一段记忆。
“噫吁嚱！危乎高哉！蜀道之难，难于上青天……”
没法子继续感慨，黑夜对四周略微观察，好在尚未发现有凶兽出没。随后，黑夜指挥小菜饭朝东南方向去探路。山中树茂，又薄雾渐起，必须先搜寻一处落脚点。东南方向似有波光闪耀，可能是一处极小的山谷，应当有水源。
怀中的清月，似乎还没有醒来的迹象。俏脸微白，黛眉略蹇。黑夜心中暗怜，蹲下身子，伸手理了理其散乱的紫发。
“主人大哥，主人大叔。有水源，有山谷。快来！”
挥翅青云际，扶摇九天时。这种自由的感觉，向来都是人类所追索的。黑夜心中暗自羡慕菜饭，有了翅膀，探路也是一绝啊！尽管菜饭如今还不能高飞，但低空巡航倒也轻松。
“你先回来，带我和清月姐过去。”
向小黑空发出指令后，黑夜四处找了一些藤葛。卸下武器，将清月缚于背上。然后左手搭弓，右手持枪，朝着山谷方向出发。
这是黑夜离开雀山狩猎的第一天，距离小雀山不足五十里。他们从未想过，会碰到这么大的危险，会有如此奇异遭遇。若不是一些莫名其妙的变化，恐怕早就成为山中的一堆枯骨。生存之难，亦是难于上青天。也难怪钢胡子大叔曾告诫他们，山外的世界比想象中要危险一百倍。
繁杂的念头涌入脑海，黑夜心中更为警惕起来。虽说夏日时长，但天色终究会黯淡。距离那一处山谷，似乎还有十二、三里路程，能安然度过么？
上山容易下山难，一是难于落脚，二来重心不好把控。黑夜背着清月，满头大汗。若不是菜饭在前面开路，怕是咫尺难行。虽然菜饭的存在，震慑了一些中小型野兽，但依然碰到了麻烦。
满山的虫豸，显然不屑于理会菜饭那厚实的鳞片。但细皮嫩肉的黑夜，自然是极好的下午茶点心。一路行来，黑夜腿上已是青肿一片。
最离谱的是，一只突然窜出的毒虫，在黑夜左手上叮咬了一口。一时间，黑气在体内弥漫。吓得黑夜赶紧扯过一条山藤，用嘴咬住一头，扎住动脉，然后开刀放血。整整半碗散发出恶臭与腥味的鲜血流出之后，胳膊的麻木感才逐渐消失。
“没死在魔藤手里，若是被毒虫给放倒了，当真要遗笑万年了。”黑夜暗自思量，又甩了甩脑袋，尽量把这种不详的想法抛出脑海。
如此前行了十多里，一个葱郁的的小山谷展现在眼前。十数亩大小的一汪清水，谭中一目见底。
弯月形湖泊的内侧是南面的峭壁，外侧是一片高大的乔木林。东方远处的是一片斜坡，灌木丛生。西侧弯月一角处，则是一处乱石滩，潺潺的溪流正将湖水引向远方。整个山谷只有不足半平方公里，当真是一处上好的落脚点。
为了保证安全，黑夜差遣小黑龙对谷中进行试探。只见小菜饭悬于空中，猛吸一口气。酝酿许久后，一颗闪耀着金光的火球从口中喷出。穿过数百米距离，然后落在弯月形湖泊的背脊处。轰然一声巨响，湖水向四周爆裂，宛若汤锅沸腾。
乔木密林中，似有兽群奔逃，但未见魔兽踪迹。魔兽向来都有地盘一说，强力的魔兽栖息地，自然容不得其它凶兽猛禽入侵。一旦出现攻击，势必予以回应。黑夜安下心来，吩咐菜饭在月牙湾西侧先寻得一处合适落脚点，然后背负着清月，朝谷中走去。
让黑夜没想料的是，自己的这一番算计，依然遗漏了一些因素。因为这一疏忽，此后又生出一番波折来。只是眼下大家都已体力耗尽，必须进行休养。黑夜行进到乱石滩，寻觅得一块方圆四五丈的巨石后，将背后的清月解下，平放于地上。
这不看不要紧，一看吓了一跳。只见清月已然面如纸灰，气若游丝。若仔细观看苍白的面孔，还有一丝不正常的红晕。黑夜心里咯噔一下，一颗刚放下的心又悬了起来，这山外生存当真是坎坷多折。
小树精身上有多处被虫豸叮咬的痕迹，尚不知是否有毒素残留。黑夜摘下身上的箭囊，将箭只抽出，然后到溪流边舀了些干净的水。轻轻地撬开清月的牙关，将清水灌了一些下去。
“真是麻烦啊。”
黑夜暗叹，连个商量的人都没有。自己不懂医术，又没有什么驱除不良状态的魔法。原本路上还带有不少恢复药剂，可却都在打斗中弄没了。丢的丢，碎的碎。这可如何是好呢？
“管不了那么多了，先帮小树精清理一番吧。”玩命之后，清月身上也有一些伤势，只是比较轻微。但如今却被毒虫啃咬，怕是得花费一番手脚。
黑夜又舀来清水，将小树精裸露在外的皮肤清洗了一遍，倒是没有发现太大的伤口，一些被虫豸光顾过的红肿处，也未见太大的异常。虽然衣物破碎大半，但这衣服里的事物不好办哪？黑夜暗自思量。
“若是不驱除衣服，隐藏的伤口就难以发现。况且看树精这气色，有可能是被某种毒虫注入了毒素。若是不处理，恐怕……”
黑夜心底犹豫起来了，作为一个带着文明社会记忆的人，眼下情况该如何是好。
“这个世界，不知是否有男女授受不亲这一说。这好端端的女儿身，若是被一男子剥个精光。唉，当真是跳进靖明河也洗不清啊……”
姑且不论清月事后的反应，只是自己心里的这一道坎该如何跨过？黑夜感觉自己的肠子蠕动起来，拧了一个又一个麻花。
“男子汉大豆腐，我呸……男子汉大丈夫，得有所担当。只是……这种事情，对于一个内心还有着某些底线的人来说，真不好办那。”
正当黑夜百转愁肠的时候，突然传来“嘤咛”一声。昏迷中的清月，突然发出一道呻吟。黑夜连忙俯身查看，只见小树精脸色越发地不正常起来。
清月嘴里哼哼不断，宝石般的眼睛也开始泛白。似乎某种剧烈的变化正在体内发生，若是再不施救恐怕真是要香消玉损了。可瞧瞧一边的黑眼黑发男子，依然在一旁踌躇。
真他娘的急死个人了！！！
“脱，还是不脱？”
仰望星空（黑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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