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正在对下一步行动计划进行讨论,老海突然打断老张的话,质问他为什么没有准备救援所需的医疗物资。
老张显得十分恼怒,他看了我一眼,对老海说:“你不要老打岔,我的话还没讲完?你怎么知道我没有准备救援物资?我做事一向滴水不漏,不敢说算无遗策,诸葛再世,起码我谋划的计划很少出状况。救援的事我另有安排,现在我们只要关注找到丢失的人和货物就好了嘛。”
老海戏谑道:“那还丢了一队大活人,你滴水不漏都这个样子,你要是漏的话那不是能把自己都丢了?”
老张明显被老海的手段整的有点怕了,只是愤怒的叫了声:“你不要欺人太甚!”后面的话却说不下去了。
两个女人看他们又要吵起来,而且老张明显怕了老海,连忙劝道:“自己人不要吵,好好说,我们要办成这件事需要互相合作。”
张小姐对老海说:“海哥,这事怪我没说清楚,我们的队伍是前队,其实我们还有后援队,只是后续队伍规模大现在不方便出动,他们已经在待命了,我们只要找到失踪队伍和货物,发个信号,等到后援大队伍来了我们的任务就完成了。”
其实这话里有明显的漏洞,我当时社会经验还是不足,外加老海粗心大意,竟然没多想,就信以为真了,这样酿成了以后的一场悲剧。这件事对我的触动很大,可以说我认为后来发生的事我有一部分的责任。
老海和我听他们这样解释,也不好再纠缠不清,我代表老海表示愿意配合。
老张接着说:“我们预定按照这条线路搜索,小李和老海你们就负责保护我们的安全外加提供野外生存指导,再有你们的狗也十分重要,我再找点其他人手也不是不可以,可是仓促之间想要找到训练有素并且适应野外的狗却是个难题,这是我当初选你们的主要原因。”
老海故作惊讶道:“难怪你们一上来就动手,就是打定主意进了山我们合作也要合作,不合作也要合作啊!”
我忍不住看了一眼小于,我们双方打起来就是因为他先动手背后偷袭老海。他看了我一眼,我们视线碰撞了一下,看的出他不太服气,不过我不和他对视首先把视线移开了。
老张被老海搞的恼火,他说一句老海抢白一句,他又有点怕了老海的手段,只好自顾自说道:“如果没什么问题,我们准备一下就出发吧,时间已经耽误不少了。”
我对老张说道:“张老板我们一定尽力而为,不过长白山这个季节的降雨很频繁,再加上已经过去半个多月没有联系了,我觉得不要把希望过多的寄托在狗的身上比较好。”
张小姐插话到:“那时候不早我们速度上路吧,早一点出发多一分希望。”
我一看表从早上打架到现在不知不觉都过去三个多小时了,再扯下去今天就算过去了,连忙拉住老海让他去喂下狗。这两只狗从小训练,除了我和老海,其他人喂的东西是不吃的。
这边我们其余人收拾东西准备继续出发,我们的身份正式从打猎队伍变成了搜索小队。收拾东西也需要时间,收旅行帐篷外加穿戴装备,还有检查一些电子设备。在这种游客不常来的区域,手机信号都是没有的,我们都携带无线电对讲机,不过平时是不开的,只有追踪猎物分散的时候才开。
装备方面我们既然不再以打猎为目的,那么保存和处理猎物的装备全部就地抛弃,这样减重很多。
关于我的装备选择,我的标准装备是:猎枪,这个是打猎最基本的,我的猎枪是和他们不同,是老爸传给我的国产虎头牌。他们都用雷明顿的,我是滑膛霰弹枪,他们的是来复枪。关于枪的选择很难说谁好谁坏,来复枪远距离hè击jing度高些,装弹多些,但是他们只能打大型点的动物,因为口径是固定的,只能发hè一种子弹。而我的虎头牌由于是双管,而且是滑膛,所以在霰弹的选择上我很ziou。而且我自己做子弹,十分的方便。一般武装带上背的三分之一都是独头弹专打大型野兽兼防身,三分之一是8颗球的专打中型动物兼防身,还有三分之一是用来打飞鸟的。
然后是开山刀,开山刀我选择的是ri货,不要骂我不爱国啊,我在野外玩命的,国产刀具质量和设计我是没有意见的,我只是买错了,我以为松田菊男是中国牌子呢。(读者:骗谁呢?呵呵,开个玩笑,ri本人刀做的的确好。)我选的是松田菊男的暴汉,其实松田菊男的刀一般喜欢设计成有弧度的,那种我是用不惯的。不过这款暴汉是直刀,刀头有加固和加重,适合劈砍,而且刀长才31厘米,硬度61hrc,锋利无比,削铁如泥,净重才500克(加固加重的刀身才500克,不算重),适合我的体型和手掌大小。没办法,就像特地为我量身定做的一样,我只好买了。(读者,你真不要脸。)其实我的意思是买东西不能买贵的,而是要买对的,真正适合自己用的。欧美的刀其实也不错,不过普遍过大了,对我来说那么大的刀用起来浪费体力,在野外每一份体力都是宝贵的。
