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名:荒渎

第十四章 太乙火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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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彼岸之桥,一个男子身穿青衣,一步一步走上岸来,非常的英伟,眼底深处尽是开天辟地、宇宙初生的混沌虚影,深邃无比。

    生死二气运转四周,来到了众人的近前。

    他的一举一动,都是如此的自然,没有迫人的威压,也没有让人颤栗的气息,如一具永恒的仙体。

    “归墟在何处。”

    云翼迫不及待问到。

    “归墟在九嶷山地底,你的修为现在还进不去,甚至连感应都没有办法,我也无法告诉你,你只要到了羽化境自然就会知道,到了羽化境你来这里,我会告知你一切。”

    四极大帝淡淡道。

    突然招手叫云翼过来,低声道:“你很好,我要带你去一个地方。”

    云翼茫然不解,恭声道:“是。”

    “来。”四极大帝双手生死二气交相缠绕,化做螺旋盘舞;琉璃金光塔从四极的袖中缓缓飞出,倏地吸入螺旋紫气中,急剧盘旋,越夹越大。

    琉璃金光塔散发了一阵极道帝威,竟然是一件帝兵,但是似乎气息很不稳定。

    琉璃金光塔上旋飞舞,徐徐变大。

    云翳抬头望去,看见塔底赤红彤紫,光芒变幻,深不可测。

    四极大帝突然奋力抓住他的手,道:“小子!准备好了吗?一起去这塔中世界吧!”

    云翼还来不及回答,只觉眼花缭乱,无数彩光流离飞舞,从塔底逸散飞射,一股强大的吸引力似乎将自己蓦地拔起,朝塔中闪电冲去。

    光芒耀眼,眼不能视物。

    不知过了多久,云翼只觉耳边一片宁静,心中说不出的安祥澄明。

    微风轻轻地摩挲着脸颊,温柔得如同母亲的手,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从冥冥之中触及云翼心底最深处,让他莫名地想要笑,想要哭。

    他蓦地睁开眼睛,四下环顾。

    明月当空,流萤飞舞。

    他站在一条横亘于虚空中的无尽长廊上,那长廊看不见起始,看不见终结,透明如水晶的廊顶与栏杆闪烁变幻,彷佛有,又仿佛没有。

    俯视下方,透过那若有若无的长廊地板,可以看见深不可测的黑暗,彷佛随时要跌落下去一般。

    他心中突然一阵寒悸,这场景好生熟悉!像是久违的梦境。

    刹那间森冷的恐惧爬遍全身,忍不住想要大声呐喊。

    突然听见四极大帝的声音从虚无缥缈间传出:“你见过这里吗?”

    云翼急速转身,四下扫望,看见四极大帝倚立于数步之外的栏杆,身体也如同那长廊一般,透明闪烁,似有似无。

    一蓬流萤从他身体内无声地穿过。心中又惊又怕!点头道:“这里是归墟,仿佛梦境。”

    四极大帝道:“梦里?人生虚渺,究竟何时是梦里,何时是梦外?”

    云翼听他说话的声音无比苍凉,与一代大帝那狂傲的姿态迥然两异,彷佛换了一个人,心中更觉诧异惊恐。

    他胆子素来颇大,刚直勇敢,但此时在这虚幻如梦的地方,如万里夜空中的一颗微尘,心中无依无傍!说不出的害怕。

    微风吹来,漫漫流萤闪闪飞舞,穿过那水晶透明的廊顶,在他身旁环绕盘旋,然后穿过他的身体,飞到外面那黑暗的虚空。

    他冷汗遍体,将手探入流萤飞过的身体,发现竟然轻而易举地伸了进去。

    自己竟与四极大帝一样,化做了青烟薄雾一般的躯体。

    他猛地退了几步,失声道:“这究竟是什么地方?这不是琉璃金光塔内里吗?”

    四极大帝道:“这里是一方小世界叫做虚光界,和你的原界还比不了,练就原界的人真的通天地之变。可是仙界在哪里呢?我在此修行几万年,破碎虚空之时......”

