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时间：2013-03-07
仰望星空（黑夜）
第三十六章最有“钱途”的职业
“少年侠气，交结五都雄。肝胆洞，毛发耸。立谈中，死生同。一诺千金重。推翘勇，矜豪纵。轻盖拥，联飞鞚，斗城东。轰饮酒垆，春色浮寒瓮，吸海垂虹。闻呼鹰嗾犬，白羽摘雕弓，狡穴俄空。乐匆匆。”
大氅飘飞，五道风尘仆仆的身影行于陌上。黑夜放声作歌，道尽少年侠客行。
十月秋丰，遍野金黄。然而那些收割的农夫，却是个个面黄肌瘦，衣不裹体。一位监工模样的人，在人群前方大声呵斥。手中的皮鞭不时地落下，那些动作慢了一拍的劳工发出凄厉惨嚎。
大氅中的行人，闻声一顿。细嫩白皙的小手扣指拈花，一根碧绿色的细针在指尖成形。八寸长，粗一分三毫。少女一声清叱，细针化作一道绿芒直奔那监工。
“嗷……”监工发出一声惊天惨嚎，捂住的手腕不断滴血。闻声打断劳作的农夫一脸愕然，茫然地望向这些打扮怪异的路人。其中一位年长的农夫蠕动了下嘴唇，欲作感谢状。但眼角余光瞄到那惨嚎的监工，马上又低下头，不敢言语。
“霍克，归你了。”黑夜发话，既然清月管了这档子闲事，那就索性更奔放些。
巨熊一样的身形出现在监工面前，那倒霉鬼只来得及抬头望了一眼，就被蒲扇大小的手给拍昏了过去。随后就见那巨手变得如同姑娘绣花般精巧，迅速在监工身上掏摸了几下，熟练地勾出一小袋元精及几个黄白金属块。
做完这一切之后，一行人也没有再搭理劳作的农夫，沿着田间小道，扬长而去。远远地，飘来一句疑虑。
“小师弟，这就是君子爱财，取之有道么？可我觉得跟打家劫舍和偷摸也没啥区别。”
“啪”猴子后脑勺挨了一巴掌，飘来一个愤怒的声音。
“蠢猴子，你什么时候比笨熊还要罗罗猪了呢?若不是这么干，我们喝西北风去。”
见的清月发飙，笨熊一脸奚落状，在一旁洗脑。
“想那么多干鸟，听指挥就对了。跟小师弟混，有肉吃。”
队伍最前的黑夜，目视远方，也不曾有心思搭话。
有道是：离别终有时，前路尽无穷。自从离开雀山，众人一路转西折北。当真是踏路千里，青春纵放。离开山林，为了生存，手段自然也就凶残了些。好在心中还有一些底线，姑且冠上一个行侠仗义的名头。
只是，这一路行来的景象，让他感慨颇多。
“春种一粒粟，秋收万颗子。四海无闲田，农夫犹饿死。”
告别原始丛林，进入到一个类似于奴隶体制和封建体制混合的社会中。一路向北，高山，丘陵，丛林被不断地抛在身后，眼前则是一望无际的平原。农田成了果腹的依靠，大量的人口在土地上繁衍。
有人的地方就有了社会，有社会就会有阶层。不是所有的奴隶和贱民都如同黑夜那么幸运，他们大多数被圈养在一片片薄田之中，终日劳作。那十分一的收益甚至不能果腹，更不用提脱离奴籍，获得自由。
在过去的三两个月里，他们见多了各种各样的社会丑态。然而这些还不是他们最担忧的，最可怕的是关于这个社会的暴力体系。
“车辚辚，马萧萧，行人弓箭各在腰。耶娘妻子走相送，尘埃不见跨石桥。牵衣顿足阑道哭，哭声直上干云霄……”
一路穿行各处领地，平静极少，大多兵荒马乱。须知个人的武力虽然彪悍，但终归难以同大队人马对抗。在这样一个有着某些脆弱的规则，却无甚保障的地域中讨生活，不见得是件易事。思虑至此，黑夜忧心忡忡地转头发话。
“我们需要找个地方休整下，顺便计划下今后的出路。一直这样茫然的游历行走，不太靠谱啊。”
众人点头，一行人已经被前些天碰到了情况给吓怕了。那日午后，正当众人寻路前行的时候，竟然碰到了小队兵马拉壮丁。双方一言不合，大打出手。原本那数十人根本就不是雀山一众人的对手，直殴得遍地葫芦，鬼哭狼嚎。
众人搜刮一番，正待继续赶路。却不料远处蹄声雷动，然后就是漫天箭羽。亏得霍克拼死抵挡，一众人这才落荒而逃。钻入一处河道后，从水中溜走。不过，黑夜和清月都受了伤，黑夜背上中了一箭，清月则伤了胳膊。若是再迟缓片刻，恐怕得有几条小命得交代了。
离开田间，转向大路。再行走了小半天，几人在碎石马车路旁觅得一处客栈。客栈门口贴了一张匾联，上书“往来居”。一圈院落，十数间青砖小瓦散落在树荫间。虽不太别致，倒也算干净。一众人行至门前，侯于一旁的小二赶紧将他们领至前厅。