接下来就是野外求生三神器:求生刀,水壶,打火石。有的朋友要说,那罗盘呢?现在谁出去不带个gps啊,而且只要你不是去暗无天ri的地方,手表是可以结合太阳月亮估算方向的,另外我的手电都带指南针。
还有就是手电,手电无所谓,随便选个防水的防身手电,前面设计成可以当逃生锤,外加握把后面还加个指南针。
这些东西有了你就差不多可以在野外活下来,剩下的就是经验,知识和心理素质,当然我们准备周全,还有少量的简单药品和gps。
重要的是所有装备都是插入各种套子里挂在皮带上,这样才能做到不占用太多空间并且随手就可以拿到。
队伍很快出发,我按照惯例打头阵开路,这样可以少背一些东西。而且老海有点粗心,他开路有些植物砍的不干净还需要补刀,他自己也知道这点,所以情愿多背点东西也不和我争开路。其实开路也很累,毕竟体力消耗最大,所以一般人不愿意干这个。不过这完全看个人喜好,我就喜欢开路不喜欢背太多东西。
我在前面开路,老海牵着狗跟在我后面,两位女老板和老张在中间,小宗和小于押后,我们大致成一个一字型队伍行进。
由于这条新线路上植物十分多,我算是吃了大苦头,简直是不断的边砍边走,一个小时下来手都酸的抬不起来,只好和老海换着来。没办法,现在是旅游旺季,选的线路太好走可能遇到游客,而且还有一定几率遇到巡逻队。虽然张总和张小姐一再声称自己有人,但是显然也不愿意节外生枝。其实长白山脉面积这么大,走这样一条线路是基本不可能遇到游人的,但是这种人奉行小心驶得万年船的准则,就苦了我和老海。
经过一场艰苦的开荒,当我和老海都累得手都发抖的时候,我们终于穿越了这一片植被茂盛区域,来到了他们失踪队伍的预定线路上来。到达这条线路明显好走多了,搜索行动可以说现在才正式展开。老张他们有点激动,就仿佛来到这里就有了找到的希望一样,我和老海都累得不行,只有一个感想就是终于不用再砍树枝了。
讽刺的是长白山自从1960年代以来一直被破坏开发,森林面积仅1960年至1986就缩减了超过80%(该数据来自维基百科,如有不和谐请通知我删除),我真难以想象1960年代以前的长白山会是个什么样子。如果我们1980年以前来这里,我估计我和老海就是交代在这也别想走完这段路了。
我们现在的位置是玉柱峰和长白山天池的正中间,失踪队伍的预定路线就是从图们江北岸一个坐标走一个弧形,绕过保护区(所谓的保护区实际就是旅游区,现在的保护区反而是号称没有无人活动区域),到达我们现在的位置等待接应。
由于下午走的时间比预定的要长一点,而且队伍体力消耗过大,所以当我们终于抵达既定目标的时候一致认为没法继续走了,必须先休息一晚。于是在地上只坐了15分钟的我和老海又要爬起来搭建帐篷,生火,长白山的夏季降雨量还是很大的,地面和植被都比较há湿,不用燃料是很难生的起火的。
晚饭吃的是路上格兰抓到的一只傻兔子,外加我打了两只野鸡。老海把兔子扒皮后架起来烤一烤。两只野鸡因为是枪打的,所以只有我亲自动手,先要烧点热水把毛拔了,然后开膛破肚不能吃的内脏扔掉,能吃的肠子之类的也要拔开洗一洗,身上的小铅弹还要用小刀给挖掉免得崩到牙齿。
以前都是用的小铁珠,不过小铁珠容易把牙齿崩坏,毕竟再细心也不能做到百分百剔除干净。后面就改用铅弹了,铅弹比较软,即使咬到也不大要紧,而且同体积的铅比铁重,并且进入身体后会变形,更增加杀伤力和停止。而且铅丸可以自己做,太简单了,比小铁珠还要来得容易弄到,只要弄到任意形状的铅块,用锋利的刀具切碎成小颗粒,拿个空nǎi粉罐子盖上盖子,用力摇晃就可以了。一般把装了铅颗粒的罐子放在汽车后备箱里,然后不去管它正常用车一个礼拜,再打开里面都是小球,想要多大就可以做多大。(什么?你没汽车?那么摩托车也可以啊,没有摩托车电瓶车也有空间放个nǎi粉罐吧?)