    “虚光界。”

    “不过,仙界大门已经断裂,我炼制虚空界就是要连通仙界之门,太古之中,仙界之门也曾经断裂过,但是后来被人补上了。”

    云翼心中大震!虚光界,想不到琉璃金光塔竟是通往仙界的通道!但四极大帝为何要带自己来此呢?

    正疑惑间,听见四极大帝淡淡道:“你在想我为何要带你来此吧?”云翼一凛,点头恭声称是。四极大帝淡然一笑,指着那天上的明月道:“那是什么?”

    云翼心下疑惑,他既如此相问,必不是月亮,但想不出其他回答,当下依旧恭声道:“月亮。”

    四极大帝道:“小子,你再看清楚一些。”

    云翼凝神眺望,忽见那洁白圆月水波般荡漾开来,“轰”地一声,突然成了一团紫红色的烈火!云翼大吃一惊,猛地朝后退去。那紫火熊熊燃烧,越来越大。

    四极大帝道:“小子,这是我的天地法相。”

    “天地法相。”

    “不错,要练就天地法相就必须在羽化境之时,熔炼象地天碑化成天地法相。”

    “你的法相是一团紫火。”

    “紫火,也是也不是,这是太乙火真。”

    “太乙火真。”

    四极大帝道:“你可知我为什么叫你过来?”

    云翼道:“这个我不知道,难道因为我是八极圣体。”

    四极大帝道:“八极圣体旷古烁今,但是也有死敌,若论体质,盘皇之身最为可怕,战力无双,近战无敌。八极圣体练到最后肉身无敌,又可以熔炼各种神通,但是天地大道排斥八极圣体,要成道难上加难,不像盘皇之身天生顺应天地大道,修行十分快。”

    云翼道:“那八极圣体是否有人成道。”

    四极大帝道:“只有一人伏羲。但是太乙火真不同,人体因经脉与心、脑、气海不同,所附着的神通也有所不同,但其中又有一些人天生火灵,附着的天地真火远胜他人,生来便可以御火通神。这些人数百年也不过寥寥几个而已。这些人中又有些许天地真火犹为强盛的,只需太乙火真感应激化,就可以成为千古难逢的太乙火真之体。”

    他凝望着云翼,似笑非笑道:“我便是一个。””

    “太乙火真之体!”云翼听他说得一半时已经猜到,但亲耳听他说出,仍不免心神大震。

    古往今来,有太乙火真之体的,莫不是上古圣贤人物。

    除了当年的燧人与当今的四极大帝之外,屈指数来也不过四人而已,盘皇之身更是只有盘古和蚩尤,八极圣体这一脉也非常少,除了云翼,只有羲皇一个。

    “我叫你过来,不过是想让你在外面帮我寻找一个天生火灵的人,传承我的绝学,毕竟太乙火真体毕竟不太可能出现。”

    云翼听他淡淡说来,震撼异常。一代威霸大帝,难道要化道归墟;心中震撼,说不出的难过,低声道:“大帝!”

    四极大帝抬头眺望那绚烂耀目的太乙火真!道:“刚才我探寻了你的原界之力,让我震惊异常,原界之主的神通竟然达到了如此境地,我传承了之后,将熔炼虚光界,连通仙界。”声音竟有些凄凉。

    他指着那在漫漫虚空中无声飞舞的闪闪流萤,肃然道:“帮我寻找一个天生火灵的人。”

    四极大帝转身凝望着云翼。

    太乙火真刺眼闪耀,将云翼紧紧地包裹。

    那无尽的透明长廊,四周黑暗的虚空,以及那闪烁飞舞的流萤元神,让他意识飘渺,似乎随着环绕的荧光缓缓飞起,在虚光界的虚空中柳絮般地漂浮。

    耳中听到四极大帝的声音,像是从另一个世界传来,遥远而清晰。

    “我要在赤火神识尚未逸散之前,进入你的体内,用灵犀法术让你感应太乙火真;不知道你眼下的经脉和天元能否经受得起?也只有听天由命了。”

    云翼迷迷糊糊地回答,又听见四极大帝说道:“意守丹田,不要让我的神念冲散了你的意识。”