“几位客官，打尖还是留宿？”
“弄个包间，先对付一顿，晚上凑合一宿。”
黑夜替几个人做了决定，四处打量了一下摆设。
“好咧，几位这边请。”
那厅内居然还悬着副对子，这客栈老板倒也雅致，约莫也是性情豪爽之人。上联：“兴也罢，衰也罢，大胆喝罢。”下联：“东不管，西不管，只有酒馆（管）”。
“真是操蛋”黑夜心道，“这该死的游戏，魔法世界中居然有些中国古代的味儿。莫非是程序错乱，又或者是某种混搭。这迷途者到底是要融合点啥呢？”
不过眼下也没太多心情考虑这个，填饱肚子，合计下如何在这混乱的世道中生存下去，才是最迫切的。思量中，小二已将他们领至雅间。霍克整一个吃货，只见他将那一薄一厚两块“门板”狠狠地朝长条木案上一拍，便对那店小二张口。
“给大爷来半只猪，一筐大饼。”
那小二见得桌子被武器压得咯吱咯吱直响，呆呆地开了小差。
“我说那二愣子，想你家娘们那！大爷肚子乱叫唤哩。”
“哦哦，哦。”
小二慌忙不迭地应到，随后从肩头抽出毛巾，在桌上胡乱地抹了几下。他楞是没敢尝试将那“门板”搬下去，这得多大力气啊。黑夜也不理那吃货，对小二又吩咐道：
“来几样精致的小菜，再来两坛好酒。先前点的，也一并上了吧。”
说完，朝霍克递了个颜色。霍克会意，丢出几块黄白事物。
“好咧……客官您稍等。”
离开山林，众人的吃喝也讲究起来了。当然，这除了吃货霍克。那家伙，吃啥都跟嚼萝卜一个样。反正只要是能吃的，一概不管味道好坏，统统塞进五脏庙。待得酒来，黑夜给大家倒了一碗，这才挑起了话题。
“有酒有肉，日子倒也过得下去。只是这世道不安，若是不想被抓去当差，我们得谋划谋划。我个人有几个想法，大家一同商议下。”
说罢，一扬脖子，将那碗米酒一口吞下。满足地慨了一声，将目光对准了清月。小树精小心地咪了一口，面孔脖子一同红了起来。
“小师弟，你说罢，我们都听你的！”
“好，第一个出路，就是寻得一仁义领主，到其手下当差。虽无甚起色，但吃喝不虞。这第二呢，继续我们的游侠行径，只是要更为当心，莫要落了圈套。但我思量着，这两条路都不怎么可靠。”
黑夜又斟了一碗酒，细细品了一下，接着分析。
“若是当差，等于将自家性命交于他人之手。若是继续游侠，恐怕也不能长久。这主要原因，是因为我们各自职业技能缺乏系统辅导培训，个人武力提升不快。若是再碰到上回那样的大群敌人，恐怕……”
猴子有点心急，再者这种光明正大的“行侠仗义”之事，不怎么对他口味。所以便插了话。
“我听得这大陆上有冒险者协会，还有佣兵工会，什么法师工会，战士工会，盗贼工会之流。若是加入其中，必能大展手脚。至少技能的系统学习不成问题。”
猴子这番话，倒也有一定的道理。只不过，这打算立马被小昕反驳了。
“我的游历时间最长，到过的地方最多。但是我很不幸地告诉你，我还从未找到过任何一个公会呢。现在这个地方还只是中原的边缘地带，说是蛮荒之地也可以。”
提到方小昕，这个莫名其妙的奴隶倒也有一些来历。他打雀山东边过来。只是不知到什么原因，只是单独一个人。他是一个水系魔法师，攻击力不算出众，但保命能力还算凑合。在山脉中迷路后，小昕一直在寻找出山的办法。却不料凑巧被清月发现，剥夺了人身自由。关于自身的一些事情，他本不愿意多透露，众人也没有强迫他。
“所以，这个想法是好的。可是对于解决目前的困扰没有帮助。”
见得小昕盖棺定论，黑夜又提出新的建议。
“第三条出路，就是我们占据一处地块，发展自己的势力。相对这平原上的人来说，我们的个体实力还是颇为强悍的。只要笼络一批人，就有了根基。”
听得黑夜这么一说，众人的胃口都被吊了起来，连霍克都露出了好奇心。
“小师弟，我听你的，要怎么搞呢？”
黑夜脸上露出一丝尴尬的表情，低头抿了一口米酒。这才鼓起勇气说到：“虽然我接下来的提议有些奇怪，但绝对是一份非常有前途的职业。那就是占个山头——当山贼。”
“嘘……”
“切……”
当真是好有“钱途”的一份事业啊，这能成么？
仰望星空（黑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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