我把野鸡收拾干净,切成块放在煮面的小锅子里面炖,众人架起两个小锅,一边吃面一边吃鸡和野兔,吃饱后我把骨头收集下,加上事先留的内脏和兔子头拿去喂狗。两只狗早都饿了,看到我终于来喂他们尾巴甩得要掉下来,兴奋地简直恨不得扑到我身上好好亲一亲。
我一边看狗吃东西,一边摸摸它们的身体和头,表示一下对它们今天表现的满意,增进下感情。不过有的狗护食,所以不是从小喂到大并且训练有素的狗是不可以在吃饭的时候随便乱摸的,有很多养狗的人家小孩被自己家狗咬都是这个原因。
这时候老海四处撒完了驱虫粉,跑来和我聊两句,开口就是:“羽毛,我看那个张小姐对你有意思啊,我们有救了,就麻烦你牺牲一下è相搞掂她,你不是老喊自己卖身不卖艺吗?”
我转头看了下没人注意我们,于是也调笑道:“我看小于对你也蛮有兴趣,不然怎么老喜欢对你后面下手?不如你考虑牺牲下你的菊花?”
老海说不过我,气得说道:“小样,就算这样那也是我爆他的菊花,羽毛你的思想真邪恶。”
我以前跑船和世界各国的人打交道,什么话题没谈过,老外对开玩笑都是超级放得开,于是我继续打击老海道:“这算什么,我以前开玩笑还有更无下限的,你要见识下吗?”
老海好奇道:“说来听听!”
我深吸一口气,非常认真的说道:“有一次我看他们摄影师部门满团结的,我就问他们部门招人有什么标准,人家告诉我:咱们部门就是要一个标准,就是无下限,无下限到直的变成弯的。”说完我忍不住自己傻笑起来,引得其他人跟看傻子一样的看过来。
老海半天没反应过来,后来我解释了才听懂,也傻笑起来,找个不如自己聪明的搭档就是这点好,哪天自己不高兴了可以取笑他,他还不一定能听懂。
我们两个在这边互相开刷,那边几位老板吃饱喝足了就凑在一起讨论着什么,两帮人泾渭分明互不干涉。看着那帮人时不时的还争论着什么,我突然觉得有点同情他们:即使赚再多的钱,生活没有乐趣,每天忙着算东算西,又有什么意思。
等两条狗吃完了东西,天è也黑了下来,我让老海先去睡觉,自己则开始守前半夜,由于有狗,所以守夜并不辛苦,我就和衣穿着装备坐在那边打瞌睡。两只狗就在我身边,有事它们会叫醒我。
因为今天白天比较辛苦,我坐下后不久就睡着了,迷迷糊糊的感觉有人走了过来,我睁开眼睛一看是张小姐,她坐到我身边,说:“有点睡不着,你赔我说会话吧?”
我这个人的格很有点吃软不吃硬,其实我心里很想睡觉,但是嘴上还是说:“好的。”
张小姐问我:“老海喊你羽毛,这是你的外号吗?满好听的,我以后也喊你羽毛可不可以?”
我笑了一下:“以前打游戏起的名字,你想怎么喊都可以。”
张小姐看我笑了,也展颜一笑:“羽毛你今年多大了?有没有女朋友?”
我心想我和老海的资料你不是一清二楚了吗?问这些搞毛?不过表面上还是很有礼貌的回答:“29了,暂时没有女朋友,找不到。”
张小姐继续问:“是你要求太高了吧?”
我心想烦死了,我最讨厌别人问我这个问题了,但是表面上还是很无奈的说:“我找女朋友的标准有两条:一是要女的,二是要活的。你说这个要求高不高?”
其实这样说已经有点类似于好朋友之间的玩笑话了,说完后我意识到双方彼此还不能谈得上信任,就立刻住口了。主要以前老有人问同样的问题,我说习惯了,一不小心在“敌人”面前也这样说了。
果然张小姐开始大声的傻笑,边傻笑边用手轻轻的拍我,这个举动有点出乎我的意料,在我心中她的形象一开始是职业女,娇里娇气,后面又突然变成了威胁我们的卑鄙女人,从没想过她还有像普通女孩一样傻里傻气的时候。
我不动声è的看着她,突然觉得自己不是那么讨厌她了,这样静下心来一看发现她还是个美女,以前竟然都没有觉得。
后来我们又聊了很多,张小姐告诉我她本名叫张丽,是东北人。我们东来西扯聊了还挺开心,以至于到了老海来换我的时候我才发觉不知不觉已经过了半夜了,老海来的时候看到张小姐和我在一起,对我眨了眨眼睛,脸上一副被我抓到了吧的表情。
我和张小姐很有默契的理都不理老海,互道了晚安,就各自回帐篷睡觉了,据张总说明天我们晚上可以有真正的房间睡,是他的队伍路上发现的废弃的林中小屋,他们的人把小屋修葺一番就用来作为一个休息站,中途休整用。
回到帐篷后我感觉心里舒服很多,这两天的焦虑心情得到了缓解,整个人仿佛轻松下来,我放心的进入睡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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