    眼前紫光红芒绚烂闪耀,突然头顶一热,彷佛有万道暖流汹涌注入,惊涛骇浪似地冲卷而下。

    云翼立时意守丹田,凝神聚念。

    那滔滔暖流醍醐灌顶,在他周身经脉奔腾游走,汇集到丹田气海,波荡回旋。过了半晌,脑中听到四极大帝的声音:“睁开眼睛,凝视太乙火真,感应我的神识。”

    云翼睁开双眼,朦胧中看见太乙火真如一团紫光,越来越大,越来越亮,似乎就在自己的身前,触手可及。

    云翼随着他的神念,凝神注视那太乙火真。

    突然,那无尽长廊之外的漫天流萤如银河飞旋,从他身边环绕汇集,无声无息地化为一条银光闪烁的荧光桥梁,朝着那熊熊燃烧的太乙火真蔓延伸展。

    心中一响,似乎有大道破土一般。

    一种奇妙的感觉随着四极大帝声浪的每一次跌宕而生长蔓延。

    忽然,他慢慢地飘起,沿着那流萤编织的虚空幻神桥徐徐飞向太乙火真。

    无数萤光在他脚下、在他头顶、在他周围环绕闪烁,眼花缭乱,引导着他朝那耀眼的紫色光球急速飞去。

    疾风扑面,他飞行得越来越快,流萤元神犹如流星雨般在他四周飞掠而过。

    紫光跳跃,四极大帝的神魂在他的体内随着那火焰跳跃的节奏而摇曳激撞。

    每一次跳跃,每一次撞击,他的体内彷佛都有什么迸裂开来。

    紫光闪耀,天旋地转,无数个声音在他心中一齐轰响,四极大帝的声音如惊雷般滚滚奔腾;突然心中一紧,眼前豁然开朗,光芒刺目,一种强烈疼痛而又快意的感觉崩爆开来。

    他仰天大吼,似乎瞬间破体而出……云翼一刀挥舞,紫光眩目,气浪迸飞,琉璃金光塔霓光万丈。

    “我虽然没有把神通传授给你,只是让你领会太乙火真的妙处,你也可以利用太乙火真锻造你的八极圣体。”

    云翼领悟到了太乙火真的妙处,虽然没有得到大帝的神通,但是自己的真空火炎刀又进了一步,当然离大日火焰刀还有很长一段距离。

    就在那一刹那,云翼退出了虚光界,回到了九嶷山。

    “大帝,我在昆仑山,瑶池的神魔陵园和泰岳山看到了很多上古的人物,他们似乎都死了,变成了半死人。”

    四极大帝一愣道:“难道先人已经开始布局,这条路原来从来都不是我一个人,可惜创造原界的人不在,不然她肯定接通仙路。”

    云翼道:“原界之主到底是何人,对了我在外面看到一行字‘帝舜、四极镇苍牙之女于此’苍牙之女,需要两位大帝同时镇压。”

    四极大帝道:“原界之主这个我不知道。但是苍牙之女的身份我也不懂,我只知道苍牙乃是一代天骄,一身修为震古烁今,曾经震慑了一个时代。当时见她在九嶷山和帝舜、诸子百圣大战,帝舜竟然还不是对手,结果我刚好进入九嶷山一起和帝舜镇压此女,不过一战之后,帝舜伤得很重失踪,我和诸子百圣又在此论道五载,答应诸子百圣镇守九嶷山。”

    云翼一阵叫苦,自己摸过苍牙之女的身体,拿走了碧落辰石,将来要是被她知道恐怕要被追杀到死。

    帝舜都不是对手,让他一阵苦涩。

    “大帝你是否破碎虚空,遁入仙界。”

    叶晴歌小心翼翼问道。

    “小女娃,我还不曾遁入仙界,当时仙路被人斩断,我破碎虚空的时候,发生了意外落到了另一界,后来我才知道原来有人竟然已经算计到了,在仙界之门之中,并且布在大挪移阵,把我强行挪移到另一界。”

    “把你挪移到另一界。”

    “不错,后来我才知道,他竟然把我挪移到他的世界,此人智慧滔天,绝代万古。此人竟然能够遁入仙界而不遁入,创立另一界,生生把我挪移过去。”

    四极大帝苦笑道。

    “我中古飞升,自认为在古之大帝之中,也算是至强者之一,但是此人实在算无遗策,后来他传给我一种法,那是创立一方天地之法,把我打回大荒,当时我去九嶷山,那里碰到帝舜、诸子百圣和苍牙之女一战,后来在九嶷山开创虚光界。”

    “此人到底是谁。”

    “此人不曾和我见面,在他的世界中,他就传给我一些法,就让我离开了。”

    从四极寥寥数语,云翼震惊,竟然能够让一代大帝折服,他仿佛看到了一位绝代的人物,横绝古今,仿佛风采依旧。四极大帝最后一位破碎虚空的人,竟然被人挪移了,没有飞升。

    “大帝,那你是否还活着。”

    叶晴歌在次问道。

    “想必你也知道了,在神魔战场上看到的那些人怎么样子,我就是怎么样子,天地法则已经改变。”

    “那天地法则为何改变。”

    “本来我登往仙界的时候有机会看到,不过那个人明显不让我知道。所以我亦不知。”

    四极大帝的话带着不尽的无奈。

    “生又如何,死又如每,从混沌中来,回混沌中去。死亡从来都不是终点。”

    “大帝,我们想一窥我儒门的诸子遗刻。”

    云翼又道。

    “这个可以,我会按照当年诸子百圣的遗训传你们神通,你们四位可以去彼岸之桥下有几段儒门的神通,是儒门诸子留下来的。你们尽管去看,看完之后,你们去第二个桥洞,里面有挪移阵,会把你们传入大荒。”

    四极大帝把他们四人,传送过去。

    飘渺的声音最后传来,而后所有的一切都寂静了下去,什么也没有了。

    那是一段经文,并没有武道神通记载。

    只要是儒门的人看了这段神通都能领悟到一些东西。

    云翼领悟的是一段的八佾剑道,和儒门以往的剑道不同,这是儒门天方地圆,人道熟大的一次总结和梦蝶之遁一样都是划时代的神通。

    云翼有太极原点推演速度异常的快,对八佾剑道了解很深。

    叶晴歌领悟的并不是八佾剑道,而是一段坐忘遗照的心法,褪去逝我,诞生新我的神通。

    叶晴歌一袭白色衣裙,乌黑、亮丽的柔顺长发自然披散在肩头,雪白的肌肤如同凝脂美玉一般隐隐有辉华闪现,一双灵动的眸子充满慧光,琼鼻挺俏、秀美,红唇泛着惑人的光泽,秋水为肌神玉为骨,绝代佳人。

    显然她又有了进步,此刻看来当真有一股艳压天下,冠绝群芳的气息,一次次的锐变。

    他见贺卫宇、颜贯丘和楚君怡还没有醒过来。

    他找了一处山清水秀的地方,开始闭关悟武,他的修为还太弱了,每日他都在思索种种武学问题。

    由“尊法”到“破法”“创法”并不容易,现在他还没有达到那种境界,他现在还需要有形的法诀,还不能忘记过去的种种武学。

    他易理术数绝世,所创的太极原点也才开始,还没有成为一套理论。

    不过,修炼的道路千千万万,沿着不同的道路走下去,可能会达到同一极限境界,或许他不一定按照神魔佛陀的提出的法理去修炼。

    “为什么一定要忘记过去的所学呢?太过执着反落下乘。有形与无形之境,只存在一线之隔,不一定能够分清孰高孰低。”

    云翼自语道:“由尊法到破法,也不一定非要完全忘记,而彻底推翻过去,关键在一个‘变’字。我明白了,玄功再变,就是在破法,儒门的神通就在一个字变,由各种人道奥义变过来,我要走自己的修炼道路。”

    三天之后,三人醒过来。

    四极大帝已经失踪。

    “走,各位师兄,师姐。”

    云翼驾驭原界冲入第二桥洞,忽然他只觉一阵流光飞闪,降临了大荒大周天帝城境内。

    他收起原界和叶晴歌几人在一家酒馆坐下。

    “这次百家传人齐聚泰岳山,再次屠神论道。”酒馆马上又有一些谈论了诸子传人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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